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 5 章

踩在她視野開闊的房頂上,往西面看過去,倒是也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座談不上多華貴的閣樓,蒼松古柏在側,有清風長留。

金蟬子師兄說過,那裏就是他的住所。

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簇月當即順着路朝着金蟬子所在而去。

到了的時候,敲門再三,都無人應答。

一時倒是撲了個空。

唯一的收穫就是金蟬子給她留下的一道玉簡,「師兄以知小師妹還在修鍊悟道,只是不知何時結束,不好打擾,眼下師兄已前去早休,日落前必歸。」

與此同時,也因為這道玉簡落在簇月手中,還帶動了放在這上頭的東西掉了下來,可見這玉簡應該是已經放了有一段時間。

簇月抱着那對於她來說有些大了點的玉簡,倒是看着有些偷拿大人書的感覺。

雖然未見其人,但是就沖着這份玉簡,也不由得讓簇月心上一暖。

不過真說是就這麼等著,那顯然不太可能。

若是這麼等下去,明日或許可以重現,但是今日想要睡個好覺的事情是絕對沒了。

睡覺這種東西,對於洪荒中的修士來說或許是無足輕重,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也行,但是對於簇月來說是不太行的。

但是就當前的局面,她知道的地方就那麼些個,當前這個時候本來就沒有那麼多人的靈山,人就更少了。

祖師那邊,突然要離開,明擺着像有什麼事情,就當前的情況,很大可能性是山下發生了什麼。

簇月雖然想要睡得更加舒服些,但是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往下跑去添亂去。

而也就是在簇月想着的時候,一道渾厚的鐘聲從山上傳來。

渾厚的鐘聲敲了兩遍。

若是沒記錯的話,師兄說過鐘響和早休有關。

也可以等同於上課鈴來算,即使如此,那麼就算是距離早休的地點有點遠,也絕對遠不到哪裏去。

簇月想到這裏,當即沿着路,朝着那個方向而去。

順着路,往上走,遇見了不知道多少個岔口,簇月倒是也不知道哪個是,但是總歸方向沒錯,如此一路向上,不知道走了多久。

山石景觀,琪花瑤草,高樓飛星,靈鹿在遠處的林中走動,很多東西說是大不相同,那也叫大不相同,但若不仔細看,卻也是極為相似,老松蜿蜒,霞光珠絡寶石,金光撒碎,古柏留輝,相似的路,相似的台階,總的來說大差不大的亭台樓閣,甚至有些地方,甚至還挺有對稱感的。

但是對稱的規律幾乎沒有!

有上下的,有斜對的,還有左右的。

怎麼說呢?

整齊,非常整齊,就是讓人有一種又走回去了的感覺。

靈山很大,大到簇月真的走在其中,走得時間長了,真的迷路了。

別說早休的地方沒找到了,就算是想回去,都找不到地方。

不同從下到上,如今這個位置,簡直就是從高處去看,霞光籠罩,松柏環繞,在那幾乎不改,在如星點綴,如海不斷。

再加上自己已經走到了這裏,簇月也不想放棄。

萬一再走一會兒就找到了呢?

她方向是對的。

順着道走,大概也就是在這一片。

簇月想着吸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走了又走,也不知道走到哪裏了,但是……

就沖着眼前這個山路越來越長,所見的亭台都是少之又少的樣子,簡直就是寫滿了冷清。

一道風掠過,樹上的一片葉子不堪重負地飄落下來,落在了簇月的腳前。

簇月低下頭撿起那片其實談不上枯黃的葉子,繼續朝着前面走去。

要是有個人能幫她就好了。

就在簇月想着的時候,無意之間竟是真的掃到了遠處蒼林之後,真的有個人影。

簇月見狀頓時眼前一亮,此地距離那邊的路倒是也有些彎彎繞繞,為了避免,她這邊過去,那邊就已經走了事情發生,簇月當即從中間就傳了過去,好不容易看見一個人,如今可不能錯失良機!

而簇月走近之後,沒了遮擋,就看得更加清楚了,遠處那人身穿着赤金長袍的男人,頎長高挑,衣袂隨風而動,抱着雙臂,看着山下。

簇月從林中跳出來,當即道,「這位師兄,我初來靈山不久,失了方向,問一下路。」

聞聲,那人回過身來,露出了堪稱有些驚艷的臉,長眉微挑,瞳孔中泛著些許暗金,不是天上的星辰,不是地上的金銀,極為獨特,不多不少,卻也足夠耀眼奪目,整個人站在那裏都好像帶着幾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簇月也被這張臉給恍了一下神,放在道,「師兄可知道早休的地方在哪?」

那人看了眼前這看着不大的小姑娘,頓時勾了勾嘴角,「巧了,我也是初來此地不久。」

「不過,我不是你師兄。」

聞言,簇月有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不過還是想了想道,「那,仙長可是祖師的客人?」

「來者是客,我又怎麼不算是客人呢?」

簇月臉上笑容徹底僵硬。

她應該說什麼,運氣好嗎?

