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白愁飛的紅肚兜(2合1,900作收加更)

第73章 白愁飛的紅肚兜(2合1,900作收加更)

衣公子瞥白愁飛一眼,隨口道了句:「怎麼又回來了?」

便吩咐阿康道:「先回去,處理一下你臉上的傷,然後把書房那些堆積的信件帶過來。趁躺著沒事幹,今晚一塊處理了。」

阿康顫巍巍地站起來。

他站得這樣不容易,彷彿一隻被重鎚來回碾過的甲蟲,才起到一半,便一個趔趄,傾斜著向地面跌去。

仰躺在床上的衣公子伸臂,把床沿的阿康接住了。

白愁飛一直藏在陰影處,乾渴地、難以自抑地,一下一下吞咽。

將猖狂的火星子呼出來,又強制藏回肺里。

白愁飛冷眼看著那從肌肉到骨髓都在顫慄的阿康,看著看著,感到一絲身臨其境的熟悉——他不久前,才剛剛經歷過相似一幕的熟悉!

「……」白愁飛猛然握緊拳,小臂青筋暴起,暴怒的嫉恨的毒蛇順著血管猛然躥動!

衣公子、公子衣!

你這個控制狂、這個傲慢的嗜愛羞辱人的混蛋!

你非要這麼輕賤我,連折辱我的辦法,都要在別人身上重複再用?!

阿康一瘸一拐、一步一拖地,從白愁飛身前經過,往門外走去。

白愁飛這才發現,護衛阿康,這位至臻境的下巴,竟被人一把捏碎了。

毛骨悚然的涼意爬上白愁飛的脊背。

誰幹的?

誰能一把捏碎一位至臻境的下巴?

這個房間里,除了那「柔弱無依的、任人宰割」的衣公子,還有誰能做到?

而阿康,這個至臻境,竟然毫無反手之力地、乖順地默默承受!

那扭住白愁飛喉管的狂野渴求,驚得一頓。

怏怏地萎縮。

然而下一息,卻膨脹出更猖獗的火焰!

『我欲上九天攬月,痛飲狂歡……從心所欲,哪怕佛阻鬼攔?』

『——哪怕佛阻鬼攔!!』

阿康已出去。

房間里就剩下兩人。

一躺一站的兩人。

白愁飛輕巧地踩出,默然緩慢地,踩到衣公子的床邊。

他踩來時,白衣俊俏,雍榮雅步,身形修長而輕盈,其下蓄勢待發的肌肉完美隱藏。

如一頭伺機守候了三天三夜的斑斕花豹,藏起血腥的嘴,貪婪迫切又強作不動聲色地,迫向它無知無覺的獵物。

床邊,白愁飛的影子倒下來,蓋住衣公子的上半身。

衣公子躺在床上,仰面看他,道:「回來有什麼事?」

這個佔據絕對主導的,彷彿對方亟待他愛憐的,站位。

白愁飛雙手背負,極力按捺著喉間的吞咽,舌頭在口腔內打了個轉。

他俯身,迫近衣公子的臉,眯起眼睛,嘴角彎勾笑道:「聽說你癱瘓了?這可怎麼辦哪,青衣?七日之後,你還能登台唱戲么?」

衣公子道:「白愁飛,咳、咳咳……你這麼興奮作甚?」

真奇怪。

太奇怪。

之前離開時,這白愁飛還是一臉屈辱的狼狽,恨不得咬他的肉喝他的血,像一頭被踩碎了爪子、拽掉了尾巴的惡狼。

現在再回來時,白愁飛啊白愁飛,這是偷吃了誰家的小羊羔?精神抖擻,眉飛色舞,毛髮油光水滑,背後仿若插上新的雙翼,眼中野心撒野般瘋狂肆虐,燒不盡的生命力如火燎原!

屢敗屢戰,愈挫愈強,百折不毀。

白天剛受的打擊,竟這麼快就調節好,找到了更大的野望!

盛年不得不吃驚。

盛年不得不升出欣賞、升出汩汩不斷的喜愛!

白愁飛。

白愁飛。

這炫目的、撕扯一切的生機。

這熏灼的、狂舞不休的生命!

