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近在眼前
「那些猿猴聚集在那個巢穴中了，我們沒法繞開它們。」
一天多的趕路之後，眾人沒有在路上遇到什麼阻礙，非常順利地到達了怪猿的巢穴附近。
不過，副本剩下的挑戰似乎都集中在了這一步。
玩家們本來想根據盧松煙的建議，在怪猿外出覓食時偷偷穿過它們的巢穴。但遺憾的是，那些怪猿似乎也被洞窟的變化所驚擾，死死地守在了巢穴中，完全沒有要外出的跡象。
他們的時間還剩下兩天多。聽起來是綽綽有餘，但他們不可能真的虛耗光陰，任由時間流逝，等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的轉機。
除了余岳明之外，玩家們身上的異變都在不斷加深，他們新長出的白色毛髮已經開始向著面部覆蓋，神智也開始受到影響，思維偶爾會出現短暫的斷層。
這不是個好現象，沒有人知道當倒計時瀕臨結束時，他們到底會惡化成什麼模樣。
此外，誰也不知道洞窟迷宮什麼時候會再度開始變化。說不定在下一秒，好不容易尋找到的出口就會突兀地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根據我們之前找到的信息，等我們的異化達到一定的程度，那些怪猿或許就不會攻擊我們了。」
盧松煙提出了一個解決當前困境的建議，而余岳明直接搖了搖頭。
「或許是這樣沒錯。但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你們能不能控制自己還很難說。你看，現在那些猿猴全都堵在出口處，但沒有一個往外走。如果任由異變發展下去，發生異變的人可能就徹底無法從這個洞窟中離開了。」
眾人討論了一番。盧松煙雖然提出了這樣一個建議，但她自己其實並不贊成拖延時間，反倒是沈永亮看起來有些支持她提出的說法。
余岳明和榮志才一樣贊成速戰速決。說起來，他自己其實也沒有別的選擇，畢竟，他身上沒有任何異化的跡象，不可能混入怪猿的群體之中。
三比一，眾人決定先調整一下狀態，然後立刻嘗試突破怪猿的防線。
在休息的期間，余岳明解掉了前爪上纏繞的繃帶。
離開古老者的建築時，他爪子上的傷口就已經癒合到了不會輕易惡化的程度。雖然趕路的負擔延誤了傷口的癒合，但他的行動能力已經基本恢復正常。
除了爪尖被腐蝕掉的部分暫時無法長出、導致他的利爪變鈍攻擊力減弱之外，這些傷勢對他已經沒有明顯的負面影響。
他找了塊平坦的地面趴下，抓緊時間閉目養神，恢復體力。
——
「我覺得這個可以幫到我們。」
盧松煙鄭重地拿出了她之前專門收好的古老者軀體碎塊，向著同伴提議道。
余岳明臉色一言難盡地看著她手上那散發著不詳氣味的暗綠色肉塊，耳朵直接壓成了飛機耳。
其他人顯然也對這提議有些敬謝不敏。畢竟，古老者血肉的氣味著實不在人類能夠良好接受的區間之內。
不過，他們倒是沒有立刻拒絕。如果忍耐怪味就能減少危險，那這個方法就值得一試。
「……可以試一試。」
榮志才有些遲疑地點了頭，接過了對方分出來的一塊碎塊。
余岳明雖然抗拒，但也沒拒絕。他向後縮著脖子，極為勉強地接過古老者的碎塊，皺著眉把其中滲出的血液擦在了皮毛之上。
擦完之後，他生無可戀地蹲在了地上，努力無視著充斥周邊空氣的噁心氣味，在心裡寬慰自己。
至少有這氣味打底，那些怪猿應該就不會把他們當食物看待了……大概吧。
接連武裝完畢后，眾人不再耽擱，直接向出口進發。
靠近巢穴之後，余岳明發現情況又發生了變化，比之前探查時更加麻煩——現在，那些怪猿不僅僅是集中在巢穴中。它們乾脆地聚集在了出口的附近，用身軀圍成了一堵圍牆。
巨大的猿猴把出口的通道圍得密密麻麻，別說是人，怕是一隻老鼠都無法悄無聲息地從它們的包圍中穿過。
玩家們別無選擇，只能把打開的手電筒別在身上，騰出雙手，握好武器，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著出口的方向前進。
那條通往出口的通道是突兀地出現在巢穴的牆壁上的。它看起來是規整的長方形，邊緣十分整齊，充滿了人造的痕迹。通道的末端有隱隱的白光灑落，可以看出，出口就在離那裡不遠的地方。
眾人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動作發出的聲響，只是放緩了動作，慢慢地靠近了怪猿們聚集的區域，並在怪猿們注意到動靜之後，立刻停下了腳步。
面對到來的不速之客們，怪猿群發出了刺耳的咆哮與尖叫聲進行威嚇。它們嘗試著靠近眾人，但很快又表現出了對玩家身上氣味的避諱，踟躕著，不敢過於靠近。
有用！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盧松煙試探著抓起一小塊碎肉，向怪猿群扔了過去。
靠近碎肉落點的怪猿們連忙退後躲避，接連發出尖銳的恐慌聲響。
盧松煙一步步穩穩地向前推進，不緊不慢地扔出手中的碎塊，為眾人開闢出通向出口的道路。
怪猿們看上去很想立刻撲上來，狠狠地撕碎眾人的身軀，但在古老者氣味的震懾下，它們還是不情不願地如同潮水一般退卻開來，留下了一條寬敞的通路。
出口就在前方，勝利似乎唾手可得。
盧松煙走在前方，沈永亮和余岳明居中，榮志才殿後，一行人緩緩地踏入了通道。
怪猿們騷動著，發出連綿不絕的叫喊聲，但在古老者氣味的震懾下，沒有一隻個體有膽量上前來阻止眾人的行進。
等他們逐漸接近了有光線照耀的區域，余岳明內心才多少鬆了一口氣。
這個副本的難關應該都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只要到達安全的地方，就可以離開……
砰！
砰砰！
連續數聲槍響驟然響起。
巨大的衝擊力貫穿了余岳明的胸腔，他驚愕地想要轉頭，卻因為四肢失力踉蹌了一下。
在努力穩住身軀平衡的同時，他看見血花在地面上綻開，聽到了鮮血從自己的胸口滴落在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