想來個人,就真來個人了,而且還是外頭的人!

但是問題是……

這也不是靈山外啊!

就算是她迷路了,但是她也是往上走的,而不是朝着山下去的啊!

身後的所有東西都能夠證明她沒走出去。

怎麼就遇上了?

赤衣人倒是見簇月這個樣子,抱着雙臂繼續道,「不想做點什麼?」

「仙長說得對,來者是客,自然是客。」

赤衣人倒是被這話給說笑了,看向簇月的目光,也帶着幾分玩味,「你不是已經想到了嗎?」

「你若是現在跑,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說着,赤衣人打量了一下簇月道,「就像是你現在這般。」

「雖然天資不錯,但是卻是天道少有庇佑,靈氣幾乎等同沒有,周邊又無兄弟姊妹在身旁,身為幼崽,就這樣還能活着,而且就你現在這個境界和跟腳按理說都不會化形的樣子,有如今這個局面,想必也是用外力化形的,若是他知道,說不得要羨慕死。」

「若是這不算是一線生機,天底下就沒有什麼一線生機。」

「所以說,你現在跑,還是有很大機會的。」

「然後去喊人,說不定你就逃離魔爪了。」赤衣人側目,瞥了一眼山下,「當然,現在喊一聲,說不定也行。」

「……」簇月。

就沖着這個一眼直接把她來龍去脈恨不得都摸清的樣子,就這,她能跑的了?

就算是洪荒中有越階反殺的那種,但是也沒聽說過,剛剛會走有一點法力,等同剛會走路的幼崽,對上一個能夠在個不著痕迹就能闖入靈山的傢伙手底下直接跑路。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不是很厲害,那也比她強上許多。

而且就這個樣子……

她要是能跑得了才怪。

與其徒勞無功,簇月索性直接選擇省下這一步驟。

真說是要抓她,她也跑不了,過程中說不定還要消耗為數不多的體力,說不定還會受什麼傷。

還不如原地等著祖師回來救她算了。

至於拖延時間……

就沖着打從一開始,這赤衣人位置幾乎都沒動彈過,一直在此地。

且不說旁人,就說她,這麼近的距離,有這麼大的腳步聲,就算只是普通凡人,都不可能沒聽見,只是他卻是直到她開口,他方才轉過頭來,儼然就是不在乎的一樣。

就眼下這個局面……

她八成不小心掉進別人那還合著的網兜裏面了。

簇月想着,感覺自己更加倒霉了。

誰能想到靈山內被人闖入了呢?!

她也就出來走走,尋尋地方,結果一頭就扎進人家的網兜裏面。

還是主動上門,自己往裏面挑的!

簇月越想越感覺今天真的就是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

反倒是赤衣人見簇月這小臉都皺成一團了,倒是多看了簇月一眼,「不跑嗎?」

「我可不是山下的那些人,不會顧忌什麼。」

這邊赤衣人說着,那邊就看見簇月動了動,就在赤衣人以為這小丫頭要此地跳崖逃跑的時候,就看見她往前動了動,甚至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見狀,赤衣人眼中倒是玩味漸深,「你倒是找了個好地方。」

「不過,你就算是等下去,大抵也等不到你祖師救你,他可不知道,你在這裏。」

赤衣人目光示意山下那個被好幾個人圍着要說法的准提,「你看,那個就是你祖師,他可到現在都沒感覺你在這裏,和我在一起。」

「仙長是客人,我陪着仙長一起看風景,好像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簇月回過頭道。

赤衣人放下了雙手,也不看山下了,甚至蹲下身來,目光落在眼前這個穿着月白裙子帶着些銀飾點綴,映的像是個白糰子,一雙烏黑的大眼睛顯得整個人都充斥着滿滿的靈氣,好像下一刻都要溢出來似的,臉頰旁邊的碎發軟趴趴的,乖巧地落在那裏,一點也不顯得雜亂,如今這麼坐在那裏,更是感覺整個小姑娘都寫滿了乖巧,而且就那軟乎乎的臉,一眼看着就屬於特別想戳一下的那種。

而事實上,赤衣人也這麼做了。

不僅戳了,還捏了一下。

眼瞧著簇月瞪圓了眼睛,赤衣人又捏了一下,只不過不等多捏一會兒,就被使勁抓住手。

儼然就是用上了全部的力量。

見狀,赤衣人樂了。

而此刻山下的人,好像已經談妥逐漸散去,赤衣人也就收了手,看着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倒是心念一動,有了一個想法。

「你我既是有緣,不如我送你一份大禮如何?」

話音剛落,赤衣人當即一隻手直接把簇月抱了起來,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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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洪荒當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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