但也正是同時。

脊柱斷碎、癱瘓在床的衣公子彎眯起眼睛,遏制不住地,沉沉低笑起來。

真是……叫人嫉妒啊,白愁飛。

想飛之心永遠不死的白愁飛!

我那麼慈悲為懷、深仁厚澤,強行克制自己、

我甚至放你一馬,願成就你的飛,你卻不領情。

白愁飛啊白愁飛。

我已經放走了你,而你又回來。

意氣飛揚、羽翅活潑地回來。

那就別怪我——

仰躺著的衣公子抬起手臂,寬大的左掌,親昵柔和地,握住了白愁飛俯下來的右臉。

白愁飛猝不及防,直到右臉生溫,才心頭驚起。

這一握。

叫白愁飛主動的、佔據主導地位的俯身,變作變相獻媚的一握。

叫盛年胸中的惡鬼,奪籠而出,撲噬向白愁飛的一握!

「既然回來了,就別走了,幽夢。」衣公子道。

「去試試我為燕青衣準備的裙子吧。這數年來,我為燕青衣精心挑選了很多裙子,裝滿了衣府的三排屋子,原本是打算我自己穿的。但現在既然有了你,那它們都是你的了,幽夢。」

說到末尾,衣公子的語調中,竟流露出一絲肉痛的不舍。

白愁飛眼中震驚閃過,惡狠狠地盯著身下的衣公子。

衣公子大拇指撫過白愁飛高挺的山根,故意輕佻地在他的眼尾揉搓一下,真把他當做攀附豪商的女伶對待,口中期待道:「夜還很長,每一件,都去穿來給我看看,別浪費了我千挑萬選的心血。唉,多漂亮的裙子啊,你穿上一定好看,幽夢。」

白愁飛強自忍住吐他一口唾沫的衝動,對這禽獸冷笑道:「你、做、夢!」

衣公子聞言,憂鬱地、失落地看他:「你怎麼忍心拒絕你的郎君,幽夢?」

話落,白愁飛的腦中,便響起一道衣公子的聲音,一道重重疊疊、非金非石的長鳴:「一切有為法……」

於是,白愁飛身體不受控制地,直起身。

轉眼間,他便失去了對肢體的控制,身體一舉一動都聽衣公子的命令,變作了衣公子這個禽獸的掌上玩物!

『可、恨、啊——!』

衣公子順勢鬆手,雙掌相擊一下。

拍掌聲悠悠不絕,層層盪開,響徹整座衣府。

黑暗中,偌大的衣府一間一間亮起燈來。捧著衣裙首飾和胭脂水粉的僕從,由遠至近,魚貫而入。

將琳琅滿目、價值不菲的裙裝,羅列在屋外,低著頭,齊聲對屋內的白愁飛道:「請姑娘試衣!」

那非金非石的聲音,在白愁飛腦中繼續道:「如夢幻泡影……」

白愁飛如手腳被穿了線的木偶,以一步一回頭的依戀姿態,去屋外取了一套衣裙。

『——公、子、衣!』

白愁飛每一次「依戀」地回頭,「依戀」地看向操縱他的衣公子時,心中便咬牙憤恨一次!

偏偏這自導自演的衣公子還道:「去吧,幽夢,不用這麼離不開我,我一直都在。隨便拿一條,每件都試過來。慢慢試,好好試。」

那非金非石的聲音,在白愁飛腦海中道:「如露亦如電……」

白愁飛無法控制自身動作,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到走廊上取衣。

看著滿走廊排成一排的低頭僕從,白愁飛心中不僅羞憤,而且忐忑。生怕屋內那惡劣的可恨的禽獸,忽然命令那些低著頭的僕從,齊齊抬起頭來,看一眼他們口中「試衣的姑娘」!

