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哥哥

叫哥哥

鴕鳥蛋殼極厚且硬,很難弄破,靠邊冀的牙齒和利齒肯定奈何不了,所以得藉助外力。

邊冀先把蛋遠遠推離鴕鳥窩,免得被鴕鳥夫婦抓現行。

這才去把藏在草叢中的小黑貓叫過來。

小黑貓第一次看見鴕鳥蛋,雖然不認識,但也很喜歡,撲上去先咬了幾口,發現滑溜溜的無從下口,便用爪子扒拉着滾來滾去玩耍,就跟家貓玩球一樣,看來不管是野生的還是家養的,天性都差不多。

「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找石頭。」邊冀讓它玩著,自己去附近找能夠破蛋的工具。

找了一圈,果然給他找到了一些碎石塊。

邊冀又折回來,推著蛋去石塊堆里,沒法子,推蛋總比推石塊容易多了。

小黑貓以為邊冀帶他玩遊戲呢,一路上也歡快地去幫忙推蛋,玩得不亦樂乎,哪裏還有半點病態。

邊冀選中了一塊有鋒銳稜角的石頭,推著蛋往石頭上撞。

鴕鳥蛋當然沒那麼容易打破,撞了兩次,還是不傷分毫。

小黑貓以為玩遊戲,便跟着過來一起滾蛋,它不像邊冀那樣有人的思維,自然是毫無章法,完全就是添亂。

「我來吧,你別動了。」邊冀由着它玩了一會,然後將它推到一邊,自己來弄。

這可是草原上,處處都是敵人,一不小心食物就要被搶,更甚者連命都要搭上。

邊冀用兩隻前爪扶著蛋,固定磕蛋的一處,這樣更容易破開。

鴕鳥蛋雖然硬,到底還是蛋殼,鳥蛋碰石頭,吃虧的終究還是蛋,所以再厚的鴕鳥蛋也還是可以被磕破的。

蛋殼一裂,邊冀便用爪子撓開蛋殼碎片,叫小黑貓:「過來,喝這個。」

小黑貓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還是很聽話,趕緊過來喝蛋液。

小傢伙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後抬起眼看着邊冀,眼裏有光。

邊冀問:「好喝嗎?」

小傢伙猛點頭:「好喝!」就像媽媽的奶。

「那趕緊喝。」邊冀催它。

小黑貓一頭紮下去,伸出舌頭狂舔。

邊冀則在一旁觀察著周圍的動靜,提防危險靠近。

小黑貓喝蛋液的時候,一隻兀鷲從遠方飛了過來,停在他們頭頂不遠處盤旋。

邊冀聽見兀鷲的叫聲,知道這是在提醒同伴此處有食物。

他知道應該不至於看上他們這個鴕鳥蛋,而是別的動物捕獵成功,被高空中的兀鷲發現了。

他想起正在捕獵鴕鳥的獵豹,會不會是它們已經得手了?

邊冀有些緊張地四處觀望着,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他並不擔心兀鷲,兀鷲都是吃現成的,不會主動狩獵,只是兀鷲出現的地方,往往會出現鬣狗。

