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大結局(2)

第752章 大結局(2)

第752章大結局(2)

幼菫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永青一板一眼訓斥永川讓他聲音小些,她說不定還能多睡會。

她梳妝好了,用早膳的時候,五個孩子便開始圍着她嘰嘰喳喳。

「母妃,肚子裏的妹妹什麼時候出生?」

「母妃,等妹妹出生了和我一個院子住吧,我們都是女孩兒。我明年就十二了,也能照顧得了她!」

「長姐,你怎麼懂得小孩子心思,妹妹還是和我們三個一起住比較好!我們可以一起玩!」

「對!對!」

「你們都別爭了,你們三個都是我帶大的,我最有經驗,還是跟我住!」

……

他們爭論得起勁,就彷彿她肚子裏的一定是妹妹一般。

幼菫斯條慢理用完早膳,方問他們,「若是弟弟怎麼辦?」

幾個小傢伙立馬沒了精神,嫌棄地皺起了眉。

永青思忖片刻,「要不,送人?皇祖父身邊沒有小孩陪,送過去讓他代母妃盡孝也不錯。」

永珩很沉穩地頷首表示贊同,「外祖父是很寂寞,身邊有個孩子,日子也能有個盼頭。」

永青一副自家孩子就是這麼幼稚好笑卻不自知的表情,微笑看着永珩搖了搖頭。這話說的,就好像你不是孩子似的。還沒棵蔥高,裝什麼大人?

永珩則一副不與小孩子一般見識的樣子,連個互動的表情都不給永青。

永亓甜甜笑道,「我聽大哥二哥的。」

永川想到大哥還要多背一個弟弟,很是辛苦,也很懂事地說,「等生下來讓蕭長史送,他跑的比較快!」

卉雲雖很想要個妹妹,也好與她作伴,不過她不至於跟着弟弟們胡鬧。

她從丫鬟手中接過濕了帕子遞給幼菫,「母妃,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幫您一起帶。」

幼菫欣慰地拍拍她的手,「總算有個懂事的。」

要不就說,女兒是小棉襖呢!

卉雲抿嘴淺笑,「弟弟他們也就是嘴上說說,只要母妃生下來,即便是男孩,他們也親的很。」

永青頓時覺得自己格局不夠大氣,他清了清嗓子,「那個,我方才不過是開玩笑,弟弟們莫要當真吶。其實男孩也挺好……」

沒人理他。

就很尷尬。

但是,只要我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這麼一想,永青的神色瞬間恢復坦然自若。

汪明見幼菫用完膳了,方開口說話,「公主,忠勇王來了。王爺正在外院招待……」

話還沒說完,永青啊了一聲便往外跑,「我去看看!」

瞬間人便沒影了。

永川往外追了幾步,眼看着沒有追上的可能,也放棄了這一打算,又拖着沉重的小短腿蔫嗒嗒地回來了。

他也就這種時候有減肥的衝動。

他朦朧覺得,有的時候似乎靠別人沒那麼靠譜,尤其是他把自己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不太靠譜的大哥身上時。

汪明繼續道,「王爺讓您帶着幾位郡王爺和郡主去會客廳,見見長輩。」

這倒的確是長輩常做的事,去別人家府上拜訪,把晚輩都見見,發發見面禮。

幼菫披上斗篷,拿着手爐,招呼上幾個孩子出門了。

汪明跟在身側,稟報著外院的情況。

「忠勇王帶了幾大箱子的謝禮,玉器擺件,古董珍玩,都是些貴重東西。」

幼菫暗嘆了一聲,果真是不一樣了。

她這些年還真沒收到過他什麼貴重東西,裴弘元似乎也不喜送這些。他通常是送些吃食小玩意兒,即便有珠寶首飾也是地攤售賣的那種有意趣的。

會客廳里擺了好幾個炭盆,很暖和。

裴弘元的座位旁邊也擺了一個,他側身烤着手,微笑着聽永青說話。

「王爺,你當真不記得我了?你以前很喜歡我,還送過我寶劍啊,是匈奴王用過的!」

裴弘元微笑,「本王生了一場病,有些事便不記得了。本王現在看你,也是很喜歡。」

永青握著新得的一塊玉佩,憂傷地嘆了口氣,「果真是世事無常啊。寶劍和玉佩,怎麼能一樣呢?」

這兩種喜歡,可是大大的不同啊。

以往的忠勇王多霸氣啊,寶劍贈英雄,豪氣萬千。如今送個玉佩算怎麼回事?難免文氣!

