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鬥法

第八十三章 鬥法

枯爪人這探胸之爪可謂來勢兇猛,端的是如鬼魅般沒有任何前兆,突然之勢讓陸大有臉色驀然一變,當下便收起功法,棄他那拂塵於不顧,緊收門戶,連退三步,使出了本派武功看家功法「華山盤墜」。(讀者吧dz88.com)六氣閉合,將自己上下護的死死,外功釋放出來,在體外瞬間形成一層似有紫色藹霧,擋在胸口外圍三寸之外。

「哈哈,牛鼻子老道,你以為就憑你這點皮毛外功,如今還放在老夫眼裡嗎?」枯爪人放肆地狂笑,加快腳下步伐,輕浮於離地幾寸,懸空緩慢踏塵土而走,有意炫耀自己的修法,法力膨脹,滔天的神識完全釋放外開,一雙乾枯黑瘦的利爪,直探向陸大有的正胸心口。

陸大有後背此時已經完全洇濕出巴掌大小的汗漬,臉上也沒有之前狂傲自居的大家器宇,一雙羊眉白須緊鎖,雙臂竟不自然地有些抖索,雙腳之下的地面在強大的內力作用下,已經深深陷入三寸有餘,堅硬的白岩地板成粉碎狀輻射裂開。面對對枯爪人的肆意挑釁,也不過是緊護門戶,毫無任何反擊之意,令台下之人為其捏出一把冷汗同時,也對華山派的實力產生了強烈的質疑。

眾人竊竊私語,表情不一。除了華山派弟子臉色顯得有些慌張無措以外,應邀訪客們則更多是憑著瞧熱鬧的想法,其中更不乏見亂起歹,企圖乘火打劫的宵小之徒。

土狗一直冷眼旁觀整個大殿的事態變化。對於在場之人,他大多數並不認識。但其中一人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原因很簡單,此人見過。

此人正是一日之前,曾經在山下見過的那名殺友奪帖的「漠北雙雄」,雖然不知此人姓甚名誰,但其卻是一副鬼鬼祟祟的表情,在所有人遠遠觀望戰態之時,他卻無聲無響地不停往場內靠攏,找了個最近的位置,隱藏在一排華山弟子的身後,保持低調而不被人注意的同時,身形聳起,時刻待勢而發。

場上的變化風雲驟起,不出預料,枯爪人雖然一再放慢自己的速度,但釋放出的強大神識卻如滔天驚濤般朝著陸大有狂襲而去,這股力量足以摧毀一切,不管是人,還是物都無法正對其威力,即使那已經化為灰白色,但仍然堅韌未斷的拂塵在枯爪人看似漫不經心的單手一掌下,斷裂成寸斷,化為碎塵,在狂勁的法力下被吹成一縷縷,一絲絲,滿天亂飛。

枯爪人陰陰駭笑,反掌臨空一抬,虛空一抓,那塊幽幽透出深藍光彩的巴掌大小的天靈頭骨便收入懷中。枯爪人滿意的拍了拍胸口,轉臉又是惡相,經過這短暫的一段,枯爪人終於提升速度,雙爪徑直探出筆直,指向陸大有而去。

陸大有此時大半也是自知自己死相必然,索性將眼睛半閉上,舌尖一咬,嘴角隱隱滲出幾顆暗紅血珠,採用這種自損身體的方式,強行將功法推升到極致,體外的那層紫色藹霧頓時咋放光彩,著實又是明眼幾分。

枯爪人見這番情景,並未露出驚訝之色,反顯得在其意料之中,步伐不停,連連推動內力,在離陸大有還有不到一步之遙,驟然暴喝一聲,「去死吧!」一雙枯爪完全伸展開來,無視那紫色靄霧,直插而入。

任何防護在更加強大的攻擊下都是顯得那麼脆弱無力,陸大有嘔血而結出的護體真氣,在枯爪人那勢不可擋的猛擊下,還未抵達住半刻,只是略微遲緩了一下速度,便土崩瓦解,破碎閃來,枯爪人的話音未落,陸大有也隨著護體真氣罩的瓦解,哇的一口大吐鮮血倒飛出去,臨空拋下滴滴鮮血,身體撞倒身後的兩名華山弟子,也未見停止之勢頭。

