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章 再戰前敵

「於兒，於兒，於兒……」

在一聲聲心急如焚的呼喚中，於兒緩緩睜開眼睛，視線有些模糊，看不清眼前這人是誰，她又閉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

「於兒……於兒？」

於兒再次睜開眼睛，視線逐漸聚焦在眼前這人身上，她明眸皓齒，生的十分俊麗，宛如仙女下凡。

於兒卯足勁喚出她的名字：「可離…」

小歆淚眼汪汪，上前抱住於兒：「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於兒——」

「幸好我們來的及時！幸好……」身邊的采衣抹抹眼淚，心中萬分慶幸。

「先把這吃了…」可離把鳳鳳老師準備的靈丹拿出來，然後對小歆說，「小歆，你扶着她，我喂她吃下去。」她接着雙手結印，準備為於兒通脈融靈。

「我來吧。」采衣打斷結印的可離，可離知道自己在這點不如采衣，就把於兒交給了她。

「小……白，小白……」

「先別說話。」可離說，「我們知道，少陽他們已經去追了。」

「夜…蠆。他有…」

「別說話。」采衣的靈術正是關鍵時刻，容不得失誤。

【浴靈光，芸生祥，回天開泰，靈脈無殤。歸一通靈術！】

「她會有點痛，小歆，扶好她。」

「嗯嗯嗯！」

果然，於兒妄圖掙扎，卻被小歆死死抱住，片刻后，她平靜下來。

「慢慢讓她躺下吧。」采衣說。

「等一下。」可離脫下外套為於兒墊上。

「謝謝。」於兒奄奄一息地說，「夜蠆…他，他有…至…」

可離三人正討論著誰護送於兒回揚州療傷，加之於兒聲音太小，三人根本聽不到。於兒清楚必須要把這個情報告知她們，以免少陽等人遇難。她奮力伸出手抓住采衣的衣裙。

「只是脫離了生命危險，現在還不能亂動，別擔心，我們…」

於兒微微搖頭打斷采衣的話，她撐著一口氣說道：「夜蠆他有至陽靈焱，至陽…靈焱！要當心。」

於兒咽下這口氣，暈了過去。

「至陽？靈焱？」

「不可能吧…」

采衣和可離大為震驚。

「至陽靈焱是什麼？」小歆怕打破氣氛，悄悄的問到。

「可離——」

一聲呼喚從遠方傳來，姜梓潼飛奔而來：「追上了！少陽他們追上了——」

「你倆送於兒回揚州養傷。」

「可……」小歆眉頭一皺。

「讓小歆去吧。」采衣對小歆說，「一個人沒問題吧。」

「為什麼？」

「你在內方山受的傷還沒有痊癒，一旦戰況焦灼你只會拖後腿。」采衣說，「你送於兒回揚州。」

「為什麼？」

「哪來的這麼多為什麼！就這麼決定了！」說完，可離轉身又和梓潼說，「我們走。」

兩人急匆匆御劍飛走了。

「小歆。」采衣揉揉小歆的臉蛋，「保護於兒也是很重要的任務，拜託你了。我們回頭見。拜拜——」簡短兩句話說完，采衣也追了上去。

「你們要當心啊！」

小歆對着她們的背影大喊。

——

「究竟是什麼回事，夜蠆不是被抓住了嗎？揚州主力都在那裏，為什麼還被他逃出來了？」采衣百思不得其解。

「他竟然也有至陽靈焱？」可離預感到事情不太妙。

「至陽靈焱？夜蠆……」梓潼恍然大悟，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采衣問。

「朱雀也是和夜蠆大戰後失蹤的…」

「那至陽靈焱……是朱雀的？」采衣大驚。

可離安撫她們二人的情緒說：「不要瞎想，我們只要抓住他，一切就都知道了。快走吧。」

三人再次御劍飛馳在荒無人煙的馬路上。

一路飛馳，快馬加鞭，還未到達戰場，就看到遠方立交橋上狼煙四起，還能感受到脈衝靈波陣陣襲來。

「就在那裏了。」梓潼說。

「我們在快點！」可離再提高速度御劍飛去。

此時的立交橋已經斷裂、崩塌，沒有一處平穩之地足以立錐。而和托晨、方林兩人纏鬥的敵人，正是上午小白和於兒救援人質時遇到的黃牛怪和巨蜥怪。

此刻戰鬥暫時停止，雙方拉開距離，短暫聚靈修養。可離、采衣、梓潼先後趕到。

「哪個是夜蠆？」采衣問。

「你看他們那個像蠍子怪？」方林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局勢還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少陽和參昂呢？」可離說。

