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第27章 第 27 章

司詢才離開了一天時間,現在應該還在去主星的路上。

阮秋和斯純起了衝突,校長還沒來得及聯繫兩人的家長,結果司詢就已經知道了。

不僅知道,還在極短的時間內抵達學院。

這是根本沒離開,還是……又開了躍遷?

校長趕緊去走廊外一看,幾架熟悉的星船朝着下方的學院駛來,高空中的躍遷點正緩緩關閉。

……果然,一直聽聞聯盟首席財大氣粗、揮金如土,這兩天總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校長匆忙下樓,見到司詢在一隊聯盟軍的簇擁下走出艙門,快步上前迎接。

「不知首席前來,多有怠慢,」校長卑躬屈膝,試探著問,「您是,為了下午的事情……」

司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臉上沒什麼表情,看着有些冷淡和不悅:「小秋第一次離家,不太放心,過來看看。」

校長一邊賠笑,脊背隱隱發涼。

阮秋的天賦普通,在哈林學院這樣的地方是墊底的,學院也不怎麼重視,只把他當成前來體驗生活的富家子弟。

連斯夏普都說了,恐怕過不了多久,他和龍鳳胎就會因為無法適應而退學。

下午訓練課上發生的事情,雙方都有可疑的地方,但斯純身為哈林星統領的兒子,綜合能力是新生中的佼佼者,學院是會偏向他的。

所以司詢今天要是不來,阮秋多半會受處罰。

轉眼間,校長領着司詢進入辦公室。

見到那抹熟悉的白色外袍,阮秋既驚喜又激動:「舅舅!」

龍鳳胎也跟着行禮:「先生。」

司詢將阮秋周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確認他沒有受傷,神色略有緩和:「嗯。」

他身後的唐謙走近幾步,關切詢問:「小少爺,您沒事吧?」

阮秋搖頭:「我沒事。」

龍鳳胎的格鬥技巧同樣強悍,幾乎不費力地把一群人揍趴下,他只在遠處看熱鬧,被擊中的手腕也不疼了。

而在房間里的其他人無比震驚,看向阮秋時神色各異。

有個學生捂著受傷的下顎,壓低聲音:「首席還有別的妹妹嗎?」

「別說話。」斯純眉頭緊皺,目光悄悄在司詢和阮秋之間來回打轉。

校長也着實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您……您先坐。」

他順勢把其他老師都叫出去,再親自泡一壺最好的茶。

司詢在校長搬來的椅子上坐下,阮秋跟在他身後:「舅舅,你怎麼來了……」

他驚喜過後,更多的是感到心虛,自己來之前還向司詢保證要努力學習,結果第一天上學就打架。

司詢的出現,算不算是變相地請了家長……

阮秋低着頭:「對不起舅舅,我……」

司詢沒有接校長送過來的茶,下巴微抬:「說吧,什麼情況。」

校長正要解釋,被唐謙制止,才明白司詢的意思是聽阮秋一個人說。

辦公室里的眾人安靜,只能聽見阮秋低聲講述。

他把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包括最後龍鳳胎去把人揍了一頓,也承認是自己同意的。

「小北他們聽了我的話才去的,」阮秋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斯純幾人,挺著脊背,「要處罰的話,主要責任在我,他們兩個沒什麼錯。」

他現在也確實有些後悔,對戰輸了也就輸了,之後再舉報斯純違規就好,不該衝動讓龍鳳胎把人揍一頓。

但那時阮秋氣憤的不止斯純違規,也有他的故意挑釁和針對。

他也知道軍事學院的各種訓練和環境嚴苛,要想在這裏過得順利,恐怕沒那麼輕

松。

然而連這種自由對戰,斯純都要作弊,不想讓他贏,他忍受不了。

司詢的注意力卻似乎並不在打架上,而是追問:「你說,對戰的結果如何?」

阮秋又看了一眼斯純,平靜道:「如果沒有發生意外,贏的是我們。」

話音剛落,司詢勾起唇角,臉上露出明顯的笑意:「不錯。」

後方的斯純沒能忍住,他先向司詢行禮:「首席,關於作弊一事,我也有疑慮。」

難道阮秋被能源子彈擊中還一點事都沒有,就不值得懷疑嗎?他可以承認使用了別的離子槍,但先作弊的是誰還不一定。

司詢卻抬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冷淡說道:「等你父親來了再說吧,相信他會有定奪。」

