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訓練，成長，進化

時間過去了一周。

要說那晚以後，二人的關係有什麼變化，那在這一周里完全可以看出來。

事實是，除了小鎧自認的日常安全距離從兩米縮短到一米、白對小鎧的忍耐度稍有提升這兩點，其他還真沒什麼特別的變化。即便二人睡在一張床上中間也還隔着個傑尼龜，傑哥自不可能讓小鎧離自己的主人太近，當然了，小鎧也沒有其他的想法。二人照常談笑、吐槽、打鬧，感情日漸深厚，就像往一口名為友誼的大缸里每天倒下一碗水，量雖少卻實實在在落進了其中，只是不知道當這口缸滿后是否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比起二人這種微小的變化，這一周來他們寶可夢的變化很大——有三隻寶可夢進化了。

這聽上去很不可思議，卻有着合理的解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先從白這邊說起……

白在格鬥道館的訓練開始了。相較她之前毫無章法的訓練，道館訓練無疑更加系統化，也更加合理、科學。此前，她訓練的強度完全取決於野外的寶可夢與訓練師的強度，而這是一個隨機事件，她完全有可能碰到強大的寶可夢而深陷危險之中、碰到扮豬吃老虎的訓練師而白白浪費半個小時，也可能碰到較弱的寶可夢與訓練師，得不到有效的鍛煉。在道館中，這個問題迎刃而解，悟斗館主會考量弟子的實力，為其安排適度的訓練量，又令兩個實力相當的弟子作對手，互相切磋，共同進步；再者，悟館主會指出弟子在對戰中犯的錯誤，這對於一個訓練師來說是極難得的。要知道「當局者迷」，訓練師沉浸在戰局中做出的自以為正確的指令，很可能是欠缺考慮的，甚至是錯誤的，而且他們往往錯而不自知。一個人的考量終究有限，很難做到面面俱到。如果事後能得到高手的指正，那將極大地開拓對戰思路，明白何為最合理的決策。

白在格鬥道館的一天如下：早七點到格鬥道館，與師兄們晨跑半至一小時，之後吃早餐；八點三十分至九點四十五分，輕量訓練，即跟着師父學習空手道招式；十點至十一點，自由訓練，「自由」是指自己練習、複習之前的空手道招式，或與師兄們過招切磋，請求指點；自由訓練后，悟斗將視情況安排那些偷懶的、未達標的或頂撞自己的弟子加練，這個加練時長就完全看他的心情了，少則一小時，多則三小時，連午餐與午休時間都給你擠掉……不過，「需要加練三小時」的人多半不適合待在道館，他們自會苦不堪言直至知難而退；午休過後，兩點開始寶可夢訓練，這種訓練包括但不限於學習招式、訓練招式、體能訓練、向館主請教；三點半至五點，也是自由訓練，不過下午的「自由」多了兩項選擇：寶可夢對戰、人與寶可夢對戰，換言之，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五點十一分，訓練正式結束，除了加練的弟子，大家各回各家，當然，你要留在道館繼續訓練未嘗不可。可練了這麼久的時間，還能保持這種精氣神的幾乎是超人了……

如此規律的作息令白恍然回到了校園，早起到校、按時上課學習、盯着時鐘期盼指針指到下課的時刻、在課間與大家談笑風生……這一切都很像，區別在於學校主要鍛煉智力，而這裏是體力。

觀察之下，道館作息似乎被劃分為兩個時段，上午的訓練內容以人為主，下午則以寶可夢為主。其實不然，在上午場，無畏小子是全程跟着白訓練的，在這裏，館主是直接將其視為「人」的。「人與寶可夢一道訓練」是格鬥道館的宗旨，這也是為什麼悟館主會將無畏小子送給白，絕非一時興起，而是必備工作。