裴弘元笑道,「千舉萬變,其道一也。寶劍和玉佩也沒什麼不同。」

永青澄澈的大眼睛審視着裴弘元,想起他之前對母妃的傾慕,不免就想的比較多。

千舉萬變,其道一也。是不是就是說,不管他是怎麼做的,不管他是不是失憶了,還在心裏喜歡著母妃?

這可不行!

雖說自己這個爹着實算不上好爹,可母妃是好娘啊!若是被他搶走了,自己這麼大的兒子了,也不見得能跟着嫁過去。

永青思忖著。

既不能讓父王發現忠勇王的賊心,以免他醋意大發母妃受委屈,又要讓忠勇王徹底死了心思……

「君子必服劍佩玉,王爺昔日贈劍,今日贈玉,是要讓我做個坦蕩君子,對嗎?」

哼,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王爺,你可不能做糊塗事!

裴弘元微笑,「你說的很好,正是此意。」

他轉頭對蕭甫山笑道,「令郎青出於藍,將來必成大器。」

蕭甫山方才已經與他談了許久,彼此說的都是客套話。他之前與裴弘元打交道那麼久,彼此之間劍拔弩張,客套話不曾說過一句。

他也回了句客套話,「犬子頑劣,忠勇王謬讚了。」

裴弘元微笑。

永青還是和裴弘元頗親近的樣子,「王爺,我還有三個弟弟,他們也甚是聰慧。二弟過目不忘,三弟極擅琴棋書畫,四弟……」

永青擰眉絞盡腦汁,挑了個勉強合適永川的詞,「四弟敦厚可愛,你見了定然會喜歡他們的。」

父王母妃之間的牽扯多著呢,三個大胖兒子呢,王爺你還是知難而退吧!

「聽你如此說,本王倒很期待了。」

「王爺耐心等等,三位弟弟怕是被母妃拘在身邊了。母妃她有着身孕難免貪睡,父王又不舍喊她早起,便起的晚了些。雖說父王安排了轎輦候着,可母妃更喜歡自己走着,只是走得比較慢。」

永青幾句話交代清楚了父王母妃伉儷情深,他又掐指一算,「我估計,還得一刻鐘。」

「哦?」裴弘元對蕭甫山笑道,「恭喜安西王了,又要添丁進口。」

蕭甫山聽着兒子對他這個父王的一番維護,決定往後對他多些關愛。

他無奈淡笑,「本王不舍內子受苦,奈何她固執,盼著再添個小閨女。」

「平陽有福氣,定能得償所願。」

裴弘元端起茶盞垂眸喝着熱茶,茶霧氤氳著晦澀的眉眼。

再抬眸,又是一片清和潤朗。

果真過了差不多一刻鐘,廳外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廳門打開,迎面撲來的冷氣混著奶香。

幾個粉撲撲的麵糰子先一步進了會客廳,排成一串走到裴弘元面前站定。

三人奶聲奶氣齊聲請安,「給叔外祖父請安。」

裴弘元微笑着低頭端詳他們,「你們誰是老大?」

永珩往前半步,眸子沉靜,奶音里透著沉穩,「叔外祖父,我最先出生,不過老大是大哥,我行二,名永珩。珩,佩上玉也,取珍稀貴重之意。」

裴弘元慈愛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遞了一塊玉佩給他,「珩兒好才學,這是給你的見面禮。」

永珩接過玉佩,規規整整行禮道謝,便去永青身邊站着了。

自家弟弟在外人面前得了誇讚,是比吃了一整包糖炒栗子還讓人身心愉悅的事。

永青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內滿是讚賞,好小子,沒給大哥我丟臉。

永珩在內心回了他一個「你別給我丟臉就好」的眼神,面上卻絲毫不顯,畢竟他並不想跟幼稚的人做幼稚的互動,那樣會顯得自己很幼稚。且這個大哥除了幼稚些,還是值得他敬重的。

永亓甜笑着上前,「叔外祖父,我是第二個出生,叫永亓。不是和二哥那般表示貴重美玉的那個「琪」,是兩個橫杠的亓。至於為何取這個名字,倒也沒別的寓意,只是亓的上面帶了個「二」,方便外人區分我們兄弟三人的出生順序。」

永亓雖笑着,心中卻是一把辛酸淚。

大哥告訴他還有一個字「丌」,可念「其」也可念「基」,上面的那一道橫不是很合適頭一個出生的二哥么?

