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今夜,微醺

70今夜,微醺

「那、那個,哥哥要再來一片么,烤麵包?」

「咦?…哦,好啊…」看著好像忙忙叨叨,起身又坐下的我,哥哥欲言又止。

當然了,我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做作,可沒辦法平心靜氣地跟哥哥面對面吃早餐又不是我心甘情願的——趕上暑假這種時節,高溫實在逼得人外出無能,偏偏兩人在家獨處的氣氛又尷尬到不行,「誒哆…啊,我也再加點麥片好了…」。

「小久…?」大概是終於無法再忍受我那副沒事找事的囧樣,哥哥這麼開了口。

「…呃,那個,我吃完了!打算出門去商店街那邊逛一下!」不等他說完,我便插嘴打斷,並仰起脖子將剛添的大半碗燕麥粥一口氣灌了個乾淨,隨後火急火燎地將空碗盤丟進水槽里。

「…嘛,是這樣啊…我明白了」雖然對不起哥哥,但再這麼共處一室下去,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會出些怎樣不應該的話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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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上學啊......&#o39;雖然從小到大就是資優生,我卻並不是多愛學習的類型,只是擅長而已,所以會冒出這種想法,還真是生平初次。

在三次元就因不愛逛街被恬恬詬病為【不是女人】的我,漫無目的地遊走在看在我眼裡全都一個模樣的商業街店面間,時不時模仿四娘標誌性的45度角仰望天空,淚流滿面倒不至於,但也可謂唉聲載道。

這種時候,果然只有靠那個了吧——萬能的【神明樣】。

神社這種地方,果然是不趕上節日就很蕭條呢,即使再怎麼綠樹成蔭,避暑勝地范兒,在這種炎夏時節依舊看不到其他前來參拜的身影,四周一片死寂,就像是昨天上演的戲劇中,睡美人沉眠的那座時間停滯的古堡一般。

想到上一次參拜就是自己初來乍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正欲在心中作文藝青年狀唏噓一把,偏又記起當時擲銅錢砸中黑面神的囧事來,不禁嗤笑出聲,「嘛,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呢......」久到可以產生回憶啊,懷念啊這種種東西的程度了。

從錢包里掏出【五円】零錢,聽到它清脆的〖叮〗一聲響,墜入香油箱后,我便將雙手合十——想要祈求神明庇佑的心愿,就只有一個而已:和哥哥的感情...可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怎樣述說,我到底,想要和那個捲毛阿獃,變成什麼樣的關係呢...

「啊類?!這不是奏多的寶貝妹妹么?」

「咦?」正許著願陷入沉思的我,忽然被身後搭話的人打斷,遂睜眼扭過頭去。

「果然沒錯——在這裡能遇見還真是巧呢~奏多知道在話又要嫉妒了...不過,妹妹你這個時間一個人在這兒是在做什麼呢?」踩著圓潤卵石鋪成的小徑向我款款走來的,是哥哥的好基友,種島修二。

「種島哥好~那個,我只是,剛好來這邊散散步罷了。」回想起來,我確實記得他表妹早園櫻靜說過,這廝跑到海外(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關島了)拍攝寫真集去了才對,怎麼會...

「哈哈~確實呢,我也正感動於東京居然會用這麼好在天氣歡迎風塵僕僕歸來的浪子呢!」啊,原來是剛回國呀,難怪這位男模先生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對了~難得碰上,我請妹妹吃個甜品好了。」

該說不愧是當紅模特兒么?隨隨便便拋了個媚眼留了個電話,就現場買到那家網路上大受追捧的洋果子店每天大排長龍的人氣甜品,雖然有些想一出是一出,也完全算不上缺點呢,只要是女生,都絕對無法抗拒。

「下次,要不要試試看,跟我一起,做模特兒呢?」

「欸!?我么?不行的,絕對不行的!」這個黑皮男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擺著入江久美子是個五短身材不說,還一馬平川,讓我做模特,居心何在嘛?!

