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瀰瀰懷裏抱着一個白色狗狗玩偶。

和她寢室的那隻布偶貓玩偶是同一家商店買的。是還小的時候,五條老師買來送給他們的，津美紀的那只是個白色垂耳兔。

瀰瀰就這樣抱着伏黑惠的玩偶趴睡在沙發上，乙骨憂太離開后，她每晚的夢儘是美夢,所以眉眼放鬆,睡得很滿足。直到蓋在後背的「毯子」被抽離,才睡意朦朧地睜開眼，扭頭往身後看。

併發出一聲迷迷糊糊的：「天亮了嗎……」

結果就被突然罩下來的制服外套折騰得瞬間清醒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伏黑惠的臉色特別差勁,但耳根連着臉頰都染上紅意。他拿着他的制服外套死死蓋住她，瀰瀰的下半張臉、連同膝蓋往上的部位，都被嚴嚴實實地遮住了。

瀰瀰略顯獃獃地眨了幾下眼睛,「……我不是很冷,所以不用幫我蓋被子。而且你蓋被子的方式未免太粗暴了，都把我弄醒了。」

「閉嘴！」

瀰瀰被凶得縮縮脖子，也有些不開心了：「你這麼凶做什麼！莫名其妙。」

「真正莫名其妙的是你吧。」伏黑惠深吸口氣,穩住呼吸,他指指亂七八糟的茶几,和掉著薯片屑的沙發,「誰准你私自進來的,還弄成這樣？」

「我房間沒零食了啊。」瀰瀰氣鼓鼓地坐起來，蓋在她身上的制服外套往下滑。

伏黑惠眼疾手快,連忙拉上去。

「幹什麼？都說了我不冷。」瀰瀰將外套扯下來,丟伏黑惠懷裏。

一抬頭，就看到伏黑惠快速轉頭的動作。

「……？」

瀰瀰歪歪頭，感到好奇。所以朝伏黑惠轉頭的那個方向爬去。然後就看到伏黑惠又快速將頭轉回去了，瀰瀰覺得好玩起來,又立馬爬回去。

結果被敲了下腦袋。

「唔，好痛！」瀰瀰抱住腦袋。

怒火徹底上來了。

莫名其妙的傢伙，回來之後莫名其妙的把她弄醒就算了，現在還趁她疏於防守莫名其妙敲她一下，以為她的脾氣像津美紀那樣嗎！這個混蛋垃圾！

瀰瀰猛地站起來，以絕對的身高優勢（因為踩在沙發上），一把揪住了伏黑惠的衣領，舉起拳頭就要打他。

伏黑惠卻立馬抓住了她揮過來的拳頭，並想把她抓他衣領的手扯開。

瀰瀰力氣沒他大，眼看就要被扯開。瀰瀰一不做二不休徹底纏上他，雙腿攀上他的腰，像個掛件似的掛在他身上。

伏黑惠瞳孔放大，「…喂…！你——」

趁他大腦空白這個空檔，瀰瀰再次揍去一拳。

但伏黑惠也很快就反應過來，兩人糾扯間，後仰到了沙發上。最後以伏黑惠坐在沙發上，瀰瀰跨坐在他腿上的奇怪姿勢暗暗較勁。

其實真正較勁的，只有瀰瀰一個人。

她死死扒著伏黑惠的衣領，堅決不從他身上下去，一定要揍他一頓。

見不管怎麼扯都扯不下去，並且對方還越貼越緊，還是以雪白柔嫩的腿部幾乎全部曝光，且肩帶都滑下去，隱隱露出瑩白的糟糕姿勢貼近他，伏黑惠幾乎要忘記怎麼呼吸，微微惱火起來，「你是白痴嗎！」

「你才是吧！」瀰瀰也惱火到不行。

自己的兩隻手都被他抓住了，完全沒辦法揍他。該死，明明小時候還經常被她揍得毫無還手能力的！

就在兩人各執己見完全沒辦法和平交流時，隔壁傳來鬧騰的動靜。還有一道活力四射的陌生聲音：

「噢——！！好寬敞！！」

「……？」瀰瀰狐疑。

「……」伏黑惠眼角抽了抽。

因為高專宿舍建築老舊，並不隔音。為了避免再弄出什麼丟臉糟糕的動靜，讓隔壁聽見，伏黑惠朝瀰瀰做了個『休戰』的口型。

瀰瀰卻不樂意，瞟了下自己被抓住的兩隻手，說：「你讓我揍一拳。」

「……我才不要！」伏黑惠瞪她。

瀰瀰眯起眼睛，目光上下打量起他。不明所以的伏黑惠接觸到瀰瀰的視線，心口猛地一跳，熱意更甚，他難堪尷尬又有些氣惱地轉過頭去，語氣極不自然：「總之你放棄這件事吧，快點從我身上下去。」

