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除夕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距離從星宇宮出來的時候,恍惚間竟過去了兩個多月,成倍的修鍊速度將池慕清的空間系一下子提到了中階,暗影系也是突破了第二級。

只是最後一天鉚足幹勁往雷系中階第三級沖,也僅僅只是突破了一層壁壘,還沒有徹底成功。

但估計不要多久就可以完全掌握了,第三級靈雷霹靂的霸道,想想都刺激。

不過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

因為再過幾天就是除夕夜了!!

成堆的鞭炮和煙花會在這座城市綻放,中國人對待過年都是怎麼喜慶怎麼來,莫家興也早早的打電話催著池慕清回趟杭州。

「哥哥會去嗎?」池慕清坐在沙發上,看著這間本該冷清卻因自己到來增添了幾分暖意的屋子,眼神不自覺變得柔和起來。

「莫凡他啊,好像要為主校區的考核做準備,應該來不了,不過杭州離上海本來就近,帝都隔這裡多遠啊,你好不容易有一次假期回來,我和心夏都記掛著你呢。」莫家興說道。

池慕清本來也是想著回杭州過年,可是在瞥見那間房門前被自己掛著用來裝飾的小兔子時,同意的話語竟不自覺咽了下去。

「爸,我看看這邊有沒有事,如果沒事再回來。」池慕清說道。

「好,到時候我來接你。」莫家興理解學府很多事情要忙,慈祥地說道。

門框處吱呀一聲,穆寧雪剛修鍊完回來,眉眼顯得有一些疲憊,她看著坐在沙發上發獃的池慕清,疑惑道:「你沒有打算回家準備過年嗎?」

「想把你一起帶回去。」池慕清很直接道。

穆寧雪眼睛眨了眨,嘴唇不自覺抿緊了些許,但她還是輕聲拒絕了:「我可能……要回趟自己家。」

「好吧,過年還是和家裡人一起過比較好。」池慕清沒怎麼失落,畢竟穆寧雪從入學開始幾乎一直待在學府修鍊,連房子都是自己租的,過年這種隆重的日子,終歸還是要回家聚聚的。

她沒有多說什麼,打開手機開始搜索這幾天帝都回杭州的機票,順便給莫凡轟炸幾條信息討要紅包。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的進行。

……

「寧雪,今天是大年三十,你好不容易回趟家我感到很開心,但是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說,可能……可能要經過你的同意。」穆卓雲面色有一些為難道。

「怎麼了?」穆寧雪面色不解道。

「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小小的家族本來就已經凋零的要在帝都這個穆氏世族的龐然大物上寄人籬下,我們和周家嫡系是親家,要想站穩腳跟的話……」看到穆寧雪肉眼可見變差的臉色,穆卓雲臉上閃過几絲猶豫,最終還是沒有說完。

但他話里的意思卻是十分明顯了,穆寧雪神色冰冷,聲音沒什麼起伏地說道:「所以父親的意思是,想要我們訂婚?」

她心裡閃過幾分荒謬。

「如果我們和周家綁定在一起,對我們這個小小家族以後的未來有很大幫助,說不定還能在穆氏站穩腳跟,不過我還是要徵求你的意見,你……」穆卓云為難道。

「都聽父親的安排。」穆寧雪什麼情緒也沒有,平靜的像塊冰一樣。

「寧雪,你……你也不要太難過,我們處在這種環境下,總有一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穆卓雲揣測不出來穆寧雪是什麼想法,他只能盡自己所能地給予一些安慰。

「沒事的父親,其實愛情在我心裡並沒有那麼至高無上,我只是無所謂。」穆寧雪說道。

「那……那就好,今天要不留下來吃個年夜飯?」看到她這態度,穆卓雲沉重的心放下了些許,今天是一個喜慶的日子,說這些確實不太好。

「不用了,我想起來學府還有一些事情,我先回去了。」穆寧雪走的很快,但她的步子很平靜,情緒也很穩定,就真的如同她自己說的一般,對這種事情感到無所謂。

穆卓雲對著她清瘦的背影深深嘆了一口氣。

……

天色已經很晚了,但今天是除夕夜,路上的行人根本沒有減少多少,他們歡笑著放著煙花與孔明燈,將對於新年的祈願寄託於此,街道傳來陣陣鞭炮聲,人間煙火氣在此刻鋪滿了這座城市。

獨自穿過擁擠的人群,穆寧雪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那雙牽著自己閃躲人潮的手,想起了那份不想要你被人群擠的溫柔,剛剛還訴說著無所謂的內心,突然爬上了密密麻麻的名為苦澀的情緒。

她不禁加快了步子,往那個實現自己願望的地方走去,她知道會迎接一間黑漆漆的屋子,會進入空無一人的冷清,可是她還是想回到那個地方,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充滿著苦澀的內心撫平。

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與周圍人的熱鬧聲同時傳進她的耳朵里,她似乎與這份喧囂格格不入,高傲而孤獨地行走在人群里,她步子很快,甚至在其他人眼裡只是一道殘影。

