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往事

【褐石堡，山鹿大廳】

「丹侯爵，一切都準備的怎麼樣了？」

「我的王，軍隊已經集結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風鷹顯得非常高興，重新收回權力之後，他必須找到一個展示自己實力的機會，如此方能讓北方的國王們認可自己。

「把勞德那個老東西從競技場里牽出來，不需要他做看門狗了！前任國王的血，正是最適合祭旗的東西，你們說呢？」

大廳中附和聲四起，納達亞女侯爵上前道：

「我的王，克里斯他們斷然不會死守黃石城，極有可能已經逃入了荒石嶺，我建議兵分兩路，以免撲空。」

風鷹端起酒杯，將酒水潑進了納達亞的胸衣，面目猙獰的說道：

「一個婆娘，開妓院的婊子也敢妄談國事？該怎麼做，需要你來教我嗎！？」

納達亞賠笑道：

「是我失言了，我的王，一切聽從您的安排。」

自從收回兵權之後，風鷹對大臣們連最後一點的偽裝都沒有了。

風鷹捏住納達亞的雙下巴，說道：

「這就對了，我是國王，國王不需要建議！」

將納達亞推開后，環顧四周，風鷹問道：

「威爾諾德曼呢？我們征討賊人的壯舉，要有一個人來歌頌才對。」

「我的王，威爾諾德曼先生生病了，在家中休養，無法前來。」

「病了？呸！貪生怕死的軟骨頭。」

【褐石堡，城門處】

澤卡爾的軍隊有五萬人，都是從猶安手裏調派過來的。

現在這些士兵，全在褐石堡外接受風鷹的檢閱。

士兵們排成十塊方陣，每個方陣五千人，都穿着精鐵鎧甲。

風鷹站在城牆上，手中拽著勞德的頭髮，大笑道：

「哈哈哈哈----！這才是國王嘛！勞德，有什麼感想嗎？」

昔日健碩的勞德國王，現在已是形容枯槁了，他的眼窩快要裝不下眼球，頭髮里滿是跳蚤和虱子。

「我和你這種賊人，沒什麼可說的！呸！」

一口唾沫吐在了風鷹臉上，風鷹微笑着抹去污穢，一拳將勞德打倒在地，對着勞德的肚子瘋狂地踢打。

「現在呢！？現在有想說的了嗎？」

「勞德，你真該感激巴斯里，若不是他出賣靈魂，你哪能活到現在！？」

血液自勞德的嘴角溢出，他還是不願開口。

風鷹有些打累了，又拽起勞德的頭，看向城池下說：

「我本想給你個體面的死法，現在，滾下去吧！」

勞德被直愣愣地丟下城牆，一位穿着白色斗篷的騎馬男人，突然自褐石堡內衝出，他縱馬躍起，將勞德接在懷裏，向荒石嶺的方向逃去。

城外的士兵全都呆若木雞，不知道什麼情況。

風鷹召喚出巨大禿鷲，大聲嚷道：

「克里斯！是叛賊克里斯，給我抓住他！」

正欲親自追擊的時候，一名少女出現在了禿鷲背上。

「這就是惡魔嗎？沒琳達想像中的了不起。」

風鷹的臉有些抽搐，惡狠狠地說道：

「你就是殺死貝南和巴斯里的那個虎人吧，很好，看看你能不能殺死我體內的惡魔！」

琳達從懷中掏出木盒子，將盒子丟給風鷹，說：

「這是灰鴉讓我帶來的，他沒說要給誰，你幫琳達保管吧！」

風鷹心下一驚：「這女孩也是西格蒙德大帝的人不成？」

將盒子打開后，

一股青煙直接鑽入了風鷹的眼睛和鼻子，巨大禿鷲開始痛苦的掙扎，周圍的士兵都不敢上前。

澤卡爾的軍隊並沒有去追擊克里斯，對他們而言，只有活着的領袖才是領袖，因此士兵們都注視着風鷹的變化。

巨大禿鷲在空中劇烈的搖晃，馬上就要失衡墜地，這讓琳達很不舒服。

琳達凝聚力氣，一拳便將禿鷲的腦袋打爛，這滑稽的惡魔終於安靜了，直直地落到地上。

禿鷲惡魔死後，風鷹頓時感到神清氣爽，他得意的笑道：

「解脫啦！我終於解脫啦！」

原本西格蒙德大帝給予風鷹的，是一張用秘術綉著食魔惡鬼的人皮，可以將惡魔從人體中剝離出來，封印到人皮中。

久受禿鷲惡魔折磨的風鷹對此大喜過望，如果可以擺脫惡魔，就意味着自己再也不需對猶安唯命是從了！

因而當莉莉絲告訴風鷹，大帝會送來的禮物是什麼時，風鷹即刻選擇了背叛科迪安帝國。

