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世事無常亦有常
元石礦場所在，必然多有山石。.耀日之下，山石陰影處，幾道身影圍在一起。
「鐵師兄，你看怎會突得有人前來司職都礦之位？莫非是為我等貪墨之事？」其中一人神色隱隱有些忐忑。
「笑話！司職元石礦場所在，貪墨之事宗內幾近人人知曉。且這般小事，宗內豈會在意。」旁邊另一人嗤笑起來。
「那為何突得有人前來？」先時那人神色依然驚疑不定。
「管他所為何來，只要不與我等麻煩就是。若是好生呆著也罷，若是多生事端……哼哼，鐵師兄在此，豈容得他人放肆。」前時嗤笑那人突得冷笑起來。
「閉嘴！」劉鐵恨恨瞪了一眼那冷笑之人：「首等正式弟子臉面，豈容你等私下胡言？若是被他人知曉，縱我亦乃正式弟子，卻保你不得。」
見得那人收斂了許多，劉鐵滿意的點了點頭后，竟微眯雙眼又言道：「但你先時所言卻也不差。若是好生呆著也罷，若是多生事端……呵呵。」
「卻是此理。鐵師兄雖乃僕役弟子升為正式弟子，但戰力卻絲毫不弱與他人，枉論那人似是一新進正式弟子。若真敢多生事端，鐵師兄定當使其若當年屠少君一般。」旁邊一人滿臉獻媚的看向劉鐵。
皺了皺眉頭，劉鐵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莫要胡言。當年大比之事，純粹失手而為。」
那人臉色一白，急急附和道：「是是。卻是失手，卻是失手。」
「鐵師兄，你看……」突得有一人指向天際。
「恩？你等與我，速速前去迎接。」劉鐵臉色一變，整了整衣衫，率先朝遠處走去。
「咦？鐵師兄，那人似是隱隱有些面熟。」一人遙見遠處行來那人，眼間突現迷惑。
「面熟？」劉鐵眉頭一皺。
「啊！我想起來了。此人不正是三年前，自礦場離去那一礦工么！」先時那人猛的一驚。
「恩？是那人？」劉鐵眼現迷惑：「怎得區區三年，竟有這般成就？」
「莫非……」劉鐵雙眼微眯，臉間閃過一番莫名光彩。
雖是如此，但劉鐵快速掩下異色迎向來人，且朝來人拱手而言：「師弟多有勞頓，卻是有所辛苦。」
微頓步履，乍聽劉鐵所言，歐石眉頭一挑。
同為正式弟子，師兄師弟稱呼，卻也無甚太大計較，全在各人。但劉鐵以最次等正式弟子，稱歐石這般首等正式弟子為師弟，卻也有些許無禮之處。
且無禮之處倒是次要，在歐石看來，劉鐵這簡單一言，卻隱隱有番試探之意。
雖是察覺劉鐵試探之意，但歐石卻未與深究，只是點了點頭：「本是司職本分，卻也無有辛苦之意。」
見歐石平靜以待，劉鐵雙眼微眯了一下，又拱了拱手：「我觀師弟面相，似隱隱有所印象。不知你我過去可曾識得？」
歐石點了點頭：「卻是識得。當年我曾與此地身為礦工。」
「恩？」似沒想到歐石毫無掩蓋之意，劉鐵著實楞了一下：「師弟與此地，倒真是有緣。」
靜靜看了劉鐵一眼，歐石莫名而言：「世事似是無常，卻亦似是有常，卻真真有的一番玄妙與其中。」
「呵呵，呵呵。師弟所言，卻是此理。」劉鐵稍稍緩了緩神，朝旁邊讓了讓身子：「師弟多有勞頓，我等已小設薄宴，師弟請……」
修仙問道之輩，雖以天精地氣為食，但凡凡血食，卻也不乏有人貪那口腹之慾。且與人相交，食宴之事難免是那待客之禮。
「師弟不好那口腹之事，且小有疲累，欲先去歇息一番，就不勞師兄奔波了罷。」歐石搖了搖頭。
「先去歇息也好。師弟住處，我等亦已安排妥當，這就引師弟前去。」劉鐵點了點頭。
「住處之事，師弟自行安排就是，亦無需師兄忙碌。」歐石再是搖了搖頭。
「哦？」劉鐵臉色一寒。
自劉鐵看來，不需得那食寢臂助，自是隱隱與幾人畫清界限。既是如此，未必不是想就那貪墨之事，多生事端。
劉鐵心生猜忌，歐石自是知曉，但卻無有在意。
雖是如此，但此番都礦之位，與歐石而言，自有得更是險惡之處。既是這般，歐石斷然亦不想再多生事端。
「師兄無需多想。我等同為司職礦場所在，自當精誠互攜。」歐石雖未言明，卻隱隱意有所指。
劉鐵臉色雖是好看了許多，但眼間卻難掩迷惑：「那師弟這是何意？」
「師弟早年出與此地，多有感懷，此番回與，卻需得四處走走一番。且住處之事，師弟對此地亦是稍有了解，自行安排便是，倒無需得師兄奔波。」歐石神色略有感慨。
莫名的看了歐石一眼，劉鐵點了點頭：「那師弟自便既好。」
朝劉鐵點了點頭，拱了拱手，歐石直接繞過幾人，朝遠處行去。
「此人真是好不識抬舉。」眼見歐石背影遠去，一人突得冷冷而言。
擺了擺手，劉鐵微眯雙眼：「處事以靜待之，多有謹慎。且性情果敢，無畏與他人。此人絕非簡單。」
劉鐵突得看向旁邊一人：「你隱隱而隨，盯盯他之所為。」
「啊？好。」那人楞了一下，點了點頭后，朝遠去的歐石跟去。