「我們被這倆玩意兒攔住了，少陽和參昂繼續去追夜蠆了。」托晨回答到。

「這太危險了！」梓潼十分擔心。

「他們有分寸的。」托晨說，「我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敵人吧！」

「贊同！」

眾人匯聚靈力，貫通靈脈，以五敵二，勝券在握。

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再次打響，五人配合地天衣無縫，雖不能說優勢極大，卻也占的上風，打的敵人手腳上下不能相顧。如果這樣耗下去，再斗個百十回合，他們定能贏得勝利，可他們沒有這麼富裕的時間，必須要速戰速決。

而這枚定勝負的棋子，就落在了姜梓潼身上。她明明也是這個任務的受委託人，卻比其他同學過得都安然自得，這種時候不輪到她出力，她會心生愧疚的。同學們了解梓潼的心思，便也答應了。

梓潼二話不說開始坐陣通靈。

二妖眼看梓潼的架勢不一般，想必是個奪命靈術，便不謀而合的朝梓潼發起攻擊，大家也不是吃素的，有他們為梓潼護法，誰也近不了身。

梓潼口誦靈咒，靈力驟然而起：

【天冥天冥，吾宰萬靈，上映神祇，下通真靈，妖魔喪膽，神鬼亡形，伏盡三界，天下太平。】

真言靈咒已畢，姜梓潼睜開眼睛，用神眸注視着世界。

同學們知道梓潼要出手了，便紛紛撤退拉開距離。

【脈吟靈決】

梓潼向二妖伸出手掌，一種看不到的力量奔襲而去。雖說目不能視，但靈卻能察，而且這靈力如洪水猛獸，鋪天蓋地。

只能硬抗，別無他法。

巨蜥和黃牛齊心協力，拼盡全能，用盡全力迎接靈力洪水的攻擊，這才勉強擋住了梓潼的靈術……非也！他們被靈力包圍了。這情況一目了然，是個靈陣，只要破陣就能逃生，可他們卻找不到陣脈、陣眼和陣門，難道這靈陣是靈氣自形而成？

【萬劍誅魂陣！】

隨着最後一聲靈咒脫口而出，梓潼迅速結印，雙手合十，閉目蘊靈，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她的神庭穴和印堂穴中間出現了一隻天眼。

「老牛，我想起來了……」巨蜥怪雙手垂落膝間放棄掙扎，「這是姜家的獨門秘術。」

「然後呢！」黃牛怪發出十分粗獷的聲音。

「沒有然後了，沒有人從這個靈術中逃脫。」

黃牛怪一臉茫然的看着身邊的巨蜥怪，他語氣一轉，喃喃道：「我可不想死…」便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對着姜梓潼哀聲求饒道：「公主饒命！饒命！」

梓潼毫不動搖，勢必要將這二妖就地正法。靈陣繼續運轉，二妖身邊的靈力像是一條逐步勒緊的繩索，逼得他們全身緊繃，動彈不得。

不能坐以待斃，只能沖陣了，哪怕九死一生，也還是有機會的。

在黃牛怪屈膝求饒的時候，巨蜥怪重拾鬥志，他貫通全部靈脈，凝聚靈力，集中於雙眸，試圖識破這個靈陣，可也無濟於事。就在他將要放棄時，一個漏洞被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那裏靈力相斥，無法融合，這是個絕佳的機會。構建這種靈陣，需要頂端的靈術運轉能力和絕對的靈力共鳴實力，看來這小姑娘只是個初學者。

他無比慶幸，更無比激動的透過漏洞窺探靈陣秘密，破陣就在這一眼之間……

一盆冷水澆滅了他剛剛重燃的鬥志。

他看到了……

靈劍環生，陰陽相成。

此刻他才明白，他為什麼找不到陣脈、陣門和陣眼。因為包圍他肉體的那團如同蛋黃的靈力，整個就是陣眼，怎麼可能在陣眼內找到陣眼呢……而外圍的這層『蛋清』內的無垠靈劍，則是陣脈。此刻只等主人一聲令下，靈陣運轉，就像絞肉機一樣，將他們碎屍萬段，絞成肉泥。