風鷹高興地大叫到：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任何人的傀儡！」

十年前的記憶湧上心頭：

得到猶安親衛隊的幫助后，風鷹不費吹灰之力就摧垮了勞德的防線，正當他準備追擊的時候，一名叫做梅甘的女巫攔住了他。

梅甘自稱是猶安的使者，她要求風鷹在攻入褐石堡之前，必須宣誓效忠皇帝。

肆意妄為慣了的風鷹並不吃這套，風鷹譏笑道：

「大海都未能吞噬我的傲氣，皇帝陛下又能如何？」

梅甘攤開一張卷抽，裏面用血跡畫着一隻禿鷲，她念動一句術語，「raappe！」

禿鷲畫像立馬漂浮在空中，隨後鑽進了一名士兵體內。

梅甘用手一揮，一隻巨大的禿鷲隨即從士兵體內鑽出，被撐裂散落的士兵碎片淋了風鷹一身。

縱使風鷹這般窮凶極惡的人，也沒見過這等凄慘的死法。

風鷹立馬哆嗦著下跪，進行了醜態百出的宣誓。

梅甘將禿鷲惡魔召回之上，又如法炮製地將惡魔放入了風鷹體內，她對面色凄白的這名海盜說道：

「皇帝陛下讓我告訴你，不屬於你的東西不要動，不然他會親自來到你面前，引爆你體內的那個東西。但若是你對陛下忠心耿耿，這張捲軸上也有支配惡魔的方法。

並且陛下會送你一隻惡魔，你大可以用它為自己培養一條好狗。」

剛剛掌控惡魔的時候，風鷹顯得非常興奮，於是他在聽說巴斯裏帶着數百人就趕來阻擊自己后，便決定自己一個人去試試這禿鷲惡魔的能力。

可憐的巴斯里，他的部隊在巨大禿鷲的面前，就如同薄紙一般被隨意的揉搓撕破，不需多時，滿身血污的風鷹就來到他的眼前。

巴斯里已經失去了戰意，他緊閉雙眼，只求死的痛快一點，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想活下去嗎？你想拯救你的王嗎？」

風鷹也注意到了這個聲音，正是自己腰間的那幅惡魔捲軸，看來是這蛇魔選中了巴斯里。

「你叫巴斯里是嗎？將我的靴子舔乾淨，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忍着無限的屈辱感，巴斯里伸出了舌頭，那靴子上甚至還有些血跡。

「哈哈哈哈！真是條好狗，難怪猶安那個混蛋喜歡玩這種把戲！喂，巴斯里，做我的鷹犬，替我治理黃石城，不許有任何一個人再敢反叛我，你能做到嗎？」

「只要……，只要你放勞德國王一條生路。」

「那就說定了。」

回憶散去，風鷹對琳達充滿了感激之情，他不再去想什麼克里斯，勞德，而是對着城外嚴陣以待的士兵說：

「今天晚上，全軍狂歡！慶祝本王的重生，那個女孩，不要走，我要好好地賞賜你！」

琳達根本不知道這個國王在發什麼瘋，這一切顯得太離譜了，而且琳達不喜歡風鷹的氣味，幾乎是很厭惡。

「琳達要回去見哥哥了，再見。」

此時，一直遠遠觀看事情走向的丹和納達亞才靠近，丹說道：

「我的王，恭喜您，見到您安然無恙，我真是太高興了。」

風鷹一把掐住納達亞的脖子，「今晚，把永夜魅惑的姑娘都帶來山鹿大廳，我們要有一場大宴會了。」

「遵命，我的王。」

【奇爾科特，海之歌者酒館地下】

麥基撣去身上的灰塵，對一旁灰鴉說：

「咱兩可真是狼狽啊，還好琳達不在這，不然可得受委屈了。你讓琳達送的那個盒子裏，究竟是什麼？」

灰鴉吐出一個煙圈，神情顯得很憂慮。

「亡者青煙。一旦吸入這種煙，不管是本人，還是體內附着的某種東西，都會在短時間內陷入無法反抗的狀態。我原計劃讓黑尾鷗藉助青煙殺了風鷹，但現在，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哦？算起來，他們早該到褐石堡，也該回來了。」

「我派出了好幾隻黑鴉，但沒收到黑尾鷗的一封回信。麥基，黑尾鷗要麼死了，要麼就是背叛我們了。」

「那琳達？」

「她不會有事的，在這片大陸上，沒有人能威脅到她。」

兩個人攤開奇爾科特的地圖，開始商討下一步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