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的第五課(一筆兩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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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雙搖頭，她好友通訊錄里，並沒有山海宗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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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不會是那個愛劍入魔的蕭七輸了，山海宗其他弟子不服來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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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雙擺手，也許是山門處傳話的人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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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師姐先制符，明日就要交的。」趙珂然不由督促。
林雙頷首，很快沉下心，準備完成傳功堂師父留下的上節課符籙作業——十二張一階傳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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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自學成功並熟練掌握，沒了練習的必要。
但不做，會被罰抄經書，整整十二本。
另外，還會引發傳功師傅的惡感，導致未來作業被加倍嚴格審查的可能。
這，就會引發更多的時間浪費，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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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雙想着，就眯起眼，拿出十二張空白的黃紙符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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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繪製三階聚靈符。】
聚靈符，能加速吸引百里內的靈氣，是晉級三階籙師必須掌握的內容。
這才是她今日真正的行程。
如此，她只能一箭雙鵰了！
繪製傳音符的同時，完成今日聚靈符！
林雙閉眼，稍作思考兩個符籙的筆墨走向。
打開自製耳麥里的音修琴曲。
在有助凝神的輕音樂BGM中，拿起了左側筆架上的大號狼毫筆，從一疊由小愛磨好的硃砂中蘸取而過。
十二張空白黃紙符籙擺在桌上。
從右到左，三排四列。
屏息間，她提筆。
濃墨，點在第一張黃紙之上。
