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是老師也是養父

025 是老師也是養父

夜深。

高專宿舍。

熊貓一連敲了四五分鐘瀰瀰的寢室門,裏面都沒有任何動靜。

狗卷棘站在熊貓身側,盯着瀰瀰的寢室門。

「前幾天不是討論過了嗎?把今天晚上的時間門空出來,慶祝新生入學。」熊貓一邊嘀咕著,一邊給瀰瀰打電話。

電話「嘟嘟嘟——」直到自動掛斷,都沒有被接聽。

與此同時,釘崎野薔薇的電話也打來了,語氣十分不耐煩地問他們人到底在哪。

熊貓不得不:「哎哎哎就來了。」

同時給瀰瀰發條詢問的Line去,以及聚餐的定位。做完這一切,熊貓攬著狗卷棘的肩膀,往樓下走,同時喋喋不休:

「話說瀰瀰最近好像一直神神秘秘的啊,一下課就不見了人影。聽真希說晚上也很少在寢室,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原本漫不經心聽着的狗卷棘,身形一頓,側頭:「高菜?」

「我可沒像上次誤會她和憂太那樣胡說八道啊!」熊貓清清嗓子,「這件事我只跟你說,你可別告訴真希。不然我很有可能被揍。我昨天打遊戲到凌晨一點半,實在是太口渴了,就下樓去買飲料,結果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瀰瀰居然才回來。」

「又沒任務,居然還那麼晚才回來,所以肯定是有男朋友了啊!」

熊貓正說得起勁,忽地一隻手伸過來捂住了他的嘴。

熊貓睜大眼睛:「唔唔唔?!」

狗卷棘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將口袋裏的手機掏出、快速敲字,滿臉嚴肅地放置在熊貓眼前,讓他看:

-別總是八卦瀰瀰同學的事情。

熊貓:「!!!」

好不容易擺脫狗卷棘手的熊貓,頓時嗷嗷叫:「你怎麼跟真希說一樣的話!」

*

地下公寓。

自從與虎杖悠仁做了交易,瀰瀰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裏。

先是教他一個多小時的咒力控制,然後再跟他學習近身戰鬥。他對於講解如何戰鬥,就像五條老師授文化課一樣,「先這樣,再那樣,看到對方那樣之後立馬這樣,就可以了。」

瀰瀰滿頭黑線地猛敲了他的腦袋,才制定了教學計劃。

先以對練的方式,熟悉對方的體術,再以自己的角度講解出對方的不足之處和優點。做出針對性的訓練。

——這是她跟伏黑惠對練時,伏黑惠使用的方式。

瀰瀰在躲閃方面很拉跨。

所以最近幾天的訓練都是針對閃躲的。

虎杖攻擊,瀰瀰負責躲避。

總會有躲閃不及時的時候。儘管虎杖努力在即將打到瀰瀰的時候,降低攻擊力了,但錘在瀰瀰身上,依舊很疼。

瀰瀰每次被打到,都習慣性感到氣憤然後想甩手不練了。但一想到那天在醫務室門外聽到的話,就咬咬牙爬起來,繼續練習。

如此過了兩個多小時。

看着被過肩摔在地上沒了動靜的瀰瀰,虎杖悠仁出聲:「瀰瀰學姐?」

瀰瀰毫無反應。

因為訓練,瀰瀰綁成高馬尾的發繩早已甩飛出去,微卷的黑髮凌亂地披散在後背,將她的面容遮住。以至於虎杖悠仁不確定她是太累了不想動,還是被他剛才那一下摔暈過去了。

他又喊了聲:「瀰瀰學姐。」

見瀰瀰依舊毫無反應,便忍不住湊近過去看看瀰瀰到底怎麼了。

沒想到剛彎下腰,他的腳踝就被一把抓住了,震驚之餘虎杖悠仁直接被一個剪刀腿夾住腦袋,摔在了地上。

看着虎杖悠仁那副獃滯的蠢樣,瀰瀰將黏在唇上的髮絲拂開,面露愉悅:「不得不說,我還是更喜歡這種方式誒,不僅每次都能得逞,還能欣賞到對手錯愕的表情。」

剛表達完愉悅,瀰瀰就因為剛才過肩摔時受傷的胳膊,而露出了痛苦神色。

她無視掉虎杖悠仁莫名不自然的神色,從地上爬起來,捲起袖子查看胳膊,發現青紫了一片。

瀰瀰心裏稍稍罵了下他,語氣有些不爽,「不練了。」

「噢。」

虎杖悠仁慢半拍子地從地上爬起來。

瀰瀰去冰箱裏拿了瓶汽水,用牙齒咬開瓶蓋后,咕嚕嚕喝了好幾口,總算是稍微活過來了。看一眼站在沙發後面的虎杖悠仁,擺擺手,「我要回去了。」

「啊……?好!那學姐再見!」

瀰瀰很是受用地揚揚下巴,正要打開公寓門,身後傳來虎杖悠仁的喊聲:「瀰瀰學姐等一下!」

瀰瀰回頭。

就看到虎杖悠仁手裏舉著的紅色髮帶,「這個你還沒拿。」

瀰瀰重新回去,將髮帶接過來,抬起雙臂就要扎頭髮,結果就感覺到了左胳膊傳來的刺骨的痛。忍不住「嘶」了一聲。

該死。

訓練而已啊,就不知道輕一點嗎?!

瀰瀰剛好了些的神色頓時變得差勁,將髮帶丟虎杖悠仁懷裏,背對向他,語氣不爽:「你幫我扎。」

身後傳來虎杖悠仁獃頭獃腦的聲音,「扎……頭髮??可我不會啊。」

「就把頭髮全部抓起來,然後繞幾圈就可以了啊。」

「那我試試?」

「嗯嗯嗯。」

聽着瀰瀰敷衍的應和,虎杖悠仁抓耳撓腮了一會,才總算是下定決心去抓瀰瀰的頭髮。等全部抓在手裏后,他蹩腳地用紅色髮帶纏繞,但剛纏繞上一圈,一張嘴就出現在他掌心,然後探出很長一截舌頭,用力舔了下瀰瀰的後頸。

虎杖悠仁:「?!!」

瀰瀰:「……?」

因為兩人都呆住了,所以那截舌頭多舔了好幾下,直到將瀰瀰的後頸舔得濕漉漉的,虎杖悠仁才回神般猛地後退幾步,目光驚恐地看看手,又惶悸不安地看看瀰瀰,他張嘴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磕磕巴巴憋出來幾個:

「不、瀰瀰學姐,是這個……」

瀰瀰眯着眼睛轉頭,「莫名其妙的你舔我幹什麼。」

她摸摸脖子,看看指尖的口水,一臉嫌棄地甩了甩,「你口水好多。」

「是、是……!是那個傢伙!跟我沒有關係的啊!」虎杖悠仁眼睛瞪大,兩隻手擺的很快。

但瀰瀰扇過來的巴掌更快。

虎杖悠仁捂住被扇紅的左臉頰,欲哭無淚地無力解釋:「——真的不是我啊!」

「不是你是誰啊!黏糊糊的很噁心啊!」

「哈哈哈哈哈——」這時,虎杖悠仁的右邊臉上冒出來一張大嘴,囂張大笑。

虎杖悠仁連忙給了自己右邊臉一巴掌。

結果完全沒打到兩面宿儺,兩面宿儺的嘴巴又重新在虎杖悠仁的左臉上出現,「都獨處多少個晚上了,你居然能忍着什麼事情都不做?果然還是個乳臭未乾的混小子。如果你把身體給我的話,這個女人早就被玩得露出那種壞掉的表情了。怎麼樣,要不要試試?你不想看看嗎?」

虎杖悠仁不斷打着自己的兩個臉頰,但每次在手掌拍過去的時候,兩面宿儺的嘴巴就會出現在另一半臉頰上。

直到兩面宿儺將這段色情意味滿滿的話說完,虎杖悠仁在心底哀嚎一聲『完了』,小心翼翼抬起頭,視死如歸又緊張到不行地朝瀰瀰看去。

卻不想瀰瀰一臉疑惑地問:「這是兩面宿儺?」

「——誒?」原本已經做好被興師問罪、跳進黃河都解釋不清的準備的虎杖悠仁,頓時驚詫住了。

下一刻,瀰瀰露出滿臉嫌棄,「好噁心的笑聲,一聽就是劣等人。」

虎杖悠仁:「……?」

關注點,應該是這裏嗎?

不再理會兩面宿儺的事情,瀰瀰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同時拋下一段話:

「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幫我扎頭髮了!口水超多的噁心傢伙!」

「——真的不是我啊。」虎杖悠仁腫著兩個臉頰,留着兩條寬寬的麵條淚,爾康手。

....

一路回高專。

高專建在東京郊外的深山老林里,光是爬台階都需要一個小時。以往瀰瀰上下山最不耐煩的就是這點,每次都累得半死。但可能是這段時間門的訓練起了作用,瀰瀰居然只用了半個小時就爬完了所有台階。

看着腳下一眼望不見盡頭的台階,瀰瀰撓撓臉頰。

眸光閃爍如星。

很好,接下來也要一直努力!

