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你我他，誰是人？

【理想的結局：找到屋裏的怪物，殺死一個。】

【美好的結局：找到屋裏的怪物，殺死兩個。】

【隱藏結局：？？？】

【糟糕的結局：你走出了屋子（自動判定失敗），你被殺掉。】

【故事通關獎勵：技能點數2，經驗值1000】

【特殊獎勵：？？？】

【隱藏獎勵：符文[眼]（完整版）】

等等……

黎恩叫自己冷靜下來。

他現在的衣服成了馬甲襯衫工人褲，武器都沒了。

「怎麼回事。」

「怎麼好端端的變成了跟無限流似的穿越劇了？」

黎恩掃視四周，正身處於一棟小屋子裏。

「解謎類的吧，看難度等級不高，應該很簡單，先破解謎題再說。」

黎恩摸了摸下巴。

他先試了一下能不能用技能。

果然不行……

接着又嘗試着召喚出攻略書。

這次行了。

書里沒有任何新信息解鎖，無奈下他只好檢查自己的口袋，想找找有沒有證件或是破題道具之類的東西。

一邊翻找，黎恩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房間很破舊卻很乾凈。

磚木結構建造，四面牆壁上佈滿了許多裂痕，一些地方有被水泥添上的痕迹，看着像最近剛剛弄的。

傢具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以及一個書架。

壁爐里沒有燒火，溫度很清冷。

屋裏只有一扇窗戶，大約寬一米，還是柵欄式的那種，並非玻璃窗。

窗柵欄上方有一根簡陋的橫木，窗帘就掛在上面，屋外在下着大雨，假如現在風向是從窗那邊朝屋裏刮，雨水肯定就從木柵欄里直接飆進來了，窗外是一片廢墟和黑壓壓的樹林。

「家徒四壁啊……」

黎恩把兜翻完了，走向書架。

書架上只有五本書，《魔藥學》、《民間怪異學》、《論公豬如何生小豬》、《殺死妻子的108種方式》、《10個方式治療謝頂》。

黎恩被置換了身體，現在用不了[終末觀測者]，這些書他沒法量子閱讀，只好先看看其它的東西。

沒發現存摺，沒發現一分錢。

木桌上放着一盤咬不動的餅。

牆角安置了一個一人高的鏡子。

站在鏡子前，果然自己的臉是另外一個人的。

消瘦、謝頂，一副被社會艹過的狠樣。

黎恩想了想，對着鏡子把自己的衣服脫光。

「他」的身體沒有什麼可觀賞價值，也沒有隱藏什麼事物，總的來說就是瘦的能看到肌肉纖維。

黎恩扭了扭身體，疑惑道：

「我會帶入角色身體，卻不會被帶入角色狀態？身體感覺還是我自己的，但是技能……」

他又試了一下，確定果然是使不出技能。

「懂了，RPG。」

他摸了摸稀疏的髮絲，看到灶台那裏還沒有搜刮，便要轉身過去。

掀開灶台旁的水缸蓋子，打了些水倒進壺裏，然後找出一些還能吃的綠葉菜，做了一鍋綠色營養健康養生翡翠湯，吃了這麼長時間牢飯了，他想來點人吃的。

過程中他發現水缸子底有個像鬼畫符似的痕迹。

這時他感覺到攻略書出現了反應，立即翻開，看到了關於水缸里那個符文的解讀。

[符文·眼（完整版）]

[作用：視覺共享，

一次性最多與十五人簽訂契約。]

「偷窺神技啊。」

黎恩突然一怔。

「這個符文……能讓視線相連？」

他突然來了精神，再次看向了水缸里，扒著邊緣探進身子，緊緊注視着模糊不清的符文。

「那我可以用這個和玩家……讓他們探索區域，我時不時借他們的眼睛用一下，然後增長技能點數……」

「可行。」

與玩家們簽訂契約，他們遊歷世界的同時或許可以拓寬黎恩自己的探索度。

這麼一來只需要坐家裏等著拿技能點便可，此乃白嫖！

咚咚——

門突然敲響。

黎恩一臉不爽的從水缸子裏起來，「開始走劇情了？」

「喂——是誰？」他對着屋門喊道。

敲門聲此刻戛然而止。

黎恩一聽門外突然沒了動靜，他便躡手躡腳，盡量安靜地挪動到了牆邊，豎起耳朵，貼著牆再去聽。

接着，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老嫗的聲音，「請問……您……」

黎恩：「我不要蘋果！」

門外沉寂。

幾秒后，老嫗的聲音再次響起：「不……我只是想來看看您。」

黑燈瞎火月黑風高，屋外出現了叫門的老太太，要麼是收租的，要麼是索命鬼，要麼是送線索的。

黎恩想到這裏，只好抄起一把凳子，另一手慢慢轉動門把，將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從屋裏朝外窺探……