「老道,知道我的厲害的吧,這還只是開始,且看我是如何將你撕裂成肉糜的吧!」枯爪人發出咯咯怪笑之聲,緊隨著陸大有直飛而去,雙爪分向展開,欲將其雙腳扼住,撕裂成肉芘。

場上的人皆被這突然一幕所驚呆了,所有人都萬萬沒有想到,不可一世的華山派掌門竟然在一神秘的枯爪蒙袍人手下敗的一塌糊塗,其實力比較如同小兒與大人之間的抗衡一般,是那麼的無力和徒勞。幾個膽小的華山女徒甚至當場失聲驚叫,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眼睛,嘴唇緊咬,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就當所有人都認為陸大有此命即將完結之時,半空之中突然響起一男人的當空暴喝,」老匹夫,休得猖狂」,一道白光風馳電騁般晃過所有人的視線,橫檔在陸大有和枯爪人橫當中,左手不知拿出個什麼寶貝,抵擋住枯爪人那犀利的雙爪,另一隻手則攔腰一攔,將陸大有夾在懷裡,此番得手,也未敢有半分遲疑,當即便降下地面,橫立在大殿門口。

這一刻事發突然,所有在場之人眼神中都流露出驚訝之色,直到那那伸手救人的白衣男子飄身落地之時,眼神環掃全場,眾人方才醒悟過來,拍掌叫絕,為這白衣男子剛才那精妙絕倫的技藝而喝彩,其中幾名華山弟子自然上前照顧已然昏迷不醒的華山掌門陸大有。

陸大有生死與否此時並不重要,所有人的焦點都集中在那突如其來的神秘男人身上,在為其敬佩武藝不凡的同時,不少人也暗暗揣摩,這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剛才那出手之間,竟然未看出任何門派套數,難道是哪個世外高人的得意門徒,還是。。。。。。

土狗看的真切,驚訝之餘更多幾分狐疑。此人並不陌生,乃是在雙子城見識過的修真界新秀,風姓男子,雖然至今未得知其真正姓名,但其相貌和氣味卻是絕然錯不了的。

枯爪人臉色極為難堪,陰鷲的表情不時發出難以抑制的抖顫,眼看即將到手的獵物竟然溜出掌心,其憤怒的心情可想而知。

枯爪人深深吸了一口氣,衣袍猛然一抖,探出枯如乾柴般的左爪,兩眼射出逼人寒骨的咄咄煞氣,冷指著對面的風姓男子說道:「風冷樵,難道你師父沒有告訴,見著我們點聖門,走路要繞著走,見面要行大禮嗎?」

「點聖門?」枯爪人話音不大,但那異常沙啞的話語卻讓場內所有人為之一愣,臉上顯出複雜的表情。幾個知道來路的來客,已然交頭接耳,將這一驚天爆炸性新聞悄然傳遞開來,難道傳聞那五百年前縱橫人界,無遇敵手,最後突然消聲滅跡的大魔頭又出世了嗎?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得趕緊通知自己的門人好友,武林恐怕又一場浩劫來臨了!

一些膽小之人心中一聽到這個當年令所有武林中人,聞風喪膽的名號,心中已然頓生寒意。臉色當場為之一變,腳底抹油就準備先行告退。

風冷樵微微一笑,似乎這個名號不過是叫喚兒童乳名般,毫無所謂。一臉輕鬆地撣了撣剛才留下的浮塵,一身的白衣倒顯得有幾分飄逸,洒脫,絲毫沒有把枯爪人的警告之詞放在眼裡。而這也引起了枯爪人的更大火氣,雙手倏然一抬,祭出一個黑色火球撲面砸去。

這黑色火球看似輕飄飄地毫無任何霸氣所在,但在土狗這等修鍊之人看來,卻是一臉駭然。黑色火球中暗蘊著騰騰竄動的無源黑火,乃是修真之人本源修鍊而成,看似無奇,卻是最是危險不得,即使稍有碰撞,法力稍弱之人,當場就會被這黑火瘋狂吞噬,轉而化作一團灰燼。而這枯爪人一出手竟然就使出在陸大有身上都未使出的殺手鐧,可見其對風冷樵恨的了極致,一出手便是直奪取性命,而無半點猶豫之意。

