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導火索

米修斯號中層，輝月節點。

「這難道是老師曾經所說的奧多克靈能水晶」靈舒提出疑問，如果真是奧多克水晶的話，那就證明之前的那些陌生靈能戰士並不簡單。

「嗯」輝月接過這顆水晶仔細研究，她用靈能感知到水晶蘊藏的靈能強度有些不合常理。輝月回答道：「奇怪，這顆水晶內靈能能量很稀少，而且強度也比不上一般的奧多克靈能水晶。」輝月曾經接觸過一些奧多克靈能水晶製品，比如武器，儀器，各種靈能機器。這些東西都是以奧多克靈能水晶驅動的。而手中這顆水晶的靈能能量太稀薄了。

「你是從哪裏得來的？」輝月問道。奧多克水晶雖然十分稀有，但是在米修斯號中層也不少見。這裏有規模龐大的礦石開採星港，裏面也庫存着很多奧多克水晶。只是這些機構都是神殿衛的產業，實行相當嚴格的安保措施。中層人民進去工作都不容易，想要偷偷外帶一丁點水晶粉末出來都是痴心妄想。就算有人能夠從裏面弄到奧多克水晶，但那也只是單純的奧多克水晶原石，想要把奧多克水晶原石加工成奧多克靈能水晶，其工藝和技術難度只有在米修斯號上層才有設備和人力完成。手裏這顆水晶顯然經過人為加工，水晶結構和靈能頻率都有明顯的加工痕迹。

「我是從一隊陌生的靈能戰士那裏得到的。」靈舒把營救威爾的過程詳細說了一遍。薩加等人對抗獵龍獸所展現的武力雖然讓靈舒驚訝，但她認為再厲害也比不上她的老師輝月。靈舒小時候曾經目睹過輝月老師保衛節點的戰鬥場面，雖然老師只是研究人員，但強大的靈能超控力和靈能強度讓靈舒崇拜不已。在靈舒的世界觀里，雖然輝月不是最厲害的靈能戰士，但能超過輝月靈能力的人也屈指可數。的確，在米修斯號中層這種環境下，流落民間的靈能戰士並不算多。

「這樣啊！也許是一顆即將用盡了靈能水晶罷，不然他們也不會遺留在戰場上。」輝月聽完靈舒的講述，並沒有太在意。不過她還是提醒靈舒道：「就算這是一顆即將失能的水晶，但其殘存的靈能也很可觀，對於你現在的靈能階很有幫助。你回去仔細感受其水晶能頻率，可以增強你對自然界靈能的感知能力。」

「好的！老師，我這就去！」靈舒興高采烈地離開了輝月的實驗室，在靈能修鍊方面，她十分渴望達到輝月的高度。

話分兩頭。當靈舒正在研究維西遺留在戰場上的水晶時，薩加等人準備離開BY330上行節點，準備繼續完成他們的任務。納拉多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想要恢復戰鬥能力需要不少時間。薩加等人婉拒了羅奧塔聚會的邀請，奎爾納人一旦接到任務就會專心致志的完成。

「不過，請神殿衛提供一名專業的當地嚮導。」薩加雖然不領羅奧塔的好意，但對於任務總是一絲不苟，「那個靈鷲人嚮導太不合格了。」

「哦？」羅奧塔作為BY330上行節點父神殿的近衛軍指揮官，父神殿的武裝力量他都很了解。可是BY330上行節點的安保武裝是靈鷲人負責，羅奧塔只在乎靈鷲人能否順利完成父神殿下達的任務，而具體到細節並不了解。他奇怪道：「出什麼問題了嗎？是我親自下的命令，靈鷲人不敢忽視神殿衛的指令。」

薩加搖搖頭，並不打算回答。兩人坐着懸浮車，到達節點大門旁邊的軍營。BY330節點雖然遭受到回想者的攻擊，但鐵星人聚合的損失對於這樣規模龐大的節點來說猶如九牛一毛。節點大門依然敞開，吞吐著來自周圍小型節點或者私人農場工坊的物資。最近米修斯號上層的需求越來越多，連一些只供應下等種族的物資都要收集，靈鷲人現在的人手已經忙不過來了。薩加的小隊就駐紮在大門旁邊的靈鷲人軍營里，他們正準備出發。