不抱有希望地推開那道門,本以為會見到空蕩蕩的黑暗,卻瞥見坐在沙發上面的一個人影,和那次不同的是,那人此刻垂著頭靠在枕頭上,安靜地閉著眼,似是睡著了許久。

穆寧雪的瞳孔驀地睜大,大腦里像是響著震天的驚雷,先是混亂,緊接著就是一片空白。

她聲音顫抖地說道:「你……你沒有回去嗎?」

那人這才緩緩地睜開眼,揉了揉眼睛,一副剛睡醒的懵懂模樣,她偏頭看向門口處的穆寧雪,臉上也同樣閃過一絲震驚地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兩個相似的問題,卻互相給不出答案。

池慕清先反應了過來,開口解釋道:「這幾天帝都往杭州的機票被搶空了,所以我晚點再回,還以為除夕得一個人過,沒想到你居然回來了。」

她說完之後開心地笑了笑,整個人都散發著喜悅的情緒,她站起身來走向廚房,邊走邊說道:「你應該已經吃了年夜飯吧,我還沒有吃呢,不過我只會煮麵,你將就著陪我吃一次吧。」

她從冰箱里搜刮出食材,開始在廚房搗鼓著,將準備好的麵條放入沸水中,等待煮熟的途中本想發個呆,一雙手突然從她的腰後面往前環住了整個身體。

「誒?你怎麼了?」剛想發獃的池慕清對從背後抱住自己的行為十分不解,疑惑問道。

那人沒有回答她,只是那雙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力度更緊了,一邊肩膀上傳來了幾分重量,似乎有人將頭輕輕地靠了上去。

「你心情不好嗎?」感受到氣氛的沉悶,和這人與以往十分不同的低落情緒,池慕清關切地說道。

可是還是沒有得到回答,只是脖子旁邊能感受到幾分輕柔的呼吸聲,還帶著一絲冷意,吹的池慕清脖子有一些癢,但她並不能說出來。

因為穆寧雪現在的心情太壓抑了,她不會也是沒有搶到回家的票所以很傷心吧。

不對,她家好像就在帝都呀。

池慕清找不出她難過的理由,但她一直都沒有動,保持著那個姿勢被依靠著,直到面徹底煮熟時,那雙手才慢慢鬆開了她。

兩碗熱氣騰騰的面出現在了桌子上面,穆寧雪望著自己碗里的那個荷包蛋,再看了看池慕清只有一份白色麵條的碗,緊緊抿住了唇。

「這邊食材少的可憐,只有一個孤零零的蛋了,將就一下。」池慕清挑了挑自己的面,吹了吹它散熱。

半個雞蛋被一雙筷子夾到了自己碗里,池慕清抬頭望向霧氣朦朧中那雙精緻的臉,和平常一樣冷淡的表情在此刻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多出了幾分柔和。

池慕清沒有說話了,她幾乎吃一口就要抬眼看一下眼前的人,穆寧雪吃的很小口很小口,池慕鬱悶地開口道:「是不好吃嗎?」

穆寧雪愣了一下,低聲道:「很好吃,只是我捨不得吃。」

「好吃就行,我以前一個人在家不會做飯,就經常煮麵給自己吃,還以為到這邊就根本不會做了呢,沒想到有一些東西無論隔多久也不會忘記。」池慕清說道,剛剛鬱悶的語氣也已經被欣喜替代。

這個人為什麼總是能一下子恢復開心呢?

穆寧雪眉眼微微低垂,霧氣瀰漫在自己的視線,她眼睛都沒眨,聲音很小,但池慕清卻聽的清:「如果你有一天發現無論怎麼做都逃不出禁錮,你會怎麼辦?」

池慕清聽后不由得一愣。

果然是那狗八家族的破事!!!

「不怎麼辦,擺脫禁錮就好了。」池慕清說道,她不知道怎麼安慰穆寧雪,她只能用最樸素的辦法告訴穆寧雪該怎麼做。

「如果擺脫不了怎麼辦?」穆寧雪抬起眼眸看她,眼裡充滿著難以言喻的憂傷,那一眼彷彿是在看著暴風雨席捲過後的土地,比起悲傷,更像是憐憫,憐憫那塊飽受侵襲的土地,憐憫那個籠中之鳥的自己。

「啊……我和你說個我以前遇到過的一件事情,那時候是寒假的時候,我去一家遊樂場打工,裡面有一個叫兒童樂園的地方,下午是小孩子最多也是最熱鬧的時候,到晚上就特別冷清,沒有家長會選擇在最不熱鬧的時候帶孩子來玩。」

「後面有一天到了八點多吧,那時候已經臨近下班了,有一個家長竟然帶著自己兩個孩子過來了,我有點驚訝,心想這麼晚都沒什麼人了帶孩子來玩冷冷清清的有什麼好玩的,後面坐在外面的家長就和我在聊天,她和我說因為自己白天都要工作,只有晚上有時間陪自己孩子來遊樂場玩。」