正當土狗正為這風冷樵暗暗捏上一把汗,為其擔心牽挂之時,風冷樵臉色一振,鳳眼微微眯合,雙手側立垂放,也不知做的什麼打算,竟然眼看著黑球晃晃悠悠撲面而來,竟無半點閃避之意,靜觀著按拳頭大小的黑色火球一點點靠近自己。

「風兄,小心!」土狗看的心急,也不顧自己還受制於天罡罩的法力控制,大聲喚出人語,朝風冷樵招呼道,當即便招來獼猴的冷眼相待,抬手就是一塊飛石打來,痛的土狗不禁低聲哀矜,同時更為風冷樵的生死擔心不已,希望自己那聲提醒能喚醒其趕緊躲避,而逃離這威脅之中。

「多謝狗兄提醒,我自有安排!」聽到土狗的警告,風冷樵含笑對著土狗方向,左手揮了揮,右手卻不動聲色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紫紅色缽盂,翻掌舉起,對準那黑色火球拋擲壓去。

「不,這烈火缽怎麼在你手裡,這不可能,不可能!」枯爪人一眼便看出這紫紅色缽盂的出處,臉色顯得極為驚訝難看,驚聲嘶啞叫出。雙手迅速捏出一個法訣,急忙準備將那黑色火球收回。

可黑色火球離風冷樵卻是更近,眼見著即將射中其胸口之處,卻被那看似不起眼的紫紅色缽盂猛然收了進去,黑色火球在枯爪人的連連催動下,發出了劇烈的顫抖,似乎想掙脫開來拿缽釋放出的強大吸力,可為時卻是萬萬來不及了,反抗是顯得那麼的無力,勉強掙脫了幾下,便迅速被其收入缽中,見不找任何動靜。而缽盂也是絲毫未傷,彷彿不過是吸入了一粒灰塵般,化為烏有。

看著風冷樵面帶微笑的將那「烈火缽」收回到隨聲的法袋之中,枯爪人面如死灰,上下牙關蘑的咯吱作響,陰冷著面孔,雙手不自禁的微微抖顫,似如秋風般的枯樹瑟瑟發抖。

風冷樵雙手一攤,大步朝前邁了幾步,看了看還在遠處的土狗,眼前閃過一道驚喜之色,抬手一拱,淺淺施禮。「狗仙,別來無恙否?」

「沒事,沒事!」土狗激動的說道,一時間竟然忘記自己法力受禁,那裡走得快,情急忘懷之下,竟然又想狂奔飛去,但未走出兩步,就踉蹌跌倒在地,猩紅的舌頭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一下子摔在地上,顯得極為狼狽。

風冷樵見得土狗這般情景,淡淡一笑,已然看出了其中緣由。雙腳輕輕顛地,飄然縱出幾丈開外,與枯爪人隔的極近,但卻並不畏懼其突然出手偷襲,隻身掠向土狗而去。

風冷樵剛一落體,見得土狗身受禁制,眉頭微微一皺,似有疑慮,微微思索,臉色立刻緩和許多,從法袋中掏出一個符咒,單手一拈,將符咒貼在束縛土狗法力的光罩之上,嘴唇蠕動,也不知念了個什麼法訣,只見那天罡罩頓時白光大顯,在一瞬間放出強烈而耀眼的光芒,刺的在場之人全部閉上雙眼,而不敢直視,而那頃刻間,白光又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腳下的禁制全然消失,變成一幅再普通不過的鐵鐐。

土狗只覺得自己的法力再次回歸體力,身體骨骸之間遊盪著法力,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輕鬆暢快。四肢微微發力,便將這鐵鐐掙脫,斷成數截,不禁心花怒放,對著風冷樵歡喜地搖晃著尾部,抬頭嗥叫,以釋心中的感激之情。

