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大結局（下）

應該是吃了或者賣了吧。

就三個小房間。外面的客廳還算大一些。往東走就是他們的房間。

那個房間里有一些咳嗽的聲音。有人冰涼？

她加快腳步過去，開了門。

屋子裏有異味，味道比較重。

開門后，有個女人回頭，問道：「誰啊！怎麼不敲門？」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地彪悍，說話那麼大聲。

現在卻不同了么？

看到了那張臉之後，夏從雪又問自己。

她的臉，比以前多了許多皺紋。是因為憂慮還是因為這些天沒有化妝？

「你來了啊。你怎麼來了？」

床上躺着的那個男人，夏仲天，臉上還有一些殘羹剩飯，紀紅親自喂他吃的。

紀紅向來是讓夏仲天來伺候的，夏仲天現在被伺候了，紀紅還心甘情願，少有，則說明一個問題，夏仲天的病很重。

「做吧！」紀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嗯。」

夏從雪在一旁的馬紮上坐下來。

「我們……」

紀紅開了一頭，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帶着歉疚看着夏從雪，有許多話想說，可能包括她的欲*望，也包括一些苦衷。

現在卻說不出來。無法說出口。

現在的紀紅才有些母親的樣子。

「你想說什麼？」夏從雪問道。

她這樣直接地發問，更讓紀紅相信，夏從雪不是以前的夏從雪了。

這身高貴的打扮，讓她自慚形穢，夏從雪天生的美麗，完全把她壓了過去。

「對不起，我們一直對你那樣。你還來看我們。對不起。其實，現在也無所謂了，他在外面被人打了。骨折了，很嚴重。恐怕得我創半年。哎，我們不是本事人。所以，我們吃飯，賺錢都是另有手段的。我們對你造成了傷害，對不起。我們，對你，那麼壞，是有原因的。以前我們想瞞着，現在我們不想了。」

什麼秘密呢？夏從雪聽着。

紀紅沉吟了一下，床上的夏仲天也嘆口氣，彷彿一種巨大的遺憾。

「我們從來沒有生過孩子。我們不是你的父母……」

「我們不是你的父母！」

紀紅與病重的夏仲天忐忑地看着夏從雪。

這個秘密放在心中多年。現在要說出來了，不說可能雙方的之間再也沒有什麼可說的，那就是一條死結。而說了，也許還帶着一些認真懺悔的意思，挽回這樣一段聯繫。

夏從雪微笑道：「那又怎樣？」

「你難道不恨我們嗎？其實我們做的這些事情，心裏都有數得很。我們很討人厭，以前我們也都討論過，最終的結果是，我們決定只有那個樣子，我們才能生活下去。我們才能賺錢。必須不擇手段。其實我們不聰明，外人都看得出來，別人沒有禍害，就會禍害自家人。現在，他也受傷了。我們才明白，我們老了。已經徹底糊弄不了別人了。我們該養老了。以前的那一套，該收起來了。所以，不管你相信與否，我都要說，我們對你很歉意。也許現在看起來，好像我們看重了你現在的地位……」

「不，我相信你嗎。」

夏從雪選擇相信這個窘迫的女人。她在懺悔，她有歉意，她糾結。

「你……真的……」夏仲天默默無語。

「我們沒有女兒，現在發現我們老了。才知道，有一個女兒是多麼好。我們失去你了……」

「你嗎沒有失去。」

夏從雪微笑道。

她掏出一張卡片，放到了紀紅的跟前。

「這是……」

紀紅有些心顫地猜測這裏面會有錢。這是銀行卡。

夏仲天的臉色乖乖的，他一直總是呵斥的「女兒」現在在幹什麼？

「這是八十萬。這原本是詩詩的生父留下的，我從來沒有把這些錢給自己花過。這筆錢是為詩詩準備的。現在詩詩已經不需要了。你們拿着吧。那個男人的錢我不會花。就給你們吧，你們現在正好需要錢嘛。這錢就作為那個男人對我的補償……給你們……你們需要。」

