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全力的假賽

「加油，柳、仁王！」

「了結他們！」

「放心吧，亞玖斗哥哥，不會有你出場的機會了。」柳蓮二看了一眼亞玖斗說道。

「那就好。」

「走吧，雅治。」

比賽一開始，雙方的表現算是中規中矩，除了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有意無意間的精神傷害。

四天寶寺的「同性戀」組合雖然要二年級時才正式成立，但現在已經初見苗頭。好在柳蓮二和仁王雅治的心理素質足夠強悍，成功頂住壓力，有驚無險地度過了前四局。

四天寶寺一方在渡邊修的指揮下率先出招。

「這球交給我。」

熟悉的嗓音令仁王停下了邁出的步伐。一氏裕次正準備和金色小春慶祝時，卻看見仁王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噗哩，騙你的啦~」

說完，仁王右腳用力蹬動地面以極其驚人的加速度啟動，追趕向下落的網球，球拍在其下方輕輕一墊。網球跳起高過球網落回到四天寶寺一邊。

「40-15」

「怎麼可能？」一氏裕次難以置信的看着在地面跳動的小球。

「你的模仿很一般，和柳真正的聲音比起來差遠了。」仁王隨意地點評道。雖然一氏裕次的模仿天賦很不錯，但和在這個領域中具有絕對天賦與話語權的欺詐師比起來還是不值一提。這也是在了解這對奇葩組合的能力后，精市選擇讓他和蓮二上的原因之一。

「你說什麼！？」聽到自己的絕技被這般輕視，裕次生氣地想要和仁王爭論一番。可結果仁王早就轉身找向柳蓮二，無視了他。

「你、你給我…」

「別激動了，裕次，我相信你的模仿一定是最完美的。」

「小春~」裕次滿懷感動地回頭，迎來的卻是金色小春一臉茫然的表情。

「怎麼了，裕次？」

裕次頓時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唰的轉身看向那個白毛背影，眼神中帶有一些驚恐。

「收集的怎麼樣？」

「已經完成了。」柳蓮二微微頷首回答道。

「那就開始吧。」

兩人開始交流情報，而後在裁判要開口警告之前又及時分開，準備發球。

比賽繼續，裕次懷着滿腔的不服接連出聲，但都被仁王識破，於是不得不將目標轉向柳。

「蓮二，這球交給我。」

聽到這話，柳蓮二頓時停下了動作。裕次沒有急着高興，而是繼續盯着提防他再有行動。

「裕次小心！」

裕次一轉眼就看到網球被補位的仁王打了回來，飛向防守薄弱的地方，心臟瞬間提了一下，連忙朝落點飛奔而去。

怦！

兩顆圓圓的腦袋撞到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緊接着，裕次和小春跌倒在地。

「game，立海大附中，3-2」

「聽着可真痛啊。」仁王嘖了一聲，然後快步回到休息椅旁一邊補充水分一邊接受來自柳的補充情報。

仁王幻影的模仿之所以能夠以假亂真，是建立在仁王對於被模仿者足夠深刻的了解之上。這也說明仁王在數據的收集、理解、運用方面也有着獨到的天賦。

再配合上柳強大的數據網球，這才是這對雙打組合的最強之處——隱藏的雙數據流。

……

中場休息結束，雙方換場。

在經過渡邊修和小春的輪番安撫后，裕次重新恢復理智開始配合小春的指揮行動。兩人發揮出來的實力超過了大賽中出現的絕大多數雙打組合。

只不過他們現在所面對的都是在他們各自道路上走得比他們更遠的存在，硬實力上本就不如。

而且在交換情報后，仁王和柳都同步掌握了在場四人的全部信息。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他們都會選擇數據呈現出的最佳方案，不需要任何的交流卻又默契十足。