他今天來,不是為了判斷誰對誰錯,而在抵達之前,他就通知了斯夏普。

斯純一口氣憋在喉嚨里,額上冒出冷汗:「什、什麼?父親也要來?」

這點小事,怎麼還要統領親自跑一趟,他想着就算作弊被發現了,之後被斯夏普知道,挨幾句罵也就算了。

他這才突然意識到,司詢今天匆忙趕過來,將這事情變了一個性質。

等待的時間裏,阮秋算是最輕鬆的一個。

一旁的茶水涼了些,他重新給司詢倒了一杯,小聲道:「我以為舅舅已經回主星了,最近不忙嗎?」

「還好,」司詢接過茶杯,低頭吹散熱氣,「不怎麼忙。」

唐謙站在旁邊,當做沒聽見這話。

司詢也沒說這次突然趕來,是有別的事情,還是專程為了阮秋,但阮秋依然很開心。

他能感覺到,司詢是在維護他的,就算斯純是哈林星統領的兒子。

沒過多久,校長收到斯夏普抵達的消息,立即下樓迎接。

聯盟軍與統領的星艦接連造訪,學院的其他學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斯夏普是從隔壁星球趕來的,他一身威武的軍裝,與司詢的議員外袍形成鮮明對比。

他推門進來,屋內的眾人向他行禮:「斯統領。」

司詢悠閑地坐在上方:「斯統領來得挺快。」

面對自己的父親,斯純此刻像個膽小的鵪鶉,喊了一聲:「父親……」

斯夏普沒搭理他,看向司詢:「再快也不如首席您,這兩天開啟躍遷所耗費的能源量,恐怕能抵得上三千將士半個月的伙食費了吧。」

要不是司詢親自發傳訊,他根本不會管這事,交給學院處理就好。

可司詢不僅自己插手,還偏偏要拉上他,來這一趟又得浪費多少時間。

司詢神色不變,毫不示弱:「怎麼,駐紮軍吃不上飯了?統領您說一聲,我資助點就是了,不必見外。」

阮秋聽着兩人的對話,低頭試圖降低存在感。

他突然發覺,當初司詢會叫他「小廢物」,也挺正常的。

斯夏普說不過司詢,不再與他對話,大步走向校長準備的另一張椅子。

隨後他問道:「怎麼回事?」

這回換成了斯純講述事情經過,之後校長補充了一些阮秋的視角。

斯夏普皺着眉,立即找到問題的關鍵:「損壞的離子槍在哪?」

校長趕緊讓人送過來,看着斷成兩半的離子槍,斯夏普很快做了決斷:「只依靠精神力轉換的能源槍,無法做到這一點。」

頂多會在離子槍上留下痕迹,或是造成一些損傷,像這樣直接裂開,絕對是用了威力更強的離子槍。

斯純臉色一白,自知沒辦法再隱瞞,終於承認:「是我帶了另一把能源槍……」

「那把槍不致命,打在身上只是會更疼一點而已,」他急急地解釋,「而且

,阮秋他也不對勁!」

他主動說出了違規武器藏匿的位置,又將當時阮秋的狀態描述了一遍。

「他被那麼多子彈擊中,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斯純憤憤道,「所以我懷疑他穿了防彈服,或者服用了藥劑之類的。」

他也着重提起阮秋的精神力似乎與綜合能力不符,內涵他在這方面也有作弊,否則不可能堅持那麼久。

「那你為什麼之前不說,也不承認使用違規武器,」阮秋很平靜,說道:「我沒有做你說的這些事情,為什麼感覺不到疼,我也不清楚原因。」

「你……」斯純還想反駁什麼,抬頭接觸到斯夏普的視線,又默默閉嘴。

「查一查便知。」斯夏普示意校長去準備,後者很快讓人帶來了斯純藏好的離子槍,和血液檢測工具。

兩人課後直接被帶到辦公室,阮秋沒有時間換衣服,一名老師檢查了他的衣物,確認沒有特別的防護。

而斯純的離子槍,的確也是一種能源槍,使用的不是精神力,被擊中后非常疼,並不致命。

之後是血液檢測,結果在兩分鐘之內出來,阮秋沒有服用任何藥劑。

斯純仍不死心:「不可能,他要是沒作弊,怎麼會……」

他還想讓阮秋當着眾人的面,再度承受能源子彈的攻擊,他不是不會疼嗎?

