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由

大雨磅沱的夜晚，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牢裏，一束火光在黑暗中亮起。米爾科手捧著自製的打火機，身後則跟着陳堯，二人緩慢的在地牢間摸索著。

十幾分鐘前。

陳堯剛剛使用到手的麻繩將米爾科從地牢裏拽了出來。還不等米爾科將裝備拿好，陳堯就已經火急火燎的將你所知的一切告訴了後者。

「啥？」

米爾科用詫異的目光打量一遍了陳堯，不知道該不該信。而陳堯這拚命的表示自己的着急，這件事已經威脅到了所有人的生命，一旦禍從天降，所有人將無從躲避。

「好了好了，首要問題是先出去啊。」

面對陳堯的百般焦急，米爾科相較於陳堯則顯得十分冷靜，可他並不知道事態比他想的嚴重數百倍。

面對漆黑一片的地牢，米爾科從自己的「百寶箱」中，翻出了一個簡易的機械打火機，與陳堯生前設計的打火機結構原理是相同的，只是米爾科手中的打火機是由蒸汽齒輪為主要材料。

「不知道好不好用了…」

只聽一聲極其清脆的齒輪彈動聲，米爾科手中的打火機應聲亮起了一個指尖大小的火苗。

二人勉強依靠着打火機微弱的火光前行，剛剛村長與陌生人交談的房間已經空了下來。陳堯二人小心翼翼的步入房間，滿地的稿紙和雜亂的書桌映入眼帘。

一旁的牆壁上還貼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體結構圖。

「我去，村長家老瘋子，搞什麼鬼…」

見到此景，米爾科一邊小聲咒罵，一邊抬頭看起了人體結構圖。

而陳堯拿起桌前的燭台，示意米爾科將打火機拿來，逐一將燭台上的三根蠟燭點亮。

隨着燭台之上的三根蠟燭被點燃，整個房間頓時明亮了不少，陳堯藉著火光翻看起了桌上的文件。

《如何召喚高階大凪》

《論母豬的產後護理》

《召喚咒》

正翻閱著，陳堯猛地看見了一張熟悉黑白的照片，一個人形生物完全裸體浸泡在培養皿之內，胸口之上插滿管子，靜靜的直立於三名研究員之前。

其中還有一個身披軍大衣的金髮男子。不過照片是從背面拍的，研究員與軍大衣男子的面部都沒有拍到。

而那個直立於培養皿中的人形生物，正是自己所用的身體。

心跳加快，呼吸急促，陳堯瞳孔地震，他完全不敢想自己這具身體的主人生前到底經歷了什麼。

回頭看米爾科仍然在聚精會神的觀察人體結構圖，陳堯眼疾手快的將照片藏入自己的衣兜里，轉頭用一種失落的語氣說道：

「桌上沒什麼太大發現，你呢？」

但米爾科仍然在盯着結構圖，忽然間，他彷彿發現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手瘋狂指向圖中的一個地方。

「什麼…」

話音未落，陳堯順着米爾科所見的方向看去，也驚的臉色發白。

在諸多結構圖的一角，一張寫着字的白紙，孤零零的貼在一旁，然而細看上面所寫，兩人都大驚失色。

其中寫滿了考核者的名字，包括米爾科，杜伯斯，甚至安德魯一伙人的名字。

「葦茨哥，這…他們是怎麼知道我的信息的…」

而一旁的陳堯將整張紙來回掃視了數遍，確認沒有自己的姓名后，方才放下心來。

他無視米爾科對這張稿紙的目不轉睛，走上前，一手將其撕了下來。

「葦茨哥，

那群傢伙已經知道大部分考核者的信息了，外加上你剛剛跟我所說的，這場考核完全被這些凪操控了啊！」

陳堯點了點頭，對此表示同意，他表情嚴肅的對米爾科說：

「現在的當務之急，必須要先出去，將這件事情告訴杜博斯他們，所有考核者必須統一戰線才能打贏，那群傢伙就是想將我們逐一擊破。」

「不如一把火，把這破地方燒了。」

話音剛落，陳堯就對這個方法進行了否決，外面下着大雨，整個地牢全是積水，火完全燒不起來。

二人決定先行離開。

二人走過一段地牢，向上的出口仍沒有出現，反倒是打誤撞走進了關押凪的牢房區。

此時已經午夜，牢房內的凪大多也都全縮在乾草垛中休息，其中，陳堯還見到酒吧里的胖子，後者四仰八叉的躺在木板之上，發出豬叫般的酣聲。

不過陳堯並沒有看到莊園里的那個女侍，似乎並沒有來到地下大監獄。

這時，米爾科輕拍了一下陳堯的後背，順着前方看去，一個半圓的石墩之下，就是阻擋自由的鐵柵欄門。

而門外還有兩個手持來福槍，互相倚靠着睡着的守衛。

見四周牢房內的凪都已睡着，陳堯給米爾科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立馬會意，做出OK的手勢。

悄然熄滅燭火，無聲的向前移動着。

兩個守衛仍然互相靠着背呼呼大睡，卻完全不知陳堯已經操控黑霧侵蝕了大門的鎖鏈，來到了二人面前。

陳堯隱約記得二人，他們正是在刑場參與槍決犯人的警衛，面對這等助紂為虐的爪牙，完全不用留情。

其中一人聽到了鐵鏈的聲音，半睡半醒之際，在朦朧間看到陳堯與米爾科同時抽出了彎刀與利刃。

他剛想發出警報，自己和身旁的夥伴都已經被同時抹了脖子。

鮮血噴涌而出，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但很快就被地牢內的惡臭味掩蓋住。

二人仍然背靠背而坐，卻早已沒有了聲息，陳堯與米爾科也是迅速向出口的樓梯走去。

村莊某個房屋內的地板微微凸起，一雙眼睛於地板之下的陰影處眨了眨，極目四望。

「沒人，快點走…」

話音剛落，地板的暗格便被推開，陳堯二人略顯費力的爬了上來，迎來的是略帶有雨腥味的的空氣，終於擺脫了地下的惡臭。

二人欣喜萬分，馬不停蹄的跑到外面，在瓢潑大雨中洗去滿身污泥。

他們現在所處的，是位於村莊邊緣的一個廢棄的柴房，正當二人在雨中漫步之際，一到聲音傳來。

「你們兩個…」

二人循着聲音抬頭望去，一位白髮少年同樣屹立在雨中，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着二人，

「杜博斯…」

米爾科抹了一把臉，勉強看清在前方淋雨的杜博斯。

杜博斯認為陳堯二人已經遭遇不測，不料卻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還沒等陳堯做出什麼反應，米爾科已經氣沖沖的擼起袖子向杜博斯走去。

「混蛋，在酒館拋棄我們，現在卻還有臉在我面前站着，你知道我和葦茨哥在那個破地牢裏面經歷了什麼！老子在地牢裏吃到屎了！」

在雨中聽這幾句話的杜博斯是一愣一愣的，他完全搞不懂米爾科嘴裏說的是什麼意思。

「地牢？吃屎？」

話音未落，米爾科已經抓起一旁的牛糞向自己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