第19章：真相

紅楠知道白秋宇在想什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說你跟子桑無言是兄弟，那你真的了解他嗎？了解他的家族嗎？」

「你跟我說了這麼多，20多年前的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那個時候你都沒有出生！」白秋宇感覺紅楠有些偏執，立刻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就因為我是紅家的繼承人，該知道，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紅楠說道，「你知道子桑家以前是什麼地位嗎？沒有發生那件事情之前，子桑家僅次於白家，是夢靈界的第二大家族，與白家擅長的戰鬥型夢靈不一樣，他們家的夢靈擅長的是牽制流，那種可以活活將你逼死的程度。除了白家，子桑家是在那件事情裡面受損最嚴重的，到了什麼程度你現在看得出來，現在夢靈界，子桑家都排不上號了，聽說當年他們家族的夢靈師差點兒全軍覆滅，後來也是受這場大戰的影響，覺醒夢靈變得非常困難，所以已滿18歲的夢靈師夭折的現象數不勝數，而在現在這個以戰鬥型夢靈為首的夢靈界，喪失家族力量的他們，只能靠著牽制流的能力捕捉噬夢魔加以利用，去維持著他們在北市的領地權。這些，子桑無言跟你說過嗎？」

聽到了這裡，白秋宇想到了神明堂里那些有些奇怪的噬夢魔，讓他不得不去相信紅楠的話，他變沉默了。

紅楠看到白秋宇的沉默，好像是已經猜到了他會這樣：「你現在應該察覺到你是有危險的吧？尤其你還是白家的後人，這麼多年了，消失的白家人突然出現了，當初那些老傢伙，要做什麼，打算做什麼，誰都不知道，就連我家的那些老傢伙聽到了你的消息，也是震驚的。我跟你說這麼多，只是因為你真心的與我交朋友，但是同樣的，我也要勸誡你，不要輕易的相信任何人，也包括我，這個夢靈界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說了這麼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又想讓我做什麼？」白秋宇好久之後問道。

紅楠停頓了片刻說：「當年具體的事情，我家的藏書中並沒有記載，因為當年參與那件事情的大都沒有活下來，知道事情原委的，現在沒有幾個。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只是怕以後你被別人利用而已。而且，七天之後你們不是要去遼漠嗎？到了那裡一定要萬分小心，遼漠里魚龍混雜，多是窮凶極惡的惡靈，你可以先跟著紅家的守門人了解一下大概的情況。」

白秋宇點了點頭：「好，今天下午我會跟子桑無言再去找一下你母親的。」

紅楠起身穿衣服，拍了白秋宇的肩膀一下：「我有緊要的事情要做，你萬事小心就好。」說完了，紅楠就出了門。

子桑無言和白慕寶逛街回來，白慕寶的體力就耗盡了，沒跟白秋宇說句話就回房間休息了，白秋宇拉著子桑無言要去見季秋：「子桑，咱們得去見一下紅家的當家，剛才紅楠跟我說遼漠那裡可複雜了，咱們走之前得提前找紅家遼漠的守門人問一下情況，他們家那種酸言酸語的我實在是不會說，還得你出手。」說著就推著子桑無言往季秋的房間走去。

到了內院之後，白秋宇他們剛想進去，就看到季秋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往一個小院子裡面走去，二人見她的舉動過於奇怪，就暫時沒有聲張，默默地跟著，想一看究竟。

季秋左拐右拐的，從一處小假山的後邊進了地下室，周圍環境掩護的很好，幾乎發現不了，白秋宇和子桑無言一路跟蹤，也跟著進了地下室。

季秋打開了地下室的燈光，巨大的地下室沒有多少東西，一側是一個靈堂，上邊是她丈夫和兒子的靈位，正對靈堂的另一側用鐵鏈子拴著一個人，這個人一身古裝的扮相，頭髮過於凌亂，遮擋著看不清容貌，她是正面對著靈堂而跪的，膝蓋處血紅色的乾枯血跡可以看出，她的腿已經被打斷了。季秋不慌不慢地給丈夫和兒子上了香，轉頭看著那人說道：「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的，紅楠他今天早上暴走了，而且直到被脩壹打到趴下都沒有清醒過來，這個現象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以前我說的報應終究是來了。」