「噗——」我這邊慌慌張張地擺手拒絕,他那邊卻突然一下子,噴笑出聲來,「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強烈抗拒的啦...因為,這種事,從奏多那邊就根本不可能批准的呀...那傢伙,完全視你如珍寶呢~」種島大咧咧地笑著,露出被膚色襯得潔白異常的牙齒,絲毫沒察覺自己說出了多麼動搖人家心情的話來。

「...哪,哪有...」糟糕,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臉上〖噌〗得一下就熱起來,一定紅透了。

「是真的啦——倒是妹妹你,究竟覺得奏多他怎麼樣啊?」原本嬉皮笑臉的種島突然認真起來,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逐漸忐忑不安起來的我開口道。

「哈???」

「其實是作為他好友的我,有點在意啦,害他糾結成那樣的事情總這麼拖著也不像樣,好賴該有個了斷...」這麼說到一半的時候,種島看著因不理解他提問在意圖所在而露出困惑表情的我,驀地苦笑起來,接著搖頭道,「罷,罷...我這麼做,絕對會被奏多罵說管閑事兒的。對不起,剛剛那些奇怪的問題,你就當沒聽到好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不可能裝作沒聽到吧?哥哥他,在糾結么?為了我的事,還是?——真是的,倒叫人越來越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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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道是為了讓你再弄傷他才煞費苦心地做這種安排的么?!」咦?推開門的瞬間,聽到家裡傳出了並不屬於哥哥的,男人的聲音,陌生又熟悉。

繞過玄關,踏進客廳,男人束在身後在標誌性長發肯極具壓迫感的絕對身高瞬間就讓其身份明朗起來——齋藤至,奏多在u-17青年隊時期的精神教練,同時也是今年在北海道合宿時,【入江久大郎】的室友,看樣子兩人之間似乎起了爭論,氣氛頗有些劍努囂張的味道。

「喲~好久不見!」只不過惡劣的氣氛並沒能維持多久,就被黑皮男的一聲輕快招呼所化解了。

「修二?!你不是在關島么——怎麼會跟小久一起回來?!」看著大搖大擺昂首闊步,儼然一派主人姿態的種島哥,捲毛不帶半點熱情地擺出一張【嫌棄臉】,狠狠地瞪他。

「什麼嘛,你這也算是待客之道么?難得人家一回國就因為太思念你特別跑來...」與阿獃的冷淡相對,黑皮男就好像沒有自尊心一般,毫不介意地笑著,作肉麻狀上前摟住了他的肩膀,「...路上偶遇入江妹妹,就順便約了個會,你也不必吃醋到這地步嘛~很開心對吧,妹·妹?」

「是,是呢~」硬說是約會也勉強能算。

「修二,你這傢伙...」我點頭承認之後,捲毛阿獃的臉色愈發陰沉下來,正欲發作...

「好了,」打斷他的是打從種島進門起就存在感微弱化的齋藤教練,「既然有客人我今天就先告辭了,好好想清楚我方才說過的話!」落下這句讓我們旁觀者一頭霧水的狠話,便邁開大長腿迅速從視野中消失了,哥哥的臉色卻明顯更加難看起來。

「矮油,行了,行了啦~表情不要那麼可怕嘛,本來就長了一副有夠讓人不爽的尊容!」

「我的臉惹你不爽還真是抱歉了~」哦呀,哦呀,這對話,簡直就是傲嬌攻遇上彆扭受嘛——雖然對剛剛的情況還抱著這樣那樣的疑問,我的腐女魂一旦燃起來,還是忍不住先行嗤笑起來。

「小久?」大概是最近太久沒再哥哥面前真心誠意地笑過了,他看起來有些吃驚。

「除了以身相許之外,想想看你還能怎麼感激我把,奏多~君?」

「吵死了,你。」面對種島哥意味不明地耍賤調笑,阿獃則擺出凶神惡煞的嘴臉來迎戰,「說真的,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不就是一直聽你吹噓妹妹的手藝比我還好,所以特意跑來嘗嘗看么?」說到這個,種島哥的確是在開車載我回家的路上,買了大堆的食材,還說什麼要一決高下,看樣子是堵上【賢妻】的榮耀了吧,不過這家還真有夠特殊的:攻是妻,受是夫。

而那位捲毛【夫君】則依舊保持著黑面神附體的姿態,板著臉看著「內人」不斷從袋子里變魔術般好似無止境地掏出葷素配比極佳的材料,一言不發。

「哥哥,聽種島哥說,在學校里把你餵飽的人就是他?」為了緩和一下這詭異的壓抑氣氛,我主動打開了話匣。

「喂,修二,你不過去了趟海外,就越來越多嘴是怎麼回事?」遺憾的是,這個話題並沒能讓氛圍好轉起來,捲毛愈發沒好氣地剜了基友一眼。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也是事實」黑皮男說著拉開了一聽可樂,灌了一大口,「我一去工作就只靠醬油拌飯度日的生活白痴可不就是奏多你嘛!」說罷又順手遞給阿獃一聽。

