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恭敬不如從命

他聳聳肩：「我當然不會睡那個小房間，那通常都是我的武術教練的卧室，也就是你的卧室。」

可芹的目光溜了屋子一圈，再無其他可供睡覺的地方，「我住在這裡，那你住哪裡？」

「我就住在這練功房裡。」他笑眯眯地拿著遙控器一按，一陣動機的嗡響過後，練功房正中央的木地板上赫然出現了個兩米見方的洞，一會兒，一張附帶著床頭櫃、檯燈的大床從那裡升了起來，堪堪將那洞口堵嚴實了。不知道其中奧妙的，還以為那裡原本就是一張床。

他側眼看了看滿臉驚訝的可芹，得意道：「我最愛在空曠的地方睡覺。太逼仄了，會睡不著的。」

「奇怪的癖好。」可芹擠出些笑容掛在眼角，隨手試了試那小卧室的門鎖是否牢靠。

這時，一直沒什麼表情的顏嬸朗聲道：「二少爺，配樓中還有房間，不如請舒小姐去那裡住，總比這間卧室要寬敞方便些。」

可芹立即投給顏嬸一個感激的目光。

陽雨城卻不去看顏嬸，只盯著可芹：「怎麼？憑你的功夫，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可芹一笑，信心滿滿：「既然你都不擔心，我有什麼好介意的？」卻全然沒有注意到顏嬸用特別的目光盯了自己一眼。縱然看到了，她也不會改變這個決定，畢竟她有自己的考量，若是住得離陽風城近一些，會更利於自己今後的行動。

「好！就這麼決定了！」陽雨城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隨手取出一隻嶄新的手機，遞過來，「以後就用這個單線聯繫。」

給高薪，搞同居，還送貴重的禮物？！

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可芹皮笑肉不笑地收下那手機，道：「恭敬不如從命！謝謝老闆！」一句話奠定二人現在的關係。臭小子，早聽說過你的花名，想打本姑娘的主意嗎？沒門兒！

這時，陽雨城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一眼可芹，踱到房間的另一側去了。

顏嬸乘這個機會，上前一步道：「小舒啊，看你年輕，所以顏嬸不得不提醒你兩句。身為女孩子更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凡事總要多個心眼兒。」

「知道了。謝謝顏嬸提醒。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可芹笑著謝她，眼角卻不住地瞟向陽雨城，看他說些什麼。身為專業的偵查人員，唇語是她的必修課之一。但這個傢伙卻背過身，半掩著嘴，完全看不見他說什麼。

「嗯。」顏嬸看她似乎對自己的話全當耳旁風，心底暗暗搖頭，現在的女孩子真是輕浮，便也懶得再說什麼，程式化地道一聲，「我住在配樓3o1房間，生活方面有什麼需要都可以找我。」語氣淡淡的，看似親和，實則拒人於千里之外。

出於禮貌，可芹目送她出門，望著她的背影，卻奇怪她的態度怎麼轉變得這麼快。

一轉身，陽雨城已經走到近前，他的語氣中夾雜著慍怒的味道：「收拾一下，跟我出門！」

「做什麼？」可芹猜，他或許是從電話里聽到了不喜歡的事情。

「去了不就知道了？還有，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口氣跟你的僱主講話？」

「知道了。」見他心情不佳，可芹只背地翻他個衛生眼，轉身鑽進小卧室。

正要關門，陽雨城卻不知從哪裡拎來一身艷得耀眼的桃紅色套裝，「換這個！讓人一看就知道你的身份！」

雖然有些不情願，可芹還是穿上了，陽雨城又在她臉上加了一副碩大的白框墨鏡，腳踩一雙深桃紅色的高跟鞋，胳膊上挎一隻桃紅亮片的坤包。

鏡子中一照，酷得掉渣！

彷彿是黑社會老大的情婦兼保鏢，從電影鏡頭中走出來了！

可芹覺得眼暈，這是算什麼東西？！

寧願被革職，也不要穿成這樣出門！

她攥緊拳頭，勉強擠出個笑容，咬牙道：「那個，老闆，這樣會不會太招搖了？你知道，保鏢最好是要當隱形人，太引人矚目就是我的失敗了。」

「我知道。不過我身邊的女伴平時都是這樣穿的，如果你穿得普普通通的，才會更加令人懷疑。你照我的話做。」他冷冷地道，沒有任何置喙的餘地。

「女伴？應該是你的情人吧？我又不是！」可芹不甘心，雙手叉腰。

「你就假裝是，這還不簡單？！你連警察都敢裝，這對你是小菜一碟啦。」他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流連，桃紅色制服包裹下的身材，嗯，突兀有致，相當惹火，相當誘惑，自己沒有看走眼。

「假……假裝……」可芹氣岔了肺，但被人點中了死**，竟然不知怎麼反擊。

「好了，我們走吧。」他抬了抬胳膊，「挽著我。」

心裡像吞了只綠頭蒼蠅，可芹不情願地伸手輕輕搭在他的胳膊上。

他卻伸手拉了一把，讓她攀得緊些：「拜託，咱們是在演戲，可你也得投入點好不好？和男朋友約會的時候怎麼做的，這會兒就怎麼做，能有多難？！」

「我從沒有過男朋友！不知道該怎麼做！」可芹抽回手，賭氣踱到一旁。活到25歲，還沒有正式地交過一個男朋友！

早聽人說，2o歲之前沒有談過戀愛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看來自己的人生是要持續地不完整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一種悲哀呢？

陽雨城覺得她生氣的樣子很可笑，忍住心頭的笑意，貌似嚴肅地牽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臂彎里，認真地道：「沒事，不知道的話，可以慢慢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