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漂浮的位面
「獎勵，什麼意思？」杜蘭問道。
六號說：「你所做的事情，此前毫無例子，契約輔助系統無法自動計算出你的獎勵。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決定人工對你的任務完成情況進行獎賞。」
「原來如此。」杜蘭鬆了一口氣，「我一口氣做掉了十五個任務，契約輔助系統無法計算倒也是正常。」
「不對，你完成的是十四個任務。」六號糾正說：「最後一個任務，你只完成了一半。」
杜蘭愣了一下，他打開邪惡契約一看，發現前面十八個任務統統是顯示已完成的狀態，唯有第十九個任務，竟然還是未完成的狀態。
【第十九周任務：消滅黑暗教堂及墮落天使烏爾薩斯（1919）】
……
杜蘭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之前沒有仔細查看過每個任務的細節，沒想到一時之間因為直覺放走了墮落天使！
現在他手裡頭可沒有【最初的眼淚】這種強橫的道具了，別說去獵殺那位烏爾薩斯大人了，對方別來動杜蘭已經是萬幸。
他的額頭上沁出一點汗水，忍不住道：「我幫你們做掉這麼多任務，少殺一個墮落天使也算了？」
誰知道對方居然一本正經地道：「杜蘭先生，恐怕您還沒認識到事情的重要性，邪惡契約本身是一個自我非常完善的系統，其任務認定，都是系統自身在運行的。我們最高議會，只是在系統出現異常情況——比如現在，進行適當地介入，起的是輔助處理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邪惡契約認定了的任務，就無法改變？」杜蘭皺眉問道：「那為什麼之前的蜘蛛女阿繆斯，在我判斷其屬於無害範疇之後。契約就將她從那次的任務目標中划除了呢？」
「並非是無法改變，契約本身是具備相當智能的，在一定的條件下，契約者可以幫助契約本身就行任務的修正與完善。」六號耐心地解釋道：「比如你之前遇到的那個任務就是如此。在你的調查下，發現蜘蛛女阿繆斯小姐的確並非是亡靈，那麼這個情況就屬於契約出現了判斷失誤，是正常情況。邪惡契約的主系統會自動修正這個問題。」
「但是，關於那名墮落天使，你知道有多少？」六號繼續補充道：「根據契約輔助系統目前反饋回來的數據，你在無法判定目標是否符合任務要求的情況下。將他放走了，這個任務自然無法完成。」
杜蘭一陣無語，他撓了撓腦袋，之前他看到對方坐在教堂頂端的時候，總覺得那畫面有些熟悉……
「是了，之前在完成魔劍任務的時候，老鐵匠和我談及薩尼亞小鎮大教堂擁有熾天使坐鎮，我腦海里就多了這麼一副畫面。」杜蘭依稀有些回憶起來，當時他還以為是老鐵匠為了侵入他的心神刻意製造的幻境。現在看來，似乎遠沒有那麼簡單。
如今他乃是黃金之體，又身穿時光鎧甲，尋常幻術根本突破不了他的心防。更何況當時他身處捲軸光柱之內。受到西維神力庇佑，一切邪崇根本不可能改變他的心智。
所以墮落天使是不可能使用幻術來誤導杜蘭的思路的，放走對方，歸根結底還是源自他心底的那抹直覺。
「是同病相憐么？」杜蘭有些不確定地想著。墮落天使的影子是那麼的寂寥，寂寥到讓人動容。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茫然，似乎活著對他來說毫無意義。這種情況讓杜蘭想起了自己。穿越到一個和前世迥異的世界中，多多少少也是會覺得寂寥的。
雖然他對這個世界無比熟悉，甚至比費南大陸上大多數人還要了解它，但是在他心底，依然是想回到自己的世界。
這種執念稱不上與費南世界格格不入，只不過他的靈魂還是更加認同穿越之前的世界罷了。
正是這種類似被流放的孤獨感，讓杜蘭對墮落天使產生了一絲憐憫，從而沒有直接用捲軸的力量將他消滅。
……
「所以，杜蘭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六號快速地道。
