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到了。」
兩人停在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地方，簇月仰著頭看着眼前和其他地方並無什麼太大區別的山峰。
就，完全看不出來是靈山的樣子。
但凡給這個地方起個其他名字……她也信。
此情此景，簇月甚至順手盤了一下手腕上的烏黑吊墜。
天上落下的光輝點在那烏黑吊墜上，映射不出來半點光芒，烏黑吊墜被簇月帶得微盪。
也就是在此刻，就看見那青衣人抬起手來，原本的青山綠樹在那一瞬間化為烏有。
在那之後的古柏翠松，仙鶴翠鳥伴飛燕，或是藏在山林中或是半隱半現的亭台樓閣，連同那莊嚴殿宇在那一瞬間，靈山就這麼的從一個彷彿強行嵌入此地驟然顯現在簇月面前。
因為遠處的高雲好似也被金光所點的緣故，上下一體，如同天地正中。延綿向上。
而且就之前看到的那些青山綠樹，仔細來說，其實也並非全是假的，只是確實融合其中，彷彿沒有什麼漏洞。
不得不說，從山外來看，就這麼一眼看過去着實是仙家寶地。
就是身在其中的時候，有些地方，感覺有些過於晃眼睛了。
「幻陣罷了，談不上太過精妙，若是多加觀察總會看出來的。」鴻鈞回過頭看向那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靈山的小姑娘道，「不過像是你之前那般，顯然不行。」
「？」簇月不解。
之前那般？
她好像剛剛碰上沒多久？
她那邊說完來意，那邊沒太久就帶她來靈山了。
不等簇月再多想，鴻鈞這邊就已經順帶從靈氣、陰陽、五行等位置簡單的向簇月解釋了一遍道，「靈氣用神識感覺，莫要用肉眼。」
「西方靈脈大損，靈氣貧瘠，像是靈山這種少有沒被壞了靈脈的洞天福地，極為少有，故而稍加感覺，但凡能夠感覺到半點不對勁，那就可以確定，這邊有問題無疑。」
「陰陽有序，最簡單的就是抬頭看太陽星，即便不是什麼烈陽當頭，日月精華也大多持續不斷，由此可觀陰陽無序之地，有人能夠做到掩飾得毫無破綻，但是對於大多數的幻陣已經足夠了。」
「就說剛剛那個位置，雖說有些虛實交錯，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個，更加涇渭分明，前面還是正常，後面的明顯是其他的地方生硬地挪過來，破綻極多。」
「若是這些都沒有發現，五行亦是相生相剋，配合著方位，若是映襯著大凶或者大善之地和所見映襯的不一樣，裏面亦是有鬼。」
簇月聽得認真，雖然有一部分還是有些不太清楚，不過還是明白了個大概。
此情此景，簇月還看了眼遠處仍舊留有些作用的幻陣，還別說，按照這個流程，真的一眼就看出來有些地方很不對勁。
「多謝指教！」
有了這一招，她再出去，就不怕再迷路了！
眼瞧著小姑娘那明亮的雙眸，此刻儼然就像是化作兩輪小月牙似的，明顯是明白了。
倒是也沒白教一回。
不過既然都已經提前到這邊來了，鴻鈞倒是也沒忘了查探一番，心念一動，便用大法力探查了一遍整個靈山。
乾乾淨淨，沒有半點的痕迹。
乾淨得像是從來沒有任何陰煞之氣入侵過的樣子。
或者是真的如此，也或者是被人提前清理過。
雖然准提和接引這兩個乾的事情不少，但是就說那一身境界在洪荒之中，總的來說還是算是佼佼者的。
若是真的有殘存餘孽，也不見得能夠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動手。
而且相比較真的有人處理過，從未被陰煞之氣入侵過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些。
別的不說，就憑着靈山的靈脈未損就能夠看出來未被毀壞。
只不過鑒於鴻鈞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測……
鴻鈞看了眼周遭，還是把整個靈山都用神識仔仔細細地查探了足足三遍有餘，都不曾發現過一點特殊的痕迹，方才收了神識。
簇月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青衣人到底在幹什麼，不過沒有打擾。
只是這麼靜靜地看着。
等了好一會兒，才見那人回過頭開口道，「進去吧。」
「那你呢？」
「我本就是來送你過來的，我還有要事。」
「這麼長時間未歸，想必你的師長也著要急了。」