「都說讓你別多嘴了!還有,說過多少次了,可樂殺精!」

「矮油,奏多你又不是我女友,這麼關心我的精子質量人家會害羞~」

「滾——只是我自己不想喝你遞過來的殺精水而已!」

『『果然,帶種島哥回家是正確的~』看著爽朗大笑的銀髮基友和我家惱羞成怒的捲毛阿獃之間歡喜冤家套路的互動,真是有趣極了,受他們情緒的感染,我的心情也跟著輕快起來,『如果只剩我和哥哥兩個人的話,一定又是相顧無言』,不由得鬆了口氣。

「……」緊繃的弦一下子鬆弛下來,以至於那時的我,甚至絲毫沒有察覺到,奏多他正從旁百感交集地凝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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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不用這麼急著回去…吧?」

「誒!」從開始就表現得對種島頗不待見,多有嫌棄的捲毛,在我收拾完碗碟剛打算說送黑皮男到門口時,突然出言挽留難免讓我一驚。

「在這兒坐坐,消消食再走…」什麼嘛,簡直是傲嬌受屬性全開啊,哥哥。

「哈哈,我本來就沒打算要走啊,只是打算到車後座里,取點兒東西」這麼說著,出了門又再進來的黑皮男手裡,多了一個大號的環保紙袋,裡面裝的是好幾瓶看上去就價格不菲的紅酒,「那麼~從現在開始,就是成人的時間了——喲西~一口氣把這些全部喝光吧!」

「欸?呃…這樣…不太好吧?」捲毛阿獃遲疑著,偷偷瞥了我一眼。

「啊——對了,我的暑期實踐報告到現在還沒寫一個字呢!」注意到奏多似乎很介意我的存在似的,便一邊有意大聲嚷嚷著,一邊快步走向了樓上自己的房間,『真是的,我也好饞紅酒的說~』。

雖說我無意打擾小別勝新婚的這對夫婦,卻改變不了跡部這棟三層洋房裡只有一間浴室的不合理設計。洗完澡出來,擦著滴水的頭髮,苦惱著要去往晾衣的庭院那邊就必須穿過客廳時——

「…再怎麼樣,我都不認為你有必要這般苦惱,獨自一人承受一切…」

「…不是承擔什麼的問題,只是…我總不能把自己的心意強加於她…」怎麼辦,哥哥和種島兩人都一臉嚴肅,好像正討論什麼重要的事情,我突然出現的話就太不識趣了,可是衣服又不能不曬。

「所以我才說,是不是強加於人你不問怎麼知…」種島說到一半便打住了——糟糕,是我偷聽得太入神不小心走進他們的視野範圍了,「吶吶~入江妹妹,抱歉,被兩個醉鬼霸佔客廳很苦惱吧?」他瞬間展露的笑容非常自然,就好像剛剛什麼也沒說過一樣,演技並不遜於我家的影帝哥哥。

「不,請不要在意,我曬完衣服就去睡覺了。」

「那,晚安~」

「嗯,種島哥晚安…還有…哥哥也是。」

「啊,噢…是、是,晚安…」捲毛雖然已經醉醺醺到眼睛都有些充血的程度了,還是向著我露出尷尬的微笑,回了聲晚安。

『還真是戰況慘烈呢~』黑皮男帶來的紅酒瓶老早就見底了,茶几上還堆了成打的空啤酒罐。

「在我看來,你這幅樣子,那孩子看了,也會心痛不是嗎?」

「這種事,你不說我也清楚得很,但是,我……」臨上樓梯前,哥哥那苦楚至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入我耳中。

『他們在說什麼呢?』我躺在床上依舊控制不住地去想,『是什麼不能觸及的禁忌話題么,哥哥也好,種島哥也好都似在防著我……』

還真是任性啊,我這個人——明明就多虧了種島哥的到來,才得以消散我和哥哥之前的沉重氣氛,可看到他們相談甚密我卻無法加入時,又寂寞得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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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多久才睡去,也不知為什麼又是過多久我像這樣突然醒來,迷迷糊糊地睜眼,只覺周遭一片寂靜。

『哥哥和種島哥都睡了么?』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開房門下到一樓客廳。

家裡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任何聲響,地上胡亂躺著的紅酒瓶與隨意棄置的啤酒罐險些讓我的整理癖發作,『萬一踩到跌倒怎麼辦?』到處都沒有黑皮男的身影,是已經回去了嗎?

