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抉擇

「中間雖然有些小插曲，但目的還是達到了。」尖塔最高處一間空曠房間內，一方超大的巨型議會桌。

此時有兩人站在巨大落地窗旁，外面清晰可看白雲朵朵。

「嗯，繼任議長怎麼能由鴿派人擔任，新生與圖存可是有着血海深仇啊！」說着他就看向了手被上的圓形圖案。

「是啊，新生與圖存之間遲早會爆發最後的鬥爭。」其中一人感嘆道。

「對了，根據黎凌的報告，有一人與她發生過戰鬥，雖被擊退，但人卻不知所蹤。」聽着他的訴說，微微沉思了會。

隨即開口道：「畢竟是些齷齪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

「喂，初星又有任務了，快過來，喂？」李可仁在通訊器里叫喚，聽到通訊器那頭嘈雜的鬧音，瞬間火冒三丈。

「死那去了，集團發任務了！」

「喂，喂~~我在擼串呢，你在說什麼？」初星一隻腳搭在桌子上，左手肉串，右手啤酒，生活好不愜意。

「老闆，再加30串豬腰子！」

李可仁：「……」

「我數3秒，快給我滾過來，不然後果自負。」李可仁忍住怒火，壓低聲音說道。

「1」

此時初星從剛才的狀態中驚起。

「2」

初星雖然不知她想要表達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3」

初星已能想到自己後半個月後將上街乞討的情形，因為她凍結了自己的資金。

「好的，無論何時何地，臣必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一聲激昂而慷慨的誓言響起。

「嗯，態度不錯。」李可仁在通訊器那頭滿意地點頭。

「這次就饒過你了，快過來吧。」

初星聽着李可仁說話語氣已經逐漸變得緩和，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得快走了，「老闆，那30串豬腰子給我打包。」說完又在原地悠哉悠哉地喝起啤酒。

……

「嗝，嗚，吃飽了。」初星走在去七單元的路上，摸著肚皮徒步走上四樓。

門已經開着了，初星整了整自己的身形，現在這樣有點不像話了。

隨後進門，把門關上，「李姐我來了，有何吩咐？」

「來了？」李可仁語氣溫和地說道。

還是熟悉的位置，小小的身子可以完全蜷縮在真皮轉椅，桌子上放着圓球滑鼠，可以360°轉動，牆壁有虛擬屏幕投影。

「集團任務，你自己看看吧。」李可仁一頓操作，虛擬屏幕上浮現此次任務目標和相關資料。

李可仁為方便他看仔細了，站起身去客廳沏杯咖啡，還問了句他要不要喝，初星點頭示意。

任務類型：刺殺

目標地點：南城

目標職位：議員

目標姓名：舒啟天

初星：「？？？」

初星看到這處都頓時疑惑不解，為什麼舒望憐父親會在集團刺殺榜上。

「看到呢？」李可仁走了進來。左右手各一杯香濃咖啡，「喝吧。」

李可仁把咖啡端在初星面前，但他卻並沒有接過，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可仁那雙杏瞳。

李可仁並沒說什麼，而是把兩杯咖啡放在了桌子上面，往下滑了滑滑鼠。

「繼續往下看吧。」李可仁起身，端起其中一杯熱咖啡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初星視線重新回到了虛擬屏幕上，

越看眉頭皺的越緊，「疑似對圖存有重大威脅？」

這時喝完咖啡的李可仁才緩緩解釋：「其實舒啟天是鷹派之人，只是藏匿在鴿派中，他們這次應該算搞笑的內鬥。」

初星有點躊躇，對於已經交好的舒啟天，他實在是下不去手，更無言面對舒望憐。

「心裏不好受吧，其實可以選擇不接。」李可仁終究是不忍心，選擇幫他拒絕，可手臂卻被初星握住。

「不，我要接，如果是別人接收任務話，可能會把人折磨致死。」初星在內心經過一翻思想鬥爭后，還是選擇了往前一步。

「別忘了，我們是為什麼而活，又是為什麼戰鬥。」初星說完就從懷裏掏出了一副木質面具，在右額頭的位置刻着難過字樣。

這句話像是對李可仁說，也好像對自己說，從而使內心更堅定自己的目標。

「好吧，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支持你就好了。」李可仁無所謂地說道。

「謝謝你，可仁！」初星顯然是被感動到了，真誠地說道。

李可仁則是驚住了，他多少年沒叫過自己名字了，霎時間竟有一些不知所措。

李可仁咳嗽幾聲，強裝鎮定之後，開口道：「你想沒想過舒望憐怎麼辦？」

「她估計會恨我吧。」初星眼神中劃過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感嘆道。

「她是個好女孩。」李可仁也知道沒有餘地了。

「幫我接了，今晚就會行動。」初星已經戴上了面具，冷漠地說道。

李可仁：「好……」

「影！」

……

獨自坐在離尖塔最近的寫字樓天台上，遙望小方車水馬龍，初星不禁有些迷茫。

他旁邊還放着一壺白酒，雖然每次執行任務前他都保持着最佳狀態，但現在他真的想一醉方休。

「咕嚕嚕，啊爽！」清澈的酒水從初星顯瘦的臉旁劃過，「該去行動了。」初星自言自語道。

初星知道舒啟天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家，有時乾脆住在尖塔里，但一般星期天還是會回家換身行頭。

