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錯不怕卻怕不知悔改
時隔數月再踏登仙城內，觀得隱隱有些熟悉景緻，先時光景宛若歷歷在目與歐石眼前。.
無了那生死試練之事，登仙城自是不復當初那般熱鬧景象。縱是如此，往來身影卻也好不繁華。
邁步間，掃了一眼沿途一棟樓閣，歐石稍稍頓了下步履。
通仙閣所在，韻味古樸，且具一番縹緲大氣。且既言通仙閣之名，定然非彼尋常。
更甚，此仙非彼仙。非是他人隨性提筆而名，乃是萬古所在，這通仙閣始祖真真乃是一無上仙人存在。
古有言，天似是無情，但仙未必無情。既是有情，必有得親系子嗣顧念。
且仙雖未必在意區區外物，但仙遺骨血卻未必無有在意。
歲月光陰所在，縱是仙亦無力可抗。雖是如此，但既是無上存在，豈會不與後人留有些許底蘊依仗？
亦是如此，萬古歲月流逝，通仙閣之名得流與蒼穹之下，縱是諸多宗派亦是不想過分招惹。
究其根本，通仙閣底蘊非彼尋常當是一由，且不立宗開派，只行那買賣之事才是根本。
通仙閣行那買賣之事，可稱得蒼穹下唯最。
更有甚言：買天下可買所在，賣天下可賣所在。
此可買賣所在，非是單單指物。但凡世間有的，通仙閣皆可買賣。縱是他人性命，通仙閣未必不能易與。
且若是出的起代價，若那通天大能存在，通仙閣說不得亦是能與以抹殺。
奈何雖是如此，通仙閣門扇卻非是常人可以進的。非是絕世大能，連門檻都無有資格邁入。
歐石非是絕世大能，自然無有邁入門檻資格。
收回目光，歐石再是前行些許，棲身進的旁處一間小店。雖是無有名諱，只是門臉卻是頗有年頭。
小店之中唯有一藍衫青年，聊賴的趴坐在櫃內。
眼見歐石邁入店中，那藍衫青年只懶洋洋的抬了抬眼帘，根本無有絲毫招呼之意。
此番乃是歐石慕名而來，那藍衫青年雖是有些無禮，但歐石卻也未太放在心上。
自顧自的就鋪子內諸多事物前流走，但少頃歐石眉頭卻不免稍皺，與諸多事物多是隱隱搖首。
再是抬了抬眼帘，掃了一眼歐石作態，那藍衫青年嘴角勾起一番不屑之色。
佯裝採買，實為長長見識之人，葉無敵這段時日可是見的頗多。
且眼前這人雖似像是那麼回事，但如此之多物事，卻皆是搖首，必然乃是硬充臉面之輩。
「莫不成只有這些？」眼見無有中意之物，歐石稍稍皺眉看向葉無敵。
「呵。只有這些？」葉無敵嘴角一勾，有些嘲弄的看向歐石：「諸多事物，縱是與鑄基境存在，亦是有得用處。莫非你區區練氣境，眼界竟堪比絕世大能？」
雖見得眼前來人身穿金線黑衣，必乃鐵煞宗正式弟子，但葉無敵卻真真不放在心上。
以葉無敵看來，自己問道區區一個寒暑，既已成就練氣之境，他日成就豈止非凡。
至於那鐵煞宗區區外門正式弟子，只需再過的些許光景，與自己而言必是探囊取物之事。
且自家叔父乃是鑄基境存在，必然與鐵煞宗內門弟子多有交情，何須在意區區外門正式弟子？
眉頭一挑，歐石眼現疑惑。
歐石偶有聽聞，此店雖小但卻頗為惠實。掌柜待人，更是頗為不錯。且店鋪之內，也是有的些許真真不錯物事。
可此番前來所見，難免讓歐石覺得傳聞似是隱隱有的蹊蹺。
眼前這藍衫青年言語歐石倒未有在意，但心間稍稍失望總是有的。稍稍搖了搖頭，歐石就欲離去。
「咦？那是何物？可否近前一觀？」目光輾轉，歐石突得看向藍衫青年背後所在。
藍衫青年背後，一束台小櫃。小櫃雖是精簡，卻很是別緻。且其上一馱碑小龜，乍看既可見得其豈止非凡。
「呵！你這人長長見識也就罷了，莫不是裝的上癮？」藍衫青年滿臉嘲弄：「此乃器寶「鎮龜御碑」，攜有此物縱是逢絕世大能出手，未必保不下性命。」
玩味的看了歐石一眼，葉無敵又言：「你一區區練氣境存在，難不成購的起這般物事！莫要裝的太假！」
器寶雖與靈寶稍有相似，但差距卻是天壤，絕非同一存在，乃是器寶之道所為。
器寶之道，雖是雜小之道，但若有精研大能，所造手段決然不可輕語。
更甚，萬古所在曾有一卓絕勢力存在，乃為「寶器真宗」。