無畏小子的訓練足足持續一天，這無疑是很累很累的。白初時看到作息表，十分擔心它能不能撐下去，會不會累倒它。她向師父求情，悟斗卻哈哈一笑……

事實證明，她的憂慮完全是不必要的。無畏小子在格鬥道館長大，它早就熟悉了這樣的訓練，看似高強度實際上對它來說不過爾爾。反倒是白，由於近幾個月主攻寶可夢的培育工作而疏忽了自身體能的訓練，她在第一天的訓練中差點就累趴下了，肌肉酸脹，兩腿發軟。她是被無畏小子背着回到阿龍旅舍的……二「人」的關係因此得到了快速的發展。

無畏小子驚人的耐力與堪稱恐怖的體能，深深刺激了白其他的寶可夢們。特攻手的傑哥、輔助手的皮皮倒還好，驚嘆歸驚嘆，它們並不需要也不可能這樣訓練；物攻手的喵喵、尼多蘭則在驚嘆之餘，感到有點自慚形穢，它們本就是好強之人，尤其是尼多蘭，現在隊伍中出現了這麼一個「武痴」，它們不甘示弱，主動向主人請求加練——白考慮了一會兒，說了句「可以加練，但千萬不能硬撐，我知道你們的情況，跟無畏小子是有差距的，要想追上它的體能得一步一步慢慢來」，同意了。

白隊伍的第一次進化落在尼多蘭身上，可謂是遲到了很久很久。這其中並非沒有道理，主要是因為白對自己的寶可夢很寬容，寬容到從來沒要求它們進化。不像小鎧天天念叨著「小火龍怎麼還不進化啊」，她從來不向自己的寶可夢施加這樣的壓力，哪怕聊天中提到了進化的詞條也只是笑着說「大家想進化的時候，請跟我說一聲，好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同時準備好相機」。所以，寶可夢們待在白的隊伍中實際上是很安逸的，稍不留神就會胖上一斤，此處特指出戰很少的皮皮……雖然白不作要求，但她的寶可夢們有着變強的決心，它們努力訓練，期盼著某一天進化，這其中仍是尼多蘭的想法最堅定，因為它身邊始終有一個標桿——它的哥哥，尼多力諾。兄妹倆一起長大，本來實力差距不大，但在哥哥進化后，情況就變了，哥哥比妹妹強太多了，以至於在日常的嬉戲打鬧中妹妹一直處於下風。尼多力諾倒也照顧尼多蘭，經常壓低實力，可尼多蘭並不喜歡這樣，它想要的，是憑自己的實力好好「欺負」一下哥哥。它必須邁過進化這條坎。

然而，有些願望就算你再怎麼渴望，它也實現不了。

尼多蘭早就超過十六級，但誰叫此書的設定是進化與等級不掛鈎，它想抱怨也沒處說理去……

好在積小流以成江海，它總算是積蓄起足夠的實力，令進化之光在其身上迸發。

情形大概是這樣的——

在結束一天的訓練、返回旅舍的途中，尼多蘭突然感到身體不適，就是那種頭腦熱一陣冷一陣的感覺。它沒逞強，低頭咬住主人的褲角，扯了扯，當時渾身顫抖。白被嚇得臉色煞白，忙抱起尼多蘭，向它詢問了一陣，尼多蘭卻昏昏沉沉得說不出話來。她心急如焚，直往精靈中心跑去，恰在這時，進化之光自在它身上冒出。這光，初時很小，漸漸遍及全身，並越發熾烈，刺得白睜不開眼睛。尼多蘭的身體變得滾燙，白的雙手猶如火燒，她只得將它放於地上。

「加油，尼多蘭！」——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白色的進化之光在街道上極為惹眼，不少人紛紛駐足觀望。要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是訓練師，所以進化觀象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奇觀。

白光很快亮到了極點，照得眾人眯起了眼睛，隱約可見一個黑影在光圈中不住晃動。

頭頂的短角在縮短，直至消失不見；身體四肢漸漸變長，後肢變得尤為強壯，它直接從四足狀態站了起來，前肢也變得粗壯，垂在胸前；背上的毒刺變多變長；再看其面部，耳朵、眼睛變大自不必說，它的大門牙卻變成了小尖牙，說明以後進食速度將顯著提高。