鬣狗經常會通過觀察天空中盤旋的鷲類來覓食,在草原上,它們可謂是黃金搭檔,都是食腐動物,兀鷲發現食物,鬣狗過來爭搶,兀鷲跟着分一杯羹。

邊冀不忌憚兀鷲,但是害怕鬣狗,它們最大的可超過150斤,對藪貓來說,絕對是個大魔王。

邊冀催促小黑貓:「快點喝。」

小黑貓聞言埋頭苦幹,喉嚨里還發出「嗷嗚嗷嗚」聲音,跟家貓一樣,吃高興了發出的聲音。

邊冀還幫它把裂縫弄得大一些,方便它喝。

小黑貓終於喝飽了,抬起頭看着邊冀:「我飽了。」說完滿意地舔舔嘴巴,還打了個嗝兒。

邊冀看裏面還剩了不少蛋液,一個鴕鳥蛋起碼兩斤重,小黑貓喝不完正常,想着浪費也可惜了,便自己喝了。

喝完趕緊帶着小黑貓離開了缺少遮擋的亂石堆。

頭頂盤旋的兀鷲越來越多,更加證實了邊冀的猜想。

而且還聽見了鬣狗的聲音,甚至還伴隨着獅子的吼聲,多半是獵豹捕獵把它們都引過來了,畢竟旱季食物稀少,為了生存,競爭是相當的激烈。

他很想去瞧熱鬧,但看到身邊的小傢伙,還是忍住了這份好奇心,畢竟好奇心會害死貓,他現在真是貓,要剋制。

來了這麼多對手,獵豹今天估計又是白忙活一場,打工豹果然名不虛傳。

邊冀對小黑貓說:「我帶你去找媽媽。」

小黑貓非常開心地蹦跳起來:「好!」

他們重新回到發現小黑貓的地方,小黑貓迫不及待地鑽進窩裏,使勁嗅了嗅,沒有發現新的氣味,媽媽的味道已經很淡了,它不甘心地叫了幾聲媽媽,自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你們應該不止一個窩,去其他地方看看,也許媽媽去那邊找你了。」邊冀對滿心希望落空的小貓說。

小黑貓又循着氣息,去找它們其他的窩。

邊冀便在一旁跟着,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儼然就是個保姆。

他們在附近找到了另外兩個窩,每個窩的距離三五百米不等,無一例外都是空的,氣味更淡了。

邊冀看着腳步越來越慢的小黑貓,安慰它:「你媽媽也許回來找過你,跟你錯過了,它又去別處找你了。」

小黑貓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低下頭沒出聲。

邊冀說:「走吧。」他要去抓魚,今天除了吃了點鴕鳥蛋,還沒吃過東西。

走出一段,發現後面沒動靜,回頭一看,小黑貓站在原地沒動,邊冀催促他:「快點。」

小黑貓回頭看看自己的窩,這才跟上來。

邊冀走得很慢,因為他知道小黑貓昨晚上才吐過,身體還在恢復中,走快了它會跟不上。

他很擔心小傢伙再犯病,沒再給它捕過鼠,因為老鼠皮毛不好去除,毛髮不易消化,都是抓魚給它吃,且盡量讓它吃易消化有營養的內臟。

邊冀還去給它弄過一回鴕鳥蛋,那隻公鴕鳥死了,母鴕鳥的窩暴露了,它放棄了正在孵化的鳥蛋。

邊冀去的時候,十幾隻鴕鳥蛋已經被各種動物禍禍得差不多了,所有的蛋都破了,邊冀只找到了一個還殘留着一半蛋液的蛋殼,讓小黑貓吃了。

邊冀勤練抓鳥技能,還別說,抓了十來回,總算給他抓到了一隻,拔了毛的鳥很小,但是味道不錯,邊冀吃了一點,主要都給小黑貓吃了。

好在小黑貓的生命力還是頑強的,吐過一回,以後就沒再吐過,它的身體漸漸健壯起來,很顯然,已經脫離了危險。

邊冀還帶它去找過兩回媽媽,均無果。

這天邊冀人品爆發,抓到了一隻肥碩的兔子,這可是他頭一回捕捉到這麼大的獵物,這兔子足有三四公斤重,邊冀和小黑貓飽餐一頓后,還剩下了不少肉。

為了不浪費,邊冀學花豹,把剩下的兔肉叼到附近的一棵樹上藏了起來,要是運氣好沒被花豹和兀鷲發現,肉也沒變質的話,明天還能繼續吃。

小黑貓驚愕地在樹下看着邊冀的動作,不管是它的基因記憶,還是從母親那兒學到的,都沒有這個技能。

邊冀從樹上下來之後,看着目瞪口呆的小黑貓:「想不想學爬樹?」

小黑貓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想!」

邊冀說:「那以後就多練習。」

「嗯!」

「吃飽了,找個地方睡覺。」邊冀知道他們需要找地方消化食物,小黑貓也需要多睡才能快點長大。

他們走進草叢中,前頭的邊冀突然停了下來,跟在後面的小黑貓差點撞在他身上。

邊冀回過頭,對小黑貓說:「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小黑貓不明就裏地瞪大眼看着他。

