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前

第2章 從前

王景慈從王景飛家走後心裏十分生氣,想着二哥為什麼會那麼絕情,不禁從懷裏拿出老煙斗,邊摸邊想着以前的事…

他想父親都是抗戰老兵,大哥和二哥都是在戰火中出生的唯有他是在新房裏出生的,那一年正好1949年的臘月二十三,正值小年,一家人在土胚房裏,後來經常聽父親給別人說:「我小兒子趕上好時候了,49年出生的,屬老牛的,將來一定是個非富即貴的命。」

父親在村裏有威望,1961年家鄉鬧自然災害和瘟疫,父親帶着全村的人抵抗自然災害,夜晚臨走時父親一樣向往常一樣,笑着對母親說:「好了,我的娘們,我就去上三五天,飢荒、瘟疫算啥啊,咱子彈都挨過,咱是黨員,今年是咱黨成立40周年,有啥可怕的,咱現在日子好了,有了房子,還有三個兒子,誰敢瞧不起咱,你男人能有啥事?」說完驕傲的指著三個兒子。

母親也不說話,坐在炕上,流着眼淚,一直抽噎著,父親擦了擦母親眼角的淚,對母親說:

「木板我準備了3塊放在裏屋那戳著呢,要是發洪水啥的,你和孩子們能用它逃生。」

說完轉身走出家門,母親眼睛立馬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沒走一會父親又走了回來,聽見父親回來的腳步,母親擦了擦淚,站起來,父親一隻腳跨在屋外一隻腳在屋內,看見母親對她說:

「還有家裏的糧票、布票都放好,賊特別多,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們。」

說完離開了家,後來不僅自然災害沒有止住,瘟疫也開始肆虐,母親為了節省糧食給我們兄弟三個吃,自己吃糠,可是母親還是沒有頂過去,餓死了,當天夜晚母親說腹中疼痛,沒過一會母親臉色難看,開始不聽吐血,捂著肚子,叫個不停大哥去大隊找父親,可是還是完了一步,等到父親來了已經晚了,母親已經斷了氣,我和二哥早已經哭的不成樣子,父親留下眼淚,抱着母親的屍體痛哭,大哥不停大哭不停攙扶著父親,第二天父親就像變了一個人,他不在樂觀,村裏支書劉叔來了說:

「金斗呀,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便把,村裏現在不讓土葬,提倡火葬,一會我通知火葬場的人來」

父親怒了,揪起劉叔瞪大眼睛對她說:

「你爹死了為什麼不火葬?啊~不是半夜偷埋的,你做的那點事當我都不知道嗎?」

劉叔嚇壞了,一邊說:「金斗你是黨員幹部要服從命令,不能搞特例呀,你先放開我,咱們院裏說,這都是孩子們。」

父親放開了劉叔,倆人掀開帘子走到院裏,我和哥們偷偷走到帘子裏偷聽。

劉叔說:

「金斗咱別生氣嘛,不火葬就不火葬,咱們村最近不是修路嗎?要是別人以後問你為啥不火葬,你就說村裏修路,火葬場的車進不了村來,不就行了,你不要悲痛了。」

父親一聽猶豫了起來,對劉叔說:

「你說吧,有啥要俺做的?」

劉叔說:

「也沒多大事,就是馬上就要選支書,黨員投票,你家你跟你大兒子不都是黨員嗎?到時候投我一票,就行了。」

說完拍了拍父親,走了,父親在院子裏站了半天,走到屋裏,掀開帘子的一刻,彷彿曾經的父親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走進屋子,看着死去的母親,-不停的在笑,笑了一會,

流出了眼淚,笑聲變成了哭聲,堅強的父親,再也不堅強了…過了幾天父親把母親簡單下葬了,沒想到更壞的還在後面,父親染上了瘟疫,臨死前,他把我們三兄弟叫到跟前,拿出煙斗給大哥對大哥說:

「留個念想吧,這是爹在戰場上繳獲的,爹一輩子不抽煙,這個值點錢能賣出去用,孩子,爹夠嗆了,以後你要照顧兩個弟弟,歲數不小了,該成家了,把爹~燒~燒了,就行了,不用埋~,還有糧~糧票留好現在換不了糧食將來換,不要讓別人偷~偷~偷去,我對不起你娘~呀,爹沒~本事呀,沒本~沒本事呀!」說完兩腿一瞪,死去了,我和兩個哥哥,大哭起來。大哥找來劉叔對父親進行火葬,劉叔看了看,撇了撇嘴說:

「侄子,不土葬了,你們家不是要土葬嗎?晚上埋了唄」

劉叔湊到大哥耳邊上說:

「跟你娘埋一塊。」

大哥緊握拳頭,二哥看不下去了大罵劉叔說:

「你個老東西你,真是個烏龜王八蛋,用着我們的時候你嬉皮笑臉的,不用我們你就這樣,他媽的你牆頭草隨風倒。」

說完就要動手,大哥攔住了二哥,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一直憋在嗓子眼了,劉叔一看不對勁橫著說:

「老大,你爹的事你看着辦吧!」

大哥拉住劉叔的手說了好多好話,劉叔這才把父親送到火葬場火化。

想到這王景慈哭成淚人,看着夜幕降臨,王景慈加快了腳步往家裏去,而他始終想不明白二哥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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