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閑話

七、閑話

「五家之中,蕭家地位最高,白家其次,夏家王家在後,姜家居於最末流。」

「蕭家前有蕭老爺子蕭無名,後有五家年輕一輩最強蕭三演,幾家中鮮有敵手,唯獨白家三娘白岫能和小師叔爭一爭這個第一的名頭。」

王三花撓了撓後腦勺,嘿嘿一笑:「我們王家和夏家實力不相上下,也就不多說,最可惜的,還是姜家,當年若是那位姜家天才沒有隕落,大概是可以和蕭老爺子爭一爭這個領頭人的位置的。只可惜……」

只可惜,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王三花淺酌了一口黃酒,望着被風捲起的紗簾,城內掛起了紅燈籠,沒想到已是近年關了。

在觀中修行修心,早已忘記四時幾何,沒想到還能回來過個年。

「姜家天才……」

姜鈺倒不覺得這姜家與她有干係,從師叔那拿到的玉牌刻的是沈字,可不是什麼姜。

但同姓百年之前為一家,姜鈺也有些唏噓。

修行之人不易,折在這條路上的更是不計其數。

可惜了。

馬車輕輕搖晃着,外頭的紅燈籠在白茫茫一片中格外扎眼。

蜀地不太下雪,但銜雲山卻是例外,世外之地,四季分明,她從前常在雪裏山中行走,去溪邊的茅屋中把深秋時節她和師父用松柏枝熏的肉拿來燉煮。

初春之時下山,如今已是入了冬,沒想到一年就快要過去了。

師父他老人家,到底去了哪?

這樣想着,姜鈺沒注意到車漸漸停了。

「咱們到了!」

王三花咋咋呼呼的聲音將姜鈺的思緒喚了回來,她揉了揉眼睛,跟着他下了車。

偏門處只有他們一輛馬車,門房兩位小廝見到貴客已到,趕忙上前迎接。

「幾位貴客一路辛苦了,蕭家已備好廂房,請幾位稍事歇息,晚間備了專門的接風宴,明日再行商量驅邪一事。」

王三花四下望了望,問道:「接風宴?今日可只有我們來?」

「這……回貴客話。」那小廝只猶豫了一瞬,便恭敬的將前後道來,「二房大爺和三房大爺也請了仙師來府里,他們人已經先到了,想來此時正在院裏休息,晚上會與您幾位一同去接風宴。」

姜鈺站定,打了個哈欠把眼淚都打出來了,她揉了揉眼睛,看見王三花帶着他兩個師侄和門房小廝說着話,便跟了過去。

「……貴客這邊請。」

從門房入內,繞過抄手迴廊,從主屋後面轉過,姜鈺幾人便來到了一處院子,小廝躬身道:「這裏是雲香院,幾位貴客這幾日在此處歇息便可,若有事,吩咐院裏的伺候的侍從即可。」

「誒,你不是說還有幾人么?怎麼沒瞧見?」

王三花瞧著院裏沒有動靜,拉住準備告退的小廝忙問了句。

「回貴客,二房大爺請來的是白家三娘,自是不用住在咱們蕭府里的,三房大爺請來的是御靈府手下的捉妖師,昨日來的,住在東廂房,今天清晨出門去了,想來是還沒有回來。」

御靈府的捉妖師?

果真,下了山過後,大齊遍地都是御靈府和星衍宗的人,躲也躲不過去。

姜鈺拂去落在肩頭的細雪,抬眼望去,院子中間的水池上覆蓋了一層破碎的薄冰,幾尾錦鯉遊戲其中,盪起圈圈漣漪。

中間的道路早已被侍從打掃乾淨,幾叢臘梅紅梅盛開在雪中,香味彌散的院裏,煞是好看。

門房小廝離去后,姜鈺也將包袱放在了廂房之中,剛推開門走出去,就瞧見王三花和他兩個師侄也已經放好了物品,在院中修行。

巽風和震木二人扎著馬步,由他們的師叔王三花指點着動作。

「……腿打開點,你們師父可是把這段時間你們修行的任務交給了我的,以後每天卯時就要來院中修行,除了早晚課和平日的術法修行,這幾日也要訓練一下你們的拳腳,可不要在這幾日丟了你們師父的臉。」