三勾三清，一階傳音符的符頭，筆桿遊走間，轉瞬而成。
且墨跡，滲入桌面。
「啊師姐你丹墨的量太多了。」
在旁側案頭，已經完成三張傳音符的師妹趙珂然，揉着太陽穴正休息，轉頭就見到林雙的動作，不由出聲。
但她很快捂住紅唇。
畫符，最忌中途元神波動。
一筆之氣中斷，前功盡棄。
趙珂然不敢發聲打擾林雙，但看了兩眼，她目光就逐漸惋惜，心中遺憾。
「師姐選的狼毫筆也不對，墨多筆粗，一筆下去，朱墨就在黃紙暈開了，符線模糊。」
「啊符穴也點歪了。」
「這傳音符的功效，頂多只有五成，哎。」
師姐的符籙課成績，恐怕明日又要被傳功師傅打成中下等。
堪堪過線。
趙珂然嘆息著，移開目光，卻見林雙臉上不僅沒有墨汁在符籙黃紙暈染的懊惱，反而怡然且自得，表情自信又強大。
好像她繪製的乃是上等符籙。
趙珂然不由欽佩師姐，這莫非是《最快修仙討論》中師姐提到的心理素質嗎？
「師姐。」
等林雙一筆落下，趙珂然才輕輕將自己桌上完成的第三張傳音符，放到案頭。
她的符籙作業，上次被師父評價為上等。
「你看看我的。」
但趙珂然剛推過去的符，就被林雙手間狼毫筆尾翻轉，一點按住，一瞬推遠。
「一邊去，乖~」
「別打擾師姐做事。」
趙珂然愣住，蒼茫後退一步，被拒絕的失魂落魄，頓時籠罩了她。
雖然她沒有周玄武師兄，次次排名第一，可這傳音符她尤其有信心。
趙珂然黯然神傷，退到自己案桌邊，手指鬱悶地畫小圈圈。
小木屋裏兩張並排床，分別靠着兩邊窗戶的牆壁。
一南一北。
中間過道的空地，則是兩張四方木桌並列。
趙珂然傷心地背對林雙而站。
而她背後，那張平攤著十二張黃紙符籙的桌子，正發出一道暈紅光澤。
林雙一筆一勾，力透紙背，竟是丹砂入桌！
十二張黃紙符下——
木桌桌面上，三階聚靈符，成！
「！？？」
剛尋到九十九號木屋的山海宗蕭七，隔着木柩的雕梅側窗，張望向屋內。
甚至忘了剛挨打的疼痛，滿目震撼。
【師兄，有沒有一種可能，一個人看似在畫一種低階符籙，可她其實在畫另一種中階符？】
他捏著傳音石頭，人傻了。
只見這將他暴揍一頓的化氣三層女子，此刻一身灰衣，腕間衣袖垂落，露出小半截雪白肌膚。
纖細手腕，提着墨色狼毫筆桿，滿意地微笑。
兩種不同等階、不同符籙的光輝，在她狼毫之下一閃而逝！
蕭七在窗外看得目瞪口呆。
【師弟你在說什麼貽笑大方的話？你雖是劍修，但也學習過符籙入門，不同符籙，符紋、符穴完全不同，怎麼能同時完成？】
就是可以啊。
蕭七直接掐滅與師兄的傳訊。
再看向木屋，準備推門而入，就聽屋內林雙雲淡風輕的慵懶聲音響起。
「嗯，今日的符籙練習完成了。」
「師姐，哎你的一品傳音符實在太潦草了。傳功師父會不高興的。」
蕭七聽見這話，倒吸一口氣。
一品傳音符潦草，因為這只是附帶，那滲墨在桌面的三階符才是真正練習之作啊！
他正要推門而入，木屋上一道波紋擴散，字跡透出。
【若找林雙，無急事請留言。】
【今日林雙的溝通行程已滿，與林雙的交流事宜，可於明日午時再來。】
蕭七：「！」
他一個旁宗弟子，來一次不容易。
尤其他們兩派，經常為了搶靈泉而發生不快。
剛才過來，他塞給守門弟子五十靈石，才被通融。
但正要敲門，蕭七背後，赫然響起一道嚴肅聲。
「嗯，山海弟子？」
蕭七轉頭看去，就見身後約十步之外的上空，停著三位抱胸站立的御劍修士。
一身黑衣，胸口是顯眼醒目的紅色腰帶——乃是清水門當值巡邏的衣着標誌。
「大膽，搶靈泉已然結束！未經允許，山海宗竟敢不摘佩劍入我清水宗！」為首之人呵斥。
蕭七凝眉。
劍乃妻子，是不可能交給他們的。
但這巡邏之人，實力至少凝元，說話間壓力逼人。
他打不過。
下次，拿師兄的劍抵押，再來拜訪？
「林雙師妹，今日山海宗蕭七來此拜訪！」
蕭七忙高喊。
「只是想告知，若下次你還有那……燃脂運動的需求，師妹隨時找我。」
巡邏弟子一怔。
蕭七邊說邊退間，正要離去，但他身後的九十九號木屋門，吱呀一聲打開。
「哦？你是剛才那位？」
輕快的清麗女聲，從打開的門後傳出。