「去吧。」他道，聲音平穩，談不上多溫和，但是確是有種讓人相信的能力。
聞言，簇月點了點頭，已經有些耽誤人家事情了，也不好再強求，總歸，「若是下次有時間，可以來靈山找我啊！」
「我到時候一定要好好謝謝你！」簇月伸出手抓住眼前這個仙氣飄飄的青衣人認真道。
幸虧碰見這麼個人了，否則她還不知道要在外面走多久。
雖說被點透之後感覺簡單至極，但是若是沒有這一遭，那可是真的有些像是兩眼一抹黑了。
更別提還幫她免了日後再出這種事情的可能。
像是這般的好心人，怎麼說也是應該好好感謝的。
鴻鈞倒是被簇月這話弄笑了，小姑娘就這麼抓着他的手，儼然就是要個承諾，彷彿像是生怕他跑了似的。
話到嘴邊，鴻鈞最終還是道，「若是有機會的話。」
聞聲，簇月方才點了點頭，看了眼靈山道，「那我就先走了。」
「嗯。」
簇月走出去沒兩步，就想起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對了，我叫簇月，還沒問你的名」
話音未落，簇月就已經發現，人已經走了。
原本站着人的地方，此刻別說人影了，就連根頭髮都沒剩下，甚至原本被那青衣人一道法力揮開的位置，如今也已經修補好，雖然從裏向外看的話，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如果仔細一看就會感覺到一種奇妙的感覺。
明明沒有什麼，但是就能夠感覺到，那裏有了一層透明的東西，把例外隔開。
簇月環顧一周，更是什麼都沒看見，不由得抬起右手，「啪」的一下拍在了腦門，雖然知道那句話可能只是安慰她的，但是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來找她的話，沒遇見她，碰上了旁人，沒有名字都不知道找誰。
不過仔細想想，要是稍微描述一下大抵也就很容易找到她了。
簇月想着，一邊朝着裏面而去。
這一邊走，簇月也一邊試了試用神識查探一下周遭的靈氣。
就這麼一查探，簇月反應過來了一件事。
「嗯？」
簇月抬起左手，目光看向手腕上掛着的烏黑吊墜。
雖然不多，但是她記得，也是有點的。
怎麼現在這麼乾淨？
「羅睺，你靈氣呢？」
此話一出，羅睺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等了好一會兒，眼見鴻鈞未歸，算是確定了鴻鈞真的已經走了，簡裝羅睺方才定下心來。
早知道他剛剛儼然和刀尖行走也差不多了，關鍵是簇月還總拿着他晃，當着鴻鈞逛，幸虧鴻鈞猜不到他在能在簇月這裏，否則……
不過也幸虧他後續處理得乾乾淨淨，要不然怕是今天就要死在這！
不過就某種意義上來說，在小兔崽子這裏竟是還有那麼一個點好處……
羅睺不由得陷入沉思。
也就在此刻，羅睺聽見了簇月的聲音傳來，「羅睺，你是不是不太行了？」
「……」
去他的有好處！
羅睺深吸了一口氣，二話不說直接道，「小兔崽子，年紀不大，問題怎麼那麼多？！」
「本尊有沒有靈氣關你什麼事？」
「你拿石頭砸我，怎麼着，還需要本尊有點靈氣？！」
「總要關愛一下的，萬一有什麼問題，我敲鑼打鼓歡送你一下。」
「小兔崽子！」
「小黑。」
「小兔崽子！」
「小……」簇月聲音一頓，「哦，小黑，你是不是故意的，讓我這麼喊你？挺喜歡這個名字就直說。」
「……」羅睺。
他的傳音或許因為現在並非全勝受限無數的緣故可能會聽見，但是簇月的傳音若是鴻鈞在這附近，絕對能聽見，半點不會漏的那種！
在那一瞬間，羅睺為了以防因為這個名字出了問題，羅睺最終咬牙沒吱聲。
簇月倒是不相信，羅睺一下子就能轉了性，思來想去，決定把問題定在之前雙辟鈴的時候，那麼一下子，讓羅睺奇奇怪怪到現在。
哦，說起來之前笑聲戛然而止的樣子，好像也有點奇怪。
按照羅睺的性子，那種情況下都笑得那麼大聲了，怎麼就停了？
怎麼感覺怎麼遇見事情了。
如果沒有遇見剛剛那個好心人的話，她大概就會想到是之前雙辟鈴的後遺症了。
但是如今仔細回想一下，就沖着好心人的話，好像在她碰見他之前，就已經遇上了，只不過她並不知道而已。
不過簇月也不太確定。
而也就是在這不知不覺中，簇月就已經到了自己的院子，只不過還沒進去，目光稍微一掃就在不遠處茂密的常青樹樹下，看見了隨意地倚在樹上的伽十，目光直落在她這邊，儼然就是已經在這裏等了多時。
眼見簇月見到了他，伽十頓時笑了，「師妹，這是去哪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