於是乎比賽現場彷彿被一個無形的屏障劃成兩部分，一邊充滿了搞笑作怪、熱鬧非凡，另一邊則體現了絕對冷靜、沉默無言。

過了許久，比賽結束。

「game，立海大附中，6-4」

「立海大附中勝。」

「比賽結束，總比分3-1，立海大附中獲勝，晉級全國大賽總決賽。」

…………

8月14日，選拔賽決賽的前一天。

莫爾帝家的私人網球館中，清越和莫爾帝正在伊斯達爾和卡爾的指導下刻苦訓練。由於光是練習賽就已經打過不下十場，算是知根知底，所以兩人都像平常一樣進行訓練，完全不需要備戰。

「對戰」了一個多小時，兩個少年的後背都被汗水打濕，水珠不斷從臉頰流過在下巴處滴落到地面。

見練得差不多，伊斯達爾站直身任由網球飛出界外，「休息一會，二十分鐘後繼續。」

「是。」

伊斯達爾和卡爾一同走上二樓的辦公室喝茶，而清越和莫爾帝則走到休息區坐下，開始擦拭汗水補充水分。

突然莫爾帝靠到清越身旁壓着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清越，有件事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哦~什麼事？」清越詫異地看了眼莫爾帝，有些好奇地回道。

「嗯…就是…」莫爾帝支支吾吾的猶豫了半天，最後警惕地觀察了下四周，確定安全后湊到清越的耳邊用手擋着低語了一句。

「什麼？你要我打假賽！？」

「噓~小聲點，別激動。」莫爾帝被清越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捂住他的嘴巴。

「不是要你打假賽，只是讓你收著點力，不要讓比分差太大，讓我不用輸得那麼慘。」

「為什麼？」清越覺得莫爾帝不是那種受不起打擊的人。

「明天比賽現場定然會有很多人，如果到時我輸的太慘的話，就會給父親和莫爾帝家丟臉，甚至會對父親的工作產生不好的影響。」

「我知道這很不好，但還是拜託了！」

「這…」聽莫爾帝說完，清越沒有多加思考就準備做出答覆。忽然伊斯達爾的聲音從廣播中傳出。

「清越，你上來一下。」

「等會再說。」清越以為伊斯達爾有急事要說，於是讓莫爾帝先等一會就起身上二樓。

「先生，您找我什麼事？」清越推門而入，房間里只有伊斯達爾一人，卡爾不知去了哪裏。

「清越，來坐。」伊斯達爾示意清越坐下，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清越，有件事情想請你幫我個忙。」

？？？

總感覺這話聽着有點耳熟，清越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看着伊斯達爾。

「您說。」

「我希望明天比賽的時候你盡量只發揮出和喬治相近的實力。」伊斯達爾聲音低沉的說道。

「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當然。原因有很多個。」伊斯達爾開始一一列舉，「其一自然是為了保住大哥和莫爾帝家的顏面；其二雙方相近的實力更能打出激烈的比賽讓觀眾和贊助商滿意。不過這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

伊斯達爾頓了頓，繼續說道：「喬治身為長子卻想打職業網球，家裏好多人都持反對票。如果明天眾目睽睽之下喬治慘敗很可能就……而若是惜敗，再加上我的幫忙結果應該會好一些。」

聽完伊斯達爾的話，清越才真正明白這場比賽對喬治的意義，「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就拜託了，喬治那邊我會和他說的。」

之後，兩人還簡單聊了下有關之後的訓練計劃，清越才離開辦公室。

「考慮的如何？」莫爾帝緊張地問道。

「嗯…」清越故作沉吟，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回答道，「當然沒問題了。正好我也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幫我找一些花的種子。」

「種子？小意思。沒想到你還喜歡種花。」

「還行，主要是精市喜歡。」

「原來如此，對了，叔叔和你聊了什麼？」

「和你一樣。」

「哦~和我一樣啊，啊？」

……

翌日下午

幸村由妃跟着清越一起來到了紐約第二大的室內網球館。在安排好母親的座位后，清越找到了坐在休息室里的卡內。

「準備好了嗎？」

「當然！」

「那就走吧。」接着卡內就帶着清越在萬眾矚目下走進球場。

「清越加油！」「天使必勝！」整齊而響亮的呼喊聲在觀眾台上響起，直衝雲霄。清越一抬頭赫然發現觀看台的一部分區域竟是清一色溫特網球社的社服，彼得等人更是其中搖旗吶喊的帶頭者。清越暖心一笑，揮手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喬治加油！」對面莫爾帝進場時，聖萊中學的啦啦隊也開始搖旗吶喊。旁邊還有幾個全身名牌的富家子弟拉起一塊橫幅開玩笑式的為喬治加油。

