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不要聲張不等於不能告訴秦銳。

陳秘書很有心機地把事情偷偷透露給了秦銳,讓秦銳提前做好準備,省得到時候連借口都沒有。

他這麼做的意圖很簡單,讓秦銳承他的情。

秦銳十分感激陳秘書,很上道地說了好幾句感激不盡的話,姿態放得非常低。

他很拎得清。

如果沒有陳秘書提前告訴他,那接下來很多事情就變得被動起來了。所以放低姿態是對的。

送走陳秘書後,他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秦銳捏起拳頭來,他以為孟林這次不會搞什麼小動作了,可現實告訴他,孟林不僅搞了,還搞的是大動作。

他其實想了很多種可能,就是沒想到——孟林竟然在稿子上做文章!

這……太大膽包天了!

秦銳對孟林的不滿又多了一分。

如果說以前他對孟林還只是單純地看不上來,那現在他對孟林就是厭惡!

整天搞這些小動作有意思?非得讓他難堪心裡才痛快嗎?

虧他還以為孟林這段時間收斂了,不再瞎搞西搞了,哪成想對方在憋大招呢!

秦銳不由地想到了小時候的一件事。

那時候孟林長的很瘦小,經常被別人欺負,他覺得這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而孟林卻把欺負過自己的人一一記下來。

秦銳至今都忘不了孟林說要報仇時的神情。

那種狠戾,叫人毛骨悚然。

小的時候臉上就能流露出那樣的表情,長大了那還得了……所以他對孟林始終抱有戒備心。

如果秦銳知道心理學的話,一定會給孟林安一頂心理不健康的帽子。

秦銳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不要回憶了。

孟林還是以前那個性子——不搞點小動作就難受,另外,猜不正常人的動機對正常人而言是一種折磨。

所以,與其費盡心思猜對方怎麼想的還不如考慮一下接下來的對策。

陳秘書只是跟他說了稿子有問題,至於是什麼問題,沒透露。

秦銳趕快翻出備份的稿子,仔細看了起來。

其實他在知道評選結果時就看了一遍了。

但說實在的,他真沒看出來稿子有問題,試想他如果看出來了,還能放心地把稿子報送上去嗎。

在看這一遍的時候,他幾乎不放過一個字,生怕稿子里有不合適的詞句。

可一字一句看完后,哪有什麼不合適的詞句,分明合適的不得了!

秦銳花了整整半個小時看完了所有稿子,但沒看出什麼結果來。

他嘆了一口氣,心想:到底是哪出了問題?不會是寫稿子的人吧。

等等。

秦銳像是抓住了什麼真相一樣。

他把人名挨個看了一下,又單獨挑出孟林的那一份稿子,很快,他找到答案了。

答案就是:這些稿子出自一人之手。

秦銳笑了,被氣的!他其實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但現在,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氣。

他就是說,孟林怎麼可能好心幫別人寫稿子改稿子,原來在這等著呢!

他就是說,孟林怎麼可能只拿一個優秀獎,原來對方打的是這個如意算盤!

更可氣的是,他現在沒法找人說孟林的「狼子野心」。

找車間的人?不行,大家尤其是第五小組的人對孟林不說俯首帖耳但也言聽計從;

找師傅?不行,上一次主持的事師傅對孟林另眼相看,還讓他們幾個師兄弟團結起來,其利斷金;

找聞剛?更不行,他和聞剛的關係出現了裂痕,回不到以前那樣了,再者,他把這事告訴聞剛也沒用,因為聞剛幫不上什麼忙。

更更可氣的是,他還得替孟林說好話。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當前想要打消宋書記對稿子的質疑,只能從「幫扶」上找突破點。

也就是說,這些稿子出自一人之手,是出於工人之間的互幫互助,而不是省事,更不是造假。

如果是省事和造假的話,就涉及到態度不認真,認識不到位,那整個活動的真實性和有效性就會大打折扣。

所以,他不僅不能揭露孟林的真實動機,反而還要想辦法把孟林打造為一個無私幫助大家的形象。

秦銳:這比吞了蒼蠅還讓人覺得憋屈!

他不是沒想過把問題推給第五小組(主要是孟林),畢竟第五小組獲獎人數佔了總數的一半。

他甚至想好了怎麼表述,以自我反思和自我批評的方式。

但這有什麼用?

是讓宋書記看到自己工作不得法嗎?是讓宋書記看到自己搞的這個活動沒有什麼效果嗎?還是讓宋書記看到自己沒有很好地團結車間工人嗎?

這條路行不通!