羅奧塔和薩加走進軍營指揮部，一個靈鷲人指揮官連忙趕了過來：「尊敬的羅奧塔大人，今天您怎麼親自來視察了。」來者是BY330靈鷲人武裝的最高將領——靈鷲人指揮官百熾翎。百熾翎來自於一個龐大的靈鷲人家族，通過靈鷲人和神殿衛的關係，他成為重要上行節點的靈鷲人武裝指揮官。百熾翎自身也是一名強大的靈鷲人戰士，已經開始修鍊靈能力。對於掌握靈能力的族人，靈鷲人種族是相當重視的。這意味着該種族有慢慢融入納威族群的可能性。

「別廢話了，百熾翎。我的命令你都敢違抗？」羅奧塔對靈鷲人向來不客氣，手指在空中劃過，百熾翎頓時被無形的力量擊飛，狠狠的砸在指揮室的鋼鐵牆壁上。整個指揮室一下陷入沉默，幾名靈鷲人見狀立刻跪了下去。他們的尊上發怒了，這個時候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尊上，是什麼情況？」百熾翎不知所措。他連前因後果都不知曉。

「我叫你安排給我的客人的嚮導呢？」羅奧塔問道。

「嚮導是黑翼，我的兒子，您見過的呀。」百熾翎更摸不著頭腦了。對於羅奧塔親口交代的事情，他自來都不敢怠慢。雖然他不知道旁邊薩加的身份，但能讓羅奧塔親自下令，其人肯定是哪位種族上層的權貴。派遣自己兒子供其驅使，也是自己的私心。說不定能在這些權貴手裏撈到不得了的好處。

「哦」羅奧塔自然知道百熾翎的兒子黑翼這個人。百熾翎作為羅奧塔多年的下屬，他的家族情況神殿衛是了如指掌。黑翼是一個不錯的戰士，在節點裏也頗有名氣。黑翼在完成節點任務中的評分一直名列前茅，讓他作為薩加等人的嚮導再合適不過了。

羅奧塔也不清楚薩加為什麼不滿意黑翼的表現，不過百熾翎這個忠心耿耿的下屬的臉面還是要的。打狗也要看主人是吧，百熾翎這條狗這些年來的表現羅奧塔還是很滿意的。他點點頭，向薩加道：「如果你不滿意的話，我讓人在神殿衛里挑一個尖兵作為你的嚮導。」

薩加其實也不想多做計較，他只是需要一名合格的嚮導罷了。薩加點點頭，不想和眼前的靈鷲人有多少瓜葛。就這樣，羅奧塔和薩加離開了指揮室。獵顱者小隊已經整裝待發，他們弄了幾輛軍營里的懸浮車，這樣他們的活動範圍會更廣一些。百熾翎見羅奧塔不再追究，大出一口氣，擦了擦嘴角的淤血，連忙跟隨其後。羅奧塔通過隨身ETR向父神殿的下屬下令，臨時徵調一名尖兵嚮導過來。薩加和羅奧塔就在兵營的門口的休息室等候。

「我曾經執行任務時去拜訪過米納索托斯，那時我不過還是一名神殿衛近衛軍小隊統領。奎爾納人的熱情好客我深有體會。」羅奧塔坐在休息室里和撒加閑聊著。羅奧塔作為父神星核的畢業生，也算得到神殿衛的重視，擔任過納威種族很多地方的職位。

「哦？熱情好客？」撒加聞言很驚訝，奎爾納人對神殿衛雖然不敵對，但奎爾納人一直都不信仰父神。米納索托斯星團也沒有父神殿。片刻之後，撒加若有所悟，原來熱情好客另有所指。

羅奧塔待撒加反應過來後繼續說道：「我並沒有什麼惡意，相比較與族群里另一些人，我十分敬仰奎爾納人的傳統。我所屬神殿衛的近衛軍，也是當年奎托斯王為神殿衛創立的。我們的傳統和你們在有些地方也算是一脈相承。」羅奧塔對於那次經歷很是深刻，怪不得神殿衛高層有警告，對待奎爾納人需要謹慎。

薩加和羅奧塔客氣了幾句，就算他曾經處理過奎爾納人的外交事務，但對於這樣的客套話依舊渾身不自在。不過能和一位四階力神殿衛指揮官搞好關係，對於奎爾納人來說也算不錯。兩人閑聊一陣，看的出來羅奧塔並不是普通戰士出身，他的言談舉止相當有教養，看來他在神殿衛的出身也很有權勢。羅奧塔正在和薩加炫耀剛剛教訓百熾翎那一招的精妙之處時，神殿衛的尖兵已經趕來。

