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寶藏男孩

時間回到2018年前後。

要說短視頻時代，什麼錢最好賺，那無疑是粉絲的。

但若論什麼年齡段人的錢最好賺，那也無外乎是學生、剛工作2年之內的年輕人，還有寶媽。

2006年的華夏韭菜團里，還沒有飯圈經濟這麼一說，但是之後幾年，無論是互聯網圈的某博，娛樂圈的某麗，還是智能硬體的某米，都是玩粉絲經濟，和飯圈文化的鼻祖。

張偉，就是準備搞一搞粉絲經濟。

專註在ACG這個垂直的領域，靠信息差和精準預測，深度分析，進行吸粉。

然後再通過電商變現。

這一模式，在後世還有一個文鄒鄒的說法，叫KOL，意見領袖。

貼吧和標題黨預測，只是他尋找吸引粉絲群體的第一步，再深入一點，還可以拍類似後世新媒體的幾分鐘刷完某部劇，或者深度分析和水友互動的優酷惡搞長視頻。

那個什麼叫獸易小星，不就是惡搞視頻火了的嗎。

之後還搞傳媒公司拍電影了，還有那個啥啥中文配音的搞笑漫畫日和。

白嫖流量嘛，方式多的是，關鍵是執行力強。

熊廠現在也不可能屏蔽企鵝QQ，貼吧引流的人群，聚集到QQ群里就好，然後再在QQ上打造自己是某幣正規代理商的人設，後續再加入網游點卡、外掛之類的銷售業務，拿些正式的卡券代理，細水長流。

如法炮製地又在海賊王吧和死神吧，寫下「我親戚是尾田助手」，「我表姐是久保編輯女朋友」之類的標題和劇情預測。

張偉又琢磨了一下他當年大學時，沉迷的美劇和小說，把越獄貼吧之類的也逛了一遍。

最後想到了魔獸世界貼吧。

然後看了看旁邊還在跟工會同仁，在荊棘谷奮戰的大哥，暫時打消了這個想法。

反正也不急於這一時。

既然是針對影視漫畫小說的預測，自然都要等到下一話，甚至更晚點的期數更新的時候，才能展現其炸裂性的準確效果，水軍的工作，可以暫時告一段落。

是時候把QQ人設裝扮一下了。

心不在焉地點擊QQ圖標，輸入賬號密碼一氣呵成，張偉的各類遊戲賬號密碼，從小到大，幾乎就沒怎麼換過，哪怕是多註冊小號，無非也就是賬號後綴增加123，密碼都不變，重生了也不影響登錄。

剛一登錄QQ，一段咳嗽聲從耳機傳了出來。

原來是有人申請好友了，雙擊點開看了一眼驗證備註信息，「我去，何佳妍啊。」

中午臨下火車時，他和許靜雅，何佳妍都相互交換了聯繫方式。

本以為，最先加自己的，應該是「饞自己身子」的美院學姐，畢竟美院那個地方，男女比例幾乎和張偉所在的理工大是倒掛的。

理工大是僧多肉少，美院就是很難抓到個活得男的，所以盛產女T。

結果，最先加自己QQ的，竟然是這乖乖女何佳妍嘛。

點擊通過申請，順手回復一句「雷猴啊」，就關閉了消息窗口。

想想也是，她都和沈大偉一樣，上西都外事這種現在還沒有啥分數線的民辦院校了，肯定是高中時期沒好好學習。

那麼她，怎麼可能像她之前表現得那麼乖巧呢。

肯定是在她母親跟前偽裝出來的假象。

這就是一個「時間都去哪了」的哲學話題。

果不其然，張偉這才關閉消息窗口沒多久，剛把QQ簽名「某訊總代理，承接各類遊戲點卡，Q幣，會員銷售業務，新客8折，老客7折」編輯完，就看到桌面右下角圖標，出現一個自定義的頭像頻繁閃動。

隨之而來的是QQ消息提示音。

張偉點開圖標，對話框顯示是「你在哪啊」這樣的疑問句，點擊QQ資料，發現何佳妍的QQ等級居然有倆太陽，這等級屬實暴力。

要知道張偉還曾經拿外掛掛過等級，不過也才一個太陽帶兩顆星。

不過，他的高中生活，主要還是以學習為主，也就只能在那些不怎麼上網打遊戲的三好學生里，裝逼一下QQ等級。

真遇到真網癮青年，屬實渣渣。

輕觸頭像，點擊大圖。

之前右下角閃動的魅惑大圖終於清晰，居然是何佳妍自己的真人照片，還是著裝比較暴露性感的清涼藝術照。

QQ頭像在等級是太陽時，就已經可以自定義了，張偉並不意外。

意外的，是何佳妍的真人頭像和QQ昵稱「愛上不回家的妍」。

「我去，這妹子，難道是外冷內騷嗎？」

十指飛速敲打，淡淡地回復一句「在網吧呢啊」就繼續自己的人設事業。

互聯網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一個外向的人在網路上，很有可能只是一個沉默的看客，而一個內向的人，一旦沉溺在了網路中，則有可能變成一個炮語連珠的鍵盤俠。

何佳妍就是這樣一個奇女子。

在現實生活里，她文靜、話少，甚至還稍稍有點遲鈍，可對於周遭的一切，她其實比絕大多數人看得都清晰透徹。

因為，在現實生活中，她已經習慣了只扮作一個傾聽者。

有人覺得她無趣，朋友啊，閨蜜啊，自然就少了。

可在網路上，那些因為缺少父母的陪伴、友情的缺失而產生的心靈空虛，卻能夠有效的被這裡填補。

何佳妍坐在酒店的客廳里，無視著卧室中母親打電話打理生意的吵鬧聲音，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好友查找對話框，陷入沉思。

張偉，一個陽光帥氣的男孩子，和自己同齡，同家鄉，又在同一個城市上大學。

她其實從張偉一上車，發現她和自己住一個卧鋪隔間時，就開始注意他了，只是整個旅程的前半段，這個陽光高大帥氣的男孩子，基本都沒怎麼說話，看起來比自己還要深沉。

這讓何佳妍以為，對方和自己是同類人。

改變，要從張偉被許靜雅叫過來，一塊和她媽媽聊天開始。

看樣子，張偉一定是在車廂連接處那裡，對許靜雅做了些什麼，似乎並沒有他表面看起來那樣正直，老實。

這讓何佳妍對張偉，進一步提起了興趣。

可是，從之後的對話里，他發現張偉，又和她一樣變得沉默寡言了，但是每一次開口，都能很好的切到關鍵的點子上，一語中的。

就好像一個神秘的寶藏一樣，讓何佳妍止不住自己探索的心理。

然後，就是許靜雅和母親提出要求，讓他們順手推舟的交換了聯繫方式，這個連接的機會，建立成功了。

看著QQ好友列表裡，不斷閃動的各類QQ頭像，何佳妍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突然，一聲咳嗽聲響起，好友申請通過了。

緊接著，消息提示音響起。

「雷猴啊。」

雷猴是什麼猴？

何佳妍思考了半天，最後想明白，張偉這個東北人，竟然跟自己玩了一手粵語，忍不住會心一笑，立馬敲打鍵盤，回復起來。

至於其他的網戀未遂對象，她已經理都不想理了。

畢竟，這個昵稱是「大話西遊小周」的頭像背後，才是她在現實里見過、認識、並且有些好感的第一個待解鎖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