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滑翔的十三天

練習滑翔的十三天

黑貓舔完爪子,淺黃色的瞳孔掃一眼似乎正挑釁地朝自己笑的白糰子,它爪子動了動,想直接將呦呦撲倒,最終還是沒有行動。

既然這個方法拿不到靈力,也就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黑貓優雅地伸伸爪子,正想起身離開,緊張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敲門聲驚醒快要睡着的溫如應,他頓了頓,垂眸看向老實蹲坐在那裏的黑貓,又看了眼門,便從沙發起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呦呦被重新放到手心,倒也沒太多抗拒,只又得意地看向黑貓。

見溫如應起身,黑貓才跟在他身後,同樣朝門口走去,對於這隻蠢兮兮的像老鼠的動物,哪怕自己對溫如應不感興趣,黑貓還是被激得磨了磨牙。

它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挑釁。

並不知道黑貓在想怎麼把自己撲倒抓進爪子裏,安安分分待在男人手心的呦呦並未癱成餛飩皮,而是像之前在口袋裏縮成圓圓一團,只扁平蓬鬆的尾巴沒有加入,在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偶爾輕輕掃過男人指腹,帶來絲絲癢意。

門被第二次打開,這次來的,不再是像剛才一樣又黑又壞的貓咪,而是個長相精緻漂亮,卻一臉焦急的女人。

發現來的是人類,呦呦眨眨眼睛,顧不上對黑貓擠眉弄眼,而是老老實實縮起來,只留眼睛注視這裏發生的事。

女人面色緊張焦慮,見面前的門一被打開,她便焦急地詢問:「不好意思,先生,我家大黑丟了,你見過一隻渾身漆黑,特別親人,只有肚皮是白色的貓嗎?」

溫如應還沒來得及回答,女人便從開着的門看到正跟在他身後悠閑踱步的黑影,她瞬間衝上去,抱緊貓咪:「大黑,你怎麼跑這麼淘氣,我剛打開門,你就跑去別人家裏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女人對着大黑喃喃自語,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有些語無倫次,她抹抹眼角,單手抱住老實的黑貓,連聲解釋:「抱歉,打擾到先生了,我今天下班回家,剛打開門,大黑就跑了出去,我找了好久也沒找到他在哪,才抱着試試的心理,想問問您今天見沒見過大黑,卻沒想到大黑這麼淘氣,竟然跑到了您家裏,真是不好意思。」

見女人面上的焦急神色不似作假,再加上她以如此彆扭的姿勢抱住黑貓,黑貓也沒有叫,而是頗有些認命地躺着,淺黃的眼眸里滿是認清現實的無奈。

溫如應收回目光:「沒關係,我也是聽見有什麼東西在外面敲門,它可能認錯門了,我一開門它就跑進來了。」

女人接受了這個說辭:「真是不好意思,等回家我就打大黑一頓,再讓大黑認認門,可別再亂敲別人家的門添麻煩。」

兩人此前從未有過交流,哪怕經歷一場鬧劇,也並未有交換姓名的意思,簡單的客氣后,女人正想離去,一直關心大黑無暇顧及其他的她,終於注意到溫如應手心裏的白糰子。

「這位先生,請問您手上趴的是倉鼠嗎?看起來似乎不太像。」

溫如應態度和煦,女人也稍稍放下戒心,看着偶爾動一動的小白糰子,忍不住詢問。

她倒不是看溫如應長得好看想和他發展什麼關係,純粹是正準備走的時候,對上了呦呦那雙比自家貓還大還好看的漆黑眼眸。

哪怕不養鼠,看到呦呦的模樣,女人還是忍不住驚嘆,這隻小倉鼠……長得着實太可愛了。

沒再女人身上感受到惡意,溫如應瞥一眼被人抱在懷裏的黑貓:「不是倉鼠,是另一種比較小眾和可愛的寵物。」

女人「哦」了一聲,誇讚道:「我也覺得不像倉鼠,這比我見過的倉鼠可愛太多了,要不是我養了大黑,也想養一隻了。」

女人話說完,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點多,發現溫如應並沒有因為自己剛才的話感到冒犯,女人又誇了誇呦呦雪白的毛髮和扁平蓬鬆的尾巴,便拎着黑貓告辭。

一場鬧劇就此輕鬆過去,直到男人關上門,被誇得暈暈乎乎的呦呦都沒太反應過來。

他涉世未深,自以為活了十六年便非常成熟了,也聽過人類的聊天,可那些人類都不知道他在聽,見都沒見過他,自然也不可能誇他。

因此乍一被這麼直白的誇讚,誇讚者不但是人類,還是那隻壞蛋貓貓的主人,呦呦恨不得把尾巴翹起一天。

尾巴開心得到處亂甩,呦呦還沉浸在誇讚中無法自拔,他用前爪摸了摸自己圓嘟嘟的臉蛋,開心地縮在男人懷裏,差點連看電視都忘了。

溫如應坐回沙發,看着在自己手心裏亂甩尾巴的小飛鼠,輕巧地捏住甩至半空中的尾巴,和呦呦相處了一段時間,溫如應也大概摸清楚呦呦是個什麼性格,它聽得懂人類說話,這會兒估計還在開心被人誇了。