秦銳不是沒有大局觀的人,更不是沉不住氣的人。

他雖然對孟林搞小動作很煩,很氣,但也不會為了對付孟林而對付孟林。

他要做的是讓宋書記看到自己的工作能力!是讓他搞的這個學習《資本論》的活動成為標杆!

所以,再大的蒼蠅都得吞下去。

憋屈就憋屈吧。

*

與秦銳相反,孟林心情舒暢。

這倒不是因為他處境好,恰恰相反,他現在處在風口浪尖上。

稿子的事情四車間的人都知道了,大家紛紛為孟林捏一把汗,覺得孟林這次倒大霉了,竟然惹到宋書記頭上!

而孟林很淡定。

經歷過寫稿子事件后,他有意識地讓自己沉穩起來,不說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但起碼做到華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為了顯示自己處在輿論中心而從容不迫,孟林今早特意去幫何大爺打掃衛生,說實話,有點刻意了。

但效果出奇的好。

原本想湊熱鬧的人看到孟林不慌不忙,還有精力幫何大爺掃地,頓時覺得沒樂趣了,而那些想過來安慰孟林的人看到孟林絲毫沒有被影響到,更加佩服孟林了。

就比如趙三柱幾個人。

他們覺得,如果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實事求是地講,他們做不到孟林這般鎮定和從容。

佩服歸佩服,他們挺擔心孟林的。

趙三柱為孟林鳴不平:「你好心好意幫我們寫稿子,改稿子,怎麼就不對了?難道說,工人之間互幫互助是錯誤的?」

立馬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孟林你水平高,幫助我們這些理論不行的人,這有什麼問題?」

分明是沒有問題。

如果單純因為稿子是一個人寫的,就否定他們這段時間來的努力,那太不公平、太不講道理了。

孟林仔細觀察著自己組員的表現,在看到有個人沉默不語時,他留了個心眼。

有人出主意:「要不這樣,我們去跟宋書記說,是我們想讓你幫忙寫稿子的,這事不是你的錯。」

其他人也都同意。

不過也有人擔憂:「宋書記如果不見我們怎麼辦?」如果這事最後成了他們的錯誤怎麼辦?

孟林把大家的各種情緒看在眼裡。

見大家都說完了,他才說話。

「看到大家為我擔憂,為我考慮,我這心裡特熨帖,特高興,甭管這事最後什麼結果,我孟林先在這裡感謝大家。」

趙三柱第一個說話:「你這是幹什麼?我們應該感謝你才是。」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孟林的話還沒有講完:「結對幫扶活動是我提,我應該負起責任來。」也就說所有的事情,出發點在幫助別人上,而不是為了自己。

聽孟林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大家更感動了。

*

秦銳正在經歷一場非常憋屈的談話。

他原本覺得自己替孟林說好話已經夠憋屈的了,沒想到還有更憋屈的——他要為孟林擦屁股!

宋書記正在問他孟林這個人平日里表現如何。

這讓秦銳如何回答?

搞小動作的話肯定是不能說的,不僅不能說,還要替孟林瞞著。

所以宋書記聽到的孟林是這麼一個形象——上進,有想法,樂於助人。

他抬頭看了眼秦銳:「我記得你跟這個叫孟林的是師兄弟是嗎?都是段師傅的徒弟。」

秦銳點頭:「是,他是我二師兄。」

宋書記把稿子放到一邊,又問了秦銳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讓秦銳講一講工人的理論水平怎麼樣,他們平日里是如何學習的。

秦銳準備充分,雖然有幾個問題自己不太清楚,但他很快找到了回答的要點。

有條有理,表述清晰,宋書記點了點頭。

秦銳見狀,心裡鬆了一口氣,自認為自己沒有辜負宋書記的期待。

但接下來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秦銳的意料。

宋書記並沒有完全相信秦銳對孟林的評價,在他看來,秦銳跟孟林是師兄弟關係,說的話很可能不客觀。

看著那一沓稿子,他找人好好調查了一番孟林。

這一調查可了不得,孟林這個同志竟然在整個活動中起著這麼大的作用。

從一開始變通地提出了兼顧讀《資本論》特色和給予工人發揮空間的建議,到後來幫助大家寫稿子,提高車間其他工人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能力和本領,再到最後組織結對幫扶活動,讓理論水平好的工人幫助理論水平差的工人。

宋書記在原先對孟林認識的基礎上,加上了三個詞。

變通、團結工人,群眾基礎好。

要知道,孟林可不是負責人,能在整個活動中做到這種地步,這不是能力強的表現是什麼?

他重新拿過稿子看了一遍,讓陳秘書把孟林叫來。

這樣的人才,在車間屬於大材小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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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媽在年代文里當對照組[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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