杜蘭緩緩地點了點頭，很快從漫長而有點惆悵的思緒中掙扎出來。他所在的世界，危機四伏，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他用來悲春傷秋、長吁短嘆。他必須先生存下去，然後才能考慮其他。
「那麼，我還有多少時間。」杜蘭問。
「你的時間很充裕。由於你的出色表現，契約同意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解決最後一個任務目標，在那之後，它應該會給你分配一個全新的邪惡之地施展拳腳。」六號說道：「而在那之前，你完全可以好好經營自己的領地。」
「我的領地？」杜蘭有些發愣道：「什麼意思。」
「很簡單，每當一名契約者完全凈化了一座邪惡之地后，那麼該半位面將會打上契約者的烙印——當然，完成這一切需要契約系統強大的力量支持。總而言之，這座半位面已經完全屬於您自己，隨時可以進行開發經營。」六號侃侃道：「而你暫時也不需要擔心位面的安全性。由於凈化了污濁的邪惡的緣故，這座位面的重量將會變得很輕很輕，甚至比你所知的多元宇宙中心費南大陸還要輕一些……」
「你的意思是，這座半位面會產生與星界反作用的力量，漂浮到費南之上？」杜蘭好歹知道一些位面學常識，凡是純凈而輕盈的位面，總是容易漂浮在多元宇宙的上方。
「正是如此。」六號說道：「就在我們之前說話的時候，邪惡契約主系統已經察覺到你的位面剛剛和費南大陸錯身而過，目前正在往更高層次的位面漂浮。」
杜蘭頓時有些激動道：「難道它有機會漂浮到上層位面？比如神界？」
「不可能！」六號斷然道：「根據我計算出來的數據，你的位面純凈度遠不如天堂神國，應該能抵達和綠海仙境差不多的高度，神界是完全不可能的。」
「這樣，不過綠海仙境的高度也夠了，那幫邪靈們連抵達費南都很吃力，再往上爬估計就更艱難了。」杜蘭放心了。這座位面完全可以相當於自己的避難所。他剛剛查看了邪惡契約上的說明，自己每天有五次的機會可以利用邪惡契約打開往返於該位面和費南大陸之間的傳送門，這意味著一旦他遇到什麼危險，完全可以打開傳送門溜到上層位面來。
根據位面學知識，位面旅行其實和爬山差不多，往高層位面走，會因為受到星界引力的緣故而舉步維艱；往下層位面走，則會輕鬆許多。這就是為什麼各種故事裡，傳奇法師們總愛去深淵或者地獄以及一些邪靈虛位面旅行，因為從費南大陸出發。向下層位面旅行所花費的力量要小得多。越往上，則是越艱難。
「既然你已經差不多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那麼我們就來談談獎勵的事情。」六號說道。
「非常樂意！」一聽到獎勵，杜蘭頓時就來了精神。
「杜蘭先生，如果按照普通獎勵計算，我們將會支付一大筆紫水晶給您，但是這種方法，似乎不是很有效率……所以我們提出了兩套方案供您選擇，您覺得如何？」六號說道這裡。聲音出現了一絲波動，似乎是有些心虛。
杜蘭神色一動，突然問道：「我想要堅持按照原來的方式——也就是紫水晶+各種物品獎勵的辦法來結算，不知道最高議會意下如何？」
六號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生硬地道：「我們並不認為這是一個較為穩妥的方案。最高議會一直在致力於控制邪惡契約主系統產生的一些偏差，如果讓一名契約者獲得遠超出他自身實力的紫水晶，等於是在擴大這種偏差。」
「這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杜蘭乾脆地道：「我只是一個被你們拉進來的倒霉鬼。不僅要完成所謂的任務，而且還朝不保夕，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死在某個邪惡之地的陰暗角落裡。我只想得到屬於我的獎勵。」
六號說：「你當然能得到你的獎勵。事實上，我們為您準備的兩份方案都很不錯——另外，如果您選擇了放棄按照紫水晶結算的方式，在我們給出的兩個方案里選擇一個，您將會得到最高議會的友誼。」
