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上詭影

嗡嗡嗡的震動聲吵醒了蘇南，他伸手關了鬧鐘，視線掃了周圍一圈，白色的牆壁，綠色的紗制床簾，還有這軍綠色沒有鋪上白色床單的床，這一切都意味着這裏是醫院。

醫院？我還沒走嗎？他驚了一下，又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14點02分。才兩點？他又看了一眼日期，20號。沒錯，還好沒有誤了時間，不知為什麼他今天有些累，好像逛了一下午街一樣的累。

他拉開床簾看向旁邊，他爸正在床上看着手機，看到他望了過來，他爸問道：「到時間了？」

「還沒，得兩點半才能辦。」蘇南回答，他的出院手續還沒辦，需要護士出示的通知單，而通知單需要核算賬目，護士之前還沒有核算完，至於現在則是護士還沒有上班，只有值班的在。

蘇南又躺了回去，閉着眼睛腦子裏卻亂糟糟的。過去的記憶現在的經歷還有亂七八糟似乎電視劇動漫中的幻想場景也出現在了腦海，他們破碎重組，好似要組成有完整開頭過程高潮和結尾的故事。

這些故事讓蘇南感到真實，如果不是與現實差的太多，他就以為那是自己的真實經歷了。

如果那真是自己的經歷就太好了，蘇南不由得幻想，不過這些只是想想，該面對的還是現實。

他又看了一眼手機，就這一會兒已經過了半個小時，蘇南立刻坐起，被嚇了一跳，這麼快嗎？他感覺這半小時什麼都沒做時間就·過去了。

來到護士站，拿好通知單，去辦了手續，時間也來到了三點十五分，明明前面就兩個人。

不過這一切都不礙事，等他辦好，他約好的車也來了，蘇家有一輛車，不過蘇爸病了不能開車，而蘇南則沒有駕照。

坐到車上，前座坐着一個女生，算上司機一共四個人，不過蘇南知道路上還會接一個人，果然在快要出市區的時候，車停了下來，後座上來了一個女生，蘇爸坐在左邊，蘇南在中間，那個女生坐到了右邊。

車上有點擠，蘇南為了不擠到蘇爸，只能微微靠右，但又因為右邊是個女生，蘇南只能盡量讓自己雙肩向前，盡自己可能不擠到那個女生。

就算這樣，蘇南在車輛拐彎的時候也要把身子側壓在旁邊女生身子一點，不然的話，他可就飛出去了。

路上車輛不多，至少比蘇南預想的要少。

蘇南眼睛盯着車輛前方，看着一輛輛大貨車被超過，又看着一輛輛小轎車超過自己，他的思緒一時又飄了起來，他看到遠處的高山，看着上面鋪滿的太陽能板，忽然想到自己小時候的爬山經歷。

那座山不陡，卻因為碎石很多異常難走，蘇南有一次和人去玩，沿着山溝走了好久，路過了一座龍王廟，才走到哪裏。

那時候是秋天，黃色的乾草夾在石縫中，乾枯的蓬草呼嚕嚕的滾上滾下，還有隨時會扎一手一褲子的草蒺藜，如果你走在下面上面的人還會時不時踢下些碎石子。

蘇南那次走到了半山腰，爬到了一個陡壁，他們都爬了上去，但蘇南不太敢，那些山壁上的石子太鬆了。

那天他爬上去了嗎？蘇南一時想不起來了。他眺望着遠處，忽然想起，那天他好想和一個人有過約定會再去一次，會爬上那座山。

但之後他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了。忽然他好像看見在遠處的山脊上看到了一男一女，他們正在爬山。

蘇南一瞬間想起，他以前和一個女生同樣這樣爬過山，

他拿着食物和啤酒飲料，看着前面的那個女生開心的越跳越快。

他看着那個女生離自己越來越遠，忽然有了一絲緊張，有了恐懼，「不，不！」

蘇南忽然大喊起來，眼睛瞪大，看清了周圍。他還在車裏，不知不覺間他竟然睡著了。周圍人驚訝擔憂奇怪的看着他，一瞬間他有些尷尬。連連說着對不起。他靠在椅子上，臉紅撲撲的，心裏撲稜稜的跳着，好像一萬隻撲棱蛾子在眼前飛過，留下了一地的白粉。

他的腳趾扣著鞋底，心裏萬分期望儘快離開這個地方，但很可惜時間還長。

蘇爸問他怎麼了，他搖搖頭，表示做了個夢，同時他也在心裏想着自己平時是不是也有這種情況有沒有在熟人面前這樣過，並想着回去該查一查這種情況。

車輛繼續行駛，天邊也越來越暗，蘇南則越來越困，不過他始終記得剛才的尷尬，每到困的時候就心裏緊張偷貓貓的瞄一眼周圍期望沒有人在看他。

就這樣時間來到五點半，車輛不知何時已經下了高速走在了國道上而且還一路向北，蘇南家則在南邊，路不對，但蘇南沒有發聲，而是把視線看向前座的女生，因為她正在指路，看樣子現在去的是她家。

忽然蘇南好似聽到了一陣哭聲，隱隱約約不注意間好像在耳邊，仔細一聽又什麼都聽不到。蘇南掃了一眼車裏，見有人玩着手機刷著視頻，只當是視頻中的聲音。

沒過幾分鐘，順風車來到了一個村子裏，前座女生指了一下前面一個路口，說是停那就行。

停好之後，女生下了車，司機招呼著後座女生來到前座，後座女生打開門出去，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吹得蘇南一個激靈，他一邊挪動身子，眼睛看向了外邊，在門關上的一瞬間他看到在村子北面有一座石頭山，此刻黑漆漆的，在山上有黑影晃動。

在蘇南看到那道黑影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那陣隱隱約約的哭聲，這次他聽得分明，只是他還沒有找到聲音的源頭，車門啪的一聲關上。哭聲立刻消失了。

遠處的石頭山上，一個披髮女生遠遠眺望着路上的汽車，車燈如明燈，引導著女生的視線，她眼神悲戚，臉上愁容不減，看見汽車離開后，上牙咬着下嘴唇，嘴裏嗚咽聲起，一股濃厚的悲傷彌散在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