兩個小子漲紅了臉應聲,王三花坐在凳子上挖了挖耳朵,這才點了點頭,口中小聲嘀咕著。

「可別到時候逃都不知道往哪逃……哎喲!誰打我?」

少年捂著腦袋怒目圓睜的回過頭來,瞧見曲着手指彈他腦瓜崩,一臉笑意的姜鈺,頓時沒了火氣。

「姜,姜居士。」

「王道長,你這是?…」

姜鈺看着兩個身子瘦弱,扎個馬步都顫顫巍巍的小童啞然失笑,這二人看着將將七八歲的年紀,也不算小了,怎麼連拳腳都還沒接觸過?

「實不相瞞,此次來蕭家祛除邪祟,只怕是危難重重。我這兩個師侄,平日在觀里被小師叔寵得,只擅使術法卻不擅拳腳,如今出來了才知道麻煩,特意托我練練他們。」

王三花一改散漫的態度,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蕭家已失蹤好幾人,怕是都和那邪祟相關,我也是為了觀中着想,若是我與小師叔有了麻煩,巽風和震木也能趕回去給師父通風報信。」

「原來如此。」

姜鈺點點頭:「我對蕭府情形一知半解,不如王道長講上一講?」

說到八卦,王三花來了興緻,也不管在一旁顫巍巍著雙腿咬牙硬撐的兩個小師侄,趕忙招呼姜鈺坐下,添上一杯茶說了起來。

「雖說在人家裏談論主家不好,但你既然與我們一道,也應該知道一些事情,我理應告知你。」

他抿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據我所知,蕭老爺子一開始癥狀確實就是病症,又是咳嗽,又是畏寒的,渾身冰冷,請了好些大夫來看過了,連平江第一妙手的孫大夫也請來了,但效果不盡人意。」

「後來蕭老爺子就不出門了,一直關在家中,直到蕭家遣了人上觀里來找小師叔,才知道他們推測是邪祟的問題。要知道這可是蕭無名,平江五家的領頭人,以他的修行,世間少有敵手,能對他下手還讓他中招的邪祟,那可不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姜鈺聽完,面色有些古怪,她久久看着王三花,長嘆了一口氣。

「王道長啊……你以前是不是沒有捉過邪祟妖靈?」

王三花愣了愣:「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若是大妖邪祟,是藏不住炁的,特別是兇悍的邪祟,甚至是能影響環境的。」

門口處傳來解答的聲音,兩人皆是愣了愣,瞧見個裹成黑白糰子的人立在那,拚命的呵氣搓着手。

是個小姑娘。

小姑娘腰間掛着一隻斗筆,毫無徵兆的浮空而起,轉着圈打了她的腦袋,疼的她趕緊將帽子摘了下來,捂住了腦袋。

斗筆傳來一道老氣橫秋的聲音,追着小姑娘打她的腦瓜:「蠢笨!蠢笨!老夫怎麼教了你這個笨蛋弟子,那叫邪祟怨氣!邪祟附身人體的話會實力大增!」

「哎喲!師父你別打我了!我知道的知道的!」

這小姑娘是個捉妖師?

居然還揣著一隻有器靈的法寶。

那隻斗筆追着小姑娘跑進了院裏,在姜鈺二人面前急急的停了下來。

「咦,這丫頭……」

姜鈺警惕了起來,法寶與法寶之間還是有差距的……這個器靈應該看不出來乾坤遊仙錄吧…

「師父你不可以這麼沒禮貌。」

小姑娘見沒再追着她打,這才停了下來,伸手捏住斗筆,捂著腦袋對姜鈺二人笑了起來,露出了可愛的小虎牙。

「你們好呀,我是蕭三巡請來的捉妖師李吒,也暫住在這個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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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九年我做了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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