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被黑化男主一劍殺死的炮灰花妖(一) ……

34. 被黑化男主一劍殺死的炮灰花妖(一) ……

蘇卿夢即便被屏蔽了痛覺,依舊感受到周圍的炙熱。

熱得似乎要一瞬間將她燃盡。

她面無表情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屍體。

她已經在所謂的小說世界裏死過兩回,加上這一次已經是第三回,倒是頭一次看到自己的屍體,頗有些凋零的凄美,叫人憐愛,只可惜殺她的男人沒有心。

男人長著一張俊美溫和的臉,即便是殺紅了眼,天生上揚的嘴唇讓他看起來在笑。

不過他這張臉最惹蘇卿夢注意的,還是他鼻樑正中央的那顆紅痣,妖冶如血,硬生生壞了整張臉的溫潤感。

倒是很配他如今殺戮的模樣。

蘇卿夢就以魂魄的形態,看着男人將他周圍的生靈屠盡,最後乘龍而去。

再回首,一地鮮血成河,而她的屍體也化作了光點融於這血河之中。

「我現在是什麼狀態?」蘇卿夢問系統。

【宿主已經死了。】系統回答。

「那我這是要去下一個世界?」蘇卿夢沒什麼表情,這要是小說,絕對是最快的快穿世界了,開局即死換世界。

系統回答:【雖然宿主死了,但是在這個世界的劇情還沒有完成。請宿主接收本世界的劇情。】

這是一個修真世界,剛剛一劍殺了她的就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司染。

司染是前任魔尊與天劍宗長老任清月所生之子,當年任清月雖懷有魔尊之子,卻是將功補過,在產子之後,以犧牲自己為代價封印了魔尊。

天劍宗憐憫司染是任清月留於這世間唯一的骨血,便封印了他身上的魔氣,由任清月的好友巫雲錦撫養長大。

巫雲錦為人清冷,所修的乃是無情劍道,只有司染這一個徒弟,小時候的司染聽話懂事,不僅沒有給巫雲錦添麻煩,還能幫她打理好洞府。

所以巫雲錦對司柒這個徒弟也十分大方,洞府里的寶物任由他拿,以至於司染一直認為自己對於巫雲錦是這個世上最重要的親人。

然而在一次與巫雲錦一起前往北城抵禦獸潮的時候,他們意外遇到了九階魔獸,元嬰期的巫雲錦也不是那隻九階魔獸的對手。

司染情急之中,竟衝破了封印,以身上的魔氣抵擋住九階魔獸,並驅散了獸潮。

卻沒有想到,被他所救的巫雲錦不僅感謝他,反而執劍相向,對着他的眉目比平日更冰冷。

她說:「我當初就反對宗主留下你,魔就是魔,本性難移。」

司染不懂,他明明救了巫雲錦,為什麼反而被巫雲錦以劍相對,不僅如此,他救下的北城百姓也把他當做了魔物,北城城主更是像整個修真界發了對他的通緝令。

他被趕出了宗門,昔日捧着他的同門師兄弟和其他宗門的道友都不聽他解釋,見到他就要殺他。

司染忍無可忍,最終選擇入魔,成為了新的魔尊。

司染不幸,只是原主更加不幸,她本是一朵曼陀羅花妖,好不容易吸收日月精華剛剛煉化出人型,結果就遇到司柒入魔,被他一劍斬殺,所生長的森林也被司染毀成了廢土。

大約是太過於不甘,原主殘留的精魄凝聚在被司染斬殺生靈的怨氣上催生出了新的花種,以鮮血澆灌開出黑色曼陀羅花,成為這一片廢土中唯一的生靈。

十年過後,司柒故地重遊,原主尚未重新化形,但她心有怨氣,便以所有靈力結出幻境迷惑司染,然後司染並不受幻境所迷惑。

這一次已經徹底入魔的司染更加利落,將原主最後一點精魄也給打散,黑色曼陀羅花就此碾成塵埃,消散於世間。

原主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以執念變化幻境,誘出司染藏在心底對巫雲錦的執念,導致後來司染將巫雲錦擄回魔宮,從此開始與巫雲錦的相愛相殺。