「我那時候還帶著心疼的目光看著他們,我覺得那兩個孩子好可憐,享受不到該有的熱鬧,可是看到她家長對他們充滿愛意的目光時我又覺得,該心疼的是沒有人愛的我才對。」

聽到這段話時穆寧雪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她還是止住了,她想聽完這段故事再說。

「你應該發現問題了吧,其實不管是對別人的心疼還是對自己的憐憫,都逃不開一個『憐』字,這個世界上總有不公平的事情,我們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可憐別人或者可憐自己,甚至是感嘆命運不公,完美的人生似乎總是不存在。」

「可就算能決定出生,也總會讓人有很多不滿意,生在窮鄉僻壤,有孤陋寡聞之虞,不好;生在貴府名門,又有驕狂愚妄之險,也不好,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如人所願的,因為失去的總是比擁有得多,但人們很難看見自己所擁有的,所謂的悲傷大多數源於求而不得罷了。」

池慕清說了很多,直到說這一句時,她眼睛散發著些許光芒,笑著說道:「其實不必太過憂傷,你擁有得已經足夠多了,如果你所說的那個逃不出禁錮的人是你,那麼我一定會來救你。」

我一定會來救你。

穆寧雪默念了一下這句話,拿著筷子的手不禁抖動了一下,她突然覺得其實自己對於被安排好的人生也不是那麼無所謂,她也曾羨慕過高飛自由的鳥群,也曾想過做一隻不依靠任何事物的孤鳥,有著屬於自己的天空,可逐漸冰封的內心似乎把這些想法都給凍住了。

她對待一切事物都無所謂了一般,腦子裡只想著不斷地修鍊去抵禦冰侵,像真正地被囚禁在城堡的公主,麻木地望著眼前的荊棘叢生。

可是有一天那片密集的荊棘被一道熾熱的火焰燃燒,而斬開那道枷鎖的並不是所謂的騎士,而是一位溫柔的公主。

公主也可以救公主嗎?

應該可以吧。

下嘴唇好像被自己咬破了,一股血腥味瀰漫在口腔,可是她像是感受不到痛覺地說道:「你剛剛說沒有人愛你。」

「啊?這個啊,那只是以前啦,現在有家人愛我,也有朋友愛我,就算這個世界再怎麼糟糕,可是我只要有一個愛我,我就能堅持下去,愛是一種特別偉大的情感,所以我只需要一個人能長久的愛我就好了。」池慕清說道。

愛?這種複雜的感情她不太懂。

她只是覺得能有池慕清陪著自己會很溫暖。

這種算愛嗎?

她不知道,不過也懶得知道,只要她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謝謝你。」她想說很多很多,可是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人總是心裡藏著一大堆要說的話,開口卻只是寥寥幾句並為此感到悔恨。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階級就算再怎麼難以跨越,可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東西需要去追求,不然活著也沒有意義。」池慕清站起身,掀起了那塊布,深吸一口氣,將手放在琴鍵上,在心中回憶那首已經刻進骨子裡的曲子。

悠揚的琴聲從旁邊傳來,穆寧雪側過頭,看著眼前倍感熟悉卻又帶著一絲陌生的背影,她之前就猜到池慕清應該會彈鋼琴,但是沒有想到她彈琴時會讓鋼琴變得像是為她而生一般。

那股濃烈的感情直直地闖進了自己的心,她想起來以前池慕清問自己最喜歡什麼鋼琴曲,從前一直沒有答案,但現在突然有了。

「這首曲子叫什麼?」

「卡農。」

穆寧雪將這個名字刻在了心裡,她本想再看看池慕清彈琴的樣子,卻沒想到池慕清已經站起身,走到了陽台上,俯視著夜景。

穆寧雪也跟了上去,和她一起看這座城市的繁華與過年時的喧囂,看著看著她突然又覺得這份景色沒什麼好看的,於是偏頭看向池慕清。

晚風輕輕吹過她的幾縷髮絲,柔和的光打在側臉上,襯得她十分溫柔,不,她本身就很溫柔,清澈的眼眸此刻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一直看著前方,又好像在發獃一樣。

「你剛剛沒注意時鐘嗎?還有二十秒。」池慕清轉頭望著她淡淡的眸子說道,穆寧雪剛想說些什麼,面前突然閃過一條筆直的線直奔天空。

「嘭嘭嘭嘭!!!!!」

絢爛的煙花猶如花朵一般在天空中綻放,此刻正翩翩起舞,原本烏黑的天空此時像是被潑上了顏料,正形成一幅幅美麗的畫。

鞭炮聲與煙花聲嘈雜得震耳欲聾,但穆寧雪還是偏著頭,她沒有看煙花一眼,反而一直注視著池慕清的側臉,和她映射著煙花的瞳孔。

等到煙花放完,池慕清的臉也轉了過來時,她才閃了閃含著笑意的眸子,輕輕地笑著說道。

「新年快樂。」

我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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