由於發現了自己的進步,瀰瀰好心情地一路哼著歌回寢室,結果就在宿舍樓下碰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狗卷同學。

他手裏拿着一罐可樂,正時不時喝一口地不知道在等什麼。

瀰瀰眨眨眼睛,沖他招手:「狗卷同學。」

聽見聲音,狗卷棘立馬抬頭,朝瀰瀰的方向看來。

升入二年級的這段時間門,任務比一年級的時候多了不少,狗卷同學應該是來不及打理頭髮,以往白白的炸毛短髮,此刻變得略長,遮住上眼瞼。

跟以往看着有點不好惹的外表相比,更秀氣了些。唔,像一下子從「不良少年」變成了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瀰瀰朝他小跑過去,「這麼晚了,狗卷同學怎麼在這裏發獃。」

她從虎杖悠仁那裏離開,就已經一點半了。

即使不看手機,也知道現在差不多接近三點了。

看着瀰瀰有些亂的長發,和皺巴巴的制服裙。狗卷棘目光略有些獃滯,緩慢出聲:「……大芥?」

「嗯?」瀰瀰眨眨眼,有些沒聽懂。

狗卷棘回神,掏出手機打字: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還有……你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瀰瀰手指抵著下巴讀完,回答:「去見朋友了而已啦,所以回來晚一點。至於遇到什麼事情的話,」

瀰瀰陷入思考,隨即想到什麼般,表情有些忿忿,

「的確有遇到討厭的事情啊,我的脖子被那傢伙舔了好幾下,黏糊糊的好討厭!」

瀰瀰憤憤不平地說完,見狗卷棘眼皮微微耷下,似乎陷入了某種不好的情緒中,瀰瀰「唔」了聲,指指寢室的方向,說,「那個,狗卷同學我要先回去洗澡啦,明天見。」

告完別,她轉身。

結果剛走了一步,手腕就被輕輕抓住了。

接觸到她的手腕時,對方明顯有些退縮,手指蜷縮了下想鬆開。可很快,就像是下定了決心,實實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很燙的手掌。

瀰瀰轉頭,有些不解:「狗卷同學,還有什麼事嗎?」

狗卷棘與她對視一瞬,稍稍別過眼。

慢吞吞點了下頭。

他舉起手機:

-你的那個朋友,是很重要的朋友嗎?

瀰瀰遲疑於這個問題,但還是認真思考了下,回答:「一般般吧。」——虎杖悠仁其實是死是活都無所謂的啦,只是他如果死了,五條老師會傷心,所以就還是蠻希望他活着的。僅此而已。

莫名的,白髮少年彷彿鬆了口氣。

他再次低頭敲字: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朋友的話,那近期可以不要去見他了嗎?

其實狗卷棘是想打『那可以不要再相處了嗎?』,但覺得不太好,有些過度干涉對方的**了,所以又撤回,換成了別的句子。

但可能…還是有點不正常……

覺察到瀰瀰狐疑的視線,狗卷棘一僵,連忙多打了一行字:

-再過一段時間門就是交流賽了。因為高年級的學長被退學的緣故人手不足,所以今年的一年級也會參加,需要先互相熟悉一下,然後制定作戰計劃。

「原來是這樣啊,當然可以啦。」

見少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並答應后,狗卷棘悄悄鬆了口氣,朝她彎彎紫眸,然後豎起大拇指。

……

看着瀰瀰消失在樓梯走道的背影,狗卷棘默默在原地站了一會。

腦中不免回憶起瀰瀰的那句話:

——我的脖子被那傢伙舔了好幾下,黏糊糊的好討厭。

他抄在褲子口袋裏的手一下捏緊。

*

和虎杖悠仁那麼久的體術鍛煉,當然沒有壞處。瀰瀰這段時間門在體能訓練課上的表現,完全可以稱得上驚艷四座,並讓熊貓發出一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嘆。

因為——!

她現在能一口氣繞着操場跑三十圈了!

雖然跟大家比還是有點差距,但是跟過去那個跑十圈就累趴下的自己比,進步飛快!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分配給她的任務一直都是單人任務,一開始她還總是被詛咒打傷,雖不至於傷殘的地步,但是身上刮幾道口子很疼的啊。

但近期幾次任務,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速度和閃躲能力提升了一大截,有時候甚至能無傷祓除二級詛咒。

她覺得自己超厲害的誒。

有時候訓練一整天,泡澡的時候也會思考五條老師隱瞞虎杖悠仁死訊的原因。

這是她一貫的習慣,為了能夠更加了解五條老師,所以會在閑暇的時候揣摩老師如此行動的用意,以及猜測下一步他會如何行動。

最後得出結論。

虎杖悠仁的死好像是高層刻意為之,隱藏虎杖悠仁的死訊,並給他開小灶訓練他的能力,是為了讓他以後有更強的自保能力。在高層對他下手的時候,即使打不過也能逃。

——雖然不知道猜的對不對。

但五條老師的下一步行動的話!