取完衣,白愁飛再次

「乖順」地轉身抬步,走入屋內,進到屏風之後。

燭光剪影中,白愁飛的身體,忽然失去了被操縱的感覺,得了自由。

僕從有序退去。

門口「吱呀」一聲,護衛阿康抱著書房拿來的公文信件,進屋。

屏風外,響起窸窸窣窣的紙張翻動聲。

衣公子對屏風揚聲,略微沙啞道:「咳、咳咳……怎麼還不動,幽夢?呀,莫不是要我替你穿?」

屏風上的影子,卡住般靜止,一絲不動。

終於,那影子動了。

顯出白愁飛脫衣、彎腰、穿衣的動作。

屏風后,白愁飛陰沉著臉,一邊換上綴著流蘇藍珠寶的綉鳳橙裙,一邊聽到屏風外,傳來衣公子和護衛阿康的對話。

衣公子道:「這是鐵木真寄來的信?都在這裡了?麻薯圓子那鷹呢?」

阿康道:「都在這裡了。幾天前,鷹把信放下,往蒙古的方向飛去了。」

白愁飛暗驚:信?衣公子就算再交友廣布天下,也不可能有資格,和成吉思汗有這麼密切的往來!

便聽衣公子氣道:「哼,肯定又去找鐵木真了!這朝秦暮楚、見異思遷、身在漢營心在曹的壞鷹!到底誰才是它的主人?

「阿康,你去拿筆,給鐵木真寫信,就跟他說,他要是再把麻薯圓子喂胖,這鷹我就不要了!讓它在蒙古待著吧!

「對了,再記一筆—」

阿康筆錄。

衣公子笑吟吟地,優哉游哉道:「大汗,我雖然離了蒙古,但好歹曾是你帳下愛臣。我估摸著,你年老體衰也活不了幾年了,今天嘔心瀝血、衷心所出,給你蒙古的未來提個諫言:我支持窩闊台繼承汗位,做蒙古的下一代汗王!」

衣公子頓了頓,側過臉,問筆錄的阿康,道:「對這封信,你有什麼想說的?」

阿康默了一會兒,沙啞道:「老獅雄踞,你想激起成吉思汗對他幾個兒子的猜忌,還有他幾個兒子的內鬥。」

衣公子皺眉,咳嗽道:「咳咳、咳……還有呢?」

阿康道:「以成吉思汗對你的了解,他必然深知你的陰險。

「所以,這封信乍一眼看,是你在構陷窩闊台暗中和你勾結,反而恰好證明了窩闊台的清白;但在成吉思汗眼中,你定不可能做這麼容易被看穿的挑撥,倒像是你故意撇清和盟友窩闊台的關係。

「故而其他王子不論,成吉思汗對窩闊台的猜忌,定會日漸累積。」

衣公子與護衛阿康的兩問兩答,聽得屏風后穿裙的白愁飛,一驚再驚!

而屏風外。

衣公子還在道:「可以,還有呢?」

阿康:「…………」

阿康沉默許久,搖了搖頭。

衣公子嘆了口氣。

失望地、沉重地嘆了口氣。

這一嘆,便嘆得阿康臉色發白,脊背微屈,雙拳緊握!

阿康想都不用想,就能聽到衣公子那隱藏在嘆息之後,兩個未出口的鐵釘般的字:『廢物!』

衣公子道:「我且問你,我這份攪屎棍般的信,寄了過去,鐵木真可不可以不看?」

阿康一怔,答:「可以。」

衣公子又道:「那我再問你,我這封鐵木真可以不看的信,他鐵木真,有沒有那個魄力不看?」

阿康再怔,答:「沒、有。」

衣公子道:「既然如此,窩闊台到底有沒有和我搭上線,抑或蒙古帳下任何一人有沒有和我搭上線,重要麼?」

阿康緩緩地,複雜且震驚地看向衣公子,答道:「不重要。」

衣公子道:「那什麼重要?」

阿康答:「鐵木真被這封信引起的對

蒙古內部的猜忌,還有其他暗中打探這信內容之人,因而滋生的野心!甚至,不用他們打探,不論鐵木真把信件的內容保密得再好,你也會有在蒙古的內線,替你把這信的內容『不小心泄密』出去!」

衣公子道:「那該怎麼解決?」

阿康道:「不看信。」

阿康愣住,顯然想到了方才所答的那個問題,再答道:「不相信……」

但怎麼可能每個人都有那個清醒和魄力,去「不相信」?!

最後,阿康不得不說:「無法解。」

人心的把控。

屏風后的白愁飛,已被這主僕問答,這粗糙淺顯又「無法解」的一封信,驚得思維停滯!

