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捨不得麻辣燙套不著狼

下午五點，按照慣例，沈大偉照常將張偉一個人留在了網吧。

他自己則是去接嫂子于丹下班。

與昨天稍稍不同的是，他已經不想再把自己的魔獸賬號，再借給張偉玩耍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張偉津津樂道。

目前距離張偉大學正式報道的日子，還有將近一周的時間，前世時，他就是被沈大偉這麼渾渾噩噩地在網吧刷過來的，也就是臨近開學的前兩天，象徵性地帶他去逛了幾個過些年臭名昭著的景點。

昨晚，沈大偉親自盯著張偉，給家裡打電話報了平安。

還特意讓其跟老媽口頭褒獎了「我大哥照顧的很周到」之類的云云。

經此一遭，他自然是更加肆無忌憚了。

倒是張偉自身也覺得無所謂，西都的文化旅遊景點嘛，本地人差不都都清楚，除了地名，其他的基本全都是假的。

哪有搞錢重要。

熟練地打開貼吧賬號，發現昨天發的帖子裡面已經有了不少留言。

貼吧早期的網友，整體的文化素質水平還是非常高的，罵人從不帶髒字，最多就是像LZSB這樣的隱晦縮寫，完全只針對個人。

不像後來，網民數量暴增之後，硬體設施提升了，網路環境的戾氣，卻也重了許多。

動不動就是CN&MD，我去年買了個表。

演化到最後，就連草琉，91社區這種從來都是「樓主好人」「好人一生平安」的和諧論壇，都充滿了噴子。

「辣眼睛。」

「MD，長成這吊樣子也好意思出來賣？」

特么的，我就想問，說這話之前你買票了嗎？

白嫖還這麼多事。

多少業界良心，都是被這種不和諧的網路環境，逼得被迫退隱，淡出了狼圈兒，最後只剩下那些扛得住罵，馬賽克面具遮臉，一心只想掙錢的黑寡婦。

一目十行地閱讀了所有的留言討論，揶揄樓主是在吹牛逼的人數不少。

張偉就想在裡面找幾個說得最難聽的，最好是罵人帶髒字的，疊加二十重特效，反罵回去。

噴子越多，噴得越激烈，越有熱度。

到那時，待到漫畫更新結果揭曉之時，才會產生劇烈的反差感，上演一手痛快的裝逼打臉，從此被奉為預言神貼。

只可惜，看了半天也沒有言語太過激的，略感無敵的寂寞。

「看來貼吧早期的吧友，還真都是些骨灰級真愛粉啊。」

帖子下面的討論分析，居然比噴子多得多。

甚至，還有人相信了標題，私信張偉，問能不能幫忙搞點原作者簽名單行本的......

神了。

慣例性地打開QQ，消息提示窗彈出不少加群申請，都是貼吧賬號個人簽名檔引流過來的，讓張偉頗感意外。

「不是來罵我的吧？」

小心翼翼地挑幾個名字比較文雅的昵稱通過，並沒有等來大型對噴現場的畫面，反而是禮貌地問好，然後試探張偉，標題里的親戚是怎麼回事。

張偉@其看一看群公告。

除了八榮八恥、禁止討論政治的總綱領，群內第一條規矩，就是別問群主親戚的事。

華夏人在國外不容易，不能影響人家工作不是。

但是對於劇集相關內容的猜測和討論，包括吹水，撩妹，都是十分歡迎的。

張偉閑得無聊，通過了所有加群申請，和眾人在群里吹了會水，點到即止的劇透一些無傷大雅的內容，然後，便任由大家自由發揮。

都是些擁有相同興趣愛好的人，扯淡還是比較能扯得開的。

他自己，則是繼續在淘寶上探店，一家一家的聊，尋找貨源。

搜索「Q幣」，現存的商品結果有將近5000多個，除了正規代理店黑產店，其中有不少都是與關鍵字並不匹配的商品結果。

連冥幣都出來了。

讓張偉質疑自己是不是把「QB」打成了M......

然後正兒八經在經營這個商品品類的，又有不少商品，都是同一店鋪發布的不同商品鏈接。

這無疑給真正有需求的客戶，增加了購買難度。

但卻給張偉做這門魚目混珠的生意，降低了客戶流失到其他店鋪的幾率。

張偉一家一家重複不斷的翻看，篩選，聊天，連沈大偉過來了都沒太注意，最終圈定了10家店。

「先給我沖一個月紅名會員。」

張偉先選擇了一家名稱為「誠信遊戲代練工作室」的C店，從旺旺上表示自己想要做分銷，加了對方的QQ，聊了一會沒看出什麼紕漏，下了訂單后回復到。

紅名會員，就是普通會員，昵稱做紅色高亮顯示，有些類似可以額外多建一個群，使用特殊上線鈴聲之類的特權。

原價是10元/月，這家店賣4塊。

張偉下了一個月的訂單，剛把消息從QQ上私發給對方，狗日的就把張偉拉黑了。

「草，一碗4塊錢的麻辣燙你也騙。」

06年的物價剛剛進入飛漲階段，還沒達到那個知名故事發生時期的6塊。

關掉對話框和店鋪網頁，張偉也懶得找店小二投訴。

電商早期，類似這樣的虛擬充值商品，尤其是黑產相關的，基本上很難維權。

別以為有某付寶擔保交易就萬無一失了，賣家隨便做幾個假圖假兌換碼，就算履約過了。

某寶早期，維繫賣家，遠比保護買家重要。

哪像後來，消費者雖然稱不上上帝吧，但的確有話語權，而賣家則是被流量挾持，成為了完完全全的韭菜，賄賂店小二的新聞屢見不鮮。

誰讓你連吃飯的嘴都長人家身上了。

不宰你宰誰？

進入下一家店鋪，繼續進行試探之旅，又損失一碗4塊錢的麻辣燙，套路如出一轍。

直到第5碗麻辣燙損失殆盡的時候，一家名稱為灰客工作室的店鋪，成為了張偉的新目標。

這家店的會員定價是3.6元。

和絕大多數店鋪打了一些價格上的差異，本來張偉是不太看好這一家的，因為騙子在包裝門路上，一般往往比真實賣家更用心，從這差異化的營銷策略就可見一斑。

然而，讓張偉比較意外的是，人家做的正是正經生意。

雖然，倒賣Q幣這玩意本身就是見不得光的行業，但是人家行有行規、盜亦有道啊。

「夥計，會員已經到賬了，合作愉快，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以後咱么就是固定的合作夥伴了，怎麼稱呼啊？」

「叫我灰客就好。」

「好的，灰仔，你已經向我證明了你自己，下來就該輪到我了。」

「我的分銷渠道要過些天才能開始起量，也不敢多說，這個月起步階段從你這走1000單應該不是什麼問題，你知道的，做我們這種事，不可能只找一個貨源，就像你不可能滿足給只做我一個代理一樣。」

「不過，如果以後您這合作穩定，價格也更優質，後續就把大頭都放在你這邊，就是不知道這個量，你的貨量接不接的住？」

既然已經初步敲定了合作，自然要簡單了解下對方的供貨量和穩定性，但是該畫的餅還是得畫好。

不然不方便後續談價。

一個不會畫餅的老闆，絕對不是好老闆。

尤其是在互聯網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