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嘴臉

第4章 嘴臉

第4章嘴臉

李府台刀子般的目光鎖定了張縣丞的眉眼:「到底是不是你殺了我兒子?」

張縣丞的目光微微一顫,矢口否認:「大人,你別聽她胡說!我素來疼愛李公子,怎麼會為了一己之私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

李府台這回也懶得聽他解釋,直接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撕開了他的外袍,果然在胸襟處發現了幾滴乾涸的血污,但他沒有受傷,這血是從何而來便再明顯不過了。

李府台怒氣填胸,一腳將他踹了個四腳朝天,並掏出一紙文書,砸在了他頭上:「你這喪盡天良的禽獸!為了得到知縣之位,竟做出那麼多齷齪的事!你……你知不知道……我原本就是推薦了你做下一任知縣的!你比年政遠聰明,比年政遠更能勝任這個位置,我雖與他是未來親家,但從沒想過用百姓的福祉做我兒子的聘禮!」

張縣丞雙手捧起寫有他名字的任命文書,頹然地歪在了地上……

「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蘇軾。

出李府時,月牙兒已經爬上樹梢。

華珠舉眸望向繁星閃爍的蒼穹,抱着臂膀做了一個深呼吸,閉上眼,再次深呼吸,然後睜開眼,發現墨色的天依舊晦暗無邊,沒有瀰漫那種令人作嘔的血霧,華珠這才真真正正地確定自己重獲了新生。

年政遠一轉頭,瞧見女兒抱着臂膀無聲垂淚,以為她是傷心所致,忙脫了自己的氅衣披在女兒身上:「別難過了,你找到了幕後真兇,李公子泉下有知,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華珠點了點頭,對他們來說,她只是昏迷了半個時辰,可於她而言,卻是經歷了二十多年的血雨腥風,李公子在她心裏早就沒了印記。她揪出真兇,不過是想避免重蹈前世的覆轍。

後面雖然廖子承與老夫人搬回來,卻不知為何,兩家沒怎麼來往。

年政遠緊皺着眉頭想了想:「嗯……說不上來哪裏怪,就是好像聽着聽着會想起你舅舅他們。」

華珠一愣:「怪?哪裏怪?」難道是語氣太成熟了?

華珠看向廖子承離去的方向,這麼晚了,他去的好像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

廖子承的腳步微微一頓,彷彿也覺著那一聲「子承」很是陌生,但他並未理會華珠,甚至連頭也沒回一下便舉步邁向了前方。

不過跑了幾步,便疼得倒吸涼氣,偏廖子承那個榆木疙瘩一點兒也不解風情,直衝沖地往前奔。

歪了歪腦袋,華珠快步追上了上去!

「子承!你去哪裏?」

華珠笑了笑,模仿起年政遠的腔調道:「你聽岔了吧,父親。」

年政遠若有所思地點頭:「對哦,現在又和我差不多了。」

「子承,你不介意的話,我想陪你一起,去給老夫人上柱香。」

廖大人在世時,兩家來往甚密,她與廖子承兩小無猜,一起吃過飯、摸過魚、爬過樹也調過皮。只不過廖大人去世后,廖子承被接回族裏撫養,二人便斷了聯繫。

「九月初三。」

先前忙着破案並未打量廖子承,眼下一看,華珠瞧出不對勁兒了,他穿得好像太素凈了些!而且他懷裏抱的是什麼東西?藏着掖着,生怕別人發現似的。

華珠眉頭一皺,提起裙裾小跑了起來,後腦勺本就帶了傷,哪怕不嚴重,可一顛一簸的,也着實疼痛。

「今天是幾號?」華珠問向年政遠。

這時,一道孤單削瘦的身影從旁路過,正是廖子承。

廖子承的父親曾是本縣著名的推官,與李府台有過同窗之誼,這也是為何在臨走前,李府台會請廖子承來赴宴了,私心裏,大概是希望大家日後看在他的面子上,莫要太為難廖子承。

當然,也有意外收穫——父親成了下一任知縣!

二人準備踏上馬車,年政遠突然問道:「對了,華珠,我怎麼聽你講話覺得怪怪的?」

誰料,廖子承只是短暫地頓了頓,便加快了腳底的步伐,好像一點兒也不願華珠跟上來。

華珠眉心一跳,糟糕,她在京城住了二十多年,早已是一股子北方口音,而今重生回了南方,講官話時還得注意些。

九月初三,是廖老夫人的忌日。

華珠在宮裏嬌生慣養多年,何曾吃過這種苦頭?

華珠挑了挑眉,她好像沒得罪廖子承吧,他怎麼好像很不待見她似的?

「子承,你是不是打算給老夫人上香?」

許多年未曾喊過這個名字,華珠自己都覺著陌生,但除了這個,又似乎找不到更合適的稱呼。

廖子承愣了愣后陡然轉身,目光犀利地望向華珠:「在你們年家對我做了那樣的事之後,你,年華珠,有什麼資格讓叫我站住?你是我什麼人?」

華珠急了,低喝道:「我只想給老夫人上柱香,聊表一下心意!我沒別的意思,廖子承你給本……給我站住!」

難怪他穿得這般素凈,懷裏抱着的,想必香燭之類的物品。

廖子承的脊背一僵,華珠知道自己猜對了。

那目光藏了太多暗義,似火苗交織的大網,灼得華珠雙眼微痛。

華珠的喉頭滑動了一下,駁斥道:「那樣的事?什麼事?我們年家怎麼對你了?我剛剛還沒舉報你是張縣丞的同謀呢!你怎還反倒論起我們年家的不是了?」

「我幾時是他同謀?」

「若不是同謀,怎麼故意漏掉最重要的線索?你知道是熟人作案,你也知道兇手身上藏了染血的帕子!可你偏不說!你……你擺明了不希望我們抓住真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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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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