這人聽到這話，身體微微的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季秋走近了她繼續說道：「我估計用不了多久，這個怪物就要徹底失去理智，然後被紅家當做恥辱給滅了的，你們的堅持終究化成了一場泡影，連著整個紅家跟著一起陪葬。」

「小楠，不會。」此時這人喃喃幾聲，只說了幾個字。

季秋有些憤怒，揪起了此人的下巴，露出了臉：「你，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痴心妄想地盼著他可以！你憑什麼？聶嵐你告訴我你哪裡來的自信！」

「小楠是利銘和小揚用生命救下來的。」聶嵐一字一句的說著，雖然氣息微弱，但是語氣卻無比的堅定。

「你沒有資格在我的面前提我丈夫和我兒子！」季秋有些失控，捏著聶嵐的手加了幾分力道，「是你，就是因為你們靈山那個狗屁的破姻緣，毀了我的一輩子，也毀了紅家！」

聽來聽去，白秋宇知道了此時被鏈子鎖著的這個人正是紅楠的親生媽媽，季秋明面上看著像是一個遵規守矩的人，私下裡卻有這麼邪惡一面，心裡有些看不下去，就沖了出去：「季秋，你住手！」

季秋轉頭看到白秋宇和子桑無言站在了門口，並沒有慌張，使勁兒甩了聶嵐的下巴，緩慢起身，順帶著將眼裡的淚水收了起來，立刻恢復了往日的狀態，對著他們倆說道：「誰允許你們私自擅闖紅家的地下室了？紅家尊你們是客，我看你們自己倒是沒有把這個尊敬當臉面啊。」

白秋宇看到這樣的季秋，心裡就是火氣，哪裡還想到要請求她幫忙了，立即說道：「你這個女人真是心狠毒辣，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囚禁這一套，我告訴你，最好放了那個人。」

「我要是不呢？」季秋一臉的笑意，看著白秋宇，「這裡是紅家，你以為是幽夢城嗎，有那個赫連家的給你撐腰！白家小兒，在什麼地方說什麼話，有多大的本事，管多大的事，紅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子桑無言攔在了白秋宇的身前，對季秋說道：「當家，我們並非是要多管閑事，只是今日湊巧遇到了，紅家私事自不是我們該插手的。只是今日撞見了，也不能視若無睹。」

季秋心裡生氣，又因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辦法找出一個夢靈來給她教訓面前這兩個管閑事的人，罵道：「你們算什麼東西，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裡說教我！這個女人，殺了我的丈夫和兒子，直到如今我都還留著她的命，我做的夠可以了吧！」

「紅楠說的是真的？」白秋宇喃喃自語道。

「他又知道什麼！」季秋有些失去理智了，走到了紅利銘和紅揚的牌位前，指著他們說道，「當年，利銘因為紅家這個狗屁的魔咒，娶了聶嵐，她後來懷了紅楠，可是這個孩子在肚子里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開始吸食聶嵐的妖力，本來懷孕的狐妖妖力就弱，根本就維持不了紅楠的生長，在沒有辦法的時候，只因為我的兒子是個天生失明的沒辦法覺醒的夢靈師，就拿他給紅楠做了獻祭，因為揚兒只是一個孩子，大人都頂不住的情況下，他又能改變什麼，所以利銘也把自己獻祭了，將夢靈師的靈力全部都給了這個女人，只是為了讓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安全出生！我，不該讓她贖罪嗎？！她的孩子我一根頭髮都不傷，只是讓她在這裡陪著我丈夫和孩子，我有錯了？」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季秋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紅楠突然出現在了這裡，臉色難看的很，聲音也被壓抑到了極致。

聽到了紅楠的聲音，原本一言不發的聶嵐頓時抬起頭看向了門口：「小楠！」

紅楠半笑不笑的看著不遠處的牌位，右邊嘴角上升了一個弧度，說道：「找了這麼多年的殺父殺兄的仇人，居然是我自己！恨了這麼多年的媽媽，居然在這裡替我贖罪！」說完了，眼神有些發著紅光，腰間摸出了一把匕首，直接反手一拿，朝著自己的胸口心臟的位置刺去，眼疾手快之際，白秋宇拉住了紅楠的手臂，說道：「今天你剛跟我說了紅家的重要性，現在你就要葬送了它是嗎？！你冷靜一點兒！」