「想想，最高議會在邪惡契約主系統中的權力還是相當之高的。」六號繼續試圖說服杜蘭：「我們可以在很多地方為你提供幫助。」
杜蘭想了想，假裝意動道：「那好，我先看看你們給出的方案。」
六號大喜，說道：「兩套方案已經傳送到你的契約輔助系統中了，請查看，然後儘快給我們答覆。」
杜蘭點點頭，打開了契約輔助系統中剛剛接受到的兩套方案。
【方案一：a.提供三個曾經在費南出現過的種族巢穴點b.贈送一座位面之塔（三選一）c.贈送一組白銀級別的傭兵徽章d.獎勵紫龍幣1000枚e.獎勵微縮城堡一座】
【方案二：a.提供一個曾經在費南出現過的種族巢穴點b.贈送一名永久效忠於契約者個人的大師級法師c.贈送三組灰鐵級別的傭兵徽章d.獎勵紫龍幣1500枚.e.獎勵樹之心一枚】
……
「嘖嘖嘖……」杜蘭摸著下巴查看這些獎勵，忍不住說道：「兩套方案的獎勵都很豐厚嘛！」
六號立刻介面道：「這是自然，最高議會非常欣賞您的表現，這是我們最大的誠意了。」
「哦？最大的誠意？」杜蘭乾笑一聲：「我倒是不這麼覺得。」
六號的聲音瞬間一緊：「杜蘭先生，以您目前的實力，獲得這麼多獎勵，如果好好經營和發展的話，絕對能很快成為費南世界一個舉足輕重的力量。」
「不，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杜蘭說道：「我還是想要紫水晶，畢竟我還欠著你們那麼多帳呢！」
杜蘭可記得清清楚楚，之前他動用了緊急援助，還欠著最高議會不少紫水晶呢。如果對方不支付紫水晶獎勵，自己豈不是還不起了？
六號連忙道：「那些都是小事。如果您選擇了我們提供的方案，那些債務最高議會將不予追究。這也是我們最大的讓步了。」
杜蘭冷笑道：「如果我非要紫水晶呢？」
六號的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這對你沒好處，杜蘭。最高議會雖然不能直接插手契約者的戰鬥，但是我們還是有很多辦法來讓你覺得不好受的……」
威脅我？杜蘭卻是根本不懼，他笑了笑，搖頭說道：
「到了現在還想糊弄我？不是你們不想支付紫水晶，而是你們根本支付不起！？」
杜蘭的話似乎讓六號大吃一驚，那邊沉默了一會，才艱難地道：「你怎麼知道的？」
杜蘭冷笑道：「我連續完成了十四個任務，在契約輔助系統中的許可權已經直接提升到了lv4。剛剛我利用最新許可權查看了一下最高議會的情況，發現你們已經被契約主系統判定為財務狀況緊張，根本支付不了太多的紫水晶！」
六號徹底沒話說了。過了好久，他才有些疲憊地道：「談談你的條件。」
杜蘭露出了一絲微笑：「這還差不多，好好談嘛，我可從來都不是一個貪婪的人。」
「就剛才那兩套方案，我覺著都不錯。兩套一起支付，或者其中一套方案翻一倍就行了。」
杜蘭懶洋洋地說。
「放屁！」六號怒了：「你這是趁火打劫！」
「糾正一下，我這是雪中送炭。」杜蘭緩緩地道：「如果我選擇強行要求最高議會支付紫水晶，你們又支付不出來，那麼你們就會被契約主系統判定為破產。我又根據我的許可權查看了一小部分資料，發現如果發生破產，那麼最高議會的各位似乎都會不怎麼好過呢。」
六號的額頭開始流汗了：「但是……你這要求也太誇張了。能否適當地削減一點？我們最高議會目前正在進行一項大規模的投資，所以才會出現現金緊張的情況。等到這陣子過去了，我們就能恢復元氣，所以你也不要逼人太甚。」
「削減？也行啊！」杜蘭很乾脆地說：「那就在之前我提出的要求的基礎上，扣個100枚紫龍幣！」
六號無力地呻吟道：「你個吝嗇鬼！」
杜蘭正氣凜然地道：「最高議會很慷慨么？別以為老子不記得，當初你給我提供的援助品里的銀十字架還特么是鍍銀的！」
六號申辯道：「那不是我乾的！」
杜蘭搖搖手指地道：「反正在我看來，你們是一夥兒的。100枚紫龍幣，這是我最後的底線。」(未完待續。。)
ps：今天除夕，四千字大章送上！不知道除夕還有人看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