這一切還都是舒望憐無意間說出來的，但沒想到這麼快都用上了。

戴好面具，套上黑色風衣，穿戴手套，整理手中短劍，放在背後腰間，月色把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

尖塔內的一處辦公室，舒啟天正在處理桌上的文件。

「霍老，我怎感覺今天要出大事？這眼皮一直跳。」舒啟天心神不寧地詢問道。

「舒先生，老朽雖不喜圖存，但是卻堅信科學。」霍老在旁恭敬回答道。

「是啊，你說得沒錯，只是最近一堆煩心事，虎自晨已經開始向我嘚瑟起來了。」舒啟天扶著額頭疼地說道。

「他只是一個蒙在鼓裏的蠢貨而已，現在還不知我等的派系。」霍老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不，應該是有人扶持他，也是我新生中的鷹派。」舒啟天向霍老解釋道。

「我怕不是鴿派派過來整我們的吧。」霍老依舊還是一樣的態度。

「算了，算了，今天女兒在家等我回去吃飯，收拾收拾一下就走吧。」舒啟天擺擺手示意不在談論這些了。

……

「現在是晚上8點整，舒啟天的車會在五分鐘左右到達。」面具初星站在馬路邊，背靠路燈。

這是一段舒啟天的必經之路，也是一條幽暗寧靜的路，或是通向死亡的大道。

「女兒，別催了，我馬上就到。」舒啟天十分寵溺地對通訊器那頭說道。

「那好，路上注意安全。」舒望憐甜甜地說道。

「師傅，麻煩開快點，我女兒着急等我回家吃飯呢。」舒啟天笑着說道。

「好的，舒先生。」在舒啟天的催促下，車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快。

「馬上就到……」師傅話音剛落，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人影閃過，嚇得師傅緊急剎車，但還是晚了一步，好像撞到了什麼。

「砰」

「舒先生好像撞到什麼了，我下去看看。」師傅剛說完，準備打開車門時，卻驚恐的發現車門竟拉不動。

坐在後排的舒啟天注意到了師傅的異常舉止，安慰道：「可能是車子自己鎖上了，重啟一下試試。」

師傅聽了舒啟天的話語後放棄了繼續在門把上掙扎，轉而重新打火重啟。

「舒先生，不管怎麼打，都打不燃，像是有人堵住了尾氣口。」師傅驚恐說道。

舒啟天微微沉思，「等下，我打電話救援。」

「好……」

「等等，舒先生，你看你後面！」師傅瞬間驚慌。

舒啟天準備播通訊器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他轉頭朝後方看去，只見後備箱竟燃起了熊熊烈焰，而且越燒越旺，火勢已經蔓延後座車門。

而前面也好像聽到什麼東西歸零的聲音，只聽到一聲巨響，車子在空中翻滾一轉后直直地摔落在地。

師傅已經暈厥，而舒啟天憑着堅強的意志，還沒完全昏迷，他此時已經知道有人想治他於死地，可說什麼也晚了。

他最後選擇放棄了撥打救援電話，而是拼盡最後的意志，發送了一條信息。

火星打在初星的風衣上，他慢慢走到後座，驚奇的發現舒啟天竟然還有生命氣息，就在初星準備補刀時，一身怒吼將初星拿着短劍的手硬生生定在半空中。

「住手！」舒望憐穿着半隻拖鞋，另一隻白嫩小腳已經在地上磨出了鮮血。

在家裏等待的舒望憐正準備去接父親時，突然收到一條信息，上面寫着：爸爸，愛你！

不解的舒望憐頓時感覺心慌意亂，鞋都來不及換就奪門而出，去回來的路上尋找父親的車輛。

於是就發生了剛才那一幕。

「我求求你，放過我父親！」舒望憐不顧危險衝上前，想在火海中救出舒啟天，但奈何火勢太大，逐漸淹沒了舒啟天。

而初星也一直用身體擋住舒望憐，不讓她過去，同時一言不發。

舒望憐已經急哭了，「你走開！快走！」

初星依舊保持沉默的同時擋住去路，為了舒望憐不再做出什麼危險舉動，初星抬手敲暈了她。

火焰燃進了油箱，又是一聲爆炸，舒啟天的半截身子竟炸了出來。

或許是天意，這時舒啟天竟奇迹般蘇醒過來，他四周看了看，目光鎖定了初星和靠在他身上的舒望憐。

他不禁大吼：「放開我女兒，有什麼事沖我來！」

初星沒有理會，而是靜靜站在原地等待火焰吞沒舒啟天。

似乎沒力氣在用力嘶吼后，舒啟天也冷靜下來，他深深地看着初星，想在他那雙瞳孔中發現什麼，但那雙冰冷的眼睛似乎充滿了冷漠，不近半點人情。

就在火焰已經燒在舒啟天身上時，他看向了初星初星手中短劍，似乎想到了什麼覺得不可思議，但在最後一刻說出了一句話語。

「照顧好我女兒，拜託了……」

初星沒有回答，短劍穿過火焰劃過頸脖，舒啟天徹底失去生命氣息。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