蘇卿夢拍過不少仙俠片,這個故事不算多新鮮,只是沒有想到這個開局即死的世界竟是她要呆的最久的世界,「所以我要在這裏待上十年嗎?」

【是的,宿主可以根據原主的記憶進行修鍊。】系統再次回答。

蘇卿夢發現,與之前原主模糊不清的記憶不同,這一次關於原主過往的記憶格外清晰,這裏原本的一草一木與熱鬧喧嘩於原主都是鮮活的,她甚至還能感受到原主的怨與悲。

「我本是曼陀羅花,我的法術便是幻嗎?只是我看不到男主在幻境究竟經歷了什麼。」蘇卿夢緩慢地問著系統。

【幻境裏的事是一句帶過的事,只說曼陀羅花妖化作司染師父的樣子來迷惑他,至於其他的事全由宿主自主發揮。】系統沒有起伏地說。

不知道是不是蘇卿夢的錯覺,她總覺得系統的條理清晰了許多。

「好的,我知道了。」

修鍊於蘇卿夢是第一回,好在有原主的心法在加上她的悟性,不過三個月的時間,殘留的屍骸與血跡凝聚成一團黑氣,而這團黑氣終被一顆種子所吸收,並以此孕育出黑色的曼陀羅花。

黑色的曼陀羅花在廢土之上搖曳,晃過之處散落下點點金色的星光。

約莫過了一年,蘇卿夢便能在這片廢土上幻化出大片的森林,是這裏原本的模樣,古樹蔭,綠苔青,山間微風吹過漫野的春花。

蘇卿夢又總覺得缺少了什麼,她想了半天,應該是沒有聲音,太過於寂靜了。

她又試着變幻出聲音,但還是太過於單調。

在這裏的第五年,蘇卿夢第一次看到了活人,是一個和尚。

俊美的和尚眼睛上綁着白布,穿着白色的僧服,手執玉石佛珠,遠遠地便能看到身外罩着一層金紅色的佛光。

蘇卿夢垂眸,按理說,這十年間她應該不會遇到除了男主之外的任何人,而和尚的金光里夾雜的紅色看着並不祥瑞。

和尚未受幻境的影響,筆直地朝黑色曼陀羅花走來。

蘇卿夢尚未徹底化形,只能在花瓣之上化出一個拇指姑娘大小的人,她坐在花瓣上,笑着問:「和尚,你是來收我的嗎?」

和尚頓住,他蹲下身子,似乎是在看蘇卿夢。

蘇卿夢歪著頭,好奇地問:「你不是瞎子嗎?」

和尚平和地回答:「我能用心眼視物。」

蘇卿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出家人心眼多。」

說完,她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在花瓣上打滾。

「……」和尚實在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值得小妖笑那麼久。

「抱歉抱歉,」蘇卿夢笑完,又坐回了花瓣上,「實在是我好久沒有看到活物了,有些興奮。」

她起身朝着和尚鞠了一躬,「如果你是來收我的,能不能五年之後再來,我在這世間還有未了的心愿。」

「我並不是來收你的,你雖自怨氣中所生,然而你的靈氣卻是至純的。」不管是蘇卿夢還是原主,雖為妖卻並不曾為惡,無音不收無惡之妖,只是他被蘇卿夢身上的光所吸引。

蘇卿夢自己或許不知道,那看着死寂的黑花卻被金色的光芒包裹着,透出點點生機來——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明明是被怨氣和死亡澆灌出來的,可是蘇卿夢的金光卻是他從未見過的純潔。

蘇卿夢似是不懂他的話,輕盈地飛了起來,懸在他的面前,問道:「和尚,你叫什麼名字呀?」

「無音。」

蘇卿夢長長嘆了一口氣,「你既然不是來收我的,那就走吧。」

她又坐回了花瓣上,小聲地嘟囔著:「好不容易來了個活物,卻叫做無音,真是晦氣,快走快走。」

「……」無音更覺莫名,於是他虛心地請教:「倒是不知我這名字哪裏晦氣了?」

只有拇指大的小妖往後一倒,在花瓣上倒成一個「大」字,只因她小小的,這樣並不會顯得不雅,反而透著幾分可愛。

她認真地說:「這裏只有我一個活物,我根據土地上殘留的記憶幻化出了森林,卻總覺得太安靜了,但是我無法離開這裏,不知道外面的聲音是什麼樣子的,變化不出好聽的聲音來。好不容易來了個活物,是個和尚就算了,名字還叫無音。」

