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9章 紅昭寺
看到男人墨黑色的瞳孔極其平靜地看着自己,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離她只有幾步之遙的男人大步走到她身邊,一言不發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來,並且毫不留情地掛了ipad上與宋微雨的視頻電話。
齊南思這時才想起來她不是在自己家裏,她早已習慣了把他家當成自己的家了。
想到剛剛自己毫無顧忌說的話,一時間忐忑起來。
不知道裴筠聽到了多少。
只是失神了一會,人就被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眼前的男人已經脫了上衣,堅實完美的腹肌呈現在視線里。
齊南思驀然回過神,意識到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連滾帶爬地起來,想要從床尾溜走。
下一秒,她的腳腕就被一道掙脫不開的力道拽住,整個人又被拖回了原來的位置。
齊南思心猛地一跳,果斷再次爬起來,雙膝跪在床上,伸手摟住男人的脖子。
努力維持鎮定:「裴筠,你先別生氣,你問什麼我都老老實實交代,真的!」
「呵。」
裴筠冷笑一聲,垂眸凝着她掛着心虛的臉,聲音聽似平靜:「說到逃跑,我倒是想起來了,跑得開心嗎?」
就在齊南思想要開口說『不開心』時,又聽他輕聲道:「我的心情很不好。」
至今他都還記得,醒來的那一刻,他已經自己失去了清白,憤怒,恐慌都不能完全能形容他當時糟糕的心情。
甚至,在那一個瞬間,他的腦海里已經浮現了放棄她的想法。
等他冷靜下來之後,才慢慢細想到一些細節,比如他觸碰到的肌膚,滑嫩,但偶爾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馬甲線條。
而她是練過泰拳的,身材肌肉自然會比一般的女人結實有力一點。
他不相信,以傅岸的眼光,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下,會找到一個有馬甲線條的女人。
還好,最後確定是她。
慶幸,又非常惱怒她擅自做主把其他女人推給他。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他都無法釋懷這件事。
齊南思看着他變得不太好看的臉色,咽了咽口水。
她硬著頭皮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時候沒想過要重新開始一段感情,如果讓你知道是我,我們的關係就斷不......」了了。
齊南思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直覺此時此刻裴筠的心情陰鬱到了谷底。
腦海中浮現了另外一句話——
回去再收拾你,這一次,不會再心軟了。
這句話是他在叢林里說過的話。
新賬舊賬一起算。
齊南思覺得,如果此時她不好好把他哄好的話,後果可能會比宋微雨受到的還嚴重。
「還有,你總是不聽話,說了不會再心軟了,再有下次......」
「不會,一定不會有下一次了!」
齊南思在他的唇上重重親了一口。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但齊南思絞盡腦汁了也沒有想到一個很完美的理由。
在他動手之前,她急忙開口,嬌軟的語氣裏帶着乞求:「就一次行不行?」
「你說呢?」
齊南思:「......」
「你以前說過不會不顧我的意願強迫我的,你騙人。」
「到底是誰先騙人的?」
他抱緊了她,側臉貼着她的,在她耳邊響起的嗓音極低極輕,但她卻聽見了。
「好不容易有機會靠近你了,要是再讓我失去你,我該如何緩過來?」
這一刻,齊南思的心狠狠被他拿捏住了。
她逃不掉了。
...
過度放縱的後果就是第二天,她直接在床上睡了一天,直到下午六點多,才緩過了那股子疲倦的勁兒。
原本打算去寺廟拜一拜,求一個平安符的事延遲了一天。
齊南思覺得最近發生的倒霉事實在太多了,想要去寺廟拜一拜,去一下晦氣。
順便找個神婆或者算命先生問一問的。
要是能找到寺廟裏大師算一算那就更好了。
裴筠一向不信這些,但架不住她想要去。
...