邊冀說:「你是只黑貓,要不就叫小黑吧。」

小黑貓一臉茫然,不置可否。

邊冀看着它:「你不反對,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小黑貓壓根就不理解邊冀為什麼要給它起名,自然也就不知道名字的好壞,反正是個稱謂,也就無所謂地接受了。

邊冀給小黑貓起名,其實就是正式收養的意思。

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絲毫沒有他媽媽的消息,不是他媽媽已經不在了,就是已經拋棄他了,撫養他,就成了自己的責任。

這麼久才給他起名,其實也是擔心他身體不好,會養不住。要是起了名字又沒養活,怕以後總會想起來,那得多傷心。

邊冀抬起爪子拍拍小黑的腦袋:「以後你就跟着我混吧,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小黑頓時眼睛亮晶晶的,這是邊冀第一次跟他進行親密互動:「那我叫你什麼?」

邊冀想了想:「叫哥哥。」

「哥哥!」小黑開心地在地上翻了個滾,他知道自己又有家人了。

自然界掠食動物的幼崽淘汰率極高,因此單胎繁殖的比較少。

幼崽在成長過程中兄弟姐妹互相陪伴、嬉鬧玩耍,最重要的是在嬉鬧的過程中學會捕獵技巧。

小黑也不是獨生子,但他姐姐已經不在了,現在只剩下他自己,再沒小夥伴陪他玩耍學習。

他知道邊冀不是媽媽,所以不敢跟邊冀過於親近,總是帶了點敬畏之心,邊冀不叫他,他就安安分分地自己待着,像個沉默的小跟屁蟲。

剛開始邊冀以為這娃剛失去家人,情緒低落,也沒去打擾他,讓他自己待着。

過了好幾天,小黑還是那個樣子,邊冀就認定這傢伙應該是天生性格高冷,就沒敢擼他。

沒想到自打邊冀擼過這一回,小黑就跟變了個貓似的。他們躺下來休息的時候,小黑主動過來挨着邊冀躺下,甚至還主動給他舔起了毛髮。

貓科動物間舔毛是比較常見的行為,這是表達友好聯絡感情的最佳方式。

邊冀是研究動物的,自然是知道這回事,但他不願意舔毛,因為不想老吐毛球,所以從來都沒舔過小黑,他能想到表達友好和喜歡的方式,就是擼它。

這也是小黑不敢跟邊冀太過親近的緣故,他覺得邊冀太過嚴厲,不好接觸。

邊冀本來也不喜歡別人給他舔毛,但是難得小黑願意親近自己,也就沒制止。

見他沒有反對,小黑就開始親近邊冀,不僅給他舔毛,也會主動去蹭他,睡覺的時候,還會主動往他懷裏鑽。

邊冀猜想,這應該是把自己當成媽媽了。不過小傢伙挺可憐的,他願意親近自己,就讓他親近吧。

小黑的性格也一天天開朗起來,他每天都在認真觀摩邊冀捕獵的技巧,一有空,就自己玩捕獵遊戲,偶爾能抓回來一隻蝗蟲,還獻寶一樣送給邊冀。

邊冀自然不稀罕他送的這些小零食,但會誇一句:「小黑真厲害,自己吃吧。」

小黑才會在邊冀的注視下,吃掉那隻蝗蟲。

這天上午,邊冀照例帶着小黑去水坑邊喝水捕魚。

但在半道上,他們嗅到了一股濃烈的氣味。

這氣味不算陌生,這片領地一直都有,是雄性藪貓標記領地時留下來的,只是氣味一直很淡,應該是很久之前標記的,現在,這股氣味變得清晰而強烈,很顯然,那隻藪貓又回到這片區域了。

邊冀頓時緊張起來,這就意味着,他們要跟那隻雄性藪貓正面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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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非洲草原當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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