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秦安的後手

「為了這幾個妖女，非要你死我活不成？」秦安一邊說着，一邊籌備着絕招。

攻守逆轉，魔念反倒是穩坐釣魚台，道：「如今知道退讓了，之前我那般苦苦哀求於你，怎麼不見你動容。」

魔念以眾生慾望為食，不誇張地說，眾生慾望不滅，魔念就不會死。對於秦安的小動作，他心知肚明，卻毫不在乎，因為他不認為秦安有能力真的傷及他。再者，他其實也明白自己與秦安處於共生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不相信秦安能夠下定決心誅殺他。

酒壺裏，無盡劍氣匯聚在一起，哪怕是封閉的酒壺也無法遏制那磅礴的劍氣散發出來，刺眼的金光直接從酒壺透出，將四方映照地通亮。亮度太高了，所有人在這種環境下，恐怕都會失明。

魔念見到這個陣仗，收起那吊了郎當的模樣，稍稍認真了幾分。身後酒池肉林的神通異象變得無比凝視。

同樣是酒，秦安的酒壺裏是救人的酒，魔念這酒池則是恰恰相反，雖然聞着芳香馥郁，但是酒池下卻有着無數的屍身沉浮，這些都是飲酒醉死之人。魔念之所以請秦安帶女妖離去，就是因為他的神通異象無法帶人，要帶也是帶死人。

至於肉林里，則是無數男女赤身奔走，追逐打鬧，行苟且之事，當真是一處快活林。女子面貌萬千，男子的形容有且只有一個，自然就是魔念的面容，當然要說這是秦安的面容也沒有任何問題，外人不會區分秦安與魔念的不同。

魔念深受酒色財氣的影響，如今這神通異象卻只體現出前面兩者，不知是否留有後手。

魔念的身影藏入酒池肉林裏面，想要找到他的真身，先要破開酒池，這裏面蘊含着說不清的貪念怨念，每一滴酒水都是殺人的毒藥，在屍身的浸泡下更是還染上了屍毒，劇毒無比。

哪怕是酒池被破，之後的肉林難度也不小。甚至都無法揣摩魔念有什麼神通手段。

但是這些都不在秦安考慮範圍內，他只是緩慢而堅定地從酒壺內拔劍而已。這把溫養十多年的正義之劍，由無數把劍組合而成，秦安從來不曾用過，以往只是用一部分而已，甚至只是其中微小至極的一部分。

秦安不知道它的威力，秦安只是知道，今天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滅殺魔念，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在乎。

第一次拔這把劍，秦安絲毫沒有想像到竟然會如此沉重，哪怕是自己使出吃奶的勁來，也只是勉強讓它上浮些許。

魔念原本還一臉警惕，生怕秦安放出大殺招來，結果沒有想到這招數秦安根本動用不了。囂張氣焰更盛，然後，他竟然在秦安的面前，和「母親」卿卿我我，你儂我儂。

秦安哪怕明知道這是假的，也不由得看得眼呲欲裂，渾身青筋暴起，拔劍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這個變化魔念自然也看了出來，他不以為意，反而趁著秦安難以分心他顧的時候，幻化出他兩位母親的虛影，一步步朝秦安走來。

「安兒，我是你娘親呀！」

「安兒，娘親無能，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安兒，就讓娘親來補償你吧！」

……

聲音無比真實，但是現實世界中這種情況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發生。更何況，這兩道虛影一邊說着，一邊寬衣解帶，朝秦安這邊靠來。

秦安禁閉雙眼，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但是那如同鬼魅一樣的聲音還是如同流水一樣，從各個縫隙里鑽了進來。

不得不承認，兩位母親就是秦安的弱點軟肋。

「安兒，你也是喜歡娘親的吧！」

「安兒，咱們不回雍國了，就這樣在一起，好嗎？」

一股冰涼的觸感傳遍秦安的全身，秦安能夠明顯感覺到有兩道柔軟的軀體在自己身上磨蹭著，時不時在自己臉龐上親上一口，在自己耳旁呼上一口氣息。最關鍵的是，無論如何屏蔽五感都無法完全排除影響。

「是娘親不漂亮嗎？安兒你快睜開眼看娘親一眼呀！」

「安兒，安兒！」

秦安堅守本心，魔念越是動用這等手段，無非是讓他正義之心愈發強烈罷了，哪怕是這正義之劍有萬鈞重，秦安覺得自己也快要拔出來了。

「安兒，你在幹什麼，快停下，不要傷人，咱們本本分分做個小戶人家就好。」

「快停下，逆子，你連娘親的話都不聽了嗎？」

聲音越是暴躁，秦安就越是明白，自己走在了一條正義的道路上。

「孽畜，娘之前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會生出你這樣的孽畜來，快睜開眼看看，你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多少無辜人嗎？」

秦安不管不顧，執意為之。此刻，劍光已經無比熾烈，秦安貿然拔出這正義之劍來，卻沒有足夠的心智掌握這股力量，地宮七層的女妖若不是躲在魔念的身後，早就被隨意亂竄的劍氣給碎肉分屍了。

不僅如此，劍光衝破地宮的禁制，層層傳導，整個地宮所有生靈都能夠看見。所有生靈都在這股無上神威的壓迫下而感到戰慄，哪怕這股力量並非直接針對他們。

地宮十層，那兵家老者和白貓對坐。

兵家老者感應到這股強盛無匹的劍氣，慨嘆道：「偌大的豫國里，我只在先王手中看到過這股劍氣。只是——」

白貓打了一個哈欠，全然不管秦安都快要把這鎮妖地宮捅出一個窟窿來，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古往今來的天才我見多了，日後多半心性沉淪，此子久在地宮內，心性欠缺打磨，日後這路未必走得順暢。」

「智神，你不是要輔佐他統一天下嗎？怎麼不去磨鍊一下此子的心性。以你的本事應該不難才對。」

白貓看了一眼老者，飽含深意道：「你當真希望他統一天下嗎？真要是這般做，勢必血流成河，天下縞素。」

「我不知道，順應天意而已。與其各國紛爭戰亂，倒不如儘早統一了好。唉！」

「這就是你教他兵法的原因嗎？」白貓正說間，突然一拍大腿，「遭了！」

但見這劍氣衝破鎮妖地宮，神光燁燁，光徹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