紅昭寺,北城一個不算起眼的寺廟,地處一座比較隱秘的山腳下。
北城寺廟眾多,香火甚旺的寺廟也不在少數。
齊南思在某知名網站上搜了很久,大部分人列舉出來的寺廟基本上都是一些知名的或者比較有知名度的,唯獨有一個博主推薦了紅昭寺。
博文底下的回復基本上都帶有一些意義深奧的佛語。
齊南思第一感覺就相中了『紅昭寺』這個寺廟。
不僅是覺得『紅昭寺』這個名字好聽,更是有一種強烈的意願,直覺告訴她要選擇這個寺廟。
神秘而有吸引力。
紅昭寺里冷冷清清,但香煙繚繞,鐘聲悠揚,有寥寥幾個香客跪在圓墊上,虔誠地跪拜祈禱。
齊南思拉着裴筠一起跪在圓墊上,閉上眼睛一心一意跪拜了三下,心裏感受到了一種寧靜和平和。
跪拜完之後,齊南思又虔誠地求取了一個平安符,還有一串白玉佛珠。
紅昭寺最德高望重的大師是凈忍大師,很少面見來到寺廟的香客。
不知是巧合還是緣分到了,凈忍大師願意麵見他們。
齊南思欣喜若狂,拉着裴筠的手跟着小師傅往一個小院裏走。
小院沒有被修繕得金碧輝煌,倒像是見證了歲月的蹉跎一般,柱子橫木上都有些斑駁掉漆。
凈忍大師坐在院中小堂內中央。
凈忍大師看着年紀不是很老,最多不超過40歲的樣子,身上穿着一套紋理古怪的僧衣。
「兩位施主,想要問什麼?」
齊南思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凈忍大師的聲音沉穩中又顯得有些空靈。
她把最近遇到的事化繁為簡說了一下,「就是想問下,能否跟大師您求取一個平安符?」
大師閉着眼睛,許久沒有說話,齊南思也不敢打擾大師,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了。
半晌,大師睜開了眼睛,目光帶着一些深意看了看裴筠,又看向齊南思。
聲音依舊顯得有些空靈:「唵嘛呢叭咪吽。」
聽到這句怪異的話,似佛教的咒語,齊南思全然不懂是什麼意思。
凈忍大師從衣襟里拿出了兩個紅色的符,遞給了齊南思,語氣不急不緩:「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
在捐贈香火錢的地方,齊南思放了1730元進去。
這個金額的由來,是她的出生日5月14號,加上裴筠的出生日12月16號,兩串數字加起來的總和。
從紅昭寺出來,齊南思回頭深沉地凝望着廟宇門口上方的牌匾許久。
紅昭寺,三個字似乎是在一塊木頭上雕刻出來的字,顏色並非像其他寺廟一樣選擇鍍上一層金色,反而是一種古老的正紅漆色。
即使出來寺廟的時間很久了,齊南思仍然還有一絲莫名的悸動,一種難以言喻的感知。
「裴筠,你有沒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什麼感覺?」
「這個紅昭寺好像真的有一種非常非常奇異的神秘感,尤其是見了凈忍大師之後,這種詭秘的感知更加強烈了。」
裴筠眸色微深,頓了一下:「沒有,可能是你的心理作用吧。」
「沒有嗎?難道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
幾天過去,齊南思漸漸淡忘了來自於紅昭寺那股莫名的心悸感。
那天離開了紅昭寺之後,齊南思搜了一下凈忍大師說的那句咒語。
她只記得大概意思是,菩薩慈悲,逢凶化吉,遇難呈祥,一切所求,無不滿足。
聽到這樣的解釋,宋微雨想到另外一句通俗的話——
命里有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如願以償。
齊南思覺得宋微雨說得對,心頓時就放寬了,帶着愉快的心情回公司上班了。
當天,齊南思又開了一個大單。
她更加深信凈忍大師的話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去茶水間接水時,久違地聽到了李欣雯的聲音,依舊在跟另外一個女的嚼舌根子,關於她的。
齊南思杏眸微眯了眯,飲水機接了一杯燙的水。
李欣雯看到她之後,神情慌亂,閉上嘴不敢說話了。
齊南思忽而一笑,朝李欣雯走過去,笑意不達眼底,聲音刻意放大了一些:「欣雯,你說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李欣雯聽到她的話完全懵了,她壓根就沒有跟她說過一個字啊!這女人想幹什麼?
靠近了李欣雯,齊南思眼神倏地冷了下去,挑釁道:「是不是很嫉妒我呢?你千方百計想跟我比,想比我過得更光鮮亮麗,可好像你怎麼耍陰謀手段都不行誒,怎麼辦呢?」
齊南思越說,李欣雯越是氣得手發抖,「你!」
在察覺到李欣雯抬手的一瞬間,齊南思故作不小心,沒拿穩手裏的水杯,杯里滾燙的水悉數傾瀉在李欣雯的手上。
頓時,整個茶水間響起了一聲似殺豬般的慘叫。
夾帶着陶瓷碎裂的聲音。
齊南思只感覺憋在心裏許久的悶氣和不爽,抒發的淋漓盡致。
不過一分鐘,茶水間圍滿了人。
李欣雯氣急敗壞,捂住疼痛難忍的手臂,邊哭邊罵。
主管韓安和組長都來問是怎麼回事了。
站在李欣雯身邊的女人指著齊南思的鼻子怒斥:「是齊南思她故意把熱水撒在欣雯手上的!」
韓安目光嚴肅,「南思,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