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去,給我打酒!」周忠隨手扔給池雲亭一個酒葫蘆使喚道。

池雲亭沉默著抱着酒葫蘆,洗凈小臉,出門后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憂心忡忡。

一路上不少街坊鄰里見了池雲亭打招呼,看着池雲亭懷裏的酒葫蘆笑道:「雲亭又去給你叔父打酒啊。」

「是……其實酒喝多了對身體並不好。」池雲亭小大人似的嘆氣道。

「對,酒喝多了是對身體不好,費錢!」婦人們贊同道,要知道酒是由糧食釀造出來,價錢可不便宜。

當然路上也有好酒的男人們聞言反駁:「不就是一兩口小酒嗎,能多傷身?要知道『一天三兩酒,能活九十九』。」

一兩口小酒?不,要知道這個葫蘆每次都是裝一到兩斤酒,那些酒鬼要是知道,只怕要嚇一跳,因為兩斤酒那得需要多少錢?而池雲亭的叔父周忠可是出了名不事生產的人。

周忠沒有工作,在外人看來就是沒有收入來源,每次都奢侈的一兩斤酒,誰知道會不懷疑,繼而可能探究,所以池雲亭是需要對外保密的。

至於周忠錢的來源,其實並不難猜,畢竟當初可是池雲亭生父把池雲亭交給周忠的,不管是看在親兒子還是幫忙辦事的周忠份上,錢自然不能斷,要不然憑什麼讓周忠十幾年如一日的忠心耿耿。

當然池雲亭年齡那麼小,錢全都掌握在周忠手裏,周忠要是不告訴池雲亭,那些錢他還不是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池雲亭又不是周忠的忠心對象,再說池雲亭生父都不在乎池雲亭這個親生兒子,那身為外人的周忠又怎麼可能憐惜池雲亭。

這些池雲亭猜測出來,直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說,不僅如此,他還在其中推波助瀾。

畢竟他現在太小了,要想擺脫現在的處境,就不能用常規的方法。

而且池雲亭心裏還有計劃,也不想因為周忠這個小嘍啰賠上自己的.名聲。

就這樣,池雲亭一邊為自己叔父憂心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一邊幫家裏的周忠打了滿滿的酒回去。

回去後周忠手上只一掂,眼中就流露出滿意的神色,隨後周忠揮手讓池雲亭趕緊去廚房做菜,他則打開酒葫蘆開懷暢飲。

剛開始的周忠其實並不是這樣的,當初能被池雲亭生父選定託付池雲亭的人,就算不精明,也不該是這種頹廢樣才對。

一開始周忠對飲酒只算是愛好,尚且克制,因為他上面的主子已經死去,沒人給他發工資,還因為他當時有事忙碌,不可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酒上面。

可是自從接手池雲亭后,除了剛開始有點麻煩和操心外,幾個月大池雲亭就學會走路和說話,一歲以後,更是喜歡上了做菜,豆丁大一點的時候,就會踩着小板凳搖搖晃晃的做菜。

剛開始池雲亭做出來的飯菜自然不好吃,可是後來味道已經和廚娘相差無幾,加上池雲亭喜歡做菜,周忠索性就辭退廚娘,讓池雲亭給自己做菜。

時間長了,周忠早就習慣成自然,不僅喜歡支使半大的池雲亭幹活,還越來越沒事幹,只能與酒為樂,變得越來越愛喝酒。

很快池雲亭就把菜炒好,給周忠端上來。

看到池雲亭端上來的菜,微醺的周忠眉眼不禁一跳,道:「怎麼又是蘿蔔?」

就算池雲亭做菜味道不差,這麼多頓蘿蔔下來,也讓周忠反胃了,索性周忠不差錢,直接扔給池雲亭一小塊銀子,讓池雲亭去附近酒樓給他點菜外帶回來。

池雲亭照辦,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胡蘿蔔吃多了,周忠感覺那些酒樓飯菜也總是一股胡蘿蔔味。

沒有親自前去酒樓的周忠不知道,池雲亭跟掌柜的說他最喜歡吃胡蘿蔔,讓掌柜的在不影響自身菜色情況下多給周忠加些胡蘿蔔。

表面上,那些飯菜的確不含胡蘿蔔,可是內里那些菜的湯汁,不少都是胡蘿蔔汁。

胡蘿蔔好啊,吃多了不僅明目,讓人不再夜盲症,還富含諸多人體所需的維生素,有健脾、化滯等功效。

最重要的是,胡蘿蔔要是和酒一同服用,可以讓人體肝臟產生毒.素。

前世池雲亭身邊很多男人都喜歡喝酒,對酒的禁.忌事項說的頭頭是道,比如酒能和什麼食材一起,不宜和什麼食材一起服用,都有科學依據。

「叔父,你不多吃點嗎?」看到周忠並沒有多吃多少,池雲亭有些可惜道。

「便宜你小子了。」周忠不再吃菜,只喝酒道。

跟着周忠,池雲亭吃的其實並不差,可是就連周忠本人很多時候都是喝酒頂飽,飯菜上就算不剋扣池雲亭,池雲亭的日常飲食也很難規律。

以前家裏有請來的廚娘,池雲亭小時候的一日三餐還湊合,等到池雲亭再大一點,周忠辭退廚娘,池雲亭自己做飯,除了表面可憐一點,池雲亭私下可不會委屈自己。

有周忠在旁邊看着,池雲亭很乖巧的用起飯菜,周忠看着吃飯很有章程,才三歲大的年紀,卻很少掉菜和吃的細嚼慢咽,用飯優雅的池雲亭,不禁皺眉,難道真的是天生貴族,都不需要旁人教導,骨子裏就自帶「規矩」。

