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打聽
四周看決鬥的人緊張到吶喊，有喊葉師兄加油的，替這名新弟子打氣的更多，呼嘯般席捲整個演武場。
「往死里打！」
「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贏了我請你去喝酒……」
「對了，這個葉師兄叫什麼名字，還有跟他決定的那位新弟子。看起來絲毫不弱於這個葉師兄。」
風寒對這個明面上的敵人知道的還是太少，必須得多了解這個敵人的情況，以防他在自己後面，冷不丁的插黑刀子。
「你肯定壓的是那個築基期的新弟子吧，我也壓的他。看在我們都壓的同一方的面子上，你想知道什麼，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黝黑青年嘿嘿笑道，從進場到交談，他胸前的黑刀從未放手，風寒也發現了這一點。
「在下風寒，外門弟子，不知師兄叫什麼名字。」
「客氣了，我也是外門弟子，我叫鐵石。」
鐵石露出他潔白的牙齒，配合他黝黑的皮膚，風寒看著感覺總有些奇怪，但奇怪在那裡又說不出來。
「這個葉師兄名叫葉疾開，築基初期修為。家族裡有一位族叔在宗門擔任長老，他不久前靠他叔叔進了內門，實力其實並不強。不過這個葉疾開十分好色，經常威脅外門一些漂亮的女弟子順從他，名聲極差。」鐵石眯眼看著台上狼狽的葉疾開，沉聲說道。
「現在他上台簽了生死契，被他欺負過的，沒欺負過的，都趕過來看熱鬧，實則是希望這個新弟子教訓教訓他，幫他們出口惡氣。」
鐵石一邊說著，目光卻從未離開高台，現在兩人有來有往已經交戰了十來個回合，打的十分火熱。
「這個新弟子叫王舜，據說來自修仙界一個實力頗深厚的家族，一拜入宗門就被允許進入內門，成為內門弟子。」
「前不久王舜和他妹妹王瑄兒，從這個姓葉的身邊走過，這個葉疾開在外門區域當老大當習慣了，一眼就相中了王舜的妹妹，不管王舜的臉色難看，公然調戲他妹妹。結果可想而知，當場就被王舜廢掉左手。」
風寒聽著，沒想到已經有人開始替自己收拾這個葉疾開了。風寒接著聽下去。
「王舜，小心！」
風寒回頭往高台上看去，剛剛還處於弱勢的葉疾開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王舜一下子看不清葉疾開的攻擊，開始連連敗退。腿上和手臂上都被葉疾開的劍刺破，鮮血直流。
「這下糟了，我十塊下品靈石啊！」
「靈石？」風寒有些不知所云。
「風寒你連靈石都不知道，你也是來修行的？」鐵石被眼前這個衣著有些暴露的人震驚到了。
真是天靈之大，無奇不有。鐵石暗自想道。
「呼，好險！，這個葉疾開實力不如人就耍陰招，看王舜怎麼讓你乖乖的求饒。」
此刻高台上，王舜已經恢復過來，開始反擊。
看的出來王舜徹底被葉疾開激怒了。
只見王舜站立不動，葉疾開眼前卻出現了好幾個王舜，個個矯捷無比，手持靈劍砍向葉疾開。
葉疾開無從躲閃，只有被動防禦。可雙拳難敵四手，葉疾開根本卻招架不住這麼密集的攻擊，身上原本已經開始癒合的舊傷又被撕開，鮮血從高台上流下。
嗷嗷的喊叫聲從高台上傳開，響徹整個演武場。
「哈哈，這個葉疾開也有今天，往日都是他欺負別人，今天也讓他嘗受一下死亡的感覺！」
鐵石有些激動，從座位上站起來，目光如炬的看向王舜，好像在說。
「殺！」
風寒此刻意識到，這個葉疾開或許不難對付，場下觀眾多的是像鐵石這樣被殺心籠罩的人。
