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綱吉連忙閉眼不敢再看,心跳如擂鼓,臉色通紅,正襟危坐。
在一片黑暗中,綱吉不斷回想剛剛匆匆一瞥看見的身影,不由幻想著要是能看見全身...
不不不,不行!
這是對流浪者的不尊敬,一會要好好道歉才行...
他的皮膚好白,以前就知道了,但這麼瘦但真的有好好吃飯嗎...好漂亮...
不不不!他怎麼對一個男生產生他好漂亮的想法啊!這絕對不對!
各種混亂的想法在綱吉腦海中回蕩,就在他一團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身後傳來腳踩在木質地板上靠近的聲響。
隨即,流浪者抬手將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兩人靠的很近,綱吉好像都能隔著衣物感受到對方的體溫,這讓他沒忍住吞咽著口水。
咕咚。
房間內清楚的回蕩著,綱吉的臉孔瞬間漲紅,把頭低的不能再低。
『好,好丟人啊!要是被流浪者知道自己用漂亮這個形容詞形容他一定會被殺了吧!』綱吉心中丟臉的想,惴惴不安等待著流浪者的判決。
沒曾想,流浪者輕笑一聲,沒有半點怒意,因為剛剛起床,聲音嘶啞,帶著別樣的誘惑。
流浪者靠近綱吉的耳邊,故意吐氣說道:「想看嗎?」
氣息撲在耳上,好像電流般酥酥麻麻的閃過,讓綱吉渾身軟了下來,整個人暈乎乎的。
「看,看什麼...」他嚅囁著問道,呼吸急促起來。
「看你剛剛想看的啊。」流浪者刻意壓低聲音回道。
想,想看的??
綱吉腦海中一下子閃現剛剛看見的蒼白修長的雙腿,難道流浪者說的是,是全身...
難道他現在沒穿衣服嗎!
雖然雲雀學長的家附近沒有什麼人住,周圍還有風紀委員的人巡邏不可能有可疑的人會出現,但流浪者睡覺都想不起來拉窗帘,現在陽台玻璃門能清楚的看見室內啊!
哪怕只有一點可能,綱吉都不想讓流浪者被別人看見!
他一點沒猶豫,抬手捏住自己外套的拉鏈,唰的一聲往下拉。
流浪者揶揄笑容都僵住了。
發生了什麼讓他這麼激動?
流浪者:「你等...」
綱吉低吼:「等不了了!」
他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閉著眼睛扭過身,摸黑把自己的外套囫圇將流浪者裹住,才睜眼。
流浪者一臉茫然的被他壓在地板上,好不容易被整理的順直下來的頭髮也散亂在地板,身上裹著他的外套,但沒有被裹住的雙腿卻不像他想象的那般什麼都沒穿。
反而穿的整整齊齊,他裹著外套也能看見裡面被他的動作搞的一團亂的衛衣。
流浪者微微一思索就知道綱吉在做什麼了,頓時頗為無語:「你是覺得,我有被其他人看光的愛好嗎?」
綱吉獃獃的坐在流浪者身上。
最近這個姿勢經常出現啊!
他連滾帶爬的下來,重新蜷縮在房屋的一角,雙手抱膝,一副遭人欺負的模樣。
究竟誰欺負誰?
「我我...對不起!誰,誰讓你剛剛...」綱吉紅著臉支支吾吾道。
誰讓你說話說的這麼讓人遐想連篇...
綱吉知道這句話本身就是自己思想太過齷齪才想出來的,但說出來就真的死定了!
流浪者斯條慢理將身上的外套扯下來,看著綱吉這幅弱小可憐的模樣嗤笑一聲。
「你要是為了搞笑這麼早過來找我,我真的會替你的鬼畜家庭教師送你去三途川。」
送就送吧!反正你不可能真的揍我。
綱吉心中想,頗為理直氣壯。
能讓一個平日里遭吉娃娃欺負的少年能不畏懼如此強大的流浪者還敢心中吐槽足以見得流浪者平日對他多麼無底線的
包容。
綱吉還在糾結剛才,抓狂問道:「你,你剛剛再說什麼啊!絕對不能對別人這麼做,這麼說!」
流浪者隨手將綱吉的衣服扔到他懷裡,隨口敷衍道:「還不是你擾人清夢,我這才想要整你一番。」
誰知道反應這麼大,不過綱吉這幅著急的模樣也確實讓他心情不錯。
綱吉抓著頭髮:「不是這個問題...!」
流浪者笑著,將聲音拖長:「好,我只會給你做,只會給你說,怎麼樣?滿意了嗎?」
綱吉動作頓住,想要裝著一本正經卻又沒忍住臉上露出羞赧笑意:「真的?」
流浪者用同樣的笑容回道:「假的。」
綱吉:「......」
他的臉又喪了下去。
流浪者沒給人消沉的時間,盤腿坐在地上,抬手撈過枕頭砸了過去:「你究竟過來做什麼。」
「還這麼早,偷偷摸摸的。」
流浪者今天能醒過來,全靠綱吉悄無聲息摸進來,有人靠近他這才本能清醒。
大抵是對綱吉太過熟悉,靠這麼近才醒過來實在不該,警戒心太低。
他何時習慣了綱吉的氣息?