瀰瀰猜測,估計是想讓虎杖悠仁在交流賽的時候復活。

為了知道自己猜測的準不準確,接下來幾天瀰瀰都是板着手指頭算日子,期待交流賽能快點來。

最後果不其然。

看着從鐵盒子裏「華麗」顯形的虎杖悠仁,和一年級生嫌棄的表情,以及五條老師開心比耶的樣子,瀰瀰眼睛亮亮地望着五條老師。

好開心。

猜對了耶,那麼她對五條老師的了解是不是更深了?

瀰瀰全程都沉浸在這種喜悅中,即使正式比賽中遇到了些波折,因為詛咒師和幾個特級咒靈對高專進行了急襲,但由於沒出什麼大問題,並且還表現了自己,所以瀰瀰的情緒始終高昂。

這種高昂的情緒一直持續到賽后在居酒屋慶祝。

看着圍桌而坐、擠得滿滿的高專一二年級生,和被圍在中間門聊天的五條老師,瀰瀰心臟熱熱的。

這次她在比賽中的表現超好的。

以往的短板體術,近期進步飛快。聽京都校的人說,有人推薦她成為一級術師。

老師知道這件事嗎?他一定會很開心吧?

她三升一了誒……!

瀰瀰心熱地思考着這些。

直到餐桌的另一邊,虎杖悠仁不知道說了什麼,五條老師哈哈大笑起來,摸了摸虎杖悠仁的腦袋,「悠仁鬥志很足嘛。」

下意識的,瀰瀰狠巴巴的眼神就盯上了虎杖悠仁。

莫名其妙被盯上的虎杖悠仁指指自己,「誒?」了聲。

下一刻。

寬大的手掌就落在了瀰瀰的腦袋上。

瀰瀰兇巴巴的表情頓時收了起來,有些微詫地抬頭看向五條悟。

他不知什麼時候將瀰瀰旁邊的熊貓擠走了,大刺刺坐在她旁邊,笑得若無其事,「瀰瀰最近很努力啊,在這次比賽中的表現很不錯。有什麼想要的嗎?」

「想要的?」瀰瀰眸光微閃。

「是喔。」

「……什麼都可以嗎?」

「嗯……」五條悟單手握拳抵在下巴處,像是在思考。片刻,他打了個響指,笑嘻嘻地說,「當然啦,就算是要求老師清空購物車,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什麼啊。

只是這樣而已。

瀰瀰剛才還火熱的心情,瞬間門有些冷卻。

她的聽覺開始擴大,聽見了野薔薇因為白天歡歡喜喜收拾行李、結果被告知比賽在高專時的怒氣,因為喝了點酒上頭而再次往外冒。見虎杖悠仁在咧著嘴像個蠢貨似的跟眾人描述他「假死」那幾個月的生活,一拳錘去,「我說,你這個傢伙!要死就死透點,莫名其妙又活過來簡直煩死了!快點給我道歉!」

虎杖悠仁頂着滿頭栗子,十分真誠地鞠躬九十度,「對不起釘崎姐,我不該活過來。」

場面混亂而歡欣。

瀰瀰卻覺得情緒有些鬱悶,包間門裏呆的實在是難受,『騰』地站起身,跟五條老師說了句,「現在還沒想好。」

就離開了包間門。

……

外面淅淅瀝瀝下着小雨。

瀰瀰穿着白色短裙,沒有連衣帽。也沒有雨傘,低着頭走在霧雨蒙蒙的街道上。

最後在一個車站台的椅子上坐下。

她明顯感覺到了自己最近情緒的不佳。如果說以前她很有表白的自信,那麼自從在醫務室外聽了老師的那番話后,那份自信就被擊潰了。

她開始擔心自己就連死了,老師也不會過多傷心。

所以最近,她其實有些刻意躲著五條老師,然後埋頭苦練體術。直到現在得到了一級推薦,她本以為自己進步這麼大,完全可以不用再擔心這種事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又開始憂愁自己會不會像大部分咒術師那樣,一輩子都止步在一級。

那麼,在老師眼裏,一級術師是強者嗎?