破陣是不可能的……自己死期將至。可又為什麼，她遲遲不下手呢？

他低下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黃牛怪，那副滑稽的嘴臉是他最後的風景了。

黃牛怪磕頭求饒都無法動搖姜梓潼絲毫，他爽朗一笑，站起來說：「公主不想知道我們三當家的把你同伴怎麼樣了嗎？」

陣術戛然而止，梓潼動搖了。

「別聽他的鬼話——梓潼！！」

同學們的吶喊驚醒了動搖的梓潼，她重新結印通靈，運轉靈陣。

可這三秒的停滯時間讓黃牛怪抓住了機會，他竟然用匕首刺進了巨蜥怪的兩肋上，然後趁巨蜥虛弱之時，用靈術剝奪出巨蜥怪的靈元。

「對不住了，老哥，我還不想死…」黃牛怪在巨蜥怪耳邊喃喃道。

「你逃不出去的……」巨蜥怪用盡最後的力氣扯住黃牛的衣領說，「而且還要死在我的前面…」隨後，他因靈元喪失而原地癱瘓，一命嗚呼。

「誰死誰活還說不定呢……」

黃牛怪趁靈陣還未全部激活，拼了命的向天空飛去，然後擲出靈元，為其充靈，致其爆炸，打算利用巨蜥怪的靈元爆炸產生的靈波打亂靈陣的陣脈，為自己開闢出一條生路。

他失算了，就算十個靈元爆炸也不可能擾亂這個靈陣。他還自以為自己很聰明，不惜用斷肢分身之術，計劃着逃出去一個就算成功，然後再修行百年捲土重來。

他失敗了，結果就和巨蜥所說的那樣。

姜梓潼將靈陣瞄準了他，法陣釋靈扼殺了他的希望，萬劍穿心剝奪了他的生命，就連一隻飛出去的斷臂也被靈劍刺得血肉模糊，融入泥土。

一個生命的消逝是這麼容易。

「梓潼——」

采衣飛奔過來，攙扶住將要癱倒的梓潼，可離也隨後趕到，喂她吃下一顆靈丹，然後點通幾個脈穴。

情況好轉，梓潼微笑着說：「沒關係的，只是力竭而已……」

「做得很棒，就是有點亂來。」

可離的誇獎讓梓潼有些臉紅。

男生這邊，托晨和方林協力，將巨蜥殘存的一絲靈元重新匯聚，放回他的身體，救了他一命，可他也修為盡毀，淪為廢妖。

此時，女生們趕來，巨蜥怪也漸漸蘇醒，他看着自己身邊的這群少年少女，知道了戰鬥的結果。

「押解回崑崙墟領賞？」

「那可費勁了……」

「還是把他押送給衛靈軍吧！讓他們處置。」

「我也覺得交給衛靈軍比較妥當。」

就在眾人商榷怎麼處置巨蜥怪時，他說話了，氣息薄弱，昏昏沉沉：「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大家都不可思議地看着他，沒想到他都這樣了還能說話。

「三當家明日將會出現在鎖妖塔遺址。」

一句話說完，巨蜥怪便昏死過去，

「喂喂喂！什麼鎖妖塔遺址？他怎麼逃出來的！？」

「你們朱雀和小白怎麼了！？」

「至陽靈焱是不是朱雀的！？」

「喂！！！你他媽的醒醒！！」

任憑大家怎麼呼喚他、擺弄他，他都沒有反應，如同屍體一樣躺在地上。

「省省吧，你會把他折騰死的。」可離阻止了方林的魯莽行為。

「現在還怎麼辦？」采衣問到。

「先去找那倆，看看他們有沒有夜蠆的消息。」方林說。

「那他呢……」采衣看了看巨蜥怪說。

「不能再分頭行動了，如果再遇到強力的敵人就麻煩了，我們帶上他。」托晨說。

「說得輕巧，我反正載不動一個死沉死沉的人。」方林說。

「你們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托晨說完，飛跑而去。

「他……又打什麼歪主意呢？」方林指着他的背影和可離說。可離心不在焉的搖搖頭，此刻她更加擔心小白的安危，采衣和可離情深意濃，自然洞穿了她的心思，她握緊她的手以作鼓勵。

不一會兒，一輛車橫行直撞地衝來。大家紛紛避讓，方林正想問候一下這個不長眼的司機，可他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是姒托晨。

「把他抬上車，方林，你在前面御劍帶路，我們跟着你。」

「你說什麼……」方林有些不滿。

「快點的，別磨嘰了！」

方林翻了個白眼以泄怨氣，然後召出寶劍，擲向空中，墊步一躍，踏上寶劍：「別跟丟了！」

托晨把巨蜥怪抬進車裏，然後對女生們說：「上車吧！」

「你還會開車呢？」梓潼深感好奇。

「去年暑假學的，新手技術不精，把安全帶系好。」

「從哪弄來的？」可離問他。

「臨時借用。」說完，他一腳油門踩下去，速度直飆一百邁。

「托晨，你慢點。」采衣有些暈車。

「注意安全，注意安全！」梓潼有些害怕。

「能不能在快點。」可離說。

「啊？？」采衣和梓潼一臉驚悚的看着可離。

「怎麼了？」可離看着鬱悶的二人，解釋道，「時間緊迫。」她探出頭來，對空中的方林催促道：「能不能再快點——」

「是想要我的命嗎？」

方林有苦難言，他只好蓄力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