被流浪者這麼一問,綱吉臉上滾燙的血液冷卻下來,笑得靦腆,把身邊小心翼翼放著的禮物遞了過去,像是完成主人命令等待誇獎的聽話小狗狗。
流浪者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
禮物外面包裹著一層深藍色的紙,不過這個大小...
流浪者有了猜測,拆禮物的手頓了一下,才緩緩打開。
裡面是一頂,跟自己原來那頂差不多的斗笠。
精緻昂貴。
見流浪者微愣地看著斗笠,綱吉嘿嘿笑著說:「九代目爺爺說這次給我們搞出這麼多麻煩,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我就拜託他做了這個。」
綱吉以前拿在手裡看過,那頂斗笠做工精細,但能看見上面細小的刮痕,可能用了很久,有歲月侵蝕過後的黯淡。
流浪者手指摩擦著斗笠上的金屬邊緣,輕笑一聲:「一晚上...你讓他做出來,你還真是提了個難以完成的請求。」
綱吉咳嗽一聲,似乎也覺得不好意思,他膝行到流浪者身邊,抬手拿過斗笠,珍重的蓋在流浪者的頭上,陰影落下,將兩人的面容都藏在其中。
隱秘的氛圍之下,帶著只有兩個人能觸碰的秘密。
曖昧,沉重呼吸在其中流轉,近到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氣息。
綱吉輕聲道:「我很笨,有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惹你生氣了。今後如果有你不願意做的事,你就帶上斗笠,這樣就算是我,也能知道些什麼。」
「這個是我們兩人的秘密,可以嗎?」綱吉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雙眼睛向上看著,帶著濕漉漉的溫柔,等待著自己的回復。
這麼看重一個人偶的想法嗎?笨蛋綱吉,總是做些對他沒有好處,沒有意義的事情。
「...偷懶的好想法,不過,我認同了。」流浪者淡淡道,神情也不由的柔和下來,沒有他嘴上說的那般嚴厲。
綱吉眼睛瞬間亮了,抿著嘴露笑著。
而在這時他發現,兩人此刻湊得很近,流浪者的面容近在咫尺,只差分毫就能碰住。對方帶著笑看著自己,好像在默許自己做些什麼,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他,被愛著。
這個想法猛然竄入他的腦袋,將其他想法全部趕了出去,他緩緩湊近流浪者,似乎在給對方拒絕的時間,也似乎在徵求對方的同意...
我可以嗎...
流浪者看著綱吉眼神逐漸迷離,卻放出全所未有的熱情和慾望,好像不吞噬他就決不罷休,此刻能鬆開他韁繩的只有流浪者的首肯。
只要點頭...
流浪者笑了一下,他抬手抵在綱吉的胸前,嘴唇一張一合,薄而優美的嘴
唇散著無比的引誘力。
綱吉勉強讓大腦轉了起來,好不容易才理解流浪者在說什麼。
他在說:「祝你好運。」
綱吉:「??」
迷離的大腦瞬間清醒,流浪者抵在他胸前的手驟然用力將他向後一推!
綱吉被推攘在地,腦袋差點碰住牆壁,他驚慌的擦著自己身體而過的浮萍拐深深刻進地面!
他連忙轉頭,雲雀恭彌正黑著臉從大門進來。
他穿著一身黑色睡意,面臉殺意,幾乎形成黑色霧氣環繞周身。
「打擾我睡覺,咬殺。」
說完欺身上前!
偷摸摸進來的綱吉瞬間從地上蹦起來,大聲喊著:「對,對不起!」
「晚了,去地獄懺悔吧。」同樣被打擾睡覺的流浪者單手撐在桌面上,哈哈笑著。
綱吉連忙從陽台出去,匆忙躲避間對流浪者說道:「那,那我明天再來!」
雲雀臉更黑了:「還有明天?」
他停下攻擊的動作,轉身回到屋裡,居高臨下看著流浪者:「小動物已經跟你和好,你我之間的契約結束。現在回你的地方,別繼續在我這裡。」
一直看戲的流浪者見引火燒身,瞪了一眼嘿嘿笑的綱吉,坐起身來:「誰跟你說我們吵架了。」
雲雀:「跳馬。」
流浪者:「...他的話不能信。」
雲雀皺眉:「給你三分鐘時間收拾行李。」
流浪者:「你太看得起我了。你覺得我有行李嗎。」
這段時間吃喝用他的。
雲雀:「...」二話沒說,提起浮萍拐就揍。
一清早,雲雀宅中傳來一陣陣喧鬧聲,讓早早過來送早餐的草壁呆愣在門口,來來回回看著門牌上的名字,一時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