進化之光忽然出現，又很快消失……

尼多蘭，進化成功！

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尼多蘭……不，應該叫尼多娜了，目瞪口呆。

「尼多蘭（她還沒改過口來），你怎麼站起來了？而且，你頭部的角怎麼不見了？」

「尼多？」尼多娜不太自然地握了握手，嘗試着邁動雙腳往前走了走，並沒有身體失衡！它真的站起來了，跟哥哥完全不一樣！再聽到主人的後半句話，它忙伸手摸向頭頂，手碰了個空，角……消失了！？它傲人的武器怎麼消失了？

它急得直轉圈，雙手揮動，眼含淚水，很是慌張。

白握住它的手，安慰道：「別急……我們跟小鎧匯合後去精靈中心檢查一下。」

尼多娜嗚咽著點了點頭。

小鎧見到白與這隻陌生的寶可夢，當即一笑，手一切，放出了尼多力諾。

尼多力諾還以為突然要戰鬥，忙擺出迎敵姿態，卻看到了朝自己揮着小手的尼多娜，面龐很熟悉，氣味也沒錯，這是……妹妹！

「尼多！」

它萬分驚喜，跑了過去，尼多娜迎上，二人緊緊抱在一起。不過，站着的尼多娜是用手抱住了尼多力諾的腦袋，四足的尼多力諾則完全做不到。乍一看，還真看不出尼多力諾是哥哥，反倒像個尋求姐姐懷抱的弟弟。

「誒嘿嘿……」白拿出手機拍下兄妹倆的溫馨時刻，「尼多娜真的好可愛啊！」

聽到快門聲，兄妹倆臉一紅，急急忙忙分開了，令剛拿出手機的小鎧一陣尷尬……

「那什麼，白，把照片轉發給我……」

「好呀——哦，對了，我問你個事，尼多娜頭上的角怎麼消失了？」

小鎧笑道：「你這是功課沒做足啊！尼多娜是母性十足的寶可夢，它會將食物嚼碎軟化后，再吐出來餵給孩子吃，而為了防止餵食時頭部尖角傷到孩子，這個短角直接退化消失了。」

「是……是這樣嗎？」

「不信的話，你去網上搜搜，根本找不到頭上有角的尼多娜。」

白一搜，果然如他所言。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尼多娜也鬆了口氣。

「今晚要好好慶祝一下哦！」

白舉起雙手，笑容燦爛，開心得忘卻了一天的勞累。

…………

這第二場進化離第一場只間隔了兩天，進化的是——傑尼龜。

傑哥進化的動機與尼多蘭不同。它想進化純粹是想保住自己的「大哥」地位。

傑尼龜是白的第一隻寶可夢，受到了白特別的喜愛，雖然這種偏愛正在逐漸移向瑪力露……傑哥才不會在乎呢！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自從隊伍中的人一多，主人對它的關照不可避免的少了。比如，她抱它的次數少了，因為它不如皮皮黏人；又如，白抱怨的次數多了，因為比起早睡早起的喵喵與尼多蘭（娜），它睡得要更久更深，常常錯過早飯，惹得主人不快……

其實，以上這些都還好，日子一長它就適應了。但是，某人的入隊動搖了它的地位，這人就是無畏小子。

如果你記性好的話，應該記得在無畏小子入隊前，白的隊伍只有傑哥一個雄性，尼多娜、皮皮、喵喵、瑪力露都是雌性（小鎧的隊伍正好相反，只巴大蝶是雌性）。

正因此，傑尼龜在隊伍中一直以「老大哥」自居，平日沉穩，言語不多，幾乎沒犯過什麼錯，另一邊的小火龍則調皮得有些過份。它誓死守護主人與它的「妹妹們」，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尼多娜等「人」與它交談時會稍稍放低姿態，滿足它小小的虛榮心……