她氣惱地踢了兩下小腿,「無音無音,即為沒有聲音,一聽就很討厭。」

無音沉默片刻,溫和地解釋:「我名為無音,意為摒棄這世間嘈雜,心中唯有佛音。」

「那還不是一個意思?」蘇卿夢嘆氣,「你說你好好的一個瞎子叫什麼無音,好啦,你走吧,要是有認識叫有音或者好音的,可以讓他們過來。」

「你想要聽什麼聲音?」無音並沒有走,反而席地而坐,問蘇卿夢。

蘇卿夢連忙從花瓣上爬起來,再次飛到他面前:「和尚,你會跳舞嗎?」

「……不會,只是跳舞和聲音有什麼關係?」無音問。

蘇卿夢給了他一個看傻子的眼神,「虧你還是從外面而來,都沒聽過一個詞叫做絲竹之樂嗎?」

「絲竹之樂指的是音樂,與跳舞無關。」無音耐心解釋。

蘇卿夢看向他,「你別騙我,絲竹之樂不是指竹子精跳舞嗎?」

無音笑了笑,「這樣解釋倒也可以,只是和聲音有什麼關係?」

「竹子跳舞是有聲音的啊。」蘇卿夢輕輕一抬手,幻境之中的竹子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像是宗門裏求表揚的稚子,仰著小臉,興奮地問道:「我想像的聲音是這樣的,對不對?」

無音誠實地搖搖頭,「這是玉石碰撞的聲音,並非竹子。」

蘇卿夢的臉一下子垮了下去,哼了一聲說:「和尚你走吧。」

無音起身,朝着她行了一個禮,像是沒有聽到她那聲「還真走啊」,轉身離去。

蘇卿夢本以為,無音只是無意地經過,卻沒有想到和尚第二天又來了。

和尚從僧袍里拿出一個木魚,非常有節奏地敲著。

「你這是要幹什麼,和尚?」蘇卿夢不解地問。

「既是為了你的心愿,也是為了化解你身上的執念。」無音說。

他行走這世間五百年,都快要放棄對純善的追尋,卻在蘇卿夢又一次見到了希望,他想看看蘇卿夢沒了執念,那朵黑色的曼陀羅花又會是怎樣的模樣。

然而蘇卿夢將花瓣一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和尚,這聲音一點都不好聽,你會不會唱歌啊,要麼給我唱首歌吧,興許我一高興就沒有執念了呢。」

