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門主的召見

顧名思義，所謂的狂暴蠻牛就是一頭體型碩大、性格暴躁的牛類形態生物。陳一凡看着短訊里有關狂暴蠻牛的介紹，以及介紹中附帶着一張狂暴蠻牛的圖片。當他看向那一張圖片時，那一雙猩紅色的蠻牛眼眸尤其的顯眼和醒目，再配合上兩根黝黑且粗壯的犄角，更是令人感覺到了一陣陣莫名的壓迫感。

此刻，陳一凡躺在星級酒店的大床上，琢磨著有關二階異人考核的介紹和攻略。不得不說，蘇護法做事十分周全和到位。就這住的酒店來說，他給陳一凡安排的酒店是當地城市規格和檔次最高的，也是最好的。

二階異人考核雖然不是所有考核中最難的，但卻是所有考核中最熱鬧的。可以想像一下，一頭雙目嗜血、異常暴躁的蠻牛追着一個人在跑的場面，又或者是一個極為驍勇的鬥牛士把蠻牛耍得團團轉的場面。二階異人考核就是這樣的兩極分化，考核者要麼成為一個受人追捧的勇士，要麼成為一個滑稽可笑的小丑。

陳一凡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一個在現實世界中高考失敗的小丑和可憐鬼，就算是到了一個全新的異人世界，也難逃小丑和可憐鬼的命運。」

透過酒店落地窗的玻璃，陳一凡看着被黑夜所籠罩的城市，城市的道路上車水馬龍，一排排昏黃的路燈照亮了黑夜的每一個角落。卑微且懦弱的小丑和可憐鬼彷彿再也無法逃避和隱藏自己，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人經過，所有的一切都有人注目著。

陳一凡想起了那個小時候在被窩裏偷偷哭泣的小男孩，那個小男孩是一個沒有父母關注和關懷的留守兒童，並且那個像小丑和可憐鬼一樣的小男孩就是他自己。不得不說，被窩真的是一個既舒服又安逸的好地方，尤其是在冬天這種嚴寒刺冷的季節。眾所周知，大年除夕本是一個闔家歡慶的節日。然而，這個節日與陳一凡而言，卻是最痛苦和難熬的一天，特別是在吃年夜飯的時候。尤其是在除夕夜裏，還是小男孩子的陳一凡聽着窗外的喧囂聲和爆竹聲，他卻一個人矇著頭，躲在被窩裏，偷偷哭泣。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吃年夜飯和團圓飯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然而，就這麼一件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事情，都是陳一凡難以企及的願望和奢求。就在前一段時間，爸爸陳進平的出現和異人世界的降臨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和曙光。

在現實世界裏，陳一凡有着對姥姥的牽掛和對同班同學張靈敏的辜負和歉意，以及高考失利后的迷茫和無助。在異人世界裏，他有着二階異人考核即將到來的壓力，以及一些難以言說的爾虞我詐。不管是現實世界的，還是異人世界的人生道路有多麼的崎嶇和坎坷，都泯滅不了陳一凡對美好生活的期望和盼望。

嘟嘟嘟～

酒店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鈴聲將陳一凡從萬千思緒中拽了出來。他連忙轉過身去，拿起了嗡嗡作響的手機，查看了一下來電顯示，上面赫然寫着蘇傑兩個大字。就這一個多月以來，蘇護法那濃濃的愛才之情猶如過江之鯽，經久不衰。隔三差五的，蘇傑就會打上一個問候電話，言語中多是一些噓寒問暖的話語，至於話語的虛實性尚且有待考量。

手機通話接通后，蘇傑急切地說道：「哈哈，一凡啊，門主要見你一面，估計這一次是要好好地獎勵你一番。畢竟你在一階異人考核中出色的表現，讓白焱門名聲大噪。」

陳一凡並沒有因門主的獎賞而感到驚喜，而是鄭重其事地問道：「大概在什麼時間見面呢？」

蘇傑隨即答道：「就在明天上午，地點還是你之前去過的辦公室，我吩咐了阿二明天上午去酒店接你。」

陳一凡想了想有關二階異人考核的事情，開口問道：「有人能駕馭狂暴蠻牛嗎？」

在電話那頭的蘇傑明顯愣了一下，駕馭這個詞讓他不禁有些驚愕和羞愧。蘇護法不經回想起了自己當年參加二階異人考核時的場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瘦小微弱的身影面對着一頭健碩粗壯的蠻牛，那是一種在客觀物理體積層面上的強烈壓迫感。最後，在這種強烈壓迫感的迫使下，當時的蘇傑內心打着寒顫，嚇得跪倒在地，尿了褲襠。

發生了那一幕場景后，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圍觀的人一下子驚呆了，然後捂著肚子，笑得前俯後仰。其中一個正在喝着飲料的吃瓜群眾，更是笑得將含在嘴裏的飲料噴濺了出來，飲料濺落在了前排眾人的衣服上，還因此引發了一場意外衝突。事後，蘇傑一度成為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大家都在嘲笑着這個膽小怕事、卑微軟弱的小丑和可憐鬼。

那一年，蘇傑二十六歲。也是那一年，蘇傑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跳樑小丑。同樣是那一年，蘇傑徹底失去了與所有相親對象的聯繫。

蘇傑停頓了片刻后，答道：「古往今來，有過不少人，門主便是其中之一。」

陳一凡還想詢問一些有關門主的事情，但被蘇護法打斷了，蘇傑繼續說道：「時候不早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阿二明天上午會準時去酒店接你的，你早點休息吧。」

手機通話徹底掛斷了，陳一凡躺在床上，雙手撐著頭，腦袋在思索著。

白焱門門主林天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在陳一凡的第一印象里，門主應該是一個粗曠豪邁的上位者，同時也是一個令人敬畏的強者。於是，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老父親陳進平，那是一個看上去有些邋遢的落魄中年男人。在將門主林天動和爸爸陳進平之間進行比較時，這真的很難讓陳一凡相信，爸爸陳進平曾經是一個指點江山、揮斥蒼穹的真男人，一個傲視群雄、俯瞰眾生的真英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陳一凡就這樣想着想着，漸漸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