但這小子不會！它背部挺得很直，比傑尼龜足足高了一個頭，兩「人」相見時它幾乎就是俯視傑哥的。主人在一旁，傑哥不敢發作，與它友好握手，心裏頭則起了個疙瘩，這小子沒大沒小，它甚至不願叫我一聲大哥！

傑尼龜卻不知道，無畏小子受到的教育就是：待人真誠，不卑不亢。所以，以上純粹是傑哥的偏見了……

無畏小子本是打算和大家處好關係的，但這隻烏龜不冷不熱的，它本人也不善言辭，只得作罷。在傑哥看來，這又變成了傲慢……

事實上，二人坐下好好聊一聊，無畏小子未嘗不認傑尼龜為大哥，畢竟先來者總歸是先輩，傑哥的面子多少是要給的。可是，二人都不願主動開口，關係就日益僵硬了。

另一方面，無畏小子的訓練強度着實驚嚇到了傑尼龜，毫不誇張的說，要它這樣一整天的訓練，它情願去死。它不免心生憂慮，這小子這樣一天天的練下去，實力不會超過我吧？那我還怎麼在隊伍中鎮住場子，當妹妹們的大哥啊？不行，絕對不行！

於是，心懷鬼胎的傑尼龜後續也向主人提出了加練的請求。白瞪大眼睛，忽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傑尼龜平日那麼懶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怎麼突然就刻苦了呢？她摸了摸傑尼龜的前額，確定它沒發燒，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當然了，傑哥想努力她沒理由拒絕。

其實吧，傑哥完全具備進化的條件，它跟着白最久，等級最高，出戰場數最多，對戰經驗最豐富。它之所以沒有進化，是因為白不作強求，它又懶散慣了，便覺得維持現狀即可，不必再向上進化，徒勞增加主人的經濟負擔（它估摸著，自己一進化，飯量得增四倍）。

今時不同往日，它心中萌生了進化的念頭，並不斷蓬勃發展。

它努力訓練了幾天，只覺肚子裏「水份滿滿」，近乎飽和；又目睹了尼多蘭的進化過程，心中有了底。

它挑了個好日子，打算衝擊一下，進化得了……

那是一個夜色迷人的晚上，微風，吹在眾人臉上涼絲絲的，亮燈，照得金黃市通明熱鬧。白鎧二人帶着寶可夢們外出散步，解壓放鬆。

白照常抱着瑪力露，與它悄聲交談，瑪力露時而指著周圍的物件，好奇詢問，白耐心作答，這是路燈，那是汽車……

其實，瑪力露已經可以步行走路了，寶可夢的發育成長還是很快的，但白實在太喜歡瑪力露了，空閑時間都是愛不釋手的。

某一刻，傑哥感到心底有一種衝動，越發激烈。它伸手抱住主人的腳，由於不是訓練時間，白晚上是日常打扮，短衫短裙，傑哥自然扯不到褲角了。

見傑尼龜抱住自己的腿且它神情古怪，白想當然以為它是在哀求什麼，往四周望了望，並無食攤，看來它不是見着食物餓了，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小鎧一如往常，做出「合理」的推測：「傑哥，你不會是想上廁所吧？這附近可不好找公廁啊！」

