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醒

沉睡中的蘇凡，只感覺全身燥熱不堪，彷彿體內有一團巨大的火焰，正不斷的焚燒著自己。

李二狗看蘇凡整張臉已紅的不成樣子，內心慌亂不已。

「仙師，求求您救救他。」

當即跪倒在地，不斷的哀求，希望白長生能救救蘇凡。

「滾開！」

不等白長生言語，鷹老怪大踏步走了過去，一把就將蘇凡拎到自己手中，見李二狗想要阻攔，忙呵斥道。

他雙手結印，一縷縷暗綠色的幽光透過他的雙掌，不斷輸送到蘇凡體內，血月此時卻突然一凝，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傳來，鷹老怪只感覺全身的靈力被這股吸力所牽引，正源源不斷的被吸入這血月之中。

「老夥計，來幫把力。」

鷹老怪露出痛苦之色，這血月太過霸道，就猶如無底洞般，正不斷吞噬著他全身的靈力，長此下去，要不了多久，他整個人都會被這血月吸干，老命都會丟在這裡，於是他也不再猶豫，朝著白長生就大喊道。

「你我合力，破開這血封之術。」

「可我們不是月神族人，此術我們也無能為力啊？」

白長生遲疑道。

「雖不能完全解開，但我有辦法，破開一角，也算是為這孩子覓得一縷生機，不至於讓他白白死掉。」

聽他說自己有辦法，白長生也就不再猶豫，手掌輕輕按在鷹老怪身上，隨著一股渾厚的靈力不斷湧入，鷹老怪頓覺自己壓力小了不少，於是他拿開被吸附在蘇凡身上的左手，一掌狠狠擊打在自己的肚子上，口中還不斷念念有詞，哇的一聲，一物就被他吐了出來，掉落在地上。

白長生不由得低頭看去，只見那是一隻細小的禿鷹，它的全身由精血凝聚而成，此時它雙眼睜開，發出幽幽之芒，令人詫異的是，它卻長有兩個腦袋，另一個腦袋此時耷拉在腰間，雙眼緊閉，顯然是個死物。

「血煞真靈，居然被你練成了，鷹老怪，連我也不得不佩服你啊，這魔族功法居然也被你修成。」

白長生不由得感慨道。

「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兩隻眼睛卻遲遲不見睜開，我有一種預感，一旦它們睜開，就是我踏出后靈，進階先靈之時。」

鷹老怪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當初他無意中尋得這血煞咒秘法，以為自己就要一飛衝天，不久能夠改變自身的命運，可是一晃四十多年過去了，自己的身體日益衰老，可這血煞咒這麼多年來卻沒能再進一步，也許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天意，無法改變。

望著眼前的血煞真靈，鷹老怪手掐法訣，一縷幽光閃電般沒入真靈腦海之中，隨即一道足以撕裂心魂的叫聲響起，驚天的煞氣就從真靈身上迸發出來，從剛才血煞真靈一出現，雷電就不停的轟擊在真靈身上，此時更是猛烈，萬里雲層不斷滾動，層層烏雲被無數閃電撕裂，遠遠看去，仿如末日來臨。

血煞真靈卻毫不在意，驀然消失在原地，不知何時已出現在血月之上，看著凝實的血月，一口就咬了上去，血月似乎感受到了真靈的威脅，周身紅芒大盛，一股巨大的灼燒之感襲來，真靈似有感應，連忙拍打著自己的翅膀，灼熱之感瞬時大減。

看血煞真靈一直不鬆口，血月中一股更加強盛的吸力瞬間爆發出來，這就苦了鷹老怪和白長生了，隨著靈力的不斷被吞噬，他們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行不行啊？」

白長生不由得問道。

「放心吧，我看古籍中有記載，血煞真靈可侵蝕萬物，傳說上古的血煞真君，他所修鍊出的真靈，連神靈都可侵蝕，因為太過逆天恐怖，他才會被諸天先靈聯合絞殺，我這真靈雖比不得血煞真君，但破掉這血封之術應該不成問題，只要我們堅持下去。」