雜小之道，多有諸般所涉相關，必有高低區別。那寶器真宗所為傳承，造就諸般器寶豈止非凡。
且隱隱有所傳言，那寶器真宗始祖所造就器寶，竟可阻得仙全力攻伐。
寶器真宗已然泯滅與歲月長河，這鎮龜御碑自然非是那寶器真宗所為。
可縱非寶器真宗所為，此鎮龜御碑可言與絕世大能手下保得性命，亦卻是真真不凡。
「此物慾價幾何？」歐石眉頭稍皺，但卻未有太在意藍衫青年言語，且目光依然流連與那鎮龜御碑所在。
「呵！裝的倒真真有些樣子。」葉無敵嘴角勾起，滿是嘲笑：「價幾何你也是購置不起，莫要再裝亦莫要再問，省的與人生厭。」
若有所思的看了藍衫青年一眼，歐石突得言道：「莫不是你非是此店掌柜，不知欲價幾何？」
「我，我……」葉無敵臉色一變。
鎮龜御碑葉無敵只聽得叔父有言，乃是鎮店之寶，卻是真真未曾言價幾何。此時不巧被歐石言中，葉無敵難免有得尷尬。
臉色一紅，緊跟著葉無敵卻是惱怒的看向歐石：「價幾何你也是買不起的。你既問得欲價幾何，那百枚元髓可買？」
「怎麼買不起了吧？那就莫要再裝，速速離去。」葉無敵滿臉嘲弄，且隱隱夾有冷笑。
皺了皺眉頭，歐石若有所思的看了葉無敵一眼。
傳言雖未必無有偏差，但遠不應差距這般之大。先時歐石就有所疑此人非是掌柜，此乍聽得其所言鎮龜御碑要價，歐石心中幾近瞭然。
百髓自是頗多，縱是一般鑄基境未必能購置的起。可若與這鎮龜御碑而言，卻是隱隱低了太多太多。
既能言與絕世大能之手保得性命，百髓之價何其之低。
「此事非你能做主，你去請得你家掌柜罷。」歐石突得一言。
百髓若可買下此鎮龜御碑，歐石自然歡喜。可若歐石真真取出百髓，這藍衫青年未必不會變卦。既是如此，歐石自然不想與此人再多做言語。
「你這人好不知分寸！怎裝得上癮？還我家掌柜？」葉無敵恨恨瞪向歐石：「此事我既可做主，你若拿出百髓賣你便是。」
雙眼微眯，歐石突的一拂腰間小袋，百枚元髓盡皆浮出。
百枚元髓縱是一般鑄基境存在未必擁有，可那方輝乃是鑄基巔峰存在自然小有身家。歐石得那方輝遺物，其內雖是多有雜物，但百數元髓還是有的。
「這……」葉無敵臉色一變，驚駭而言：「你，你怎有得這般身家？」
稍皺眉宇，歐石無視葉無敵問詢：「百髓既已取出，此物可該與我？」
乍聽得歐石言語，葉無敵臉色再變。
雖因眼界所限，葉無敵不知這鎮龜御碑價值幾何，但眼前這人這般輕巧應允要價，既可見要價必然低了許多。
目光一閃，葉無敵突得冷冷而言：「我何時與你言百髓之價？你莫是白日發夢？」
雖懶的計較這藍衫青年無禮，但其屢屢唐突，歐石臉色不由冷了下來。
「那你欲要價幾何？」歐石微眯雙眼。
「要價幾何？」葉無敵眼現尷尬，竟急急而言：「幾何也是不賣！此乃鎮店之寶，怎麼售與他人！你這人好不知分寸，還不速速離去。」
靜靜的看了藍衫青年一會，歐石搖了搖頭：「你既做不得主，還是去請你家掌柜罷。」
「什麼我做不得主！此事我既可做主！我言不賣，既是不賣！」葉無敵滿臉漲紅。
此時葉無敵已然知曉卻是自己錯漏，雖是如此，但葉無敵卻想掩下此事。
自葉無敵看來，耽擱一則買賣事小，若是讓叔父知曉此事，定然看輕自己。且必受苛責不說，臉面定是多有損傷。
「那我晚些再來便是。」淡淡的看了藍衫青年一眼，歐石轉身就要離去。
「你！」葉無敵臉色大變，且眼中隱隱可見怨毒。
「小友且慢。」突得有音自店后小院傳來。
且言語傳來，粗布長衫老者，已然急急踏入店中。
「叔父……」眼見來人，葉無敵臉色一白。
略有失望的看了葉無敵一眼，老者朝歐石拱了拱手：「先時之事，我已隱隱自後院聽聞些許，此事卻是小店不是，還望小友見諒。」
「叔父！何須與他道歉，他就一區區……」葉無敵憤恨的瞪向歐石。
「閉嘴！」老者默然的看向葉無敵：「誰人無過？有錯不怕，怕就怕不知悔改！無敵，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葉無敵滿臉漲紅，且咬了咬牙，憤怒的瞪了歐石一眼，竟拂袖朝後院離去。
