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的笑，深深印在他的心裏
宋蘭月連忙檢查韓摯的腿，發現傷口沒有流血這才鬆口氣，「咱們別浪費時間了，現在就下山。」
宋蘭月放好柴刀和背簍繩子，把野兔子埋在雪裏。
宋蘭月再次回到韓摯面前，背對着他。
宋蘭月的個子並不高，只到他的下巴，韓摯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能背得動嗎？
「快點，韓摯。」宋蘭月催促，「不能再耽擱時間了，別擔心，我能把你從坑洞裏拉上來，就能背你下山。」
韓摯聽到催促聲，兩手放在宋蘭月的肩膀上，圍攏交叉放在宋蘭月的脖子下面，覺得宋蘭月更小了，彷彿只夠窩在他胸前，「辛苦你了。」
宋蘭月笑笑，「不用客氣。」
她微微下蹲，然後兩手攬住韓摯的大腿，用力把韓摯背了起來。
動作儘可能平緩，並沒有影響韓摯的傷口。
「好嘞，咱們下山。」宋蘭月回答，調整好姿勢，「韓摯，你如果不舒服，儘管說，我給你調整一下。」
韓摯內心感動，居然在並不熟悉的宋蘭月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現在就很好。」
宋蘭月聽到韓摯這麼說，也不耽擱了，背着韓摯下山。
東西先放在這裏，明天再來拿！
山上還有積雪，宋蘭月不敢走太快，以防摔著韓摯。
韓摯的個子很高，光腳一米八五。
宋蘭月只有一米六的個子，為了能夠走得平穩，只能更加耗費力氣。
才不過十幾分鐘，宋蘭月的額頭，就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呼吸也變粗。
「宋蘭月，把我放下來歇歇。」韓摯過意不去，他長得又高又大，又那麼重，壓在宋蘭月小小的身板上，總擔心把宋蘭月給壓壞了。
宋蘭月笑笑，聲音清脆，「不累，我累了，我會歇歇。」
又過了半個小時，宋蘭月熱得頭頂冒汗，順着劉海，一滴滴往下流。
「宋蘭月，你把我放下吧。」韓摯於心不忍，心裏愧疚。
別說宋蘭月是個姑娘家，換成他一個大男人背着宋蘭月這樣的小個子，走了這麼長時間，也累得不行。
「不放！」宋蘭月咬牙回答，「我還能堅持，一旦停下來，就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停下來休息，耽誤時間。」
這樣的對話，一路上重複好幾次。
宋蘭月的汗水，順着頭髮滴落在脖子上，順着脖頸流入衣服里。
韓摯低頭，能看到衣領裏面邊緣白皙的皮膚變得紅紅的，眼神有些慌亂，趕緊看向前面。
宋蘭月那麼好，他不能唐突冒犯。
終於在三個小時之後，來到山下，碰到了李二愣子。
宋蘭月再也撐不住了，把韓摯放了下來，癱坐在地上，氣喘吁吁，「李二叔，這裏，我是蘭月！」
韓摯看着宋蘭月累得站不起來，眼角有了幾分濕潤。想說感謝的話，但此時說不出口。
李二愣子正趕着獵狗，準備進山打獵，聽到宋蘭月的聲音，趕緊跑過來。
看到宋蘭月大汗淋漓，臉紅紅的，邊上的石頭上還坐着韓摯，「蘭月，這是怎麼了？」
「韓摯同志摔倒大坑洞裏了，我把他救上來背下山。現在看到你，我就再也背不動了。」
李二愣子看着宋蘭月小小的個子，背着韓摯走了那麼遠，心裏也頗有感觸。
宋蘭月真是個好姑娘，比她的那些弟弟強很多倍。
「我來背韓摯同志。」李二愣子趕緊過來，「蘭月，你自己能走嗎？」
宋蘭月擺手，「山腳下很安全，我沒事，我歇會兒就能站起來了。韓摯同志的腿受傷很嚴重，你們趕緊送他去縣城。」
李二愣子抬頭看了看天，的確不能耽擱，天黑有狼，不能趕夜路，「那行，你小心點，蘭月，我先送韓知青回村，套牛車送去縣醫院。」
「好！」宋蘭月點頭，兩腿發軟，她真的再也走不動了。
韓摯感謝，「謝謝宋蘭月同志，謝謝李二叔。」
「韓同志，不要客氣。誰還沒個難處？」李二愣子背着韓摯就走，他個子高腿長，而且正值壯年，力氣大，走的速度也快。
宋蘭月笑了！
日行一善，心情不錯。
韓摯在李二愣子的背上，轉頭看向累得坐在地上的宋蘭月，內心暖暖的。
宋蘭月一定很累！
宋蘭月的臉紅紅的，但笑容很燦爛。
在這一刻，深深地印在韓摯的心裏。
一路上，宋蘭月拼盡全力背着他，韓摯從來沒有那麼靠近一個女子。
她美麗，善良，而且勇敢。
等他好了，一定好好報答宋蘭月和李二叔。
見韓摯一直轉頭看她，宋蘭月以為韓摯心裏愧疚，強撐著站起來，朝着韓摯揮手，「放心，我沒事。」
韓摯這一次鼻子發酸，「謝謝你，蘭月，注意安全。」
「好。」宋蘭月大聲回答，笑容更加燦爛。
經過剛才休息片刻，而且不用繼續背着韓摯，宋蘭月身上輕了很多。
一陣風吹來，她打了個哆嗦，快步回家。
宋母看到宋蘭月從外面回來，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就連宋父此時也陰沉着臉。
宋蘭月以前最怕父母這樣，現在不在意了。
他們就算氣歪了鼻子，她也懶得理。
宋蘭月燒了一大鍋熱水，洗了澡，換上硬硬的舊棉襖。
肚子餓了，打不開鎖住糧食的箱子，直接找到家裏的斧頭，砸壞了鎖，拿糧食做飯。
不僅如此，還只做了自己的飯。
吃飽喝足，我行我素。
弟弟們過來找麻煩，宋蘭月二話不說，就是一陣暴揍！
一連幾天，宋蘭月都是如此，沒有任何改變。
深夜裏。
宋母一邊哼哼著捶腰，一邊唉聲嘆氣，「剛子他爹，蘭月現在跟變了人一樣，不聽話了。」
「家裏的糧食，也遭不住她這樣頓頓乾飯，再這樣下去，咱們就要餓肚子了。」
宋父這幾天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大女兒不聽話，算是不中用了。
「前幾天山裏的老王，要給家裏的兒子說媳婦，給五百塊錢彩禮。」
「既然蘭月不服管教，那就把她嫁出去吧。」
宋母聽到這話，有些猶豫，「老王的兒子是個傻子，蘭月也不願意啊！」
宋父眼露狡猾冷漠，「不願意也得願意，嫁閨女收彩禮，天經地義。」
宋蘭月晚上喝多了水，半夜起來上廁所，恰巧聽到父母的對話。
要把她嫁給傻子，換高彩禮，簡直做夢！
突然她計上心來，準備讓父母雞飛蛋打，人財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