無音沉默一瞬,才發現他正經吟唱佛音竟已經是五百年前的事,那些叫人平靜的音律在他的記憶里竟也有些模糊了。

他伴着木魚之音,輕輕開口,他的聲音溫潤如水很好聽,而蘇卿夢卻笑出聲了,又像昨日一樣笑得在花瓣上打滾。

「……你笑什麼?」無音問。

「哈哈哈……」蘇卿夢捧腹大笑,「難怪你要被叫無音了,想來是給你起名的人希望你少開喉唱歌。」

「?」無音眼中滿是疑惑。

蘇卿夢坐起身,笑呵呵地說:「你不知道你五音不全嗎?五音不全,無音……哈哈哈,妙啊!」

說着,她又笑得在花瓣上打滾。

無音沉默,這個小妖倒是格外喜歡打滾。

不知道是不是被蘇卿夢嘲笑了,無音站起身又行了個禮,轉身離去,離去的時候,他聽到了蘇卿夢說:「啊,和尚真是經不起笑。」

第三日,無音又來了。

蘇卿夢正襟危坐在花瓣上,一雙明媚的桃花眼骨碌碌地看着他,像是強忍着笑意,深怕一笑又把他給笑跑了。

無音依舊拿出了他的木魚,一邊敲著一邊念著咒,念著念著,眼前的黑色曼陀羅花捲了起來,那小小的姑娘竟被他念睡著了。

金色的光點圍繞在她的身邊,聖潔而美麗。

無音小心翼翼地伸手,碰觸了一下那金色的光芒,只是那光點在碰觸到他的指尖之後,瞬間消散。

他面無表情地收回了手指。

第四、第五日,蘇卿夢都沒有再見到無音,她想他大概不會再來了。

一直到第七日,無音又來了。

他席地而坐,揮了揮袖子,一隻金色的小鳥自他袖中飛出。

那隻鳥朝着天空飛去,似乎是想要逃走,而無音只是輕念了一聲「回來」,那隻鳥便落在了地上,像是被什麼束縛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蘇卿夢好奇地蹲在金鳥的身邊,側頭問道:「麻雀?」

「長沒長眼睛?老子是夜鶯!」金鳥開口。

無音說:「不可妄語。」

金鳥便沒了聲音。

蘇卿夢抬頭望向無音。

「你不是要聽歌嗎?夜鶯是這世間歌聲最美妙的魔獸。」無音點了一下夜鶯,「唱吧。」

夜鶯被迫開了口,歌聲美妙。

蘇卿夢卻顰眉,她搖了搖頭,「這歌聲太過於凄涼,你會不會唱高興的曲子啊?」

夜鶯哼哼:「你被人從萬里之外的島嶼綁到大陸,被迫唱歌,你高興得起來嗎?」

蘇卿夢側着頭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若是離開這裏,還能行到萬里之外,我會很開心的。」

她自出生便被束於這片土壤,她太想出去看看了,若是能真正化形離開,她會很開心的。

夜鶯閉嘴,這天聊不下去。

無音對夜鶯說:「你若能唱出高興的曲子,我便放你自由。」

夜鶯的眼眸亮了起來,又說:「這裏太過簡陋,夜鶯唱歌,當在金枝之上。」

蘇卿夢連忙起身,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圈,原本鬱鬱蔥蔥的幻境立刻變成了金燦燦的一片,從古樹到地上的苔蘚都變成了金色。

「……」夜鶯無語,倒也不必這麼實誠。

不過它喜歡金色,這樣也行,它飛上金色的枝頭,展開歌喉,聲音縹緲,如歌如訴,未曾飲酒卻叫人生出了醉意。

無音皺眉,輕念了一聲,夜鶯便從枝頭墜落在地上。

蘇卿夢迷茫地看向他,他看向被金光包裹着的蘇卿夢,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夜鶯所唱的並不是高興的曲子,而是魅惑之音,與蘇卿夢的幻境是一個道理。