傑尼龜狠狠瞪了他一眼，小鎧只得閉嘴，也不是這樣。

白看看懷中的瑪力露，感覺猜到了傑尼龜的想法。

「小鎧，幫我抱一下瑪力露。誒嘿，很少見傑尼龜向我撒嬌呢，來……」她向它敞開了懷抱。

傑尼龜卻用力搖了搖頭，而後抬起了自己藍藍的手掌。

白愣了會兒，蹲下身子，握住了這隻小手。

只覺得，它平日清涼如水的手掌此時滾燙如火！白心中一驚，繼而湧上一股喜悅之情，她當然忘不了這觸感，和尼多蘭進化時別無二異！

她隨即鬆開傑尼龜的手，給了它一個肯定的眼神，打氣道：「加油！」

「加油什麼？」小鎧有點摸不著頭腦，直至他看到傑哥的手掌上冒出一縷白光，熟悉的進化之光！等等，要進化了？而且看樣子，還是傑尼龜主動觸發的，這多少衝擊了他的認知……

傑尼龜的進化過程比較奇特，它是直接鑽進了龜殼中，旁人根本看不到它的身體變化，只能看見龜殼變大了許多，以及從龜殼的口子中不斷冒出的進化之光。

這個過程並未持續太久，白光漸漸消失不見。地面上躺着一個明顯變大的龜殼，但裏面是什麼情況完全未知。

傑尼龜……應當是卡咪龜，先自末端伸出了尾巴，這是一條長長的蓬鬆的形如波浪的白色尾巴，繼而伸出四肢，雙足變得粗壯，雙手長出了三枚鋒利的白色爪子，最後探出了頭，之前圓滾滾的腦袋上現在長著一對類似翅膀的毛茸茸耳朵，它的眼睛呈褐色，臉頰上有小塊的深藍色橢圓狀斑紋，嘴上露出兩顆小尖牙，整體看來已不是之前的呆憨樣子，反而顯得有點認真、嚴肅、兇狠。傑尼龜的身體是水藍色的，卡咪龜則是淡淡的靛藍色，基本上換了個膚色，可謂變化巨大。

卡咪龜緩緩站起，只覺肚中飢餓——

「卡、咪、龜！」

白激動的不能自已，也不在乎其他，直接歡呼一聲，朝卡咪龜撲了過去。

傑尼龜身高只半米，進化后直接暴漲到了一米。白這一撲，卡咪龜順勢一接，二人抱了個滿懷，「卡咪~」，它笑着抱緊主人的腰，將她舉了起來。

白臉色一紅，驚訝萬分，說：「哇哦哦哦，你的力氣變得好大啊！快點將我放下！」

卡咪龜抱着主人旋轉了一圈，方才將她放下。

「卡咪！」它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

「我也試試。」白將手放到卡咪龜的腋下，往上一舉，但她腳步一晃，差點跌倒。

「哎？你變得好重啊！」

卡咪龜撓撓頭，略有些不好意思。

第二次，白做好準備，使足力氣，成功將卡咪龜舉了起來。

「卡咪~」卡咪龜笑得合不攏嘴，果然，主人的力氣就是大啊！她還抱得動自己！

白用臉貼著卡咪龜的面龐，用力蹭了蹭，舒服得發出「呼嚕呼嚕」的叫聲。她又摸了摸卡咪龜毛茸茸的耳朵與尾巴，更加喜不自勝！好……好可愛！對此毫無抵抗力的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她喜道：「我最喜歡卡咪龜了！」

「到底是誰前兩天一直在說我最喜歡尼多娜了……」

「要你管！我兩個……不，大家我都非常喜歡！不過今天，我最喜歡卡咪龜了！」

「……」小鎧不好反駁。他看了看卡咪龜，又看了看自己肩上的小火龍，指著後者的鼻子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誒……」

小火龍氣極，想也沒想，直接朝主人臉上飛去一拳。

…………

再說到小鎧這邊。

這幾天呢，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金圓競技場對戰。

這本來就是他的常態化生活，區別在於近日身邊少了白與她的寶可夢。

金黃競技的第一天，他因為經驗不足，一上午連打了五場，直接將自己與夥伴累得不想再動，在休息區躺了一下午。之後他吸取了教訓，明白兩場對戰之間至少要有半小時的休息才能保證大夥精神飽滿、鬥志昂揚。現在他大概是上午打三至四場，下午打二至四場，實在太累就直接中斷，提前休息，因為排位的每一戰都是有難度的，對手與自己積分差距不大，實力也是相近，他們常常在激烈的一換一中來到生死局，要想贏根本馬虎不得，必須全力以赴！