「紅家！」這兩個字說的極其的慢，但是卻是極其的用力，紅楠又在暴走的邊緣徘徊，「又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是狐妖！」說完了，紅楠再次暴走，失去了神智，匕首轉手到了另一隻手，瞬間移動到了季秋的身前，嚇得季秋瞬間眼睛瞪圓了，紅楠喊道：「都給我下地獄！」

見到季秋有危險，聶嵐瞬間震開了鎖鏈，一手向前，一手撐地，將整個身體騰空，然後砸向了紅楠，紅楠被這措手不及的攻擊頂到了靈堂處，但也只是後退了幾步，聶嵐轉頭看了被嚇壞的季秋喊道：「躲起來！」

季秋大腦現在有些停止思考，但身體老實的聽了聶嵐的囑咐，跑到了房間的一個角落，聶嵐順勢轉向白秋宇他們說道：「兩位少年，幫我困住小楠，我能救他，他現在很危險！相信我，我可以救他！」

「連湛！」

「道清！」

兩位B級白衣夢靈拿著武器瞬間登場，直接朝著狂暴的紅楠而去，此時的紅楠越來越不對勁，雙眼冒出了紅色的霧氣，嘴角滴著鮮血，白秋宇和子桑無言偶爾可以聽到女人的聲音，再去看紅楠，半邊的臉成為了脩壹的樣子，他們瞬間明白，脩壹應該又是被那本禁書影響了，而且這次很嚴重，紅楠與脩壹合體，一同暴走了，戰鬥力將成倍番長。

道清、連湛與紅楠周旋的時候，聶嵐坐在地上，雙手合十，抵在了下巴上，嘴裡開始默念咒語，慢慢的，她的身體開始發光，然後像離子一樣分散，然後重聚，聶嵐現出了真身，是一隻發光的白色狐狸，體型比人高一些，連湛與道清合力壓制，將紅楠逼迫倒地，聶嵐頓時接盤，用嘴巴咬住了紅楠的脖子，連湛與道清後退，擋在了白秋宇和子桑無言的前邊，聶嵐在吸食紅楠身上的戾氣。

原本以為已經把紅楠制服了，但脩壹突然離體，出現在了地下室，直接拿劍要攻擊聶嵐，連湛與道清立即上前阻止，三人打成一團，但是因為脩壹是遇強則強的戰鬥型守護神，接觸了道清與連湛的實力之後，她的實力在大大增加，這是她的身體特性給她的增幅，連湛與道清根本打不過，雙雙被劍氣打傷，差點打出前世傷，兩個人被擊退的瞬間，脩壹反身拿劍朝著聶嵐而去，劍直接插進了聶嵐的身體，直擊心臟，聶嵐發出了一聲低吼，但是仍然沒有鬆開嘴巴，身體在顫抖，血流不止，在她生命要結束的最後一刻，戾氣吸收完畢，紅楠狂暴消失昏迷，聶嵐狐妖形態消失，中劍身亡。脩壹一同被治癒，跟紅楠一起昏了過去。

一周之後，白秋宇在紅家墓地找到了紅楠，他一個人坐在聶嵐的墓前發獃，白秋宇走了過去給聶嵐送了一束花，也坐在了紅楠的身邊，說道：「她用這樣的方式結束，可能是最體面也是最幸福的了，就算是活下來，她應該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吧。」

「她倒是解脫了。」紅楠苦笑，「我沒有怪她，我恨了她這麼多年，現在心裡都是歉疚，母親說這是對我的懲罰，就是我該承受著的。她走了也好，剩下的罪，我親自去贖，母親放下紅家的事業隱居了，走之前跟我說她這輩子原諒我媽媽了，但是她還是原諒不了我，她說只要我還在一天，紅家就必須在，這是我贖罪的方式。」

白秋宇拍了拍紅楠的肩膀，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他：「我們明天就要去遼漠了，我的聯繫方式你留著，以後我們會見的。」

「加油！」紅楠伸出了一個拳頭，白秋宇回應了他，兩個人在紅家墓地一直坐到了黃昏才回去，紅楠正式接任了紅家當家，並且親自開啟遼漠之門，送白秋宇他們去了遼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