他問母妃,為何不讓二哥叫永丌,母妃說外祖父嫌棄這個名太草率了。

那麼,為何自己就配「永亓」這個草率的名字呢?

裴弘元笑道,「亓是幾千年前最早出現的一批字,可替代許多字,底蘊廣博深厚,又豈是簡單的。」

永亓瞪大眼睛問,「當真?」

裴弘元笑,「自然。非常了不得的一個字。」

他又以手指蘸茶水,在几上寫了「元」字,「這是我的名字,你看,咱們倆還很有緣分。」

永亓心中酸楚散盡,甜笑愈發真誠,「這麼說來,這還真是個好名字。聽聞叔外祖父是狀元郎,我心嚮往之,能和你的名字有幾分相似,真是頂頂榮耀的事。」

裴弘元笑着給他一塊和永珩一模一樣的玉佩,揉揉他的腦袋,「乖。」

永亓心滿意足地走到一旁站在永青的另一邊,嘴巴笑眯眯抿著。

永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沒忍心告訴他,幾千年前的字多了去了。他的名字依舊很草率。

永川小胖身子蹭到裴弘元膝前,「叔外祖父,我叫永川。我這名字和二哥的差不多的來歷,是因為有着三道豎,別人區分長幼方便。我曾問母妃,為何不幹脆橫過來叫永三,母妃說太過簡單粗暴不能顯示我們有學問。」

他聽了母妃解釋還頗為欣慰,畢竟自己這個名字比起來三哥的,還是多了一重思量的。

裴弘元笑眼看了看波瀾不驚端坐的幼菫,低頭握著永川肉呼呼的小手。

「川,貫川通流水也。有通達流暢之意。人活着不就是為一個舒暢痛快么,正是合了你活潑喜人的性子。」

永川頓時尋到了知音一般,重重點頭,「嗯!我也覺得活着就是為了痛快!至於胖了瘦了,能不能爬樹翻牆摘果子掏鳥蛋,都不是很緊要的事。」

裴弘元笑笑,「對,只要自己覺得高興,胖些也無妨。」

永川繼續黏着支持他胖下去的裴弘元說話,蕭甫山咳嗽了一聲,他立馬從熱情中清醒過來,拿着玉佩走人。

永青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沒出息的四弟,不過是母妃隨便起的一個名字,居然成了他不減肥的理由?還這麼明晃晃地在外人面前宣告一番!出息!