「好啊。」瀰瀰眼神閃了閃。

看起來像是答應了要求似的，從伏黑惠身上略微站起來些。卻是趁伏黑惠放鬆警惕的空隙，一口咬上去。

原本是瞄準了伏黑惠的側臉的，打算咬出好大一個牙印，讓他接下來幾天都沒臉出門。結果他雖然猝不及防但反應能力依舊很快地側開了臉，瀰瀰就咬在了他的側頸上。

心情稍稍低落了點。

但也是咬到了，目的達成了四分之！

瀰瀰有兩顆虎牙，咬人特別疼。稍稍用點力，就能見血，更別說瀰瀰用了最大的力氣，她頃刻就聽見了伏黑惠吸氣的聲音，和莫名收了下的腰腹。

「你……果然是白痴，對不對？」他聲音壓得很低，帶着怒意，還有些什麼別的複雜情愫。

瀰瀰聽不出來，她只知道報仇成功。

她自鳴得意地從伏黑惠身上下來，找到自己昨晚亂蹬的一雙海綿寶寶拖鞋后，雙手背後，朝伏黑惠歪歪腦袋，做無辜狀：「我們這算是扯平了哦。」

伏黑惠恨恨地扯過掉在地上的制服外套蓋在腰腹部，強裝平靜的語氣里還是透出幾絲煩躁，「你屬狗的嗎？亂咬人。」

「只要能報仇就好啦。」

瀰瀰步伐輕盈地去了伏黑惠的浴室，熟門熟路從洗漱台下面扒出來一副新牙刷。

……

看着她一邊哼歌一邊刷牙的身影，伏黑惠努力平復了會後，將浴室門用力關上。隔着門沒好氣，「難聽死了。」

浴室里的歌聲停頓一瞬，唱得更大聲了。

「……真是受不了。」

此刻隔壁的動靜也越來越大，並且還轉移到了走廊。回來好好睡一覺的想法接二連地打斷，伏黑惠臭著臉拉開門：

「還有很多其他空房間的吧？！」

*

瀰瀰洗漱完，又照着鏡子打理了下長發。

看着鏡中穿着弔帶短裙的可愛少女，瀰瀰心滿意足。說起來，她對自己這張臉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呢，畢竟五條老師那麼帥，她不多可愛一點，那可怎麼辦啊。

想到些什麼，瀰瀰挺起上半身湊到鏡子前，仔細觀察了下左肩。

「居然真的沒有了誒……」

瀰瀰驚奇。

原本左肩這裏有一款硬幣大小的深色疤痕的，因為伏黑惠每天都盯着她塗藥的緣故，這麼幾個月過去，居然真的消失了。好神奇。

瀰瀰忍不住想要分享這件事，結果一打開浴室門，就發現寢室早就沒了人影。

「小惠呢？」

瀰瀰撓了下臉頰，有些苦惱。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走廊傳來的動靜。其中那個大笑聲好像是……五條老師！！！

「老師！」

瀰瀰一把拉開被關得嚴嚴實實的寢室門，目光驚喜地朝走廊里雙手插兜的白髮青年看去。

看到她。

場面有一瞬間的靜默。

伏黑惠眼角一抽，「喂！你……」

跟伏黑惠站在一起的穿着黃色衛衣的陌生男生也有些獃獃地撓撓腦袋，「從伏黑房間里出來的……」

站在米開外的五條悟則沒露出什麼異常的情緒，嘴角勾著，朝瀰瀰招招手，「瀰瀰——」

瀰瀰小跑過去，在五條悟跟前站住，舉起雙手。

五條悟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將她高高舉起來，語氣驚嘆：「哇啊，一段時間不見，瀰瀰又長高了啊。」

瀰瀰摟住他脖子，驚喜若狂：「都快一個月沒見到老師了，一——個——月——！」

「是啊是啊。」五條悟聲音染笑，「因為又被安排去出了遠差嘛，不過有給瀰瀰帶伴手禮哦，已經放在你寢室門口了。」

「才不要什麼伴手禮，瀰瀰最想要的明明是……」瀰瀰回憶起收在房間抽屜里的藍色情書，語氣有些低落，更加往五條悟懷裏鑽了。

五條悟好像完全沒在意瀰瀰是否已經是個身材發育很完美的少女這件事，並未拒絕她往他懷裏鑽：「好啦好啦，老師知道的啦。那麼接下來的任務就推遲一小時用來陪瀰瀰好了！」

「真的嗎？」瀰瀰抬起頭，眼角有些濕意。

「是喔。瀰瀰應該還沒吃早飯吧，今天食堂有你喜歡的小籠包，要不要去？」

「要！」

「很好！」五條悟非常讚許地摸摸瀰瀰腦袋，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兩人，「小惠，悠仁，一起去吧~~」