「你願意與我建立長期的燃脂對象關係？」
林雙一身灰衣，雙目卻瑩瑩發亮。
手拿狼毫筆與一張墨跡未乾的黃紙符籙，走出木屋。
她面上微笑。
燃脂運動對象，並不好找。
前世健身教練，一小時三百元起步。
而她平日與室友小師妹，關係太好，有心理負擔，下不去手。
但在山海宗找健身對象，就沒有這種後顧之憂了！
這可是對方自願的。
林雙打開木屋，一雙鳳眼就不由望向蕭七。
只見他又換了身寶藍色綢袍，面容矜貴，偏偏身背布劍，滿滿的違和感。
而她走到他身前，不由聯想到搶靈泉那場酣暢淋漓的燃脂拳擊運動。
直拳，恰好擊中此人胸膛。
上勾拳，命中他下顎。
「山海宗弟子，不解佩劍，速速離去！」為首巡邏者一聲怒喝。
他聲音清朗，帶着告誡之意，領□□錯的盤扣上綉著三團銀絲水紋。
雖然標了個『模樣有異』，有點古怪。
「村長，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修行。」
——速速離開林雙，不進則退。與她同住，只會削弱你的修道之路！
更重要的是，他此刻身上隱隱有了凝元之意，似乎很快就要突破到凝元入門。
林雙啊了聲，點頭，快步轉身回木屋。
她身處清水宗，有良好的修行環境，每月能領三百靈石，可卻浪費天資，多年來修為都停在化氣三層，絲毫不見動彈。
「外門弟子聽訓！」
【吾最慷慨】：是否介意私♀♂下→交→易？
好友？
刀風狠狠斬向蕭七，將他整個人斬退十數步。
這個好！
孟錙目露讚賞。
而雙腳黑靴一隻牛皮，一隻暗面，兩隻高低不同，相差半寸。
錯過，還不知道又要等多少年。
孟錙在內門卧房，正思考着，身後就傳來清泉般羞澀聲音。
蕭七面色凝重，右手頓時抽出包裹的劍，扔至空中。
比天生擁有傳承血統的妖還快！
自那日起，小白師弟一夜白頭，突破凝元，進了內門與他同住。
【三階聚靈符（兩成新），700靈石。】
這樣，就能勉強達到讓她出汗的程度了。
澇的澇死，旱的旱死。
夜黑風高，九十九號房中。
——好心人留。
低頭不說話。
【吾最慷慨】：兄台，此刻交易是否方便？
但他很快眼睛一亮，看到一個說明詳細、異常便宜的賣家。
【效果：相當於標準的三成。若不停歇修鍊，凝元中階可用十日，化氣低階可用三月。用畢后，符毀，不可維修。】
*
黑色勁裝的孟錙，負着與背同寬的闊刀，回到內門洞府，摩挲着手中一個半人半蛇的圖騰小像。
「她的修鍊速度……太快，根本……不是人。」
他轉頭看向與他同住的美貌師弟，眼中就閃過一絲同情。
「你放心，我今日見到那林雙，給她十年，恐怕都入不了內門。」
「糟糕，與無關人士交談，浪費休息時間五息了！」
白師弟抬頭，鹿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茫然。
孟錙打開聚靈符的交易列表，認真瀏覽了起來。
林雙抬頭，就見為首的巡邏弟子黑色勁裝凌亂不整，左襟第三顆盤扣與右襟第二顆纏繞，第一顆盤扣迎風解著，露出裏面不平整的中衣與半側鎖骨。
賣家很快回復。
受傷的只有他一個，就夠了。
木牌孤零零落在靈田。
為首的桃花眼巡邏者額角抽搐，胸口起伏。
他立刻戳了下門派交易平台上的符籙賣家弟子。
【三階聚靈符（異），1200靈石。模樣有異，介意勿拍。】
小白默默走到自己蒲團，盤膝坐下，吞吐天地之氣，「師兄，別問，你不會想知道的。我修鍊了。」
【吾最慷慨】：夜，內門-南-狗洞-寶，懂？
但能使用多久，賣家說的非常清楚，價格還算公道。
林雙眨眼，接住傳訊石，朝空中揮了下手。
越自信之人，心魔就越大。
孟錙看了眼破破爛爛的芥子袋中一個木牌雕刻的欠條，不由嘆氣。
孟錙搖頭。
這個『沙袋』，很符合她目前的需求。
立刻就將瀏覽的門派符籙兌換列表，切換成價格從低到高排列。
【做最快神仙的女子】：好。
小白露出一個絕美但有些不忍的笑。
「用心修鍊，少結交不相干的人！」
「神神叨叨。」
爽快。