白愁飛再怎麼壓制,敬佩與折服,無法不滋生!

便聽衣公子遺憾地嘆道:「不過一步暫緩局勢的閑棋,起不了太大作用。要是什麼事都能靠幾封信解決,不用費心費力地奔來跑去,那該多好?

「啊呀,果然,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給故人寫一封信,抒發一下思念之情,就會舒服很多。」

衣公子頓時心滿意足,道:「阿康,下一封信。」

阿康斂下眸中複雜且彷徨的神色,取出下一封信。

『他到底……他在教我?』

『為什麼教我?』

『不是嫌我是個廢物……么?』

之後的信。

全是大匯朝中,亟待匯帝決策的奏摺。

盛年離匯前,安排了蘇我權矜等人組成決策小班子,小事急事都由他們處理。

可以拖一拖的、且實在無權處理的重大奏摺,則寫成信件,飛鴿傳書送來,當日即達。

實際上,大匯最初建立的兩年,盛年一直泡在朝中,滿朝上下都被他使喚成了騾子,未來五年內的重大事宜,都在兩年內粗略規劃好了。

等盛年離匯時,大匯各項建制初步成熟,朝臣的本事也被鍛鍊出來了。再不濟,只要按著盛年留下的命令,朝臣們自己靈活應變,絕大部分的朝中事務,都止步於蘇我權矜等人的小班子,煩不到遠在他國都城的盛年頭上。

這也是盛年在大匯忍了兩年,才離匯的原因。

衣公子一邊聽阿康回答的處理方式,一邊勸自己耐心,批評他的愚蠢和不足。

忽然,衣公子忍不住感嘆地讚美了句:「我怎麼這麼有責任心哪。」

渾身燒著熱度,但根本不睡覺、不養病的衣公子,這麼誇了自己一句。

阿康沉默不語。

而白愁飛?

誰能猜到他的心聲?

衣公子瞥了眼屏風上的影子,收回目光。

現在,你是就想在我的屏風裡飛,還是更想反抗我、飛出我的屏風去呢,白愁飛?

『別讓我失望,千萬要是后一種。』

壓在底下的最後一封信,是一封基輔羅斯語寫就的信*①。

衣公子對阿康道:「之前叫你學的基輔羅斯語言,應該學得差不多了吧?念信。」

阿康念信。

這封信來自基輔羅斯的現任大公弗拉基米爾·莫諾馬赫*②。

莫諾馬赫在位至今二十五年,年逾古稀。盛年還是蒙古若相時,就和莫諾馬赫通信,至今已近四年,兩人傾蓋如故、相見恨晚,暢談法律、吐槽屬下,是一對忘年交。

莫諾馬赫此次來信中,講到了他年輕時的夢中情人。

阿康以基輔羅斯語面無表情地讀道:「她是一位來自東方的小姐,武功高強,黑髮粉靨,穿著粉色的夢幻般的裙子。

「那一天,她沿著冰冷的勒拿河自由地游來,被我的父親,弗謝沃洛德一世·雅羅斯拉維奇*③,從水中一把抱起。她靠在父親懷

中,粉色的裙擺包裹著她的雙腿,如同美人魚修長有力的魚尾,長長地蜿蜒到覆滿冰霜的草面。十幾歲的我則跟在父親身後,悄悄地,捧起那濕淋淋的、綴著粉色珍珠的尾巴。

「吾友,你知道嗎?只有等你有了愛人的時候,才能感受到那種情感。

「她依偎在父親懷中,但靠在父親的肩膀上,偷偷對著我微笑。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給以心愛的男人的笑!後來我一輩子的夢裡,都永遠徘徊著她的這個微笑。」

衣公子當即:「咳、咳咳、咳咳咳咳——!