「誒,好可愛的妹妹啊。要不要一起去玩呀。」——一道油膩的聲音在她身前響起。

瀰瀰抬起毫無情緒的黑眸。

髮型搞得很爆炸的不良少年,穿着很花哨的衣服,單手插兜站在她面前。見她抬頭,他還耍帥地吹了聲口哨:「妹妹,走啊。」

瀰瀰微笑了下,但卻摻雜着陰暗,「好啊。」

那就拿你泄憤好了,劣等人。

不良少年本來只是想調戲調戲,根本沒想瀰瀰會答應。此刻頓時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忙伸手過來要拉瀰瀰。

瀰瀰也順勢將手遞過去。

可眼看就要牽上,瀰瀰的手卻被拉了回來。——與此同時,頭頂落下熟悉的重量。

五條悟將手肘撐在瀰瀰頭上:

「邀請我們家瀰瀰出去玩,是需要過問家長的哦。」

看着突然出現的奇怪白髮眼罩男,不良少年有些氣憤,生怕到手的妹子飛了,惡狠狠地就要咒罵,可在觸及白髮青年嘴角的笑容時,身體卻緩慢僵住了,不知為何就是覺察到很濃厚的危險氣息。

最終……

他抖著腿跑開了。

*

天黑。

越靠近高專,路燈越稀少。

瀰瀰頭上頂着五條老師的外套,嗅着那股氣息,瀰瀰想起掛在寢室衣櫃里的五條老師的另一件制服外套。

她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會扯出來抱着睡。聞着老師身上的氣息,心神就會得到安定。

注意到瀰瀰的心不在焉。

五條悟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側頭,語調輕快問:「要抱抱嗎?」

「誒?」

瀰瀰眨了兩下眼,毫不猶豫答應,「要。」

見瀰瀰乖乖舉起雙臂。

五條悟彎下腰,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將她舉高高,用驚嘆的口吻:「瀰瀰跟上次比瘦了不少啊。」

是瀰瀰愛聽的話。

她微微挺起胸板,十分驕傲的樣子,「我最近可是一直有訓練體術的啦。」

五條悟笑盈盈的,給瀰瀰調了個她最喜歡的抱姿,「很努力嘛。」

瀰瀰依舊裹着五條悟的制服外套,被他抱進懷裏后,也熟練地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臉頰貼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自己完完全全地被五條老師身上那股安心的氣息包裹,瀰瀰小聲:「……老師。」

「嗯?」五條悟抱着她上台階。

「我真的……可以變得很強嗎?」

「當然可以啦。瀰瀰這次不就憑自己的本事得到了一級推薦。」

瀰瀰環五條悟脖頸的手漸漸收緊,腦袋更深地往他懷裏鑽,嗓音悶悶的,有些發火地說:「老師什麼都不明白,也根本不清楚我想知道什麼,想得到什麼。就像是什麼清空購物車的,我根本就不需要!」

五條悟微頓。

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上台階,閑扯般地開玩笑,聲音溫柔:

「嗯嗯,老師最看不透的,就是我們家瀰瀰了。」

……

等到瀰瀰的寢室門口,五條悟才將瀰瀰放下來。

「那,老師就先走了?」五條悟輕聲問。

瀰瀰還有些鬧脾氣,扭著頭沒看他,「你走吧。」

五條悟笑着嘆口氣,

將她翹起來的呆毛捋下去,揮揮手,就轉身離開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瀰瀰心裏還憋著些氣,結果一轉身,就看到寢室門把手上正掛着一個購物袋。

裏面裝着的。

是她前幾天發推特吐槽,說沒搶到的那款限定裙子。

「……」

她急急忙忙跑回卧室,將收在抽屜里的藍色情書拿出來,要去追五條老師。可剛出寢室門,想到什麼就又趕回去,將掛在衣櫃里的教師制服外套拿出來,情書塞進位服外套口袋裏。抱着制服一路去追。

結果都追到了校門口。

也沒有再看到五條老師的身影。

看着腳下一望無際的、被濛濛細雨包裹的長台階。

瀰瀰的心臟卻滾燙到令她渾身都暖烘烘的,幾乎要化掉,啊,對,就是要化掉了。

沒關係。

老師是最強啊,只要她努力活着。

就一定有機會跟老師說清楚,自己這個壞孩子,對他這個老師+養父,抱着什麼樣的人渣想法。

……

【記錄——2018年10月31日19:00:

以東急百貨店、東急東橫店為中心,出現了半徑約400m的「帳」,東京地鐵涉谷站13號出口、涉谷MarkCity餐廳大道入口、JR涉谷站新南口、文化村大街道玄坂2丁目東皆出現了圈禁大量普通人的「帳」,並點名要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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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規定不準討厭乙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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