……
礦道之內，多有昏暗崎嶇。一盡頭處，濃郁元氣瀰漫，歐石盤膝與其中，微合雙眼。
一道身影自礦道拐角處瞟了一眼后，稍皺眉宇轉身離去。
些許工夫，那人自礦道內行出，且幾道身影靜等與那人前處。
「還是未有露面？」一人急急問道。
自礦道內走出那人搖了搖頭：「卻是未有露面。除卻當日初來礦場，自周圍瞎逛了一圈，這數月來竟絲毫未有露面之意。」
「鐵師兄，你確定此人卻有蹊蹺？」一人忍不住看向劉鐵。
掃了那人一眼，劉鐵冷冷一笑：「區區三年光景，竟有這般成就，此人當年必有得一番奇遇。且其當年倉促自礦場離去，想來其機緣所在，甚至隱隱似與此地有所瓜葛。」
「鐵師兄所言卻是有理。若是能自此人手中索得那般緣法，說不得我等亦有望成就鑄基存在。」幾人神色滿是興奮之態。
「鐵師兄，此人已是數月未有露面，不若我前去把其誆騙而出。」一人躍躍欲試的看向劉鐵。
「此人生性謹慎，欲誆騙而出，何其之難。」劉鐵搖了搖頭。
「不若……」一人臉色一冷，做了一割喉動作。
「你想找死不成！」其他幾人臉色狠狠一變。
劉鐵冷冷掃了先時那人一眼：「若是其死與元石礦場之內，你我如何脫得關係？屆時縱是索得那番機緣，若被宗派得知同門蓄意相殘，你我豈有活命之理。」
「那該如何……」先時那人滿臉苦意。
目光自幾人一掃而過，劉鐵突得言道：「等。」
「等？」幾人皆是挑了挑眉頭。
劉鐵雙眼微眯，滿臉陰森笑意：「若是他受不得靜修寂寞，外出礦場所在，自是與我等無關。屆時他若有得閃失，縱是我等憂心不忍，卻也無有辦法。」
「鐵師兄所言有理。此人年歲尚輕，正乃是血氣方剛之年，縱是可一時靜修，又怎可長久忍得？」一人臉色一喜。
「卻是，卻是。礦場臨與下坯，城池之地多有繁華，自是不少妙齡貌美之女。」另外一人滿臉賤笑。
乍聽這般言語，又有一人思索剎那，點了點頭：「且靜修若是久坐不出，與悟道而言，卻也是多有的弊端。此人縱是可受得枯寂，卻也不會忽視這般缺失。」
眼見幾人興奮之態，劉鐵眼底一番冷笑隱隱閃過。
既是機緣，豈可與他人分享？
自歐石手中索得那番機緣之時，未必亦不是這幾人身隕之日。
且劉鐵早已隱隱做好打算：
新進正式弟子歐石，司職都礦之位，無受得守礦枯寂，引諸多監工前去下坯尋歡，唯留監工劉鐵值守與此。奈何幾人外出遭逢敵宗強者，盡皆遭受屠戮，好不悲慘……
這般說辭自是有些許漏洞，但又有何妨？劉鐵入宗多年，自是深知宗派處事之理。
能者上，弱者下。只要不與下轄礦場內生的事端，既是無違宗派臉面，縱是稍許疑處亦是無妨，宗派斷不屑深究。
……
礦道之內，歐石微合雙眼，盤膝與濃郁元氣之中。
那天道術法，歐石早已參研有成。且更是借其成就果位，亦是修復羅盤裂縫百餘八條。
雖是如此，但歐石卻有意耗費礦內諸多元石。
這番作為，雖是有得浪費之嫌，但與歐石而言，卻有得些許用處。
元氣瀰漫，自是可遮人耳目，避得他人窺探。
縱是歐石無傷人之心，他人卻未必無有傷歐石之意。
此次都礦之位險惡，歐石不想多生事端，因此不想理會劉鐵幾人。雖是如此，但防備之心，歐石卻是有的。
且當日初來之時，歐石似是隨意與礦場四周閑逛，但卻實為那八卦離綱，早已隱隱布與礦場周圍。
那番布置本意雖非是為那劉鐵幾人，但因緣際會，竟使得歐石察覺到劉鐵幾人險惡之心。
八卦離綱雖是未曾發動，但借隱隱結成陣勢，劉鐵幾人平時一舉一動，早已被歐石窺探得知。
劉鐵幾人慾等，歐石亦是欲等，只是其中卻有差別。劉鐵幾人等的乃是歐石外出，歐石等的卻是另外一人忍不住現身而來。
至於那久坐不出，與修行而言小有弊端之事，歐石倒是並未太過在意。
或聽與絕世大能講道，或參研他人所創術法等等，皆是修仙問道之行。雖是這般，但卻亦需常見與世間萬事，萬物。
世間萬事，萬物，未必不隱隱暗合天道至理。偶有涉獵，與悟道之行，自是頗有益處。若久坐不出，定然與悟道小有弊端。
雖是如此，但世間卻有得失之理。
失與悟道，但卻得與道心。靜心久坐，雖與悟道有失，但與道心卻是小有益處。
修仙問道，需有道心相佐。
道心正途，乃執己念而成，易破難堅，需常修不懈，方可有所成就。
悟道與道心相輔相成，既歐石此時境況所限，歐石自是不介意靜心久坐修持道心。
『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么。』借陣勢之便，感受一人踏入元石礦場範圍，歐石突得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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