「莫諾馬赫還想騙我?還當我是幾年前那個少年人,什麼都不懂嗎?還女人對心愛的男人的笑?分明就是年長的女人對毛頭小孩子的笑!七十多的人了,半截身子進土了,還擱這跟我暢想青春,回憶得不到的夢中情人呢?害不害臊、咳、咳咳、咳咳咳……」

衣公子咳得厲害,咳嗽的同時,折斷的脊柱跟著震動,令他泄露出痛楚。

等他的咳嗽終於結束,衣公子忍笑道:「回信給莫諾馬赫,就問他:『夢中情人是很美,就是不知道你這個夢中情人的兒子,今年多大了?』」

衣公子話罷,終於忍不住捂住眼睛笑起來。

「戳穿老人家的自我欺騙,還真叫我不好意思。還有,阿康,再告訴莫諾馬赫:『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還有最美的笑,都在我這裡——』」

他轉臉,看向屏風上的影子,揶揄道:「換了這麼久的裙子,幽夢,這麼羞澀,還不肯叫我賞玩一番么?」

屏風之後,白愁飛看著鏡中人,臉龐冰凍,如若石雕。

但衣公子容不得他石雕。

那非金非石的聲音,再次在白愁飛腦海中充斥:「應作如是觀……」

白愁飛竟又一次,失去了對肢體的控制,變作衣公子的掌上玩物!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眼,不聽、不看,任憑捉弄!

『我今天,到底為什麼再次回要來這衣府?』

白愁飛恨聲質問自己!

白愁飛婀娜地擺動腰肢,蓮步盈盈,來到衣公子身前,楚楚下拜。

甚至以一張羞憤赤紅、眸中含恨帶怒的臉,口中軟糯道:「請公子品鑒!」

說罷,以蘭花指捏起裙擺,原地輕巧挪步,轉起圈來!

橙色綉鳳的裙擺,霎那如花綻放,美不勝收。

「啪、啪、啪啪啪啪!」衣公子笑得猛力拍床!

「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白愁飛——」連笑聲帶起的脊柱上的痛意,都不能阻止衣公子的放肆大笑!

如果衣公子此時脊柱完好,沒有癱瘓,肯定已經笑得掉下床去了。

直到衣公子終於笑完,他才抹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搭在床邊,沙啞地、故作文人風流吟道:「楚腰蠐領團香玉,鬢疊深深綠。月蛾星眼笑微嚬,柳妖桃艷不勝春,晚妝勻*④。唉,有道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有幽夢如此,天下美人加在一塊兒,都難以抵得過幽夢的一個裙擺!」

——抓住白愁飛弱點的衣公子,太明白怎麼做,才能讓白愁飛露出可愛的、好玩的神色。

——反正幽夢那麼富有生機、那麼百折不撓,管他怎麼欺負幽夢,要不了半個晚上,他就能再收穫一個鬥志昂揚、要反他斗他的幽夢!

衣公子卻不知道,他的這一句「滄海巫山」,叫白愁飛心底,升起了怎樣的一種心底秘密被無意間點破的驚滯!

衣公子那重重疊疊宛若在他腦海中不斷漲潮退潮的聲音,終於散去。

白愁飛重得自由。

得以掌控自己身軀。

粗壯的喘息遍布胸膛。

白愁飛重掌身軀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喘著嘶聲道:「公、

子、衣——」

他抬起頭來,望向那床上癱瘓的禽獸,低啞道:「你等著,我遲早、殺了你。」

衣公子眯眼笑起來,道:「好好好,殺了我殺了我。」

白愁飛:「…………」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像主人對他腳邊的狗,全然不放在眼裡地,敷衍狗噬主的狂吠。

然而。

衣公子越是不把白愁飛放在眼裡,白愁飛胸中那熬不住的慾念,就越發瘋狂!

白愁飛乾澀地,將他的一概情緒,混著他的野心和慾念,吞咽。

他啞聲道:「衣公子,那些信,你故意叫我聽見?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衣公子寡淡且正經道:「你走近些,我告訴你。」

白愁飛依言走近,一直到床邊,與衣公子那常年被額前魚骨辮和烏髮遮住的眼睛對視。

一對狹長的丹鳳眼。

烏煞漠然,如淵如潭。

深沉而不可捉摸。

白愁飛道:「你可以說了。」

衣公子伸出手,勾住了白愁飛裙子的衣領,那深沉而不可捉摸的眼,研判地看著白愁飛。

看得白愁飛綳直了脊背,同樣頭去冷厲冰寒的目光。

衣公子忽而彎起他那狹長的丹鳳眼,笑道:「竟是真的,幽夢,你連紅肚兜也一併換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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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年何其傲[綜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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