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人間尤物
李小目艱難挪動著腳步，不過，那腳步是按照自己的意圖，四小步而行。
李小目聽到顫鳴聲，那是「催魂石」的聲音，難道這女人的念力達到恐怖的六重了？
花魁媚笑著，右嘴角扯出一條皺褶，看來她在施展自己最大的念力。
「咚」的一聲，李小目踏出最後一步，那是撼天拳七步中的最後一步。
地皮震動。
十多圈蕩漾的強大力波衝擊著花魁，她的臉都變形扭曲了。
手指垂下，花魁停止了念力操控。
李小目緩過勁來，蓄力準備戰鬥。
花魁笑著擺擺手：「你是男人，我不給你打鬧了。」
李小目一驚，這女人玩什麼花招啊？皺眉道：「你念力達到六重以上了？以為你要控制我呢。」
「我看你超能並不低啊。」花魁笑道，「難道這是前奏？」
「誰給你前奏後奏，我說了不能那個嘿嘿嘿。」李小目戲謔道。
「那你也要給我一小條『催魂石』。」花魁一副志在必得毋庸置疑的神情。
「你自己切割一小條，我可沒有那麼高強的超能力。」李小目沒好氣道。
「你能得到『催魂石』，說明你也不簡單吶。」花魁嘴角一扯，右臉頰牽出一個酒窩，「你叫什麼名字？」
「你一般都要問客人的名字嗎？」李小目吃了一驚。
「一般不問，但我看你是非池中物，定是不同凡響的人，你說假名我也不介意。」花魁笑道，「以後你成名了，說起你，也是一件驕傲自豪的事。」
「呵呵，我叫李小目。」李小目被這花魁的彩虹屁拍得熨帖而舒服。
「哇，你就是那個米脂郡用針灸救活昏死人的李小目？」花魁的杏眼睜得老大，嘴巴幾乎成了圓圈。
我有這麼出名嗎？......李小目內心感慨不已，謙遜點點頭。
「你喜歡我么？」花魁眼睛里蕩漾著星子，聲音顫抖著問。
這尤物也太直接了吧，自古英雄愛江山更愛美人，我又沒毛病，又不病態......李小目點點頭。
「那你得給我留點東西，除了這『催魂石』俗物，讓我以後有點念想。」花魁眼裡流淌著綿綿情意，愈發嬌媚動人，笑道，「倘若將來我能名垂青史，定是你的功勞。」
李小目知道她指的是什麼，自古以來，傳名百世的名妓不少，多是因為詩書畫等文藝的東西。
那個蘇小小，南北朝時南齊的歌妓，唐代詩歌先後提及或吟詠蘇小小的詩人有白居易、劉禹錫、李賀、李商隱、溫庭筠等，明朝的張岱筆下也描寫過蘇小小，眾多詩人從不同角度對她傾注了豐富的情感，甚至近代的余秋雨也寫過她。
她不出名才怪，說她隨著這些詩詞流芳百世也不為過。
這花魁在尋找與我的一份機遇......李小目思忖，但我能給她什麼呢？
寫首詩？一時無靈感。
寫副字？這個能湊合。
「有紙筆嗎？」李小目笑看茶几，問。
爐瓶三事旁的案几上，真有筆墨紙硯。
「我幫你研墨。」花魁笑意盈盈走到案几旁，右手一指，一條細小的水柱飛入硯盤。
花魁手指划動，用念力控制著黑色的墨棒，那黑色的墨棒上居然是黃色的四個字——「黃山松煙」，定是上古時期的墨無疑。
這樣研出的墨，細膩、香醇。
那墨棒憑空在硯盤裡慢慢研磨著，花魁很輕鬆地用手指畫著操控，彷彿女子悠閑繡花。
案幾筆架上懸挂六隻毛筆，大中小排列有序。
「你看看那紙張，哪種更適合你的用筆。」花魁指指案幾右端卷著的黃、白紙張。
李小目選麻黃的一捲紙，取出一張。
「你會選紙啊。」花魁笑道，「那可是旱灘坡紙。」
「這紙張看起來更古舊些。」李小目對紙張雖然沒有研究，但知道這是極稀少的紙張，傳統手工製作，「呵呵，是上古紙張，文物啊，你難道想通過這字流芳百世？」
「那不重要，主要是你的心意。」花魁粲然一笑，把研磨好的墨端過來。
李小目展開旱灘坡紙，鋪平，鎮紙石壓住紙角。
從筆架上取下大毫。
李小目覷著花魁，她精緻的五官泛著嫩紅的光芒，裊裊升騰的藍煙氤氳在她身旁，宛若狐仙。
真乃「人間尤物」！
李小目揮毫自右至左寫下「人間尤物」，筆意古樸而酣暢。
李小目取下小豪，提上「贈海玲惠存」「小目書」。
「謝謝你對我的誇讚！」花魁仔細端看，頻頻點頭，贊道，「書法分為四境，你這是最高級的第一境！」
「哪四境？」李小目第一次聽說。
花魁咧嘴一笑，道：
「第一境界：書於黑白間，紙上作神仙。
「筆法瀟洒，變化不拘泥，盡顯風流，胸懷宇宙，突顯仙人之風骨。
「第二境界：書於性情間，半痴半瘋癲。
「筆法洒脫，自然而靈性，若獨也，若忘也，狂妄不羈，突顯雅士之風韻。
「第三境界：書於筆法中，返璞且歸真。
「筆法規矩，古拙而樸素，尊古好學，孜孜不倦，突顯工匠之風度。
「第四境界：書於金錢中，練字為掙錢。
「筆法無力，秀麗而多假，愛慕虛榮，游於應酬，書法臭之欲焚燒。」
對我書法這麼高的評價？......李小目像酷暑天吃冰激凌，笑了，嘆息道：「我其實只想達到最低的第四境界。」
這女子冰雪聰明，如果我以後成了名人，那這幅字真的值錢了.....李小目心裡直樂。
世上三種人喜愛爭名，讀書人和妓子，還有一種是——大家肯定能猜到。
我要的就是你這份感恩戴德.......李小目笑了笑，適當地表現出一點輕浮，壞笑道：
「你要怎麼謝我？」
屋內溫暖如春，雖然刻意壓抑自己，李小目和花魁這麼近，呼吸可聞，已經覺得燥熱難當。
花魁咬了咬嬌艷豐滿的唇瓣，羞澀道：「小目，長夜尚早，不妨先聽我為你彈奏一曲，助助雅興。」
花魁走到琵琶旁，右手執撥子。
李小目一愣，知道對方會錯意了，笑了笑，沒解釋。
李小目仔細一打量那琵琶，吃了一驚。
那琵琶即使在前世，也是稀世之寶。
其槽以邏逤檀為之，溫潤如玉，光輝可鑒，金縷紅文蹙成雙鳳。
是蜀地生產的，因為那背板為邏逤檀木，是西蜀獨有；龍香柏木為撥子。
這女子優雅，你來睡她，她會說：你別急，讓小女子為你彈奏一曲。
不像前世的姑娘，你去睡她，她會說：搞快點！
耐心聽完一曲，李小目承認這位花魁是有兩把刷子的，琴彈得是真的好。
他一個不通音律的人，也能靜下心來沉浸其中，陶醉其中。
關鍵是用蜀地的琵琶，前世的秘密沒有誰知道，沒有誰知道穿越前的自己是天府之國的人。
一縷思鄉之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