手裏攥著銀行卡，攥得很緊，這是救命稻草。

紀紅沒有那往日的興奮，這是八十萬。一輩子都沒有拿過這麼多的錢。

這是被她折磨了二十多年的女兒送來的錢……

養老送終，她很想把錢扔出去。然後，讓這個女兒回來。有個女兒在跟前，那該多好。

「我們……我們……對不起你啊！」

紀紅沒敢提出那種望向。能夠得到這樣的回報已經不錯了。

「你真的不計較我們嗎？」夏仲天激動地說。

「不計較。」

「那你搬回來吧！」

夏仲天貿然地說道。

紀紅不高興地看了夏仲天一眼，這是得寸進尺。

「你在說什麼，我們不能在這樣對從雪了。她回來，這不是讓她難受嗎！」

「我……我只是想，如果她願意。我們拿出幾萬塊來，再建設一座新房子。這個房子，她可能住不習慣。只是她願意的話……」

紀紅也有些猶豫了，如果她願意來，那何嘗不是好事。把這個破房子休整，休整。也可以做成十分好的房間。

夏從雪只是微笑，什麼也沒有說。

「你們繼續休息吧。我還想去其他地方逛逛。」

「我送你！」

紀紅心裏還是失望的，她還是不願意回來。預料之中的失望……

紀紅送這夏從雪離開，一直送出去了兩三里。最後被夏從雪阻止了。

她想自己去逛一逛。

紀紅不好意思地回去了，很不好意思，一路上，她在托時間，想要交流感情，把這樣一個女兒拉回來……

一路上，還是無言。

她發覺了，和女兒之間的距離那麼遠，心裏說一句話，她那裏是聽不到的。

夏從雪來到了她小時候和年輕的時候常來的那座廟。

廟裏還有一位慈祥的師太，那是夏從雪市場懷念的。她現在的善良還有善於忍耐，都是這位師太交給她的。

她一直是那麼想念這裏的生活，安靜，沒有繁雜，是人間天堂……

過着清貧的生活。

師太她看過了，偷偷看的。

而師太似有若無地瞄了這邊一眼，夏從雪認為這樣已經足夠了。她已經是徹底的俗世中人，還是不要打攪師太了。這裏的香火不斷，市場有村民來這裏上香，祈求保佑。

這裏有一個新發現，師太身旁多了一個小姑娘。莫非也和自己一樣是個孤兒？

自己是孤兒……

夏從雪悼念道。

以前的父母也不用去追究了，現在的父母她更沒有興趣去追究……

她還活着，有一群朋友，一個寶貝女兒，這就很好了吧。

回家……

彷彿釋放了一大片心靈空間。夏從雪回去了。

「我打天哪，你終於微笑了。讓我親一個！」

王靜靜迎面撲來，夏從雪進門，就看到那九位來到笑容，王靜靜怎麼能不激動啊。跑過去，就是一陣親吻。

不過被夏從雪巧妙地謝絕了一部分，她可沒有那個嗜好。

「我是微笑了，怎麼還是覺得我是板着臉啊。我也知道那樣不好，所以，你看，我出去散心現在就好了。」

林思思和傑西卡暫時相信夏從雪是釋放了胸懷了。

不過根預案還是要多觀察一些時間。經過周密的調查和觀察，傑西卡綜合分析各種資料，斷定，夏從雪先在仍然在陰霾之中。

「從雪回家之後，解開了一個心結。現在心情比以前好了，可是現在，又有一些沉默。實際上，這個我那天還沒有解決徹底。」傑西卡說道。

林思思舉手，表示嚴重同意。

「從雪，肯定還有問題沒解決。我們要知道她在想什麼，被什麼問題所困擾。」

「我看，還是感情問題。從雪是性情中人，她還是感情比較豐富的。」王靜靜接過話茬。

「而且，從雪現在實際是處於扮憂鬱常態。」林思思嚴重懷疑夏從雪的心理出問題了。

王靜靜有點驚嚇：「別嚇唬我！」

「誰嚇唬你了。你看看從雪，回家一趟，完好無損地回來，這是把家裏的問題解決了。可是現在呢？」

「現在怎麼了。」王靜靜反問，傑西卡也跟着沉思。

林思思皺眉，嚴肅道：「現在其實，夏從雪還是感情問題，過去是親情出了問題，現在是感情出了問題。」

經過一番地討論。三人決定，安排一場見面會。

對於這個見面會，最討厭的就是王靜靜，因為這個見面會涉及了王靜靜糾結的一個男人。紀亦恆，不過為了自己的朋友，只能如此了。

中午，紀亦恆接通了傑西卡的打來的電話。

他現在還在忙於公司和集團整頓的事情。紀興已經醒來，身體依舊糟糕，可是他高興，覺得值，用這個事故換來了孝順的紀亦恆和成長的紀亦恆，看到紀亦恆問候的那時候親情流露，他高興啊！

