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因果接續

——故事，要從一支修真科技建造的宇宙戰艦跨越次元與時空，折躍到晶壁系的最外圍，在有人棲息的星球上派出殖民先遣隊開始。

最初的時候，他們自稱是來自洪荒天庭的「先驅者」，負責向全多元宇宙的人族傳遞文明之光。但在發現那個位面的人類竟然與精靈和諧相處后，外來者們立即痛斥這一行為是如何的數典忘祖，是辜負了人族千萬年的血淚……然後，他們便展開了一場不由分說的大屠殺。

面對屠殺，人類和精靈統一戰線，共同抵禦著這來自天外的敵人。但敵人實在太過強大，哪怕整個位麵糰結起來，也無異於螳臂當車。任何抵抗者，哪怕只是試圖保護自己的家園，都被無情地剿滅。

同時，洪荒天庭也在反抗軍內部不斷製造著分化，他們每攻陷一座城池，就將精靈族全部滅絕，人類卻留存下來甄選，給與願意臣服之人力量與地位。在威逼利誘之下，不少人類做出了最為「理性」的選擇。

接着，他們在星球的主要城市中建立了學校，開始對人類居民展開「再教育」。他們宣揚人類的優越，貶低非人種族的智慧與文化。在學校的課堂上，教師們用充滿偏見的教材，講述著精靈歷史的「黑暗與愚昧」，而人類的「光輝與智慧」被無限放大。年輕的人類一代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對非人智慧種族的歧視與仇恨被深深植入心中。

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看不到希望的人類選擇憑藉「人族」身份臣服於天庭，而精靈一族在天庭故意派遣的投降人類軍隊的圍剿和內部人類間諜的背叛下，漸漸失去了對昔日盟友的全部信任。

他們躲入古老的森林展開游擊，洪荒天庭就以毀滅的業火將整個星球的所有樹木都付之一炬。精靈的弓箭與魔法在修真科技面前顯得無力，他們的歌聲與祈禱，也被淹沒在爆炸與呼嘯的烈焰之中。

而那些投降的人類也並未就此避免悲慘的結局，在人類至上主義教育初見成效之後，天庭便以最嚴酷的手段管理著這些在長久的生活中，體內早已混入了精靈血脈的人類。整個星球都被改造成了為竭澤而漁開採資源的礦場，以及入侵周遭位面的前哨站。所有人類都被強迫為洪荒天庭採集一切資源，乃至是星球本身的生命，如奴隸般工作直至死亡……

這樣的統治自然是激起了反抗，可這反而正合洪荒天庭的意，在將星球的所有資源連同位面源力採集一空后，他們可以名正言順地展開屠殺。而或許是種族與星球最後的血色氣運爆發，令這個位面的最後一人奎蓮娜收到了進入主神空間的邀請，與眼前這顆死亡的星核一同逃過一劫……

……

「洪荒天庭……」

看完了星核殘骸內部的信息之後，楊雲閉上雙眼。

對於洪荒天庭，楊雲知曉的其實並不算多，他僅是透過《死亡開端》中的背景和設定，大概知曉那究竟是個怎樣的組織，但也僅此而已。

楊雲不知曉具體的細節，不知曉它有着什麼作用，更不知曉它在人皇伏羲前往負面多元宇宙后又發生了怎樣的變化……而現在，他才切實地看到了天庭的所作所為。

楊雲依然還記得，第四團的全名是「人皇第十軍團第四團」，而在他尚未遇到琉璃與剎那之前，那名叫做梅虹的第四團戰士即便死亡之前，也要寄希望於後來者將黑暗入侵的這件事情，通知到洪荒天庭。

那麼，在負面宇宙的人類城在捨生忘死，不惜跨越位面也要抵抗黑暗的入侵，不讓黑暗蓋亞的觸角伸到正面宇宙之時，身為正面宇宙守護者的洪荒天庭在幹些什麼？他們放任外敵入侵，在執著於人類和異族的分別，在將屠刀對準了那些他們本該保護的同胞……

——這算什麼？攘外必先安內嗎？

「何其可笑……」

「這就是洪荒天庭的手段。」

聽着楊雲自牙縫裏擠出的幾個字，提早一步就查閱過星核殘骸內部信息的楚軒淡淡地道：「但是楊雲，你需要察覺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洪荒天庭的行為非常刻意。」

「……沒錯。」

楊雲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內心。以洪荒天庭的實力，他們完全可以在一瞬間就滅絕整個位面，可他們卻故意採用了效率極低的方式，用嚴酷卻又留有餘地的手段一點點磨滅反抗者的希望，就彷彿是追求着某種儀式感一樣：「莫非他們想用這種殘忍的手段把洪荒萬族的勢力引誘出來，亦或是……」

「情報暫時不足以給出答案，這也暫時不是我們需要思考的問題。」

楚軒搖了搖頭，而是看向了楊云：「我和西美隊隊長的最後契約，她把半位面的控制權交給中洲隊，而交換條件是，希望中洲隊能夠在適合的位面解放這顆星核殘骸內部的眾多靈魂，讓它們獲得在那個位面轉生的可能。」

「而這一切，都應當由身為隊長的你來作出決定。」

「……你還真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啊，楚軒。」

望着茶几上方緩緩旋轉的星核殘骸，楊雲捂住額頭：「我是在讓你告訴我一些事情，而不是在讓你甩鍋吧？」

「所有人都有必須要接續的因果。」

說這話時，楚軒又從茶几上拿起了一個蘋果，這一次他沒有立刻去吃，而是仔細觀察著蘋果上的紋路，彷彿在研究一件精美的藝術品般：「鄭吒接受了羅應龍的伏羲劍，自然需要承接起複活他的因果；齊騰一沒有聽從我的建議，選擇主動清理門戶，而他的未來必定將與玉清一脈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程嘯在苗疆服用了不知道多少奇門蠱毒，事後他自是需要去還上這份恩情；趙櫻空受了她主人格的恩惠，單單了結正體趙綴空的性命尚且不夠，在未來還需要返回現實世界，與她出身的刺客世家做個了斷。」

「這，便是因果。」

說着，楚軒手掌一翻，紅色的蘋果自然下落，又被黑色的星核殘骸重力捕獲，圍繞着對方緩緩旋轉起來：「它無形無質，卻又確實存在，而我們每一個人，都必定要投身於這因果的漩渦之中。」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我也能夠明白你這話的意思，但為什麼是你與西美洲隊的奎蓮娜定下的契約，最後這因果卻要我來還？」

聽着楚軒的話，楊雲嘆了口氣：「這算是你對我的一次考驗？還是有別的什麼深意？」

「你可以選擇不承接，但出於綜合性的考慮，我認為由你來做這件事情，比我來做更加合適。」

楚軒定定地看着楊雲，良久之後才點了一下頭：「因為你拯救世界的次數，比中洲隊的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多，而只有將這件事交給你主導，一切才能夠得到妥善的解決。」

「我應該感到榮幸嗎？不過算了……誰讓我是中洲隊的隊長呢。」

楊雲感受着那滿溢而出的絕望，但數秒之後，他還是毅然決然的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眼前漆黑的球體。而他的雙眼中除了怒火之外，亦有着無比堅定的決心。

「這一次，我們這次必須勝利的理由……」

「又多出了一個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