在裁判的引導下兩人完成猜邊先發，回到底線準備發球。

砰！

一道擊球聲響起意味着全美U14選拔賽決賽正式開始。灰白色的球拍狠狠的扣在淡黃色的網球上。莫爾帝一上來就用上了全力。

雖然他自己沒有察覺，但是在清越看來他的實力比起全國大賽之前有了一定的提升。果然同水平的激戰才更有利於實力的提升。

面對呼嘯而來的網球，清越毫不示弱雙手握拍擺出了北原劍法的起手式，開局就使出有劍法演化而來的劍道網球。劍步邁出，猶如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網球前。

略微停頓了一個呼吸后，清越才將球拍劈下。

莫爾帝在發球后就迅速離開了底線站到發球線的附近的位置上，對清越發起了猛烈的攻勢。

與之前的比賽不同，雙方開局就打得相當激烈，瞬間就點燃了現場的氛圍。

清越和莫爾帝兩人將每一球都看得很重，攻受交換的頻率十分之快，幾乎只要一落後就會全力扳回。

「我們可以看到雙方一開場就用出了最具代表性的打法，特別是溫特中學的幸村選手。據我們所知，這種打法是幸村清越將家鄉霓虹的一種劍法融入到網球后得來的，是開賽以來進攻性最強烈的打法之一……」

電視機前，北原德勝聽着解說，清越的動作在他的眼中也漸漸和自己練了一輩子打法重疊。北原德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砰！

「40-30」

砰！

「40-40」

時差之界！

莫爾帝輕描淡寫的打出一記平擊球。網球在空中分成兩個，一前一後，卻沒人能看出來。

清越上前迎擊，一拍揮空后內心絲毫不慌，回身一斬成功擊中網球。

砰！

「game，幸村清越，4-4」

「好球！」清越長嘯一聲，為自己鼓舞士氣。

「清越」「清越」「清越」

「天使」「天使」「天使」

「再來！」莫爾帝同樣清喝一聲。

砰！砰！砰！

「game，幸村清越，6-6」

比賽進入到搶七階段，雙方開始短暫的中場休息。莫爾帝坐在自已上，大口地喘著氣，汗水不止地從額頭上流下。而清越的狀態則要好的多，因為U17世界盃是採取三局兩勝制，所以伊斯達爾一直有給清越做體能訓練。

嗶！

哨聲響起，兩人回到比賽場上隔網而立，目光如炬地緊盯着對方，彷彿兩個命中注定、惺惺相惜的宿敵。周圍的觀眾不由得止住呼吸。

砰！

清越球拍打橫，邊框好似利刃散發着凌厲的寒芒，斬破幻影，精準的打到網球的中線上。

網球瞬息間縱向貫穿了整個網球場。

莫爾帝腳掌抓地，腿部的肌肉驟然緊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縱身撲了出去。

球拍勉強兜住網球，莫爾帝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球甩了清越半場。網球劃過高高的弧線，跨過球網，跨過清越，最後緩緩落下。

嗒嗒！

網球砸在界外。

「33-31」

「game，幸村清越，7-6」

「幸村清越，勝！」

身後的觀眾台第一時間爆發出能夠掀翻屋頂的歡呼聲，清越並沒有過多的慶祝，而是飛跨過球網將躺在地上已經無力起身的莫爾帝扶起。

雖然清越是收了力，但是對莫爾帝來說他是真的拼盡了全力，用盡了渾身解數。

看到這一幕，巨大的歡呼聲逐漸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全場觀眾不約而同的掌聲，這是發自內心的送給打出如此精彩的比賽的兩個少年。

「謝…謝！」莫爾帝靠在清越的身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