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陳年舊事（下）
林陌心神動蕩，腦海中再次響起系統提示音，這一次，世界真相的進度已經來到了百分之八十，獎池的屬性點獎勵暴增到了一百五十萬。
於此同時，一抹靈光於腦海乍現，林陌如醍醐灌頂，在這一瞬間又想明白了許多。
怪不得！
怪不得前身體弱多病，怪不得自己前三個洞天稀爛，第四個洞天品級卻高得嚇人！因為從最開始，自己前三個洞天就那麼是那麼強！
只不過因為被大祭祀強行奪走了，才導致前身狀況一直不好。
「這樣看來，我之前的猜測並沒有錯，大祭祀的轉世身本該是我才對，要麼是世界意志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干預，要麼就是發生了其他的什麼事，讓大祭祀的靈魂跑到了林堂身上。」
「還有四凶軀體不能鑄兵的事，肯定也是當年大祭祀說的……我還真是蠢啊，居然現在才想明白，除了大祭祀，還有什麼人能夠如此權威，只靠一句話，就讓那些鑄兵師相信四凶無法鑄兵呢？」
林陌沉吟，視線中彷彿有針線在交織，將一條條線索縫合，勾勒出真相的輪廓。
聯繫前後，大祭祀先是打消天下鑄兵師用四凶軀體鑄兵的念頭，讓四凶的屍體得以保全，然後轉世重生，強行奪走自己的洞天。
那麼，他的下一步行動就很明確了。
復活四凶……
「所以當年四凶四祖一戰的真相，很可能是大祭祀要通過世界樹對靈州做些什麼，且和四凶達成了同盟，亦或者是許諾了什麼讓四凶無法拒絕的好處，靈州意志感受到了恐懼，所以讓四祖這四個『好孩子』來打斷世界樹，斷尾求生。
這樣一來，為什麼身為乖孩子的四祖要『手刃親媽』，一直是『搗蛋鬼』的四凶卻在保衛世界樹就解釋得通了……還真是一盤大棋啊。」
林陌眸光閃爍，手掌因為洞悉真相所帶來的亢奮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如果真如同你說的那樣，情況可就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了……」聖師一直聽林陌說完，整個人的神色愈發凝重。
這是一個十分可怕的推斷。
如果說一個大祭祀，大燕還能舉全國之力還能略微掙扎一下的話，加上四凶，大燕就連掙扎的機會都沒了。
五個半神級別的戰力，橫掃如今聖境凋零的靈州根本沒有任何難度。
「所以，林陌……你是最後的希望……」
燕靖帝深吸了一口氣，一臉凝重的看向了林陌：「告訴朕，你需要什麼，不論什麼東西，只要朕辦得到。」
我要你的皇位行不行……林陌沉吟，大腦飛速運轉，把所有線索匯總，試圖整理出一條完整的邏輯鏈。
片刻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手掌翻轉間，林堂留下的那枚紅色玉符再次出現在了他的掌中。
這是林堂留下的唯一遺產，也可以說是他攪進這一切的開端。
從一開始的麒麟珠，到後來的鳳凰珠，考慮到玄武珠已經和玄武的殼一起煉製成了玄羅甲，林陌可以確定，這紅符中的最後一重封印，定然是四祖內丹中的最後一顆，最強大的祖龍內丹——
龍珠！
之前他還疑惑過，憑林堂的身份，怎麼會有這種至寶，現在卻是基本清楚了。
無外乎當年四凶四祖大戰之後，這三顆珠子落到了大木皇族手中。
而後大木覆滅，大木皇族成立天下會，經年累月之下，珠子的活性消失，不再被視為寶貝，在之後的天下會內訌中沒有引起重視，被漢親王（林氏）一脈保存了下來，一直傳到了現在。
「這麼看來，當初大祭祀在和梁爸爸第一次交手的時候，還沒有完全掌控身體的主導權。」
「大祭祀讓梁爸爸來大燕京城是為了牽制京城的注意力，方便其日後盜走世界樹樹芯，死鬼老爹那時想的卻是保護我，所以才會讓梁爸爸立下所謂五件事的承諾……他當時已經自身難保，可還是想著自己的兒子。」「他雖然算不上一個稱職的爸爸，但確實是一個好父親……這麼一想，我當初想要御爹的行為屬實是大逆不道了……」
林陌心中無奈苦笑，對著燕靖帝一抱拳：「陛下，臣需要御靈內丹，越多越好，另外，臣還需要能夠熔鑄神兵粗胚的熔爐，請陛下將這些東西集齊之後送去荒域。」
「送去荒域？」燕靖帝皺眉，敏銳的抓住了關鍵點。
「是，荒域。」林陌頷首：「臣要去一趟荒域，戰勝大祭祀的關鍵就在荒域，最後的疑團也是在荒域，臣不得不去……」
「不行！」
還不待林陌把話說完，墨云云就站了出來，死死拉住了林陌的手臂：「小陌，按照你剛才的推斷，天淵下面很可能就是四凶的靈魂，他想要復活四凶，第一步就是解封四凶的靈魂！
也就是說，他現在很可能就在荒域，你怎麼能去荒域呢，我不讓你去。」
「您不要急……」林陌嘗試安撫墨云云道：「荒域動蕩，他最多是把四凶的靈魂放在荒域，肉身肯定在別的地方，取走天淵下的靈魂后，他肯定是要離開荒域的。」
「那也不行！你怎麼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萬一你去了撞上他了呢？」墨云云死死抓住林陌的手臂。
「林陌，你娘說的有道理……」
這時，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武親王也開口了，道：「你是靈州最後底牌，怎麼能以身犯險呢。」
「王爺，我現在還活著，就證明大祭祀不清楚我的特殊性，他不一定會殺我。」
「你也說了，只是不一定而已，萬一呢，萬一他還是動手了呢？」墨云云更急了。
為了林陌，她忍辱負重，苟且偷生，甚至做出御祖成靈這種大逆不道之勢，如今好不容易母子相認了，她又怎麼捨得讓林陌去面對大祭祀？
焦急之下，她的情緒愈發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攔都攔不住。
最後被逼無奈之下，林陌只能放出了大招。
「娘，您冷靜一點。」
霎時，墨云云安靜了。
她整個人身軀一顫，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向了林陌：「你叫我什麼？」
「娘，我叫您娘……」
林陌下意識咽了口唾沫，雖然關係是這麼關係，但是叫起來還是感覺怪怪的，不過眼下也只有這個稱呼能讓墨云云冷靜下來了。
他略微頓了一下，接著道：「您放心，我有護身符，有護身符在，大祭祀不會殺我。」
什麼護身符，能攔住大祭祀？
在場眾人一怔，都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娘，情恕孩兒冒犯，您跟在大祭祀身邊許久了，甚至還對其多有頂撞冒犯，您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大祭祀一直沒有殺了您呢？」林陌試探問道。
「因為我……」
墨云云本想說『因為我對他有利用價值』，可是話說到一半，她卻忽然怔住了。
這麼多年，她因為林陌的緣故，的確幫大祭祀做了不少事，但同時也給大祭祀添了不少堵，甚至有過指著鼻子狂罵的情況。
饒是如此，大祭祀還是對自己一忍再忍，難道真的只是因為自己有用？
憑藉大祭祀的能力，很多事哪怕不靠自己，也完全可以辦到才對啊。
墨云云皺眉，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林陌安撫著墨云云，露出一絲胸有成竹的微笑：「大祭祀之所以一直沒有動您，是因為您長得很像另外一個女人，很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