池雲亭明明是被他這個大老粗帶大的,行為舉止卻一點沒向他靠攏。

想到池雲亭的真正身份,此時周忠看着正在用飯的池雲亭心裏很不爽,不禁冷哼一聲,就算是真正的王府世子又怎麼樣,還不是會叫他一個下人為叔父,要靠他這個卑賤之人才能活命。

想通這點,周忠心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比他喝酒時感覺到的飄飄欲仙還要讓人沉醉。

畢竟酒帶來的東西是虛假的,而他眼前的池雲亭卻是貨真價實的。

不知是不是太過激動的緣故,周忠心口猛地一疼,身體驟然發麻,讓他身體變得僵硬。

這是怎麼回事?

「叔父,您沒事吧!」池雲亭看到周忠發生異樣,連忙撂了筷子大驚道。

只是他才三歲,就算想支撐起周忠的身體,也沒有那個力氣。

「我……我這是怎麼了?」感覺自己身體失去大半知覺的周忠,聲音忍不住顫抖道。

「叔父,我扶您上.床歇息。」池雲亭帶着哭腔道,卻只能勉強抬動周忠一隻胳膊,搬不動周忠整個人。

「快去……叫人,找大夫。」周忠咬牙給池雲亭出主意道。

池雲亭連忙放下周忠出去,就在周忠以為池雲亭會帶人回來的時候,誰知池雲亭手中卻多了一個棍棒,身後也根本沒有人。

周忠身體翻躺在地,並沒有看到池雲亭的身影,只聽到池雲亭熟悉的腳步聲,心裏詫異,池雲亭這麼快就把人叫來了?

終於,池雲亭走近,小臉以俯視的角度看着周忠,周忠的眼中映出池雲亭此時的神情,只見池雲亭此時唇角微勾,眼中哪還有之前的乖巧之色,此時說是乖張也不為過。

「叔父,你我相處三年,是時候該送你上路了。」只見池雲亭容顏一如既往的純良,說出的話卻讓周忠心頭非常驚訝。

驚訝的同時周忠也很疑惑,為什麼他感覺池雲亭話有些怪怪的,他的確和池雲亭相處三年,可是距離池雲亭懂事也不過才一年多。

最重要的是池雲亭對他的態度,「你要對我做什麼?別忘了離開我你也絕對活不了!」

畢竟池雲亭才多大點,有父母的孩子們在這個年紀立不住的都很多,更何況失去他這個最後庇佑的池雲亭。

「這就不勞煩叔父操心了,哪怕我以後身死,那也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無怨無悔。」反正再差也不會比原主未來十幾年後給人當跑堂差,他再怎麼着,也得當一個掌柜的吧。

說話的同時池雲亭亦動手,周忠心頭大恨,這小兔崽子不知道抽什麼風,也就是他身體不知出了什麼毛病,但凡他身體沒事,就是給池雲亭十個膽子,池雲亭也不敢這麼對他!

就算是被酒腐蝕過的身體,周忠也到底是一個幾十歲的大人,對付池雲亭這個三歲小兒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池雲亭才會避免跟周忠正面衝突。

現在,時機已到,池雲亭沖着周忠后脖頸狠狠來了幾下,剛開始周忠還能堅持,後面不知道池雲亭打中哪裏,周忠眼一翻,暈了過去。

看到周忠閉眼,池雲亭猶自不放心,往後退一步,用棍子捅了捅,一下,周忠沒動,兩下,周忠依舊沒有睜眼。

池雲亭唇角不由微勾,「算了,不管你是不是裝的,接下來一把火全都了事。」

說着池雲亭直接把周忠還沒喝完的酒全都倒在周忠身上。

隨後池雲亭從懷裏掏出廚房的打火石,開始互相打擦。

聽到打火石的聲音,再聞自己滿身的酒味,原本打算炸池雲亭的周忠再也忍不住,對池雲亭咬牙切齒道:「小兔崽子,我可真是看走眼了!」

居然那麼長時間,都沒發現池雲亭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

「過獎過獎,你醒著就好,畢竟你要是真昏過去,那得多無趣啊。」見到周忠真的沒暈,池雲亭嘴一撇,手上開始佈置小機關。

這讓周忠有些看不懂,難道是池雲亭良心未泯,不想殺他了?要知道這三年好歹是他撫養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是,池雲亭不過一個孩子,哪能做出那麼絕情的事。

直到池雲亭拿着棍子走出房門,沒有回頭,只跟周忠最後說了一句「永別了」,小小的腳步聲就漸行漸遠,越來越輕快。

就在周忠以為危機過去,身體也慢慢恢復知覺,準備去找池雲亭算賬之際,突然發現有什麼不對,為什麼他感覺越來越熱了?可是池雲亭臨走前並沒有點火。

周忠努力用另半邊身體支撐做起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酒的緣故,他身體分外沉重笨拙,反而不小心打翻了諸多酒菜,不過周忠也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池雲亭的確沒有放火燒他,可是他點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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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真世子科舉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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