「哥…哥…?」黑暗中,我突然察覺到了一絲小小的動靜,凝神借著庭院窗子投下的月光一看,是伏在茶几上酣睡的捲毛阿獃,一定是坐在這兒喝酒,然後直接被放倒了罷。

「在這裡睡覺不可以哦,哥哥,會感冒的…」我一出聲,便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過來」奏多的肩膀微微聳動了一下,伴隨著低聲的□,不過根本沒辦法聽清。

「哎?你說什麼?」

「…別…過來」他勉強從喉嚨里擠出來的模糊話語依舊殘破不堪,隱約可辨是說讓我別過去?但就算他本人這麼說了,我又怎麼可能對這樣子的阿獃不管不顧?

「為什麼,哥哥?你沒事吧…」我蹲□來,向他的肩膀伸出手,試圖搖醒他——然而我的手就這樣倏地一下被他大力抓住,整個人隨後便被他順勢拉了過去。

「痛…!」頭與地板的猛烈撞擊,害我忍不住叫出聲來,但比起頭痛,哥哥整個人的重量壓在我身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哥…哥…?!」沒有緣由的灼熱擁抱令我一片混亂,混雜著濃重酒氣的炙熱呼吸掠過耳垂和頸側,我越是想要掙脫,抱住我的雙臂就越是強硬,使我無力抵抗,只能這麼任由他緊緊抱著。

「…不要…逃開。」

「咦?」

「哪裡都不要去,我不允許你,離開我身邊…求求你,別再,避開我…我不會,再傷害你了…再也不會…」捲毛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啊?與其說是在向我情書,倒不如說是他個人的喃喃自語。

他的臉埋在我胸口,所以看不見表情,可聲音,卻再鮮明不過地傳達出他那份被逼到走投無路的深深絕望來…是醉了吧,哥哥?完全不像平時的他,總是笑眯眯,貓一樣柔軟的他。如此消極地叨念著含混不清地話語,抱著我的手又那麼滾燙…

「為什麼偏偏,是【妹妹】?我好不甘心…可是為什麼你可以那麼輕易地,喊出【哥哥】?…我愛你,小瑜…所以拜託了,別再從我身邊逃開…」

「好痛……!」被壓在堅硬的地板上太久的背部,疼痛不已,我一時間泫然欲泣,也不知到底是為了心或者身體,可哥哥卻猛然驚醒般抬起了頭,緊緊摟住我的力道也一併漸漸消散。

趁此機會,我拚命地用力推開,逃離他的懷抱,大步跑回二樓的房間,鎖上門。

『為什麼…..』幾乎窒息的心跳半晌無法平靜下來,我背倚著房門,慢慢地滑坐在地板上。

等等——捲毛剛剛說的是,「我愛你,【小瑜】」?

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從剛才起就有種微妙的違和感,這個久違了的名字…那些殘破細碎的低喃…阿獃他,都是說的中文——然後我愣住了,因為無數次在夢裡見到的【那個人】,就在眼前。

也曾經嘗試過去忘記,也曾經多少次為之哭泣...結果,卻仍然深駐心中的【那個人】…謝礽卅他,居然一直一直,就在我身邊。

也不是沒懷疑過,從北海道合宿那次撞見奏多抽煙開始,他無防備時流露的神情,看我的眼神,觸碰我的舉止,一次又一次地令我混亂過,可我最後總是說服自己,不會的,溫暖如朝陽的入江奏多不可能跟那個謝礽卅有什麼關聯…可原來,日光與月華,真的是兩面一體…

好想哭…雖然不知是怎樣的機緣,可一想到陰鷙冷傲如謝礽卅願意放□段以假扮傻哥哥的形式陪在我身邊,就覺得高興得快要哭出來。

不該逃開的,剛剛…好想就那樣一直被抱著,用他的懷抱和體溫來確認自己是被愛著的,他的愛是苦澀的,交纏著莫名所以的恨,所以比我更苦…

於是,淚水就這樣不停地溢出來,怎麼也止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墨魚的暑期旅行終於結束,回到有現代文明的地方了......

今天終於完更拖欠大家已久的尼桑酒後亂ox章節,希望大家還滿意這段兄妹虐戀,就不要計較我拖更如此之久的問題了。

不管大家樂意與不樂意,尼桑就是謝礽卅穿越而來已成事實,希望今後大家還能一如既往地支持痴情的小卅(暨尼桑)~至於今後的發展,小久對尼桑的事已經心知肚明,可酒後吐真言的尼桑一覺之後卻依舊敬業地扮演著傻哥哥的角色......

親媽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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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保姆,腐壞!(新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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