「當年司熒小姐在學院賽中取得第一名,也有許多人說不可能,」

司詢身旁的唐謙打斷他的話,「因為他們太過自信,且無知,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便覺得別人也做不到。」

這話幾乎是在指著斯純罵了,斯夏普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瞪了斯純一眼:「行了,此事你的確有錯。」

他話鋒一轉,又說:「你們二人,一個攜帶違規武器,一個參與鬥毆,按照學院規定,都要受罰。」

「都要受罰?這話從何說起,」司詢慢條斯理地開口,「斯純違規在先,南絮北雪為保護小秋,行為合情合理,況且他們三人才第一天上課,還不太適應。」

「第一天上課,也該遵守規矩,」斯夏普面無表情,「要是人人都這樣,你違規我也要違規,豈不是亂了套?」

「打了一架而已,多大點事?年輕人容易衝動很正常,」司詢依然維護阮秋,總之全是斯純的錯。

「學生攜帶違規武器,問題更為嚴重,恐怕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斯純焦急辯解:「我沒有,真的只有這一次,也只有這一把能源槍……」

他有點委屈,什麼叫「打了一架」而已?明明是他單方面被毆打……

斯夏普臉色更沉,他看出來了,司詢就是不想讓阮秋受罰,即使阮秋也有錯。

阮秋也察覺到了司詢的目的,悄悄扯了扯司詢的衣袖。

司詢不為所動,繼續說道:「難道斯統領想包庇?這可不像您的作風。」

斯夏普眼角抽了抽,到底是誰在包庇?如此護短且不講理,倒的確是司詢的作風。

另一邊的斯純已經頂不住壓力,往前一步站了出來:「父親,我認錯,我願意受罰。」

阮秋見狀,也主動道:「舅舅,我也有錯,但不要罰小北和小南,是我一個人的問題。」

最終,斯純被罰記過一次,再有類似行為將會處分,並連續兩個月幫助打掃對戰訓練場地,修復廢墟和掩體,就此事向阮秋道歉。

而阮秋只需要謄抄三份校規,對斯純的道歉,則是由龍鳳胎來。

記過的處罰比較重,還會發佈在通告欄,全校都能看見。

斯純心灰意冷,也沒了再爭取和辯解的力氣,當真十分後悔,垂著頭走向阮秋:「對不起,我不該向你使用違規武器。」

相比之下,龍鳳胎

的道歉又冷又硬,「對不起」三個字像在說「下次還揍你」。

司詢對這個處理結果勉強算滿意,而斯夏普不想再多留,第一個起身離開。

校長追出去送他,斯純和幾個學生也離開了,辦公室里不再有外人。

阮秋糾結道:」舅舅,其實我也可以受罰的,這樣別人可能會說你包庇……」

「那又如何?」司詢根本不在乎,「這一次讓他們見識到了,才不會有人想動歪心思。」

他一早料到阮秋會遭遇這些,有幾個家族和主星明裏暗裏不對付,就比如斯純,阮秋來上課的第一天就找機會針對他。

今天司詢要是不來,阮秋的處罰多半不會比斯純輕多少。

他也不在乎外人說什麼,要的就是偏心和護短,以後再有人想對阮秋做什麼,得好好考慮後果。

「我知道了,」阮秋乖巧點頭,「謝謝舅舅。」

司詢的做法是有點不講理,但也讓他感到十分安心。

隨後,司詢又將龍鳳胎叫到跟前,誇讚道:「今日做得不錯,你們本就不該受到規則束縛,保護小秋才是第一位。」

北雪應答的聲音最響亮:「是!先生!」

唐謙此時插了一句話:「小少爺的精神力檢測,會不會出了點問題?」

按照斯純所說,阮秋的那種戰術,他早該耗光精神力,而且他說自己感覺不到疼,也不像是假話。

阮秋這時候才提起,自己昨天入學時的精神力測驗不再是a,比之前增長了半個區間。

唐謙很是激動:「我就知道小少爺的天賦一定不會普通,不如回去主星,再安排更精確的儀器好好檢查?」

但阮秋還得上課,等回了主星再回來,又得耽擱不少時間。

司詢較為冷靜:「不急,一次對戰而已,況且一個s級,也算不上頂尖。」

精神力能增長,也許是他之前的體質實在太差,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才勉強補了點回來。