並不知道有一種客套叫「禮貌性誇誇對面的崽」,還以為自己通過驚鴻一瞥便俘獲了壞蛋貓貓主人的心,呦呦暢想着女人回到家中便會對自家貓咪說他的好,心中高興到不行。

呵,壞蛋貓貓是真的壞,有主人還跑去討好他的笨蛋人類,還好笨蛋人類只喜歡他,沒對壞蛋貓貓的糖衣、糖衣什麼動心,不然他真的要氣死了。

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呦呦一會兒開心一會兒生氣,自己一個人想東想西,模樣看起來得意又神氣,讓人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臉蛋,看他眼中出現其他神色。

溫如應是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

臉蛋被人捏住,呦呦抬眸看去,見笨蛋主人還在含着笑望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燈光的映射下光華流轉,漂亮到不行,呦呦看呆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后連忙別過頭,彆扭地看向電視。

哼,看在笨蛋人類沒有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份上,他就、就勉為其難地給這隻人類捏一下臉吧。

絕對不是被人捏臉的感覺還不錯!

心思簡單,想法也單純的呦呦並不知道,男人捏他臉,是因為他剛才興奮得意的模樣,可愛極了,也……蠢萌極了。

如果知道的話,他不僅會毫不留情甩開男人的手,還會氣到失去理智狠狠咬男人一口。

文盲呦呦繼續看向電視,他依舊看不懂電視上的文字,卻因為看了一會兒,依稀明白這些方塊的花紋裏面其實有些含義。

但他初開靈智,受限於生理結構腦子裝不下太多東西,想了半天也沒能和人類說的話聯繫起來,便就這樣躺在男人腿上。

看了十幾個視頻,呦呦雖然還是會覺得新鮮,但是個有靈智能簡單思考的動物都會有自己的偏好,看得多了,他也有自己想看的類別。

呦呦喜歡看的自然不是音樂類,也不是主寵類,更不是土味視頻,他喜歡看的,是那種特效絢麗的遊戲類。

人類說話對他來說稀鬆平常,可遊戲視頻里那各種各樣的地圖,角色絢麗的特效是呦呦從未在現實中見過的,乍一看到,便深陷進去。

顧及到自己的面子,以及怕被發現自己太聰明而被殺掉,呦呦不太好意思展現自己看電視的偏好,而溫如應生平最大愛好便是睡覺,看電視對他來說不過是組成安逸睡覺環境的一環,此刻,他正眯著一雙眼,彷彿下一秒便要睡去。

一直關注男人的呦呦敏銳地察覺到溫如應此刻昏昏欲睡的狀況,他仍安分伏在男人腿上,頭卻慢吞吞轉回去,想要確定男人是否睡着。

視頻播放完自動播放下一個,呦呦期待地看向電視,在發現播放的是音樂MV后,就不感興趣地轉過頭,繼續觀察男人的情況。

對於小飛鼠的視線,溫如應自然有所覺察,他有些睏倦,但睡意並不足以侵蝕所有理智,想到小飛鼠白日主動跳上自己膝頭求收留的殷勤模樣,溫如應手指微動,佯裝不知呦呦的關注,徹底閉上眼睛。

眼睫縫隙不再泄出琥珀色的光芒,呦呦小心翼翼轉過身,不確定地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確認男人真的睡着,並且短時間內不會醒來后,霎時間興奮起來。

他這麼期待男人睡覺,自然是打着某些小算盤,想要趁男人睡覺時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至於他到底想做什麼……

呦呦慢吞吞地挪到男人另一隻大腿,期間一直小心觀察男人的情況,生怕自己的計劃還沒實施,男人便被他的動作弄醒,導致自己創業未半而中道崩、崩什麼,讓自己的大業毀於一旦。

因此,當他察覺到男人微皺的眉時,伸出的爪子霎時頓在了半空中,一動也不敢動。

男人只是微微皺眉,並沒有被他的動作驚醒,眉頭皺起后又很快鬆開,繼續陷入沉睡。

呦呦輕輕鬆口氣,半空中的前爪再度有了行動。

他坐在腿上,不遠處便是男人拿着遙控器的手,握著遙控器的手鬆松垮垮,彷彿下一秒便會從手上掉下去。

呦呦睜大眼睛,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動靜讓男人醒來。

他定定望着男人,趁男人依然在睡覺,迅速伸出爪,按下了之前熟記於心的換台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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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飛鼠裝玻璃心后抑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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