候在一旁的卉雲見幾個弟弟見完禮了,上前福禮,「青寧給叔外祖父請安。」

裴弘元應了一聲,拿了一對玉鐲給她,「這是祖太妃賞你的。」

卉雲謝過,便去領着四個弟弟退下了。

四個男孩一路抱怨,卉雲低聲安撫著,熱鬧又溫馨。

熱鬧的會客廳安靜下來。

幼菫這才有機會給裴弘元請安,又道,「讓王叔破費了。」

裴弘元沒有在炭盆上烤手,只微微側身靠近著炭盆,微笑道,「平陽和安西王好福氣,子嗣豐茂,家宅安寧。」

蕭甫山道,「忠勇王若是動作利落些,想必明年這個時候也能抱上兒子。」

裴弘元舉了舉茶水,「借安西王吉言。」

他喝了口茶,溫和地對幼菫說道,「平陽有着身孕,也不必在這裏坐着了,回去歇息吧。」

幼菫怔了怔,才說了一句話的她,就這麼被驅趕了。

她福身出了花廳。

想了想,去外廚房溜達了一圈,叮囑他們做些鹿肉羊肉之類的熱性食物,方回了內院。

失憶了的裴弘元,果真是對她冷淡了。

反倒是和蕭甫山,說了不少話,喝了不少酒。

二人從中午喝到晚上。

蕭甫山晚上回到安和軒,醉眼迷離,躺在炕上看着幼菫傻笑。

幼菫還從未見他喝到這種程度過,他一向酒後很清醒。

「王爺笑什麼?」

「他忘了。」

「堇兒,他忘了。」

……

整個臘月,幼菫再也沒有見到裴弘元。

即便是她時常進宮,也總能恰巧和他錯開,從未打過照面。

再一次見到他,是在除夕宮宴。

他一改以往的孤僻,和宗親推杯換盞,彼此熱絡。

他還給了她一小袋金裸子,笑着說,「本王是你最親近的王叔,這壓歲錢是省不了了。」

幼菫謝過他的功夫,他已經舉著酒杯與蕭甫山喝酒寒暄。

一直到宮宴結束,他再也未和她說過一句話。

而這,也是幼菫最後一次見他。

正月初六,是新的一年第一天早朝的日子。

裴弘元在這一日離京去往遼東封地。

祖太妃也一起同行,浩浩蕩蕩的車隊,出了京城。

因為百官上朝,相送的人極少,蕭甫山是其中為數不多的一個。

京城北門口。

蕭甫山看着衣着厚重抱着手爐的裴弘年,「忠勇王此去,是不打算回京了嗎?」

昨日裴弘元進了一趟宮,將三豐大營的兵符交給了裴弘年。讓眾人垂涎三尺的三豐大營,他就這麼輕輕巧巧拱手相讓了。

如此,忠勇王府在京城的根基也就沒了,也算表達了他對朝廷的忠心不二。

裴弘元淡笑,「遼東封地軍務繁雜,本王分身乏術,想回京怕是難了。」

蕭甫山卻知以他的能耐,又豈會分身乏術。怕是脫胎換骨的他更為透徹通達了,明白了韜光養晦的道理。

他拿了一個瓷瓶給裴弘元,「這裏面的丹藥是幾年前凈嚴為內子配置,對祛除體內寒氣有奇效。其中所用的千年雪蓮,還是出自貴府,說不得你能有用。」

裴弘元接過瓷瓶,笑了笑,「多謝了。」

蕭甫山拱手,「一路平安。」

「就此別過。」

裴弘元拱了拱手,轉身上了馬車。

官道上積雪尚未消融,隊伍走的極慢。

裴弘元坐在馬車裏,靠着車壁閉目養神,手中緊緊握著的,是一個劍穗,寶藍的穗子,墨色的玉環。

炭盆上放着藥罐子,骨碌骨碌冒着熱氣。

陸辛端起罐子倒了一碗,放在裴弘元手邊的矮几上,「王爺,葯好了。」

一直到熱氣快要散盡,裴弘元也沒動那碗葯湯。

陸辛提醒,「王爺,葯再不喝就涼了。離谷主說,您當初葯浴用的都是至陰至寒之物,身上寒氣太重,這葯都得趁熱喝才行。」

裴弘元也不睜眼,準確端起葯碗一飲而盡,放下藥碗,伸手探向糖罐子。

他驀然睜開了眼,拿起糖罐子看了看,又緩緩放下,「又空了一罐。」

陸辛小心翼翼地看着裴弘元,「王爺,這是最後一罐了。」

「沒了?」

裴弘元又閉上了眼睛,平靜道,「卻沒人為我做了。」

陸辛道,「待到了前面鎮子,卑職去買一些回來。」

裴弘元淡聲道,「不必。」

這世上的糖,只有她手裏的是甜的。

那日,香甜的糖入口,他從混沌中醒來,聽見她哽咽的聲音,「表哥不怕,吃了糖就不苦了。」

這幾個月來,他覺得苦時就吃一粒糖,可十幾罐子糖都吃光了,為何還覺得苦呢?

可在公主府的那一個月,每日只需一粒糖,一整日都是甜的。

他每日盼着她來,貪婪地享受着她給他喂糖,聽着她對他說話,比前面幾年加起來說的都多。

離谷主說,你不地道。

他說,我若現在醒來,便是被公主喚醒,這讓安西王和府中諸人如何想?讓公主如何自處?

裴弘年問,你何必裝失憶?

他道,讓安西王徹底安心。

陸辛道,現在積雪未融,道路難行,不是出行時機。

可他演了一個多月的戲,累了,撐不住了。

便走吧。

今日兩更完畢。

共計八千字。

本來一萬兩千多字,但有些情節覺得多餘了,既然離別了,便清清爽爽為好,於是刪刪減減,剩了八千。

因為親們比較喜歡四小隻,大結局這幾更便一邊填坑交代一邊摻雜一些四小隻的日常。

明日還是早八點兩更,總共一萬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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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國公繼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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