阮秋進了哈林學院,不論他的實際情況如何,都會得到最好的教導。

過早地寄予希望,再被外面的人探知到,不是什麼好事。

唐謙應道:「先生說的是。」

時候不早,司詢還得回主星,也不再多逗留。

距離晚上的自習課還有一段時間,阮秋送司詢到星艦:「舅舅,我會給你發傳訊的,你空了再回我就好。」

他揮手向司詢道別,目送他進入艙門。

星艦在幾架星船的護送下飛上高空,這回司詢沒有選擇開啟躍遷,以正常的方式前去主星。

休息室內的觀測屏,唐謙看着阮秋和龍鳳胎相伴離去的背影,略帶感嘆道:「小少爺又成長了不少。」

而且,他竟然能在對戰中贏下斯純。

司詢不置可否,雖然什麼都沒說,卻也能感覺到他心情不錯。

唐謙見狀,猶豫着說:「先生,白鳥還保存在哈林星,要不要告訴小少爺……」

阮秋在學院的表現,已經極大地超出預計,或許他真能拿回司熒當初使用過的械骸。

白鳥與司熒的連接過於緊密,阮秋又是她的血脈,也許不需要有多高的精神力,也能喚醒白鳥。

司詢沉默片刻:「不急。」

他閉着眼,隱約露出一絲疲憊之態:「這些年,我已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事情不能強求。」

他更不想過早地給阮秋太多壓力,如果他能做到,那便是遲早的事。

晚自習只有一節,課後還有充足的活動時間,阮秋準備先回宿舍。

他剛走出教室,就看見斯純獨自站在走廊里。

斯純抬眼朝他看過來,明顯是在等他。

龍鳳胎立刻戒備,看向斯純的眼神不善。

阮秋倒不害怕,若無其事地走近,想直接繞開斯純。

斯純攔住他,環顧四周見沒什麼人,壓低聲音:「你竟然是司熒上將的兒子?」

他滿臉寫着不信,目光上上下下打量阮秋。

然而他越看越覺得,阮秋的長相,當真和司熒有那麼幾分相像。

「不可能,這一定是你們司家的小把戲,」斯純的一隻眼眶還青著,再怎麼做出惡狠狠的表情,卻都像在虛張聲勢,「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

阮秋不想再和他多說半句話,帶着龍鳳胎走了。

斯純望着他的背影,冷哼一聲,也轉頭離去。

回到宿舍,阮秋還在想斯純剛才的那些話。

這時候他才隱約明白,司詢為什麼沒有在第一時間對外公佈他的身份。

當年的司熒太耀眼,這或許會成為他的負擔,而且他的天賦不高,說出去只會遭到質疑。

阮秋暗自嘆息,好在還有司詢護着他。

龍鳳胎也回了自己的房間,阮秋鎖上門,進入擬真倉。

沒多久,襲淵跟着上線。

他彷彿是隨時守在通訊器旁邊,一旦有阮秋的訊號立即趕來。

「今天是第一次上課?」襲淵抱着阮秋,不著痕迹地打量他,「感覺如何?」

阮秋原本不打算把下午發生的事告訴他,司詢已經趕來解決,他不想讓襲淵擔心。

但一見到襲淵,他就有些憋不住,兩人分別這麼久,也只能靠這樣的方式聯繫。

「都挺好的,就是有個人比較煩,」阮秋說得含糊,為了節省時間,大概講了一遍,「還好舅舅來了,我受的處罰很輕。」

照正常的校規,他也得記過並全校通報。

襲淵一下子沉了臉色:「斯純?哈林星統領的兒子?」

斯夏普有好幾個兒子,還沒畢業,應該是最小的那一個,也是最頑劣跋扈的。

只可惜他不在阮秋身邊,否則下手只會比龍鳳胎更重。

「我沒事的,你不要生氣,舅舅護着我,」阮秋趕緊道,「斯純不敢做的太出格,而且他的處罰比我重多了。」

經過這麼一遭,以後絕對沒人敢惹他。

襲淵神色稍有緩和,也勉強對司詢提升了那麼一點點印象。

他依舊抱緊阮秋,忍不住道:「我想來找你。」

要不是答應過阮秋條件,襲淵現在已經出發,在前來哈林星的路上了。

司詢徹底回了主星,近來在外搜尋星盜蹤跡的聯盟軍也減少了,幾乎見不到一架星船。

暫時沒有新的任務,組織里的人準備返回獅鷲星。

阮秋搖頭:「不行……」

「我很想你,」襲淵低聲道,目光專註:「我只想見你,不做別的事情。」

「可是學院很嚴格,不能隨便進出,」阮秋依然擔憂,「萬一被舅舅發現了怎麼辦……」

襲淵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耐著性子哄:「不會的,我一個人來,不驚動任何人。」

「我也不會有事,別怕。」

襲淵湊得更近,蹭著阮秋的嘴唇,溫柔親吻他:「我只想見見你。」

他刻意將動作放得很輕,上回阮秋說他太粗魯,不肯和他親近,讓他十分在意。

阮秋摟住襲淵:「我也想見你……你要怎麼過來,會有危險嗎?」

襲淵沒說話,又親了親阮秋的臉頰。

阮秋這樣的反應,就證明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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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和男友都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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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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