*

食堂。

瀰瀰喋喋不休地說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還有自己的體術和咒力操控情況得到了多大的提升。

五條悟全程揚著嘴角，「嗯嗯，瀰瀰真厲害。」

瀰瀰眼角染笑，看了下廚房新推出的調醬，用小籠包沾了沾，吃了口，頓時被咸甜的口感驚艷到。

「老師，你快嘗嘗這個，超好吃的！」瀰瀰再次夾起一個小籠包蘸醬，打算親自喂到五條悟嘴邊，結果剛伸過去一半，手腕就被抓住了。

順着方向看去。

就看到了伏黑惠明晃晃不爽的一張臉。

「幹什麼？」瀰瀰不滿。

「這雙筷子你剛才用過了吧？」見暗示不行，伏黑惠只好兇巴巴的明示起來。

瀰瀰才沒理解伏黑惠的明示暗示，理直氣壯地說，「是啊，但五條老師又不會嫌棄我。」

「……」伏黑惠黑下臉，警告和提醒的目光看向了五條悟。覺得不管平時多麼不著調，身為28歲的成熟大人，應該都會知道些避嫌常識。

「是啊是啊。」完全沒想到的，五條悟居然主動湊過來，咬下了瀰瀰筷子上夾着的小籠包，咀嚼下咽后，笑嘻嘻地沖伏黑惠說，「老師又不會嫌棄瀰瀰。」

伏黑惠太陽穴猛跳，「我說你們兩個……」

他總算是知道瀰瀰這樣的性子是誰縱容的了，而且……而且……這個傢伙真的完全不知道瀰瀰對他的心思嗎？

忽然，五條悟想起什麼般，拍拍瀰瀰肩膀，指指虎杖悠仁，「瀰瀰，那是一年級新入學的學生，虎杖悠仁。是你的新學弟啦。」說完，又沖虎杖說，「這是五條瀰瀰，悠仁你的學姐哦。」

「誒？也姓五條？是老師的親戚嗎？」虎杖悠仁恍然大悟，總算明白瀰瀰跟老師的關係為什麼看起來那麼親密了。

卻不想這個想法剛出來，就接收到了瀰瀰的怒瞪。很快，瀰瀰就轉移了怒火對象，沖五條悟說：「我才不姓五條！」

「——咦？可瀰瀰是我收養的小孩哦？」五條悟笑着說。

「……」瀰瀰抿緊唇，不再看五條悟，沖坐在對面的虎杖悠仁沒好氣地說：「我叫瀰瀰，只叫瀰瀰，沒有姓。以後喊我瀰瀰學姐就好。當然，如果再詢問我的姓氏，我一定會揍你。」

五條悟跟伏黑惠大聲討論：「好凶的自我介紹啊。」

瀰瀰：「……」

瀰瀰捏筷子的手用力。

見惹過火了，五條悟幫瀰瀰翹起來的呆毛捋下去，問：「生氣啦？」

瀰瀰不理。

五條悟又戳戳她肩膀，「好凶的表情，你是誰家的炸毛小貓啊？咦，看起來好像有些眼熟，原來是我家的啊——」

伏黑惠冷臉：「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再用這種方式哄人了。很幼稚。」

「嘛，那好吧。」五條悟哈哈笑了下，猛揉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的腦袋，「時間差不多了，老師要走了。你們兩個要好好相處哦。」

說完，又朝瀰瀰豎起大拇指，讚許：「瀰瀰推薦的小籠包超好吃欸！」

被誇獎了，瀰瀰總算是勉強消了些氣，揚揚下巴，「哼。」

「那，不生氣了吧？」

「勉勉強強啦。」瀰瀰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說，「你不是還有任務嗎？先去忙吧。」

「好喔。」

……

看着逐漸走遠的白髮青年，瀰瀰低頭，看了眼調料，決定待會去詢問廚師這個怎麼做。只要是老師喜歡的，她統統都要掌握住！

坐在她旁邊的伏黑惠，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忽地起身，「我吃好了，先走了。」

虎杖悠仁「誒」了一聲，看眼走遠的伏黑惠，又看看坐在對面的瀰瀰。撓撓腦袋，「那個，瀰瀰學姐，我也先走了。」

瀰瀰頷頷首，同意了。

——他們走了正好，她待會要跟廚師學習調料，萬一失敗很多次被他們看到，很丟臉的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