「早年問道與家兄失散與外，闊別多年相尋，奈何家兄已是亡故。小侄自小無有家人管顧，待我尋得脾性已是桀驁。此時卻真真萬望小友見諒。」老者竟朝歐石恭了恭身。
「前輩勿需如此。」歐石攔住老者。
老者粗布長衫，且發屢斑白，乍一看無有出奇，但眉心水滴印記，其境界已然太過明顯。
若是宗派之中，與內門弟子，自是師兄弟稱呼。可若在外，鑄基境比之練氣境，卻真真乃是前輩。
「哎！」老者隱隱嘆了口氣，突得回身自小柜上取下那鎮龜御碑：「此物乃是鎮店之寶，本不欲買賣之事。奈何既小友與無敵已有談妥，老夫自非那言而無信之輩。」
老者把鎮龜御碑遞向歐石，且其言語隱意，竟是依前時所議百髓之價。
歐石搖了搖頭，朝老者拱了拱手：「晚輩欲取此物，奪他人之好本就不該，怎可還依先時那番隨意要價？」
問道之輩，需重是非曲直通明。既他人敬得一尺，自是需還的一丈。
「小友不知其中就理。老夫雖是不想背得那棄言之名，但真真乃是一商儈之人，怎會做那虧本之事？」老者頗有欣賞的朝歐石點了點頭。
「前輩的意思是……」歐石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的看向老者手中那鎮龜御碑。
「小友應該也是猜到！卻是此物堪堪價值百髓。」老者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上古寶器真宗威名，豈止非凡。此物雖是隱隱擬得寶器真宗所造，但卻有的殘疵。」
「不知小友可知絕世大能咫尺天涯手段？」老者言語隱隱意有所指。
歐石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丹天地存在，乃自身衍天地蒼穹，手段自是非凡。那咫尺天涯手段，但凡絕世大能皆是使得。
雖言咫尺天涯，但卻遠未那般威能。可縱是如此，絕世大能以己身天地蒼穹之力所引，一步卻可千里之遙。
「此鎮龜御碑雖可抵絕世大能全力一擊，但之後當何往？」老者稍稍嘆了口氣。
能阻絕世大能全力一擊，可縱是短暫脫逃，未必不會被絕世大能再是追上。一步千里，莫說練氣境小輩，縱是鑄基存在亦是無法做到。
「蓋因這番，此物雖是不凡，但卻隱隱有得雞肋之嫌。」老者感慨著搖了搖頭：「若是那上古寶器真宗所造，可阻得絕世大能一擊，且緊跟渡人與千里之外！那才是真真保命手段，而這個嘛……」
「此中根由與小友已是言明，不知小友可還欲購置？若真真購置，可莫言老夫欺瞞。」老者精明的眨了眨眼，隱隱激了一句：「小友雖是先前已是談妥，但卻是不知就理。若真真反悔，老夫也是無話可說。」
「當然，此物並非無用。既可阻絕世大能全力一擊，若是尋常鑄基巔峰存在，自然萬能攻破。」老者突得又言，且臉現商儈之色。
眼見老者這般作態，歐石哪還不明白其中就理？
可阻鑄基巔峰全力攻伐物事，雖亦是價值不菲，但頂多要價半百髓有餘。此鎮龜御碑卻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境地頗為尷尬。
且此鎮龜御碑，這老者哪是不想賣？分明是真真想賣，卻又不想虧本才久未脫手，且以鎮店之寶名諱，束之以高閣。
雖是如此，但歐石卻是點了點頭，且取出百髓交與老者，接過那鎮龜御碑。
鎮龜御碑比之尋常物事，雖是貴上些許，但品質卻真真好上許多。
且那可阻絕世大能全力一擊之力手段，看似雞肋卻與歐石而言，未必無有用處。
眼見歐石離去，老者收起百枚元髓，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可緊跟著掃了一眼後院所在，老者卻是隱隱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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