半張蒼老、慘白的面容出現在了那道被打開的縫隙外，老婦人充血的瞳孔死死瞪着黎恩。

這時門尚未完全打開，黎恩有兩種選擇。

第一，乾脆把門拉開，一凳子招呼上去；

第二，再看看、再等等、再想想……

「銀石先生，你還好嗎？」對方先說話了。

「我很好。」

原來我叫銀石……瑟給我的那本書的作者好像就叫銀石？

黎恩一邊思索一邊撇了眼外面，除了黑咕隆咚，沒什麼異物出現。

老婦人說道：「抱歉……我是……」

她到了嘴邊的話不知為何忽然停住。

「您怎麼了？」黎恩疑惑。

「沒，沒什麼，我也不想打擾您……抱歉。」

當老婦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黎恩耳邊響起了提示聲：

【屋裏有怪物。】

【屋外也有怪物。】

【請在屋外的怪物們進來前，結束故事。】

【失敗獎勵：死亡。】

砰！

黎恩立刻把門摔上。

「老婦人是系統說的在屋外的怪物？」

他看向身後，扭動脖子，瞳孔不放過屋裏任何一個細節。

「她是不是看見屋裏有什麼東西啊？」

黎恩看向書架，立刻過去拿出那本《怪異民俗學》。

書中有一頁紙很薄很皺，最近總是被人翻來覆去的看，那一頁記載着一個名為「鏡子怪人」的資料。

「嗯？」

黎恩察覺攻略有更新，找到新的篇幅：

……

鏡子怪人：

膽小懦弱，滿嘴謊言，它們會選擇哄騙一些犯下了過錯心生彷徨之人，騙取對方信任，奪取被騙者的所有一切。

——它們總會對做了壞事的人說：「朋友，你遇到麻煩了，與我交換身體，你來鏡子裏躲一躲，等出來后，一切就都解決了。」

實際上，它根本就沒有生活在鏡子裏，只是單純的製造幻覺讓目標以為真的有鏡中世界。

當你發現被騙后，已經晚了，它只需要幾分鐘就能把你的血肉吞噬掉。

破解幻覺的方式很簡單，打碎你們溝通時所用的鏡子，代表着打破與它的契約。

……

黎恩一邊喝湯一邊翻頁。

最後把書放下，抿了抿嘴，想到了解謎的手段。

首先，把鏡子怪人殺了。

但這還不夠……

「老婦人出現的目的是什麼？只是為了讓我觸發死亡倒計時？」

他感覺還有隱晦尚未察覺……

黎恩迅速把所有信息重新整合，希望……最好可以找到沒發現的事情。

「從攻略上的信息來看，『我』肯定做了壞事，導致它出現。」

「我……做了壞事……」

「屋裏現在有怪物，它是鏡子怪人。」

「屋外有怪物，可能是老婦人。」

「……」

「……」

「等等……」

「怪物……！」

黎恩迅速起身抄起凳子，掄圓了把鏡子給砸壞了！

「你在幹什麼……！」

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黎恩向身後看去，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站在身後。

黎恩笑着舔了舔嘴唇，在銀石先生的禿頂下，顯得異常詭異。

……

屋門被外力破開。

一群帶着武器的人出現在門外。

「就是他，我剛才在銀石家聞到了血腥味，而且他剛才不認識我！」

老婦人一邊喊著，一邊從人里擠出來。

然後她和其他人一樣，被眼前的一幕震得說不出話。

黎恩一刀接一刀的剁在鏡子怪人的身上……

流出的血稠把地磚侵染成了黑色。

他回過頭，看向了這些闖入者，發現其中有幾人穿着聖勞倫斯教團的衣服。

雖然搞不清到底怎麼回事，但鑒於要先完成任務。

他拿起刀，插進了心臟。

怪物是什麼？

老婦人出現時，系統就告訴了答案。

——屋裏有怪物、屋外也有怪物。

對於人來說，鏡子怪人肯定是怪物。

但對於鏡子怪人來說，人不也是怪物嗎。

比如老婦人，比如……銀石。

以不同視角來看，大家都是怪物。

……

黎恩緩緩睜開眼睛，他回歸了那個壓抑的礦洞中。

他環顧四周，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當疑惑襲來時，耳邊出現了機械式的系統音：

【故事已結束】

【達成美好的結局，找到屋裏的怪物，殺死兩個。】

【獎勵技能點數2，經驗值1000。】

【特殊獎勵：1、銀石死亡——獎勵符文[眼]（不完整）；2、鏡子怪人死亡——獎勵鏡子詛咒者的咒怨之魂。】

故事真相——

1852年4月初——

約克鎮——

銀石新研究的符文[眼]雖然還不成熟，但他還是想試試看效果，他需要鏡子怪人的魂魄來啟動。

所以他殺了自己的妻子，裝作無助引出了鏡子怪人。

銀石的計劃是打破契約，讓鏡子怪人現出真身，殺死怪物，奪取其魂魄，很簡單的計劃，也很容易辦到。

而此時……聖勞倫斯教團也在追捕鏡子怪人。

因為約克郡的鏡子怪人身上攜帶着一個「遺物」。

——故事與現實重合且同步進行。

——詛咒已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