「去逛街？」

紀亦恆放下手頭的文件。

林思思接過電話說了一個地址，讓紀亦恆到時候在哪裏碰頭。

夜晚，酒店。

紀亦恆夜晚完畢，來到了熱鬧的小吃街。

「這裏總是那麼熱鬧么？怎麼一直沒發現這裏有多麼熱鬧。」

紀亦恆笑着，避開路。尋找目標地點。

隱藏在暗處的傑西卡，林思思還有看到了紀亦恆就有些心痛的王靜靜，發現了紀亦恆。

「來了，來了。快看，他來了。正好，從雪也過去了。」

從雪被給予的任務就是喝一位朋友接頭，然後替已經出去的三位姐妹照顧這位朋友。

「快看，他們碰頭了！」

三人腦袋擠在一塊……

紀亦恆看到了一個女人走了過來，擁擠的人群之中，她是那麼閃耀，紀亦恆下意識地就看了過去。

「嗨！」

紀亦恆笑着打了一個招呼。

夏從雪也笑着打了一個招呼。

兩人擦肩而過。

就好像曾經是有一面之緣的男女……

現在也不過是再次見面而已。

有些心頭激動的紀亦恆笑着搖頭，知道了林思思的計劃。無非是撮合，他覺得好笑，已經沒有可能了，為什麼還要撮合……

還是這樣吧。見面可以相視一笑就挺好的。

「感覺奇異。」

夏從雪打了招呼之後，平靜的表面之下，實際沒有那麼平靜。是波濤洶湧……

三日後，夏從雪回家，暫時告別色女窩，三個女人一台戲，夏從雪總是被算計。

她回家最高興地摸過去，紀紅，房子正在裝修。

紀紅親自迎接。看到詩詩那麼害怕她，她當即流淚了。

一個月後，夏從雪市場在兩個住處之間走動。

紀亦恆的生活步入了新的軌道。

公司的權力把握得更緊，現在的他也有更多的規劃要制定。

繁忙的事情依舊無法消磨內心的孤獨。

「言哥，您覺得我們還有必要給老大找女朋友么？」

「當然有必要，很有必要。」顧言回復了紀強。

這是他提拔起來的新人。

「您看看，這些照片里，哪一個比較合適？」紀強對於自己的審美觀有些不太自信。

顧言專註於觀察發獃的紀亦恆，揮揮手：「你看着來吧。聯繫好了就跟我說。」

這些照片都是顧言搜集來的，很多是先前的。裏面包括之前和紀亦恆有過交往的林安雅，雖然是一面之緣，竟然還有林思思，傑西卡……不過這些人都做了批註。當然還有她的照片……顧言一直很糾結，上面一字未提。

既然自己看着來，紀強就對着照片看啊，都是美人。不過有一個很特別，明明是素顏裝，最普通的衣服，怎麼那麼耐看，這個老大應該喜歡吧……於是下請帖去了……

在郊區又玩了幾天，夏從雪有些疲倦了，她不是運動的料子，爬山很累。

歇了一天。回到了紀紅那裏。

就發覺，她的樣子不太對勁。

「怎麼了？」夏從雪現在從不叫她母親。只是說「你」。紀紅對此不反感，覺得不討厭自己已經夠可以的了。

「我……今天又接到一個請帖。」紀紅吞吞吐吐，「是給你的。給你介紹的……我不想要的，那都是以前的計量，可是我又一想，萬一這次的很合適呢……所以……」

「你想讓我去。然後找男朋友……」

「是。我是有這個意思，他們沒給我什麼……只是我覺得……」

「我明白了。」夏從雪笑着說。

抱着孩子在沙發上，夏從雪心裏悠悠蕩蕩。

「男朋友……我真的需要麼？」

…………

安靜的咖啡館，等待着快要到來的人。

紀亦恆來了，他決定從茫茫人海中尋找自己下一段緣分，希望是有緣有份……

這是咖啡館。

他低着頭，看着手錶……

有女人輕輕走路的聲音，

坐下。

他發覺了，抬頭，改變了冷漠，用歡迎的姿態來面對一個陌生的女人……這是顧言介紹的。

「你好……我叫紀亦恆。」突然間他木呆。

那個女人有些好笑地說：「你好，我叫夏從雪。」

她也如約而來，被父母要求，希望尋找一個完美的男人構建完整的家……

此刻她沉寂的心，竟有了一些甘甜，那是往日回憶和如今巧遇的偶合物……

服/*務員不清楚那對印象深刻的男女何時離去，他清晰地記得，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沒有喝水，喝酒，吃東西，只是坐着，相視，無言……

轉眼間，就發現那對男女消失不見了。

咖啡館里有的人看到了，他們並肩離開，帶着愜意的笑……

也有的人看到了，他們出了咖啡，在路上，牽手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