血月此時已變得躁動不安，它朝著被侵蝕的地方拚命的輸送著靈力，為了侵蝕掉這血月，真靈不得不連著這靈力一起吞噬，可這血煞真靈本就是陰邪煞體，這浩陽之氣不可侵吞過多，要不然會爆體而亡，看著真靈軀體變得越來越大，鷹老怪臉色不由得變得慘白。

他自己死也就死了，這一切都是天意，可白長生是自己多年的老友，他不忍心看到白長生因為自己受到傷害，於是他轉頭對白長生說道：「長生，你撤掉你的靈力吧，沒用了，我輸了，我也認命了。」

白長生聽到此話，轉身看向那真靈，不由得明白了一切。

「鷹兄，我們兄弟這麼多年，我怎麼忍心看你死在我眼前，血煞真靈滅了就滅了，這一切本就是你的妄念，失去了也好，大不了，我們重頭再來。」

鷹老怪猛的回過頭，看著白長生，一時老淚縱橫，是啊，這麼多年來，白長生對自己一直都很不錯，只因自己的妄念，他們才會越走越遠。

「我們還能回去嗎？」

「能，一定能。」

白長生笑著說道。

突然，一道更加嘹亮的鳥鳴聲響起，叫聲祥和，充滿希望，這與之前的鳴聲截然不同。

鷹老怪像是想到了什麼，哈哈大笑起來。

「老天待我不薄，在我行將朽木之時，居然讓我看到這世間最美的景色，那就是希望。」

只見那血煞真靈，本是耷拉在腰間的另一個腦袋，此時早已抬起，一抹耀眼的光芒從那雙目之中迸射出來。

隨著雙目的睜開，血煞真靈的氣勢徒然間暴漲，一時間，血月中不斷襲來的靈力就被一股莫名力量斷開，由於沒有靈力的阻撓，使的血煞真靈對血月的侵蝕變得更加迅速。

也許是發現自己已無法阻止，血月中紅芒突然大盛起來，映照的整個天地都成血紅之色，一股巨大的能量從血月之中爆發出來，李二狗由於離得最近，身體直接飛出去十多米，鷹老怪與白長生也連連向後退了好幾米才停了下來。

隨著紅芒慢慢褪去，白長生他們才得以看清周圍，只見不遠處，蘇凡依然躺在那裡，背後血月此時已不知所蹤。

「難道失敗了？」

白長生不由得露出一抹苦澀，沒想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老白，你看！」

突然，鷹老怪驚喜的叫了起來。

原來在蘇凡的不遠處，血煞真靈正站在那裡，一雙高傲的頭顱正對著朦朧的月光，不斷啃食著嘴裡的半邊血月。

躺在地上的蘇凡，此時睜開了雙眼，只感覺自己全身暖洋洋的，甚是舒服，於是他站起身來想伸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這時，一隻乾枯的大手，突然拍打在他的肩上。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猛地回頭，就看到鷹老怪正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剎那間，全身冷汗就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前…輩，饒命啊！」

他欲哭無淚，原以為自己剛剛只是做了個噩夢，沒成想這一切居然是真的，自己還在這老怪物手中。

見鷹老怪沒有說話，蘇凡站在那一動也不敢動，連頭上流下來的汗液都不敢去擦拭，深怕惹毛眼前之人，以至於丟了自己的小命，這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道理，他蘇凡還是懂的。

「好小子，我怎麼就不早點遇到你呢。」

鷹老怪突然大笑起來，說著就重重的朝著蘇凡拍了幾下，可不拍不要緊，這一拍，蘇凡全身骨頭就咔吱咔吱脆響，險些全部散架，全身上下傳來的劇痛讓蘇凡再也忍不住了，於是不停的嚎叫起來。

「前輩，你能不能輕點。」

鷹老怪知道是自己下手太重了，不由得尷尬一笑。

李二狗此時也從遠處向這邊跑了過來，看蘇凡醒了過來，開心的笑了起來，可是二狗笑著笑著，突然就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使勁往蘇凡身上蹭，說蘇凡不仗義，居然想先自己而死，要是蘇凡真死了，自己也會活不下去。

聽著二狗的話，蘇凡莫名的感動，是啊，人這一輩子，若能遇到幾個能依託生死之人，那是何其有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