她這樣三心二意，枉費傳功師父教導，還影響身邊弟子，她知道在宗門外，有多少孩子想要求道、卻苦苦沒有入門求學的機會嗎？
私下交易，就沒這事。
想到剛才所見的林雙，他額角就跳動不已。
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三階聚靈符（破損，跳樓價），950靈石。】
但白師弟與他同住以來，心思細膩，溫柔親和，平日哭泣流下的珍珠，還換做靈石，屢屢助他度過難關。
「嗯？」孟錙抬頭，「你說什麼？」
孟錙嘆了聲，「罷。隨你。」
桃花眼師兄當即回頭，「回內門！」
但他很快欲言又止，最後只嘆息，化成一句。
難道別的門派弟子，就不是人，他就見死不救嗎？
可憐的小白，一個小小蛤精，天生美色，八年前在外門與那林雙同住數月後，不堪折磨。
不愧是想做最快的女子。
小白頓時鬆了口氣。
為了搬離外門九十九號木屋，竟然不惜逼迫自己提前成年，改變性別，從此紅妝化為男兒身。
蕭七矜貴一笑，鼻尖的痣似乎都在發亮，小心將自己裹布寶劍舉高，撩起不抽絲的緞面衣袍，接過傳訊石，輸入神識標記。
最好離她遠些，因為——
一遇到她，見到天與地之差。
將手中村長的木雕小像收起，他視線就鄭重停在這兔子般膽小、身量不高的白衣師弟身上。
垂下拳，對準他腹肌。
價格低的，都是些損壞十分嚴重的符籙，能用多久也不明確。
「？？？」
*
不苟同以及質疑，寫滿在他看似嬌弱卻已經凝元五層的清秀俊容上。
孟錙一路瀏覽，心疼且猶豫。
……
「加下好友吧。」林雙眼中閃爍，將傳訊石遞去。
時至今日，小白師弟也算脫離苦海了，只是那趙珂然一個修鍊好苗子，還在泥潭之中。
「這好心人到底是誰？師姐到底哪裏得罪他了？」
他虧欠這心地善良的白師弟許多。
【做最快神仙的女子】：時間、地點。
目光穿過卧房牆壁，望向東南方的外門方向，眼神複雜。
時間管理、效率指南……每日，她都以十幾倍速度修行，然後躺着！
但凡在門派交易平台上，都會被門派抽取一成傭金，雙方各承擔一半。
迅速擦凈腳面，給自己全身絲滑衣袍跟鞋底打上祛塵訣，才一躍站上寶劍，御空而上，「林雙師妹，先行告辭，過幾日我拿了師兄的劍再來尋你！有事，傳訊聯繫。」
但這人偏偏生著一雙狹長桃花眼，微紅的眼尾多情挑起。墨色瞳孔黑白分明，又少年意氣分發，此刻從半空俯視而下，落在林雙身上的妖孽目光帶着幾分審視。
「第309塊木牌……三年了。」
滿意點點頭，將四方木桌收進芥子袋。
孟錙搖頭嘆息。
「嗯，今日只是巡邏時碰巧遇見。」
乃是內門凝元三層。
那白衣師弟聞言，臉上就閃過一絲紅暈。
「孟師兄，外門本不歸我們管，何必多管閑事？」他身後的巡邏弟子，不理解道。
懂什麼？
小白想着，長如蝶翼的睫毛就顫抖了下。
「小白，你已入內門，離開那林雙多年。如今再沒人逼你與那林雙同住，你真考慮好了，不再變回女身？」
孟錙站起，拍了拍小白師弟的瘦小肩膀。
渾身上下，均是醉酒般凌亂不已。
但剛碰到，半空就落下一道凌厲刀風。
趙珂然晚上出門買飯，正好踩到，她猛地四望，卻一個人都沒看見。
林雙放下手中的弟子腰牌，走到四方木桌前，低頭檢查了遍上面滲透進木紋的朱墨。
「孟師兄，你發佈的購置三階聚靈符任務，門派內有好幾個回復了。」
但在離開之際，他右手迅速彈射出一塊木牌，落在木屋不遠處的靈田之中。
僅有的幾次巡邏相遇，不是在聽仙女話本，就是在看什麼《錦鯉掌門》畫冊，聽着音修奏樂。
孟錙閉眼。
「她修為低下，也許被外門淘汰都說不定。」
孟錙小心翼翼地在門派交易的違禁詞上，加入間隔符號。
半空頓時傳來一聲冷哼。
這般代價，都是林雙那女子的功勞。
【賒賬：白師弟102顆眼淚-約1020靈石。】
能救一個，是一個。
「孟師兄……你最好離她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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