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打聽

「你爹爹這個人，面冷心熱，雖說面上不說什麼，但心裡頭最是疼你的。」

「娘，是女兒讓家裡人蒙羞了。」

猶豫了良久，這話還是從她的嘴巴里說出來了。聽她說了這個話，李大家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唉，我家姑娘終於長大了。」

李大家的笑容一向是淺淺的，她還是第一次見著她笑的如此燦爛。看來，對於自己女兒以前的選擇，她一直是耿耿於懷的。見著她如此，婉娘只能讚歎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

第二日，婉娘的爹爹果然來了。她爹爹一看就是日頭下幹活的人，黝黑的臉，有力的身軀。他見著自個兒閨女，眉頭下意識就皺了起來，抿著嘴巴不說話。見著他這般模樣，婉娘抱著大壯也不言聲。

見著他們父女兩個對著不說話，李大家的不由皺眉：「她爹，你愣在那裡幹什麼！」

「爹……」

婉娘先開了口，李大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唉，給我看看乖孫。」

聽了這個話，婉娘就把懷裡頭的大壯遞給了李大。李大接過小小軟軟的孫子，本來綳著的臉一下子就變得軟和起來。

「看看，這眉眼多齊整，看著簡直和婉娘小時候一樣！」

李大家的笑著湊到李大面前，對著李大說道。李大聽了她的話，看了一眼她，嘴角抽了抽，似是要笑。小傢伙開始在婉娘懷裡是睡著的，許是因為突然感覺懷抱不一樣了，從暖暖軟軟的地方一下子變成硬邦邦的地方不適應，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

大壯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李大扭曲的笑容，一下子就嚇的哇哇哭！李大見著小娃哭了，倒也不慌張，輕輕的托著小傢伙的脖子，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婉娘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的，深怕李大的手重了。但是很顯然，李大的手很有分寸。小傢伙很快就不哭了，睜大了眼睛瞅著李大。

看著小傢伙這個樣子，李大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柔和起來。

「別看你爹爹平日里嚴肅的緊，但是你們小時候他可是都帶過的。」

「這樣……」

婉娘聽了自個兒娘的話，嘴角勾了勾，她想象不出來，這樣粗獷的一個男人，要怎麼樣帶孩子。但是看著他小心翼翼對待大壯的樣子，隱約又有了幾分瞭然。

「這個就是你爹爹給你準備的搖窩，特意尋的最光滑的藤條給你編的。」

聽著李大家的話，婉娘打量著面前的這個搖窩。這個搖窩就是搖籃一樣的物件，不過是用柳條編成的。

「喏，這個上面的福字是你爹爹特意用硃砂染了藤條，然後給編進去的。」

李大家的說著，指了指搖窩上面的福字。聽了李大家的話，婉娘微微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爹爹費心了。」

「你是我閨女！」李大聽了婉娘的話，頓時不滿的哼了一聲。

「好好說話！」

李大家的說著，用手戳了戳李大。李大見著自己老婆這個樣子，眉頭一皺，卻沒說什麼。

看著兩個人的互動，雖說沒有太多的言語，但是婉娘卻能夠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情誼。

「喏，孩子還小，少抱，不然到時候放都放不下來。」李大家的一邊說著，一邊鋪搖窩。看著自己娘這個樣子，婉娘在旁邊輕聲應了。見著搖窩鋪好，李大就把大壯放了進去。大壯第一次到這搖窩裡來，癟癟嘴就哇哇大哭起來。見著他哭了，李大趕忙輕輕晃著搖窩。似乎是覺得新奇，小傢伙立馬不哭了，眼睛瞪的滾圓瞅著搖窩上面。

「這個小老虎可是你嫂嫂特意做了送過來的，裡面塞的可都是好棉花。」李大家的說著，把那小老虎掛在了搖窩上面。見著上面多了個小老虎，小傢伙一下子就咯咯笑了起來。見著小傢伙笑了，李大臉上也緩和了許多。

「地里還有活，我走了。」

他站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子，就對著婉娘說了一聲，轉身就走。

見著他走了以後，李大家的對著婉娘說道：「你爹爹就是那個臭樣子，彆扭的很。」

「我知道。」

婉娘笑了笑，看著面前的娘。

兩個人在說話，大壯在搖窩裡等了半天搖窩都沒動靜，立即不滿起來，哇哇大哭。見著大壯哭了，婉娘趕忙搖晃著搖窩。大壯見到搖窩又在動了，又發出了咯咯的笑聲。看著搖窩裡的小傢伙，婉娘頗有幾分無奈的在他的額頭上面點了下。她是感覺自己輕輕的點了下，但是小孩子臉皮薄，一下子就紅了。雖說紅了，但是大壯卻沒有哭，反而覺得好玩，笑的越發開心了。

「如今你也出了月子，我就不能每天都過來了，但是你放心，兩三天我肯定會過來一次的。還是那話，少出門，知道嗎？」

李大家的說著，一雙眼睛瞅著面前的婉娘。婉娘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見著她這個樣子，李大家的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我和你爹爹商量了下，若是你願意，我們就尋個牛車，去臨鎮上找那個去！」

「娘……」

婉娘聽了李大家的話，嘴巴張了張。看著她這個樣子，李大家的臉上有幾分無奈：「你還是不願意告訴娘，他是哪家的小子？」

婉娘聽了自己娘的話，低垂了頭，不說話。她對那個書生沒有什麼感情，況且那個書生也沒有詳細說過自己家住在哪裡。她只知道那個書生姓廖，名字叫廖自正。家中有兩個哥哥，他是家中幺子……

見著自己娘臉上的失望，她咬了咬嘴唇，然後說道：「他並未曾告訴我家在哪裡，我知道的，和爹娘知道的一樣多。」

「我的傻兒！」李大家的一聽她這樣說，眼睛立即就紅了。她一把摟著婉娘，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見著她這個樣子，婉娘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娘，就算沒有那男人，女兒一樣會過的很好。」

「男人就是女人的天，你都沒了天，又怎麼會過的好！」李大家的說著，一把抹了眼淚，目光堅定：「我明兒就託人去那邊再打聽打聽，我不相信，這麼大的一個人，還會消失了不成！」

見著李大家的如此堅決，婉娘微微嘆了口氣。附近的鎮子很有幾個，要一個個打聽過來，又談何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