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什麼

抗拒什麼

再之後唐橋實栗面對五條悟的時候忽然就有了一點不自在的感覺。

具體表現在五條悟稍微靠近一點的時候她會下意識想要迴避,明明之前他把頭埋在她肩窩裏的時候都沒有任何感覺的。

而罪魁禍首好像發現了一些端倪,不知道是覺得好玩還是出於其他原因,他好像更加肆無忌憚了。

就像現在這樣。

五條悟以晚上失眠為借口,像個無賴一樣枕在她的腿上,不安分的頭顱蹭來蹭去,還撒嬌似的要唐橋實栗幫他揉太陽穴。

五條悟一定是腦子壞掉了。

唐橋實栗心裏雖然這麼想,但手上的動作卻很是順從。

五條悟眉頭舒展,在少女術式的作用下暫時擺脫了六眼帶來的沉重負擔,短暫失神間又情不自禁喟嘆了一聲。

混雜着低沉的鼻音,聲線略微沙啞不似平日一般清亮,埋首在她懷裏的五條悟真的很像一隻被人順毛之後心滿意足地撒嬌的貓。

唐橋實栗垂眸,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精緻面孔,心跳忽然雜亂無章起來,帶動的呼吸都有些紊亂。

在如此親密的距離之下,身體一絲一毫的變化都很容易被對方察覺。

正慵懶枕在她腿上的五條悟忽然坐起身子,雙手環住她的腰,俯身貼近她的胸口。

被這樣的舉動震驚了一刻,原本就有些不受控制的心臟更加劇烈地跳動起來,聽到懷中人輕笑了一下,唐橋實栗有些大力地將他推開。

羞惱之下,少女清麗的面容上浮上一層動人的芳菲。

五條悟還在調笑。

「心跳得很快啊,實栗,為什麼呢?」

為什麼呢?

他還好意思問!

唐橋實栗隨手拿過一隻枕頭往他臉上砸,本來只是一時氣憤的舉動,卻沒想到真的能砸中,五條悟笑眯眯地將那隻枕頭抱在懷裏,於是又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你的『無下限』是擺設嗎?」

感覺自己似乎又中了他的圈套,很明顯五條悟是挨了不痛不癢的那一下來讓她沒理由再繼續發作下去。

於是不禁更加氣結了。

五條悟背對着她和窗戶,坐姿隨意,那雙明澈的蒼空之瞳此刻盈滿了笑意,隨意一個曲肘的動作都是那麼的賞心悅目,讓人移不開目光。

發現自己又歪了重點的唐橋實栗面色瞬間暗了一個度,暗罵自己不爭氣。

說真的她一直都知道五條悟長得好看,但直到最近那張人神共憤的漂亮臉蛋才開始吸引到她,很難講跟那個輕柔的吻到底有沒有什麼關係。

「實栗最近有在躲我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唐橋實栗又瞪了他一眼,落在有心人的眼裏就又成了嗔怪似的撒嬌。

「明明是你突然...做那麼奇怪的事!」

所以她心裏彆扭完全是情有可原的。

「奇怪的事?是指我親了你嗎?」五條悟似乎有些樂不可支,語氣像是在教導一個懵懂的孩子,又充滿了引誘的意味,「可是我們本來就是未婚夫妻不是嗎?那種程度完全不算什麼吧。」

問題就出在這裏。

唐橋實栗也覺得他的行為沒什麼出格的,但兩人之前相處的時候一直都是自然隨意的,親密而又不出格,忽然來那麼一下她是真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隱約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發生變化了,但她自己又領會不到,於是下意識地就開始抗拒。

少女兀自苦惱著。

五條悟眼角眉梢仍然掛着似有若無的笑意,心裏卻一點一點沉了下來。

完全就是一隻懵懂的小羊羔啊!

這樣下去可不行,總不能他一個人在這裏患得患失,而另一個人卻無知無覺吧?

得想個辦法讓她開竅才行。

有些不知道該怎樣解釋自己的心態,唐橋實栗乾脆放棄,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反正你以後不要這樣了。」

五條悟也很乾脆地拒絕,只有這個他不可能順從她。

手指搭在她的腕上,一下一下地摩挲著,感受着那片雪白肌膚的柔軟光潔,五條悟眼角眉梢都是愜意,「按照我們之間的關係,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五條悟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像是看着下一秒就會被他吞入腹中的最心愛的小甜點,唐橋實栗從沒有被他這樣盯過,有些無所適從地移開視線。

然後又發覺心裏有一些細小如草芥的癢意,像是有什麼東西刺破心壤,生根發芽。

「你喜歡上其他男人了嗎?」

五條悟的思維很跳躍,忽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唐橋實栗怔怔地搖了搖頭。

他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又用手指細細描摹她的眉眼,半是詢問半是輕哄道:「那...你在抗拒什麼呢?」

*

正在講加速度相關知識的輔助監督已經按捺著怒氣往這邊看了好幾眼,而少女仍舊無知無覺地在發獃,灰原雄小心地探過半邊身體,自以為隱蔽地推了推她的肩膀。

雖然在只有三個人的教室無論做什麼動作都很顯眼。

唐橋實栗視線對焦回過神,用清澈的目光與上首的中年女人對視,歪了歪頭盡顯無辜。

灰原雄也露出一個比屋外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

輔助監督將將要說出口的斥責之言被不上不下地堵在喉嚨里,下一秒就眼不見心不煩地移開視線繼續講課。

旁觀了一切的七海建人支起手臂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沒過三分鐘就聽到了「咚」的一聲,側目望去唐橋實栗的頭已經點到了桌子上,額角一片通紅的印記。

聽聲音剛剛頭碰到桌子的力道就不小,真難為她居然沒醒過來。

這位臨時被派過來給他們上文化課的輔助監督似乎再也忍受不了,正準備發飆,灰原雄立刻驚恐地擺手:「詛咒啊,詛咒,她都是因為中過詛咒才會這樣的。」

七海建人淡漠地移開眼:才怪,明明去年她也是這樣的,純粹就是不想聽課而已。

而不明事實真相的輔助監督則是接受了這個理由,憐愛地看了少女一眼,然後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們兩個,大有「你們兩個敢不認真聽就死定了」的架勢。

一節課就這樣兵荒馬亂的過去。

唐橋實栗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角站起來。

「唐橋你最近有什麼心事嗎?」灰原雄關切地問道,面上還夾雜着一絲好奇,實在是少女最近表現得太過於明顯了,有一次走着走着差一點撞到大樹,還好七海建人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灰原雄實在是有些擔心這個同期的精神狀態,萬一出任務的時候還像這樣走神的話很容易發生危險的。

是不是因為上次「意外」遭遇了特級咒靈受到了影響呢?

七海建人沒說什麼,目不斜視看着前方的路,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

唐橋實栗隨口答道:「在想悟。」

她開始重新正視她與五條悟之間的關係。

「想我什麼?」

五條悟忽然從後面擠開七海建人,一把攬住唐橋實栗的胳膊,笑眯眯問道。

突然這麼一下,三個人都有被嚇到。

灰原雄快速反應過來,元氣滿滿地問好,七海建人早已習慣這位前輩的行事作風,默默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一言不發地拉着不會看眼色的同期落在後邊。

眼見前面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五條前輩的手已經不安分地移到了少女的腰間。

不明內情的灰原雄誇讚起來:「唐橋跟五條前輩之間的感情真好啊!」

七海建人眼尖地注意到了少女有些不知所措的手指,看了一眼身邊一臉感嘆的灰原雄,再次默默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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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想和六眼解除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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