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影閣】
廂房內，蘇塵坐在軟椅上，飲著茶。
身旁環繞著楊公子等一行人，正熱火朝天的討論著蘇塵方才遞上的詩。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真乃絕句！」
「我楊束也算是揚名大焱詩壇多年，沒想到今天竟在這關外的青樓里大開眼界，陳小兄弟，單憑你這一首，足以在大焱詩壇揚名！」
一炷香前還桀驁不馴的楊束，此刻已經換了副模樣，極為熱情的招呼著蘇塵，大有相見恨晚的勢頭。
「過譽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也只是運氣好些罷了。」蘇塵自謙道。
「陳兄太謙虛了，」楊公子搖頭晃腦，「我觀陳兄你年及束髮，便已有如此詩才，未來更是，今日相見，是我輩幸事。」
「聽聞陳兄是江南人士，可有參加科考？」
蘇塵搖搖頭，笑道：「家父覺得我不是讀書的料，所以也沒往這條路走。」
楊束猛拍大腿，痛心疾首道：「令堂看走眼了，以陳兄的才華，只要稍花點心思，連中三元也不是不可能。」
蘇塵笑而不答，瞄了眼靜悄悄的門口，心中略有些詫異。
他的詩已經送過去一炷香之久了，按理來說那位瑤歌花魁應該早就看到了，怎麼此刻還沒有半點動靜，難道是沒被選中？
這首《清平調》可是讓楊貴妃都動容的名篇，若是連這都過不了，那今晚跑紅袖招這趟算是無用功了。
蘇塵心中躊躇之時，門外廊間終於傳來了聲響。
方才的婢女折返回到廂房內，施了一禮后，朗聲說道：「陳公子，讓您久等了，瑤歌姑娘已經在閨房中等候，請吧。」
選中了！
蘇塵挑了挑眉，起身對楊束一行人作揖道：「那我就先去了，半道截胡，還請諸位多多包涵。」
「沒有的事，」幾人也笑道，「陳小兄弟你詩才斐然，若是瑤歌姑娘沒有看中，我等還要打抱不平。」
楊束也微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別耽誤了時辰，也替我們看看這瑤歌姑娘究竟是何等的國色天香。」
「自然。」蘇塵拱了拱手后，跟在婢女身後走出了廂房。
繞過靜悄悄的竹林小徑，不多時，一間布置淡雅的平層小樓出現在了他面前。
掀開了門口的珠簾后，婢女退到一邊，蘇塵點點頭，一隻腳邁過了門檻。
廳內，紅燭盞盞，羅紗搖曳。
一名梳著飛仙髻的侍女候在屋內，見到蘇塵進來后，便撇過頭對屏風后喚道：「小姐，陳公子來了。」
「快請他入座。」一個嬌媚的女聲說道。
蘇塵在侍女的引導下，坐在了青花瓷桌前，面前的茶盞上飄著熱霧。
蘇塵嗅了嗅鼻子，和一層大廳內的瀰漫的脂粉味不同，這花魁的閨房內飄著股淡淡的花香，房間內的布置也很是文雅。
並不會讓人升起邪念。
這就是高檔青樓的不同之處，比起視覺上的簡單衝擊，更注重意境上的留白，給人一種不是來逛青樓，而是才子尋佳人的浪漫。
蘇塵心中不禁感嘆，放到現代，怕是很難找到這樣的場所了。
屏風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侍女也解釋道：「小姐原先準備睡了，此刻陳公子突然到訪，她還在更衣，還請稍等片刻。」
「無妨。」蘇塵知道對方是故意為之，但也沒點破，只是慢悠悠的品著香茶，並不著急。
不多時，屏風被緩緩挪開。
一位身著綵衣，眉眼如畫的古風美人走了出來，朝著蘇塵行了個女兒禮后，輕聲道：「奴家瑤歌，見過陳公子。」
看到瑤歌的第一眼，即便是閱片無數的蘇塵，都忍不住心中一顫。
《源聖》的遊戲中，瑤歌只有一張CG圖，雖然也很漂亮，但遠不如眼前的生動。
和蘇婉兒那種狐媚子熟女姐姐不同，瑤歌的嫵媚是介於清純和御姐之間的，尺寸拿捏的相當精準。
到底是花魁小姐姐啊，身上的每一寸曲線都帶著魅意，讓人很難挪開視線。
「陳公子，你這樣盯著奴家看，讓人好生害羞。」瑤歌抬起長袖，掩著半張秀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是我唐突了，瑤歌姑娘實乃國色天香，在下確實生平罕見。」蘇塵有些尷尬的挪開自己的痴漢視線，深吸了口氣穩住心神。
「陳公子過譽了，我不過是蒲柳之姿，哪裡算得上什麼國色。」瑤歌在蘇塵身邊坐下，為他重新斟滿茶盞后，從袖中摸出一張宣紙，悠悠嘆道。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陳公子的詩寫的是天上的仙子，奴家看后只覺得自慚形穢，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樣好的詩。」
「瑤歌姑娘此言差矣，」蘇塵正色道，「我正是在畫冊中看到了瑤歌姑娘的畫像，突然間才有了靈感，一氣呵成落下四句，這詩就是為你而作的。」
瑤歌面色一喜，喃喃道：「此話當真？」
蘇塵滿臉嚴肅：「絕無虛言。」
瑤歌嫣然一笑，隨後起身走到古琴前，款款坐下，輕聲道：「夜已深了，讓奴家為你撫琴一曲可好。」
蘇塵點了點頭。
瑤歌擦拭琴弦后，玉指落在弦間，一曲憂愁婉轉的《鳳求凰》，彈奏在廳間。
蘇塵靜靜的欣賞著琴聲。
燭光在牆壁上映出了瑤歌撫琴的麗影，侍女點起檀香爐后，緩緩推到了門口，關上了屋門。
一曲畢了，廳內重回寂靜。
瑤歌緩緩起身，看了眼蘇塵后，走到了閨房內，聲音飄了出來。
「陳公子，夜深了，進來吧。」
蘇塵正了正心神，起身走進屋內，看清后，身子不禁一晃。
瑤歌跪坐在軟塌上，背對著蘇塵。
光滑的脊背上只剩一根肚兜的紅繩，三千青絲垂落而下，遮住了飽滿的臀瓣。
這姿態，看似扭捏，實在拿捏。
「陳公子，瑤歌甚少見客，還請公子憐惜。」瑤歌緩緩轉過身來，臉頰上泛著紅暈，柔媚的說道。
蘇塵深吸了口氣，挪步朝她走去。
瑤歌順勢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擺出一副任君採摘的姿態，但半晌卻沒有感受到對方的動作，疑惑的睜開眼睛后，看到了蘇塵沉靜如水的面龐。
「瑤歌姑娘，陳某有一事相求，還請姑娘成全。」
瑤歌愣了下，隨後反應過來，嬌羞的說道：「公子，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讓奴家做什麼都可，只是別太過分，有些玩法，奴家也受不住……」
蘇塵笑了笑，說道：
「我想入影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