「這首歌很有趣啊。」蘇卿夢笑着說。

她的目光澄清,不知道是因為她本就善於幻化,所以不受影響,還是因為她心思純凈,所以聽不出魅惑。

無音望着她若有所思,又繼續讓夜鶯開始歌唱。

蘇卿夢聽了兩回,便站到花瓣上,清了清嗓子,學着夜鶯唱出聲來,她的聲音與夜鶯截然不同,似山間的清泉清甜。

然而夜鶯在聽到她的歌聲之後,卻猛然仰天長嘯,化作了金色的大鵬,朝着黑色的曼陀羅花沖了過去,巨大的喙像是要一下子將花吞掉。

無音擋在蘇卿夢的面前,手指點在了大鵬的頭上,那大鵬才又變回了夜鶯。

他立刻轉身看向蘇卿夢,她眨了眨眼眸,沒有害怕只有好奇:「它怎麼了?」

「它的聲音不適合這裏,以後你也不要再唱了,我給你再找別的聲音。」無音沒有解釋,因為蘇卿夢歌聲的誘惑,夜鶯心中的惡無限擴大,致使它變成了大鵬。

他將奄奄一息的夜鶯放回了袖子。

蘇卿夢飛到他的面前,問道:「你要把它送回萬里之外的島嶼嗎?」

無音一頓,蘇卿夢的金光落在他的掌間,又在他的掌心消散,他輕聲應了一個「嗯」。

蘇卿夢鼓了鼓臉,小聲問:「那你還會再來嗎?」

無音對上她那雙期盼的桃花眼,又輕聲應了一個「嗯」。

小花妖像是很快樂,身上的金光多了一些,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快去快去。」

無音也跟着揚了揚嘴角,離開了蘇卿夢所化的幻境,他將夜鶯送回了萬里之外的島嶼,那裏有很多善於音律的魔獸,但是這些魔獸皆有惡念,不適合蘇卿夢。

他將目光落在了音修的身上。

無音決定親自去一趟仙樂閣,大陸上最大的音修宗派。

仙樂閣閣主對無音以禮相待,聽說無音要找最善的音修,便將自己的小弟子叫來:「法師,這是我的小弟子,他們都盛讚我這個弟子所吹的笛聲有慧根,您是這片大陸最後的佛修,您且聽聽。」

雖然無音是最後的佛修,卻也是修真界排行第一的修士,無人敢對他不敬。

無音點點頭,聽了這位小弟子的笛聲,他倒是聽不出什麼慧根來,只有無盡的雜念……

他想了想,決定留在仙樂閣學習音律,仙樂閣閣主很是歡迎,要是無音從佛修改為音修,投在仙樂閣門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畢竟無音的宗門早已不在了。

恰如蘇卿夢所言,無音五音不全,學習音律有些困難,他在仙樂閣待了兩個月,僅能將笛子發出聲響來。

閣主不死心,又重新為他挑選了一個大鼓,「法師,這個簡單,和敲木魚沒什麼兩樣。」

無音又學了兩個月,在敲壞了仙樂閣數百個大鼓之後,他沉默著賠了仙樂閣千枚上品靈石。

蘇卿夢再見到無音已經是四個月之後,無音來時,她的幻境裏多了一隻夜鶯。

假夜鶯立於金色的枝頭,歌聲動聽,與真夜鶯沒有一絲一毫的區別,若是築基期的修士來此必回亂了心智。

無音看向坐在花瓣上的花妖,她並未發現歌聲的不妥,因為她是這方圓數十里唯一的活物。

見到無音,她先是一愣,又立刻雀躍了起來,「和尚,你來啦。」

無音點點頭,從袖中拿出從仙樂閣帶回來的樂器:笛子、大鼓、琵琶、嗩吶等等。

蘇卿夢滿是疑惑。

無音吹響了笛子,雖然並不動聽,但好歹有聲響。

蘇卿夢獃獃地聽着他吹完一曲,說道:「雖然並不好聽,但總算也是新的聲音。」

她像是思考了片刻,補充說道:「還是要比你的木魚好聽一些。」

「那些你都會嗎?」她又期待地問著。

無音非常誠實地搖搖頭,蘇卿夢倒也沒有失望,她輕輕跳到了大鼓上。

像是出於本能,她幻化出水袖,於鼓上輕舞,隨着她輕盈的跳躍,鼓皮震蕩,發出有韻律的「咚咚」聲響。

無音忽然間便想到了五百年前,宗門在做晨課時會響起的鐘鼓聲,如今他依舊會迎著日出做晨課,只是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這樣的鐘鼓聲了。

而蘇卿夢也似有所悟,一舞未盡,她便重回了黑色的曼陀羅花,花瓣將她緊緊包裹住,那些伴在蘇卿夢身邊的光點也全被包住,幻境跟着消失。

沒有了幻境,這裏只有一片荒蕪的廢土,以及一朵漆黑的花骨朵。

無音緊緊盯着這沒有一點光的花骨朵,他並不知道這一次再開花是否還能看到那些光點。

無音在花前守了整整一年,黑色的曼陀羅花在隔年的春日再次盛開,自花瓣間走出的花妖站起身,有他的半臂長。

蘇卿夢長長的黑髮披散而下,遮住她如月光一般光潔的身軀,她慢慢抬眼,望向和尚,一雙桃花眼裏竟是迷茫。

她輕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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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命炮灰皆成白月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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