從座位上站起來，逼視高台的人越來越多，似乎都在等待王舜的手起劍落落，等待一顆屬於葉疾開的人頭，咣當一聲，掉落在高台上。
看架勢，他們準備衝上去瘋搶。
風寒甚至有些覺得，這個葉疾開今天不死，都對不起演武場在內，這麼多雙眼通紅，殺心四溢的弟子了。
就在王舜真的要一招了解葉疾開時，演武場上空，一道強勁的掌風突然掃向高台。
這道掌風來勢洶洶，速度極快，王舜來不及反應就被拍在高台的石板上，瞬間成了一攤肉泥。
高台陷落五丈，中間凹現出一個龐大的掌印。
距離高台近的七名修士當場被這道掌風的餘波擊飛出去，生死不知。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整個演武場內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王舜的妹妹，已經跌跌撞撞，哭著向高台跑去了。
她親愛的哥哥，從小保護她，一起修行的哥哥，已經死了。
「哈哈哈，王舜！你死的好慘啊！敢殺我，我讓你屍骨無存！」
高台上，葉疾開渾身浴血，身上沒有一處皮膚是完整的，攤坐在地上，像條瘋狗一樣大叫起來。
「這，怎麼會這樣！肯定是葉疾開的叔叔，那名長老！」
鐵石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演武場一片嘩然。
知道某些情況的修士立即就散去了，退出了這個演武場，不在逗留。更多不明所以的修士被眼前一幕，被那道從天而降的掌風，嚇傻了。
他們急急的跑，連滾帶爬的跑，連壓寶的靈石也不要了。
看熱鬧哪有自己小命重要。
很快，王舜在演武場被神秘掌風當場擊殺的消息，在整個萬仙宮傳開了。
一些底層的修士，得知王舜在快要取勝的瞬間，被一股不明力量當場斬殺。義憤填膺無處安放，迅速聚集起弟子，在萬仙殿前請願抗議。
萬仙宮高層震怒，很快採取措施，封鎖消息，明令宗門弟子禁止傳播此事。有違者被執法堂執事當場抓走，後果更是凄慘。
鐵石當場就跟風寒告辭，匆匆離開了演武場。
風寒看了看四周，都走的差不多了。往昔跟王舜交好的一些修士避之不及，第一時間就逃離了此地。
風寒來到高台，看到了王舜的妹妹王瑄兒。
王瑄兒雙眼無神，呆坐在他哥哥的殘骸旁邊。
她已經不在哭了，她的眼淚已經流干。
在她眼中，風寒第一次看到了對死的渴望。
風寒渾身顫抖，默默的清理起王舜的屍首。
可是王舜哪裡還有屍首，風寒猛地扯下他已經磨破的青衣，用手，一把一把，讓王舜重新躺在青衣上，與地面隔絕。
給王舜清理好屍首，風寒就要離開。
不想一雙手從風寒背後，扯住了他的一條腿。
「你要帶我哥去哪裡，我不允許……我不允許你帶走我哥……」
王舜的妹妹身體抖索著，她纏住風寒，她的嗓子快啞了。
風寒在也忍不住了，他流淚了。
自上次父母被劫匪所殺，家鄉被洗劫一空，風寒再也沒有為生活，為修行艱難，流淚。
風寒明白，自己的眼淚，換不回死去的父母，同樣，眼前少女哭啞的眼淚，也換不回他的哥哥。
「快走吧，葉疾開的幫手肯定還在這裡……你哥哥，我替你安葬……」
「不！我不要你帶我哥走，我哥哪裡也不去，跟我回家去……」
少女不肯放手，嗚嗚的哭著。
風寒不在遲疑，把青衣包袱放下，遞給少女。
少女一把接過包袱，抱在懷裡，跌跌撞撞的爬起來，離開了演武場。
風寒也不敢在多加停留，在少女走後，幾個閃身離開了這裡。
路上，風寒臉色陰沉。
「看來，這個葉疾開，我躲不過去，也不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