「薩加老弟，我就不送你們了，你們完成任務后可以通過ETR向神殿衛報備。這名尖兵會一直帶你們去下行節點。不過你們要小心，下行節點很不安全。」羅奧塔向薩加囑咐道。薩加和羅奧塔拜別，召集獵顱者小隊準備出發。不過這時，軍營的大門開啟，之前派去調查靈鷲人失蹤車隊的偵查對回來了。十多名靈鷲人乘着兩輛懸浮車進入軍營。他們還在討論著獵龍獸戰鬥墳場的事。

「黑翼，那些人什麼來路？」一個靈鷲人正在詢問另一名靈鷲人，這人想來就是之前為薩加引路的靈鷲人嚮導黑翼。他脫離薩加隊伍后找到後方的靈鷲人偵察隊。不過但他們到達運輸船隊殘骸時，無數的獵龍獸屍體震驚了靈鷲人。偵察隊完成任務后便返回節點，不過他們要比薩加等人慢了許久。

「糟了！」百熾翎看見兒子返回，而薩加等人還沒有離開。他立馬吩咐手下叫偵查隊另找停泊點。

不過已經遲了。

「老大，那不是之前的靈鷲人嚮導嗎？」尼克斯作為尖兵，一下就看見剛剛下車的一群靈鷲人。

「哦？」薩加也看見了剛剛進門的兩輛懸浮車。他向身後的山炮招了招手，指向其中一名靈鷲人。

「遵命！老大。」山炮臉上笑嘻嘻的走向那群靈鷲人，「滾開！別當道。」體形碩大的山炮可不是靈鷲人能阻擋的。他一手抓住黑翼背後的裝甲片，將其控制。幾名靈鷲人想要反抗，拯救他們的同伴，卻被山炮一聲怒吼震翻在地，痛苦的抱着頭掙扎。

黑翼被帶到薩加和羅奧塔面前。後方的百熾翎面容扭曲。他的兒子作為嚮導並沒有跟隨薩加回來，而是和偵察隊回來。結合剛剛羅奧塔的訊問，他知道出事了。黑翼因為某種原因脫離了薩加小隊。

「剛剛羅奧塔老哥和我談論起奎爾納人的傳統，在我們的傳統里臨戰脫逃便是死罪。」薩加和羅奧塔談剛剛在論奎爾納人的傳統。他看了看羅奧塔，見其並沒有出聲，繼續說道：「也不知道神殿衛的傳統對於臨陣脫逃是怎樣的處罰。」

羅奧塔尷尬的笑了笑。雖然百熾翎是他多年的下屬，靈鷲族也納入了納威族群後備族群考察，但其種族地位依舊低下。之前羅奧塔還在說對奎爾納人的傳統之分敬仰，他有心為黑翼開脫，這是也拉不下臉面。最重要的是為了一個被奴役的種族，而得罪奎爾納人，這筆買賣本身就不值得。

「當然是按照傳統。我沒有異議。」羅奧塔微笑着說道。

「尊上！」在兩人身後一直跟隨的百熾翎聞言立馬上前說道：「如果黑翼有什麼做錯的地方，我們靈鷲人願意百倍賠償。請尊上憐憫放他一條活路。」百熾翎知道，如果現在不開口，就沒有機會了。他立馬跪在羅奧塔腳下，苦苦哀求。

薩加從來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他之所以徵求羅奧塔的意見，是對於神殿衛權力的尊重。其實即使羅奧塔反對，依舊無法改變結果。

一道火光從薩加手中閃過，在不經意之間，黑翼已經身首兩地。對於黑翼來說，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在黑翼的認知中，在戰鬥中面臨大規模獵龍獸群，暫時撤退，呼叫支援是標準流程。他也只是按照節點守衛軍的作戰準則行動。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羅奧塔的心情，他只是被薩加超控靈能的手法驚訝到了。作為四階力的靈能戰士，羅奧塔十分清楚想要讓火焰達到切割空氣的地步有多麼困難。大吃一驚的同時又感到喜出望外，他似乎窺見了奎爾納人超控靈能的獨特手法。羅奧塔對於靈能的修鍊也算痴迷，不然他不可能到達四階力的程度。至於他下屬百熾翎的遭遇，羅奧塔一丁點也不關心。他告別薩加后，手中不斷用靈能力模仿剛剛薩加處決黑翼的手法，離開了兵營。現場只剩下一眾靈鷲人面面相覷。百熾翎望着身首異地的兒子，憤怒之情無法言表。他的雙翼顫抖著，只能發出低沉而又無助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