這樣的對戰，收益是顯著的。圖鑑顯示，小火龍它們的經驗增長很快，差不多是一天一級（後面增速自然變緩），令小鎧相當滿意。

他們的勝率也還不錯，單說這一周，有九成是勝局，他的名字因此登上電子屏幕的新星榜單，雖在末列也還是有些風光。

他輸得那幾場實際上令他很惱火，倒不是說他不怕輸，而是不能接受這樣輸——有高手跑到低分段「炸魚」了。

小鎧以為這種行為只在遊戲中存在，沒成想現實中也給他遇到了，還不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簡單來說，「炸魚」的有兩類人：一類是有實力卻故意不打道館、不參加比賽的人，這樣他們的積分很低，匹配到就是「菜雞鹹魚」了，幾乎能在魚塘中亂殺；另一類性質更加嚴劣，他們直接是從其他地區來的，積分更低，甚至為零，他們手上有着高等級的寶可夢，跑到關都地區隨便捉點本地寶可夢，隊伍就成型了，完全是靠等級碾壓取勝。

這些人呢，卑鄙是真的卑鄙，但人家的行為確實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舉報無用！對戰中又不能說臟口，所以碰到這些人真的只能自認倒霉，不甘心地輸去一局！每當遇上，小鎧必定在心中暗暗詛咒他們此生吃速食麵沒有調料包……

另外，小鎧略有耳聞，這些炸魚的人中，有部分是競技場暗自安排的，目的在於中斷選手的連勝戰績……當然，競技場是不可能承認的，這一點只是傳言。但大家打了這麼久的對戰，也是老油條了，在同分段匹配到一個遠強於己的選手，誰會信啊？難免懷疑是系統作祟……

氣歸氣，無奈歸無奈，好在小鎧贏多輸少，每天賺得錢較多，給了他一些心理安慰。再說到錢，這些時日幾乎只有小鎧在賺錢了，白忙於訓練，打不了多少對戰，即便下午會與師兄們進行寶可夢對戰那也只是「打着玩的」，不敢賭太大。不知不覺間，小鎧承擔起了請白吃晚餐、替她付房費這兩件事，他一開始會調侃著「賬我都記着呢」，但後來也不提了，夥伴嘛，這點小事不足掛齒。白知道小鎧的意思，心懷感激，在日記中默默記着賬，以後一定會補償他……

這第三場進化是在小鎧的隊伍中，是誰進化了，自不必多說。

小火龍的情況與尼多蘭與傑尼龜都不同，它和它的主人是十分渴求進化的。再不進化的話，別人的火恐龍都要成為噴火龍了，到時候自己想追都追不上！

它前面失敗了一次，但這場不小心的失敗至少說明了它達到了進化的所有條件。而只需要一個契機，它就能迎來第二次機會。

不過，小鎧弄不明白這契機是什麼，他的寶可夢都是突然進化的，幾乎沒什麼徵兆，之前鐵甲蛹一動不動勉強算一個徵兆，但它平日就是木木獃獃的，跟一動不動沒太大區別，他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破繭成蝶。

他只能多打對戰，沒契機給創造出契機來。

事實證明，他這樣做是對的。在某一場大戰，小火龍艱難擊倒對手獲取勝利后，進化之光終於重新出現！

小鎧自是喜悅，可更多的是感慨：「你這小傢伙，總算是進化了。」

場中出現了一隻紅色的恐龍，個子更高，身體更壯，尾巴更長，尾尖火焰燃燒得更加熱烈，它的雙足、雙手長出尖而長的白色龍爪，它最大的變化是頭部有了一個凸起，

面相褪去了稚氣，眼神銳利兇狠，好鬥兩個大字幾乎是寫在了臉上。

「吼~」

不過，在小鎧面前，火恐龍還是那隻愛耍脾氣的小火龍，它咿呀呀地跑了過去，這才發現，自己已有主人肩頭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