這當間,獼猴遠遠躲在一旁,眼見這風冷樵釋手將將土狗救出,眼睛中流露出驚恐畏懼夾雜著羨慕的複雜表情,嘴巴蠢蠢欲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一看到站在不遠處,臉色鐵青,卻是一言不發的枯爪人,臉色猶豫間,竟又閉上嘴巴,老老實實退回到枯爪人身後。

「廢話,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要你有何用!」見得獼猴竟無一點招架之力,就溜回來,枯爪人把自己一肚子的悶氣全部發泄獼猴身手,抬腿狠狠地踢在獼猴背上。這一腿雖然並未使出半點法力,但其腳力卻是用上正宗的外功功夫,踢得極為霸道有力,而獼猴更是不敢用法力護體,結結實實的用自己的肉軀硬擋。一腳正中背後,當即便滾軲轆般跌出一丈開外,痛的擠眉溜眼,咧嘴倒吸冷氣,但卻更不敢發出痛叫之聲,生生地又憋回肚子當中。

「南疆老怪,技不如人,也不必要這樣,拿手下出奇,看來你這老怪物這麼多年還是改不了這小肚雞腸的怪僻脾氣,難怪註定你這一輩子活該倒霉,所收弟子個個背叛與你。」風冷樵用神識將土狗全身探測一般,見土狗並未受到太大傷害。臉色為之緩和不少,悠悠吐出一口長氣,轉身指著枯爪人譏笑道,

枯爪人的臉色一會青一會兒白,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單手放在法袋中,胡亂摸索了半天,最終還是空手又伸了出來。冷哼一聲,不在理會風冷樵,也不多加言語,一把抓起獼猴,縱身便往北峰掠去。此番離去,竟然毫不避諱眾多凡人在場,再次釋放出法力,腳下生煙般,繞過人群,跳過房梁,似如騰雲駕霧般,幾個跳縱便不見了身影。

「不好,他們要去搶那寶貝了,狗兄,你且待在這裡,等我辦完事情,再和相會,告辭了!」見得枯爪人縱身離去,風冷樵眼睛一眨,臉上顯得萬分焦急之色,匆匆和土狗拱手告別,施展出浮空法術,在所有驚奇羨慕的眼光下,化為一道白色長帶,尾隨枯爪人方向追去。

土狗看的是同樣是目瞪口呆,自己明明也是築基初期的法力水準,雖有」神行太虛步」這般精妙的法術,但若是比起那風冷樵的浮空飛行之術,卻是不如其百分之一。不禁有些遺憾咋舌,感嘆不已。

場中所有人都被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所驚得半天合不上嘴巴,萬萬沒有想到好好的「鑒寶大會」還未開始,竟然會發生這樣的奇聞怪事。自己一直自以為是的絕學,在剛才那那兩人的打鬥中,竟然是顯得那麼渺小,所謂的硬內功在仙法的直視下,如同頑童戲耍般,不值一提。個個都一臉茫然,暗道世界還有這般奇妙技藝,而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不知世界方圓之大。慚愧,焦慮的表情不言而喻。直到看到華山派弟子忙忙碌碌地跑前跑后,手忙腳亂的照顧還在昏迷之中的華山掌門陸大有之時,方才從迷茫中醒悟過來,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大殿門口,那堆早已被華山弟子簇擁,圍堵防護的水泄不通的方圓三丈圓圈之內。

此時的陸大有在眾弟子的極力急救下,臉色已然有些緩和,不似剛才那般慘白。胸口的血污雖無擦拭乾凈,但在幾顆上好華山看門至寶「天雪白玉丸」,配上上好的養體秘液的灌輸下,一幫弟子又是揉心,又是掐人中,終於幽幽地又喘過氣來,兩眼似閉似開的弱弱睜開。

見得師傅又活過來,眾弟子自然臉上緩和許多,有些華山弟子已然感激而泣,可未曾把這種喜悅的氣氛傳遞出去,就見得陸大有抖抖索索的摸向懷中,臉色突然一變,掙扎著從眾弟子的攙扶中,搖搖晃晃地站立起來。兩眼瞪的滾圓,緊緊抓住眼前所看見的每個華山弟子,如同犯了失心病般,癲狂地逐一問詢,「我的寶貝呢,看見我的寶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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